萬林借著小鬼子的手電光柱,雙眼緊緊盯著小鬼子落腳的地方。小鬼子在開闊地中走了幾步后,他才從小鬼子腿部撩開的雜草處發現,開闊地上茂密的草叢中居然隱藏著一截截低矮的樹樁,小鬼子的落腳點就在樹樁上。
顯然,這些被砍伐掉的樹樁才是通過開闊地的安全通道,而樹樁周圍的草叢中都埋設了各種地雷。
萬林抬眼向側面的碉堡上望去,見上面的哨兵已經端著槍走了過來,站在碉堡上兩眼緊緊盯著幾人的腳下,估計也是害怕他們在暗夜中一腳踏空,踩到邊上密布的地雷。
萬林扭頭回望了一眼,漆黑的林中依舊響著樹枝折斷的聲音,槍聲也不時響起。兩支花豹估計是被小鬼子的槍聲惹怒了,沒完沒了的在林中跟小鬼子們折騰上了。
萬林看幾個小鬼子通過開闊地向莊園大門方向走去,悄悄順著樹杈往后退去,逐漸脫離了前面碉堡上鬼子哨兵的視線范圍,然后提起真氣在一根細細的樹杈上輕輕彈起,一把抓住前面樹上的枝條悠蕩了一下跟著向前面蕩去,一會兒時間就返回了成儒幾人隱蔽的樹冠周圍。
他趴在樹冠上手捂著嘴,低聲將剛才的偵查結果通報給了身后的成儒幾人,然后微閉著雙眼慢慢調息著真氣,腦子中考慮著下一步的作戰方案。
此時,莊園內敖昆的客廳中,伊藤正站在客廳門口捂著嘴低聲怒吼著。他在林中的一群手下居然被兩只小動物折騰的損兵折將,這也確實讓他這個雇傭兵的首領感到丟臉。
從天黑到到現在,他號稱無敵的雇傭兵居然被兩只貍貓弄了個兩死兩傷,他確實是無言以對眼前的敖昆老板。
查理依舊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暴躁的伊藤,眼中不斷閃現著嘲諷的神色。而坐在藤椅上的敖昆卻嘴里叼著煙斗,一股股的青煙從鼻子中冒出,眼珠隨著飄蕩的煙霧不斷轉動著。
對于敖昆這個在風口浪尖、槍林彈雨中,生存了數十年的大毒梟來說,這幾天發生的情況確實有點反常,他以前可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自從敖昆集團入駐這個峽谷以來,他們前后經歷過數次政府軍和周邊大毒梟的圍剿,也幾次被政府軍和其他毒梟攻進峽谷,可沒有一次像最近這樣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
敖昆沉重的吐出嘴中的一口濃煙,兩眼瞇縫著注視著慢慢飄散的煙霧,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波詭云譎的詭異感覺。
從前幾天谷外原始森林中傳來的狼嚎開始,跟著就出現了一種從沒聽說過的小動物。小動物那種獨具霸氣的吼聲似乎帶著一種神秘的東西,緊緊圍繞在他的身邊。
緊接著就發生了伊藤五名手下在谷外被屠,秘道外面哨兵被殺,現在又在自己的身邊造成了伊藤手下的兩死兩傷,而且就在距離自己咫尺之遙的林中。
敖昆的心中突然感到了一種從沒出現過的寒意:近了,那個神秘的小東西正在一步步地靠近自己!那在峽谷中不時響起的小動物吼聲,似乎讓他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難道真是弟弟坤沙說的是什么神靈顯靈了?是自己造孽太多,上天真的要不容他敖昆了?
敖昆的思緒就像是奔騰的野馬,飛快地在自己這片山林中馳騁著。突然,他猛地從藤椅上站起,一把拔下嘴中的煙斗,“啪”地一聲狠狠摔在茶幾上,兩只不大的眼睛中突然爆射出兩股精光。
他的心中在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媽的,世界上存在著那么多罪惡,老子一個毒販又算得了什么?什么他媽的神靈,老子敖昆就是遇神弒神、遇佛殺佛的至高神!一切擋在我敖昆身前的障礙,老子不管他是哪方神仙,一概鏟除!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靈膽敢在我敖昆面前撒野?
客廳中的伊藤和查理被敖昆激怒的動作嚇了一跳,兩人的手都不自覺地握住了胸前的自動步槍,扭身望著敖昆。
“咔”,隨著一聲輕微的脆響,暴怒的敖昆突然身軀劇烈震動了一下,兩眼大睜猛地向身前的茶幾望去:那只跟隨了自己數十年的煙斗突然在茶幾上裂開了!在燭光中閃動著幽光的優美木紋正被一條黑色的裂縫撕開,黑褐色的煙油正緩緩順著裂縫向外流淌,濃稠的液體帶著一股刺鼻的焦油氣味在客廳內蔓延。
敖昆愣住了,那可是他花巨資從英國帶回來的名貴煙斗,已經跟隨了他二十幾年的時間了,就像坤沙那把從不離身的手槍一樣,從不離身,就像他心愛的情人一樣,不離不棄、風雨相隨。
這只煙斗是敖昆二十年前遠赴歐洲與一個毒品販子談生意的時候,在閑暇無事時去一個私人煙斗博物館見到的。當時,展柜中這只煙斗靜靜躺在淡藍色的絲絨上,在展柜裝飾燈的照射下反射著一種幽光,直射敖昆的雙眼。
敖昆精神一震立即走上前去,煙斗上那優雅、華貴的木紋立即吸引了他,好像在那靜靜的展臺上與他產生著某種共鳴。一定要買下它!敖昆的心中立即產生了強烈的愿望。可那是非賣品,展覽方只是告訴他這是私人收藏,并不出售。
敖昆在展柜前流連了兩個多小時,直到閉館才一步三回頭地悻悻走出展覽館,可那種強烈的占有欲望并沒有消散。他回到住所就四處打聽,終于找到了這只煙斗的持有者。
原來,這只煙斗是一個煙斗收藏家拿出去展覽的,那可是世界最著名的300年以上的石楠木根瘤煙斗,是人家的珍愛之物,根本就不出賣。
可敖昆執拗的性格和對這只煙斗的喜愛讓他根本無法忘卻,每當他空閑的時候,眼前都會浮現出那只躺在展覽柜中的名貴煙斗。煙斗上那優雅、華貴的花紋,好像在向他傳遞著某種莫名的信息,這讓他根本無法放棄對這只名貴煙斗的追求。
在異國他鄉,他不敢胡作非為,他只能數次攜帶昂貴的禮物拜訪這位收藏家,并在數次長談中,逐漸了解了這只煙斗的名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