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南長得不差,又或者說,屬于天生麗質的類型——艱苦的軍旅生涯也沒能摧毀她白皙幼嫩的肌膚,錐子臉完美得像是雕鏤出來的一樣,美目含情,顧盼生輝。
真真正正的尤/物。
就算是有著傲人自制力的男人,或許都無法在她面前控制住自己。
可是陳浩然的自制力不是一般的傲人。
他拿開何慕南的手,裝得有些不淡定,以免徹底澆滅何慕南的熱情:“慕南,不要這樣。我和亦琳結婚了,你知道的。”
“我不在乎。”何慕南楚楚可憐,“浩然哥,我只知道我喜歡你。”
“我…”陳浩然下意識地想下逐客令,想了想,還是改了口,“我結婚了,我們是不可能的。”說得好像他還沒結婚的話,他們就有可能一樣。
何慕南果然上當,炙/熱的目光在陳浩然的臉上流轉,驀地握住了他的手,“你這么說,是你也喜歡我,卻無法越過那條道德底線的意思嗎?”
陳浩然:“…”好吧,她要這么理解,他也沒辦法。就讓她自我陶醉去吧,反正他無話可說。
“浩然哥。”何慕南驀地一頭扎進了陳浩然懷里,“我們在一起吧,我愿意當你的情/婦,你不必和戰亦琳離婚,和她做的事情,你同樣可以和我做。”這樣的暗示,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
然而,陳浩然卻驀地覺得反胃,毫不留戀地推開了何慕南:“你這是在毀了自己的未來。”
“我的未來有你就夠了!”何慕南的眸里流露出狂熱,“浩然哥,你要我嗎?”
“…”陳浩然能說什么呢,他只能認真地審視一下自己的魅力了。
何慕南以為陳浩然和她一樣是想的,卻又無法跨出那一步,于是上去解他衣服的扣子:“我幫你!”
“何慕南!”陳浩然怎么可能任由何慕南胡來,反應過來就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雙眸里已經有一層薄怒了。
何慕南還是不想放棄,然而,敲門聲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隨后是一名特戰隊員的聲音:
“陳隊長,戰軍長找你。”
房內的兩個人像是僵住了一樣,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片刻后陳浩然才應了一聲:“知道了。”
直到聽見隊員離開的腳步聲,陳浩然才毫不留戀地推開了何慕南:“剛才的事情,當沒發生過。”
何慕南有些委屈,她不明白,陳浩然拒絕她的時候不夠狠,明顯也是有點喜歡她的,可為什么他就是跨不出那一步?
想了想,何慕南覺得應該給陳浩然一些時間,把手中的袋子送到陳浩然面前:“你能不能收下這個?”袋子里,是她給陳浩然買的袖扣。
“我用不上。”陳浩然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你拿回去吧。我還有事,你走的時候幫我關好門。”
說完,陳浩然邁步離開房間,去找戰熠陽。
他承認,何慕南是個很大的誘/惑。或者說,這樣的女人對每個男人而言都是巨大的誘/惑。而人犯錯,都是因為這些誘/惑。
他慶幸的是,對男人而言最大的誘/惑,他抵擋住了——原因并不復雜,也不難做到——只要男人真正愛自己的妻子。
此時,戰熠陽正在辦公室,感覺到陳浩然進來的時候心情不是大好,抬了抬眸看他一眼:“不順利?”
“廢話!”陳浩然萬分不爽,“憑什么你氣定神閑地坐在這里,我就要忍受調/戲?”
“為了救你嫂子,忍忍。”戰熠陽云淡風輕地站起來,“沒從何慕南的東西里搜出什么來。”
“靠!”陳浩然差點跳腳,“那我不是白被調戲了?!”
“不甘心?”戰熠陽一副單純給建議的公式化口吻說,“不如你反過來調/戲她,讓她以為你喜歡上她了,然后讓她主動透露總部的位置?”
“…你在害我?”陳浩然不可思議地等著戰熠陽,“我不答應!”靠,這要是讓戰亦琳知道了,她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了好嗎?
“話說回來,品瑞云還對你癡迷到不行呢。”陳浩然一屁股坐在戰熠陽面前,“有本事你獻/身給她,把榮榮換回來啊。”
“…”戰熠陽的眼簾垂了下去,抿著薄唇,明顯在考慮事情。
陳浩然被他這認真的樣子給嚇到了,忙忙說:“開個玩笑的,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榮榮他們一定可以救出來。”
戰亦琳斂去眸底的情緒,點點頭:“你去聯系病毒專家,我去查Charles這條線索。”
陳浩然目光瞬間變得認真,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見戰熠陽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原地,眼瞼微垂,薄唇緊抿,看不出情緒來,不了解他的人會以為他這是面無表情,但陳浩然知道,這恰好是他內心在痛苦地掙扎的最好證明。
陳浩然又返了回來,“很擔心榮榮嗎?”
