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業一只看著結婚證發呆,也沒有注意到天黑了,此時顧客們找上門才意識到。
他連忙站起身,按動電源開關,他愕然發現,自己的房間的燈也無法點亮。
“可能聽見了,要不就是跳閘了,我去看看。”劉敬業不以為意的對眾人說道,隨后朝門外走。
到了門口,他發現,周圍鄰居家都亮著燈,只有他的旅館一片漆黑,那就應該是跳閘了。
他來到院子里的電表箱處,仔細看了看,電表完好無損,出于連接狀態,可是怎么會沒電呢?
“老板,你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黑店啊。”有顧客舉著手機照亮,調侃道。
劉敬業苦笑一聲,也打亮了手機,對著頭頂上的燈泡照了照,這才發現,原來是燈泡壞了。
“可是,為什么所有燈泡都在同一時間壞掉了呢?”劉敬業心中暗想道:“應該是有人動過電表箱,重接了電線,故意制造短路,一下燒壞了所有燈泡。”
劉敬業瞇起眼睛,默默的掃過現場每一個人,他們手里都拿著手機,用手機屏幕的光芒照亮,映照出一張張蒼白又陰森的臉,感覺每個人都是鬼。
而現在當務之急是,所有燈泡都壞了,必須要更換,自己要爬高,伸手擰下壞燈泡,在安裝新燈泡上去。
看似簡單,但是劉敬業的慣用手,右臂骨折了,若是強硬拉伸,肯定會再次傷上加傷。
“難道又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受傷的手臂?”劉敬業暗想道:“剛才撞車,就是為了讓我摔傷右臂,現在弄壞燈泡,想讓我傷上加傷。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的心機未免也太深了,他忌憚我的戰斗力,所以不敢與我硬碰硬,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把我弄傷。
而且,這個人一定對我非常了解,知道我慣用右手,而且右手的槍法精準。
到底是誰這么費盡心機,處心積慮在針對我呢?”
“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這些客人之中。”劉敬業不斷在客人中掃視,但根本無法鎖定目標:“最近我沒在家,客人都是袁笑盈幫忙接待和登記的,但只要他還在這里,我一定有辦法把他揪出來。”
劉敬業覺得事情非常嚴重,對方心思沉穩,手段刁鉆,不能不重視,而且對方隱身暗處,更讓人防不勝防。
到底是曾經的敵人,還是近期的仇家呢?劉敬業毫無頭緒,但卻早有心理準備。
到了自己的家,他自然不會落入對方的小陷阱,他安撫了顧客之后,直接去隔壁叫來了鄰居幫忙,隔壁的趙二哥是村里唯一的電工,村里關于電路問題都找他。
而且他還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立刻放下碗筷跟著劉敬業趕來,路上趙二哥問道:“整個旅館所有燈泡同一時間都壞了,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兒,應該是突然短路,或者電壓過強,讓燈泡都燒了。”
“麻煩二哥好好看看。”劉敬業遞上根煙,道、:“我這里是旅館,住著很多客人,若是出現事故可就麻煩了。”
“你放心吧,我給你看看。”
趙二哥先打開了劉敬業的電表箱,仔細查看一番,道:“奇怪,電表沒事兒,保險絲也完好無損,燈泡怎么會壞呢?”
趙二哥想了想,道:“對了,不久前我兒子在家玩電腦,說屏幕一閃一閃的,畫面抖動,這應該是電壓不穩造成的,而電壓忽高忽低也會造成電氣故障。”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劉敬業問道。
“電壓是村里總表的變壓器控制的,一個月前我才剛換過變壓器,應該不會有問題啊。”趙二哥說道:“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搞破壞呢…你覺得會不會是開發商,想要給我們制造麻煩,聽說最近有開發商相中了我們的地,不過還沒具體洽談,先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到時候好壓我們的價呀!”
劉敬業苦笑,若真是這樣就太好了,可他懷疑這是有人在針對自己。
“這樣吧,我先幫你換燈泡。”二哥看著劉敬業手臂打著夾板,主動幫忙。
劉敬業連忙道謝,看著二哥搬過凳子,站在椅子上,伸手就要去夠燈泡,這點小事兒簡直易如反掌。
劉敬業拿著手電筒,幫他照亮,光束照在燈泡上,二哥同時伸出了手。
就在這時,劉敬業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一絲微弱的反光。
劉敬業絕不會懷疑自己的眼睛和對危險的直覺,他立刻意識到不好,可二哥的手幾乎碰到燈泡,他來不及提醒,直接飛起一腳踢在凳子上。
凳子直接被踢飛了,二哥整個人橫著摔倒在地,撲通一聲,摔得很慘。
“敬業,你干什么?”二哥爬起來,憤怒的吼道。
劉敬業一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隨后他找了一根木棍,踮著腳朝燈泡一捅。
只聽啪啦一聲輕響,燈泡旁邊頓時電光閃爍,藍色的電弧如煙花般爆炸開來。
二哥頓時驚呆了,驚呼道:“怎么會漏電呢?”
