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榮整個后背都被撞得生疼,但是她更擔心肚子的孩子,她費力地掙扎著:“顧彥澤,放開我,我的孩子…”
這一說就好像是提醒了顧彥澤一樣,他噴火龍似的猛地把許榮榮扛起來,重重地扔到了床上。
許榮榮已經盡量避免腹部被摔到,卻還是無法完全避免。
她爬起來,看見顧彥澤正在逼近,忍不住往后退,顧彥澤卻猛地撲上來,整個人壓住了她。
“不要…”許榮榮流著眼淚哀求,“顧彥澤,不要…”
顧彥澤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手,或者腳,隨便,廢了戰熠陽!”
“不要!”許榮榮更加尖厲地叫起來,她拉住顧彥澤的手,眼淚滾落下來,“顧彥澤,不要傷害他,我求你…”
顧彥澤揪住許榮榮的衣領,惡狠狠地說:“求我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許榮榮看著身上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流著眼淚,難以抉擇。
她不愿意被顧彥澤碰,可是…她更不愿意戰熠陽受傷。
戰熠陽還那么年輕,他是那么驕傲的人,他應該大有作為,他不應該在最好的年紀就變成廢人。
他是英雄,他不能失去戰斗的能力。
這樣看來,戰熠陽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戰熠陽,她算什么?
“還在猶豫?”顧彥澤對著電話大吼,“動手!”
“住手!”許榮榮閉上了眼睛,唇顫抖著,奪眶而出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到唇角,滲進嘴里,味道異常的苦澀,她仿佛看見很多東西在離自己遠去,看見自己在墮落,“顧彥澤,我答應你…我…我什么都答應你,不要傷害熠陽,不要傷害他…”
“你懷著他的孩子為他付出,”顧彥澤笑起來,“榮榮,你這樣,讓我真的很難受。”他猛地低下頭,狠狠咬住了許榮榮的雙唇,手去撕她的衣服。
許榮榮絕望地掙扎著:“顧彥澤,我求你,不要…不要…”
“閉嘴!”顧彥澤就像餓狼在狼吞虎咽似的,狠狠地用唇齒去肆虐許榮榮頸項上的肌膚,每個動作都帶著復仇的快感。
許榮榮一想到顧彥澤要對自己怎么樣就如看見了巨大的黑洞一樣,恐懼蔓延遍全身,第一次這個男人齷齪得讓她絕望。
“你就要是我的了!”顧彥澤忽然又興奮起來,伸手要去脫了許榮榮的牛仔褲,許榮榮猛地瞪大眼睛,抬腳用膝蓋頂了顧彥澤一記,恰好頂在他的胯下…
顧彥澤痛得冷汗直流,許榮榮抓住胸口的衣服想逃,猛地被顧彥澤踢下床…
床不高,許榮榮摔在了地毯上,她忽然感覺到小腹一陣絞痛,下意識地去護住肚子…
孩子,絕對不能傷了孩子。
“你還想要這個孩子!”顧彥澤紅著眼睛把許榮榮拉起來,又猛地把她推倒…
力道太大,許榮榮不能穩住自己,她往后摔去,腰撞在桌角上,緊接著整個人摔下來。
“我的孩子…”許榮榮蜷縮在地上,的小腹一陣難以忍受的疼,但她也只能緊咬著牙關。
顧彥澤把她從地上揪起來,讓她看電腦屏幕,屏幕上顯示戰熠陽正在被人毒打,她搖著頭:“不要…顧彥澤,讓他們停手,不要再打了。”
“再說孩子兩個字,再敢抵抗,我就讓人直接殺了戰熠陽!”
許榮榮閉了閉眼睛,被顧彥澤押著跪了下來,他說:“脫掉你的衣服,說你錯了,說你不愛戰熠陽!”
“顧彥澤,你真的已經瘋了…”
這句話又狠狠地刺激了顧彥澤,他揪著許榮榮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看著他:“瘋了我也要得到你!”他把許榮榮壓在地上,強行去脫她的衣服,整個人就像失控的野獸。
“顧彥澤…”許榮榮絕望地流著眼淚,“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顧彥澤猛地一膝蓋頂在許榮榮的小腹上,“無所謂,我會把你關起來,關在我身邊一輩子。我只要你是我的,恨或愛,沒關系!”