“你要我怎么不擔心?”戰熠陽的聲音很低,“他的體內有一種新型病毒,隨時會喪命。”
他不瘋狂不失控,不歇斯底里,并不代表他真的沒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從知道許榮榮被注射了M350開始,他的心臟就仿佛被懸在了萬米高空上。
如果可以,他寧愿替許榮榮受過這一切。
看著陳浩然忽然覺得所有的安慰都過于蒼白,只能拍了拍戰熠陽的肩膀:“我會找到全球最頂級的病毒專家,閔世言的方程式一傳過來,我們就開始研究,研究出疫苗就沒事了。”
戰熠陽點點頭,“你先去忙。”
陳浩然離開片刻后,戰熠陽也才離開辦公室,腦海中依然回想著陳浩然那句用他去換許榮榮的話。
其實,陳浩然的話他提了個醒。如果最后他們真的斗不過‘組織’,他…只能用自己去把許榮榮換回來。
他最清楚品瑞云恨許榮榮,一個喪失人性的人會怎么對待自己恨的人,可想而知。他無法在明知道許榮榮會受苦的情況下,還無動于衷,哪怕直面品瑞云后,她要把他打入地獄受盡折磨。
現在,他只能盡力不讓自己走到那一步。
卡里蘭海島。
病毒注射入許榮榮的體內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以來,閔世言和微安都沒再出現過,聽守在門口的男人說,似乎是微安帶著閔世言去了另一個地方放松去了,倒是品瑞云會時不時來轉一圈,看看兩個人的情況,十分細心仔細,眸里總是閃爍著陰毒的光。
另一個人,比品瑞云更加關注許榮榮的情況——谷憶旋。
品瑞云是抱著看戲的態度來看許榮榮的,谷憶旋,卻是真的緊張她。
這三天來,谷憶旋睜開眼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看許榮榮的情況,然后目不轉睛地端詳她,生怕今天的她和昨天不一樣了。
第四天,谷憶旋醒來后照例看許榮榮的情況,發現她和前三天一樣沒什么變化,這才松了口氣,問:“榮榮,你有沒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
許榮榮比谷憶旋放松了不少,笑著搖搖頭:“沒有,感覺和之前沒有差別。”
她看看自己的手臂,那個針眼因為品瑞云下手太重,還沒消失。不過,也是因為這個針眼她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人注射了病毒。否則,她都要懷疑那天的事情其實只是一場夢了,因為這幾天她的身體沒出現任何異常。
雖然是這樣,但兩個人都沒有真正放松過,因為她們都知道有個詞語叫——潛伏期。
病毒在許榮榮的體內,就像一枚定時炸彈,沒人知道它什么時候會被引爆,但是引爆后,許榮榮必定粉身碎骨。
“好了,你別太擔心我。”許榮榮捏了捏谷憶旋的臉頰,“你不開心,肚子里的寶寶也會不開心的,將來生出個常年愁眉苦臉的寶寶怎么辦?”
谷憶旋失笑,“你不擔心嗎?還能開玩笑。”
“我擔心也解決不了體內的病毒。”許榮榮聳聳肩,“熠陽應該知道了,他肯定在想辦法,也只有他能想辦法救我。但是他的方法,不是我擔心出來的。所以我不如放松一點,說不定還能延長病毒發作的時間。”
谷憶旋終于明白許榮榮為什么可以這樣不為所動了,原來——她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愛人。
想著,谷憶旋忍不住想起了閔世言,不由自主地望向門口。
許榮榮知道谷憶旋在找誰,笑了笑:“我覺得世言會來的,他回島上了就一定會找機會過來。”
“可是我怕他被微安發現。”谷憶旋的眼底浮出不安。之前她一直都不擔心閔世言的,可是經歷了那天的事情,之后又聽許榮榮說他是臥底后,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他,夜里甚至會夢到他被微安發現了,嚇出一身冷汗后醒過來。
不過,這些還是不是她最擔心的,閔世言…
“咔——”
許榮榮和谷憶旋還沉浸在各自的思緒里,開門聲突然響起,兩人望過去,齊齊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閔世言。
他回來了,也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