這根本就不是漏電,而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
剛才劉敬業用手電筒照亮的時候,隱約看到燈泡旁邊有反光,此時仔細一看,原來旁邊多出了一根非常細微的銅絲,這很明顯是有人從里面電線中接出來的,而且同時接到了火線和零線兩根線上,若是碰到銅線,立刻就會聯電,電流在體內形成回路,心臟會瞬間被電擊而麻痹。
換燈泡這種小事兒,別說是二哥這種老電工,就算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在意,對方就是利用了這種心理,讓人大意的情況下中招。
這次二哥謹慎了,直接關掉了總電源,然后才擰下燈泡,果然和劉敬業預料的一樣,燈泡后面的零線和火線被一根銅絲并聯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獨立電源。
“敬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這也太危險了。”二哥心有余悸的說道。
劉敬業只能胡謅道:“可能是我老爸當時為了圖省事兒設置的吧。”
“電的事兒怎么能圖省事兒呢,我給你拆了吧。”
二哥剪掉了多出的銅絲,隨后小心翼翼的換了其他燈泡,除了大廳里的燈泡之外,衛生間里的燈,和二樓其中三個房間的燈泡都被做了手腳。
旅館再次恢復了光亮,客人們三三兩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劉敬業拿了一條煙給二哥,當作謝禮,二哥拒絕了一番還是收下了。
送走了二哥,劉敬業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愣愣的看著頭頂的燈泡發呆。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手腳,這個人應該就在剛才那些顧客之中。”劉敬業按暗想道:“而且范圍還能更小一些,因為,若是想要在衛生間的燈泡上做手腳還算容易的話,那么大廳里人來人往,樓上三間不同的客房平時都上了鎖了。
所以,這個人要做手腳的話,一定要在旅店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前一陣子我在養傷,袁笑盈每天都過來幫忙照看,但她畢竟有自己的工作,呆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可能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混進來了…”
劉敬業打開電腦,開始查看租客登記的情況,可基本看不出什么端倪,而且這些登記的人剛才都出現在了大廳中,有年輕的情侶,有一家三口,都是外地來的游客,根本看不出端倪。
劉敬業還是記下了他們每個人的長相,然后朝樓上的房間走去,從第一間房開始,挨個敲門。
“不好意思,因為剛才燈泡壞了,我擔心有隱患,所以來試試開關。”劉敬業對房間內的一對年輕情侶說道。
兩人坐在床上分別玩著各自的手機,也理解劉敬業的擔心,便點了點頭。
劉敬業隨手關了電燈,房間內只有手機的光亮,兩個年輕人也沒在意,仍然在低頭看著手機。
劉敬業打開了點頭,又反復開關幾次,確定沒事兒,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他走出門,來到了第二間房,全部以同樣的方式實驗下去,客人們都沒有起疑,劉敬業也沒發現異常。
直到最后一個房間,劉敬業本來已經絕望了,以為神秘人并沒有住在這里,或者早就離開了。
可還是敲開了最后房間的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五十多歲,兩鬢染霜,慈目善眉,穿著普通。
而讓劉敬業奇怪的是,在老太條身后的床上,坐著一個年齡相仿的老頭,看樣子應該是老伴。
老頭頭發花白,看起來更蒼老一些,而真正讓劉敬業在意的是,這個老爺子竟然沒有腿。
準確來說是沒有膝蓋以下的小腿和腳,膝蓋以下光禿禿的,在他手邊放著一對假肢。
劉敬業微微一怔,看老頭欲蓋彌彰的用被子蓋住了假肢,他臉上露出了苦笑。
老太太發現了他的目光和老頭的窘迫,老太太苦笑道:“我老頭患糖尿病已經二十多年了,可那時候對糖尿病沒有多少重視,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糖尿病足,所以沒辦法,雙腿截止了。”
劉敬業點點頭:“既然不方便,您二老還出來旅游啊?這是準備登山嗎?”
老太太道:“是啊,這里是我們結婚度蜜月的地方,這次是故地重游,若現在不來,恐怕以后就沒機會了。”
劉敬業笑笑,表示理解,他說道:“是這樣,大爺大媽,點燈有毛病,我先試試,你們二老做好,一會黑燈別摔著。”
看著兩人做好,劉敬業關閉了點燈,房間內陷入了一片漆黑,劉敬業本以為沒什么,可就在黑暗中,他聽到了一聲奇怪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