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水鬼”對“水鬼”?
這名聲納部的士兵叫謝天，因為他們家三代單傳，到了他父母這一代，一直沒有所出，兩老到處求神拜佛，一直到了四十歲才生下謝天，四十歲在這個年代可以算是老來得子了，所以，兩老有種謝天謝地的感覺，正好他們家姓謝，就為兒子取了個名字叫謝天。
謝天喜歡軍旅生活，可是兩老卻不舍得他去參軍，怕他出現意外。后來聲納部在他們家鄉招人，謝天跑去報名參軍，兩老本來死活不同意，后來了解到這個聲納部并非作戰部隊，這才勉強同意下來。
今晚輪到謝天值班，其實他早就聽到船底傳來了異常的聲音，但是因為沒經驗，一直不確定是不是有情況，現在聽到聲音突然變大了，令他產生一種很不妙的感覺，于是，他決定將情況上報。
“咚咚咚”，謝天很快就跑到了上一層的夾板，來到聲納部的辦公室，最底層船艙空氣質量最差，光線昏暗又悶熱，一般是用來存儲物資的，很少人在這里工作與生活。即使是聲納部，也只有在執勤時才會下到來最底層，而不值勤時，他們都會回到上一層的宿舍或辦公室。
他們的部長正在門口掛著“聲吶部”牌子的辦公室里，謝天進入辦公室，正要匯報，卻發現同他一組的兩名隊員也在。他吃驚過后馬上就想明白了，肯定是兩人也發現了船底傳來異常聲音，比他還早來匯報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一見到他的到來，其中一人就道：“謝天，你怎么現在才來，也太遲鈍了吧。”這人叫沈岳，是負責前艙監聽工作的人。
顯然，他也猜到了謝天來到這里的目的。謝天也不做辯解，徑直來到他們的頭兒面前，行了個軍禮，道：“報告部長，屬下監聽到船底傳來異常的聲音。”
那位部長面露微笑，望了望之前來的兩名部下，這才對著謝天道：“好，今晚你們都立了功，謝天，你雖然來得較遲，也算上你一份吧。你且說說你聽到的是什么聲音。”
“是！部長。一開始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很像是有人在船底鑿鑿子的聲音。聲音并非單一來源，而是比較密集，但是有遠有近，聽上去仿佛是同時有二十多個聲音來源。”
聽到這里，部長暗暗點頭，謝天能聽出這么多信息，證明平時的訓練科目他完成得很好，不過的確反應遲鈍了一點，三個人中就數他來報告得最慢，不過這也和他是新兵有關。
新兵蛋子腦袋里缺根弦，對一些異常的事物不夠警惕是普遍現象，只要讓他多經歷幾次他就能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聲吶員。
可是還沒等部長多想，謝天繼續說：“后來，那些聲音就變了。”
“變了？變成怎么樣？”部長追問道。
“聲音變大了很多，就像用很大的力量敲擊一樣，和我們平常訓練時聽到的鑿船聲很不相同。不過聲音也稀落了很多，好像每一下敲擊都要間隔很久一樣。”謝天道。
部長聞言，臉色一變，前面兩位聲吶員因為上來得早，沒有聽到船底聲音的變化，現在聽到謝天的匯報令他大吃一驚。雖然他相信這些水泥船不會被人鑿穿，但是，誰知道東吳人會不會搞出什么幺蛾子來，要是他們找到能破壞水泥船船體的方法怎么辦？
這并非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有矛就有盾，有牢不可破的水泥船也同樣可能有將水泥船破壞的東西出現。自己想象不到的東西，未必別人也想象不到。
“走，我們下去聽聽。”部長一聲令下，當先走出去。
“部長，”就在這時候，謝天叫住了已經抬腳邁出辦公室門口的部長道，“部長，我們是不是先通知警戒部隊再過去聽，否則要是有什么事情就來不及了。”
部長頓住了腳步，還沒等他開口，其他兩名聲吶員中的一名拍了拍謝天的肩膀道：“謝天你個鱉孫，這還用你教嗎？部長早就已經通知了警戒部隊，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采取行動了，快走，快走，走慢了可能就聽不到你說的聲音了。”
說完，他也跟著部長走出辦公室，部長聽有人幫他解釋，也不多言，繼續抬腿往船底走去。那名聲吶員說得沒錯，部長在接到第一名聲吶員報告時已經第一時間通報了給警戒部隊，由于謝天來得比較遲，所以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
六艘船上的聲吶員或遲或早都已經監聽到船底傳來的異常聲音，各船通過互相通訊，將異常情況匯總到旗艦上，經過旗艦上參謀部的分析，已經基本確定這是有敵人的“水鬼”在實施鑿船偷襲行動。
不過現實和那位聲吶員猜想的有一點區別，那就是警戒部隊到現在還沒有采取行動，原因是他們還無法確定行動方案，旗艦的作戰會議室現在還在爭論不休。
爭論的主要原因是他們的胃口很大，他們想將來犯的敵方“水鬼”一網打盡。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最初有人提出，以“水鬼”對“水鬼”，就是讓己方的“水鬼”也潛入船底和敵人的水鬼正面搏殺。
這是最傳統、最基本的方法，在一般人的認識里，能對付“水鬼”的也只有“水鬼”了。“水鬼”隱藏在水底，極具隱蔽性，人在水面上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行蹤。
黑夜更是無限加大了這種隱蔽性，使得“水鬼”幾乎可以做到來無蹤去無影。沒辦法發現“水鬼”的蹤影就無法對付“水鬼”。
而要想發現“水鬼”的蹤影，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身下到水底去。在水中游弋、摸索，一半靠眼看，一半靠觸碰，這樣才有發現對方“水鬼”的可能性。這就是為什么只能用“水鬼”對付“水鬼”。
不過這個作戰方針被提出來后，馬上就遭到多人的質疑，這個作戰方針最大的問題是，六艘水泥船上的“水鬼”數量不多，從各艘船的聲吶員監聽到的鑿船聲音來判斷，敵人的“水鬼”至少有一百多人，可是，每艘水泥船只有十名“水鬼，六艘加起來只有六十人。
己方“水鬼”的數量只有敵人的一半。數量比不上敵人，質量估計也比不上。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東吳的“水鬼隊”在三個國家中是公認最強的。質量、數量都比不上人家，怎么和人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