許榮榮只是感覺到小腹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下身一熱,鮮血頓時染紅了地毯…
“少將,嫂子最后兩個位置分別是圣心大酒店和一個賭場。”戰熠陽的耳機里傳來下屬的聲音。
“她不可能去賭場,只是拿了她手表的人去了賭場而已,所有人到圣心大酒店,查出顧彥澤在哪個房間!”戰熠陽的輪廓都透出冷冽的殺氣,違規轉換方向,車子撞壞了無數的公共設施,直沖向圣心大酒店。
顧彥澤聯手蔣悅怡甚至他該稱為父親的男人算計了他,他父親甚至配合顧彥澤把許榮榮騙到了酒店,這些人,他回頭一個都不會放過。
現在,最重要的是許榮榮。
戰熠陽的車速太快,交警的車呼嘯著在后面追,最后也被他遠遠地甩掉了,三十分鐘的車程,他硬生生只用了八分鐘,趕到了圣心大酒店。
酒店已經被他的兵包圍,他跳下車,鑰匙不拔車門不關就沖進酒店。
陳浩然正在逼問前臺顧彥澤在那個房間,否則這里幾百個房間他們一個一個搜過去太難了,前臺死活不肯說,戰熠陽遠遠地朝著前臺開了一槍,子彈從前臺的耳邊呼嘯而過:“說!顧彥澤在哪個房間!”
前臺差點跪下來,“2012。”
戰熠陽和陳浩然沖進電梯,上20樓。
顧彥澤傻傻地看著鮮血從許榮榮的腿間留下來,染紅她的牛仔褲又染紅地毯,手開始顫抖…
許榮榮的臉上滿是淚水,她蜷縮在地上護著小腹哀求著:“顧彥澤,叫救護車,你不能殺了我的孩子,叫…”
“我沒有殺人!”顧彥澤撲上去捂住許榮榮的嘴巴,用力得不留一絲罅隙,“我沒有殺人,你閉嘴!閉嘴!”
許榮榮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掙扎起來,然而她越是掙扎顧彥澤的力道就越大,最終,她窒息過去…
看著許榮榮不再有動靜,顧彥澤像猛地清醒過來一樣跳開了,瘋子一樣自言自語:“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嘭——”五星級酒店堅實無比的大門被踹開,戰熠陽踏著門板沖進來,見到地上的許榮榮那一瞬間,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碎了一樣,干涸了幾個世紀的眼眶泛出絕望的紅色…
跟許榮榮身上流出來的鮮血一樣的顏色,一樣的絕望。
——等你回來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很好的消息!
幾天前她的話還歷歷在耳,她說這句話時一雙眼睛明亮清澈,閃爍著異彩,整個人明艷動人。
那時的她有多迷人,她就有多期待著把好消息告訴他。
那時他尚未想到她的好消息是什么;尚未想到她已經懷了他們的孩子,就等著他任務完成回家,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他。
可是,他沒能保護好她,沒保護好他們的孩子,她才剛剛懷上,她還來不及親口告訴這個消息的孩子。
戰熠陽瘋了一樣撲過去把許榮榮抱起來,抱得緊緊的,好像抱緊了孩子的生命就不會流逝一樣…
“榮榮,”他一只手扶著許榮榮的的臉頰,不停地叫她的名字,聲音微微顫抖,“榮榮…”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許榮榮,她白皙的頸項上滿是傷痕,臉上白得像被抽干了所有的血液一樣,整個人像正在凋零的白玫瑰。
她就好像…要死了一樣。
他忽然害怕,他好像眼睜睜地看著什么在流逝,伸出手去又抓不住。
悄無聲息的,一滴晶瑩的液體低落到許榮榮的臉上…
“救護車在樓下了。”陳浩然走過來,“熠陽,把她帶下去,你這樣抱著她什么用都沒有。你…”陳浩然忽然不再說話,他看見了這個男人眼底的淚。
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二次看見戰熠陽流眼淚,第一次是十二年前他母親去世的時候。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看起來,遠不如現在絕望。
“快帶著榮榮下去啊!”陳浩然的眼眶也有些發熱,“她的身體要緊!”
戰熠陽這才突然醒過來一樣,抱著許榮榮沖出了房間。
軍區總醫院最頂尖的婦科醫生在候著,戰熠陽把許榮榮放到病床上,揪著女醫生的領口,眼神銳利而又堅定:“孩子,大人,我都要他們像沒出過任何事一樣!”
“少將,情況不太樂觀。”女醫生說,“我一定會盡力的。”
女醫生轉身上了救護車,陳浩然把戰熠陽也推了上去。
兩名交警騎著車在前面開路,救護車一路通暢無阻地開向醫院。
救護車內的每個人都高度運轉著腦袋,匆忙卻有序。
戰熠陽坐在一旁,緊緊握著許榮榮的手,目光停留在許榮榮的臉上,人不動,目光也紋絲不動,整個人像一座雕塑。
“病人失血過多,叫手術室準備好輸血。”主治醫生緊皺著眉頭,看向戰熠陽,“戰少將,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戰熠陽好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一樣,呆呆地看著許榮榮。
主治醫生嘆了口氣,她明白這有多令人難以接受。可是戰熠陽現在的樣子,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他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像那個傳說中冷血果斷,驍勇善戰的少將,他只是一個…痛失了孩子的男人,跟每個普通的男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