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發起挑戰了?”
“今天可真熱鬧啊,居然有兩個人要挑戰熊城官。”
周圍的人聽到他的話,原本還對于他看似插隊的行為有些不滿,現在卻都煙消云散了,轉而化作了濃濃的好奇和興奮。
因為常在這里進出的人都知道,那些守城官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大,通常來說很少有武者敢為了免除入城費而發出挑戰的,這個頻率最多是三五日一次,鮮有同一天出現二人的qingkuang。
“嗤,我以為是多厲害個人,原來就一個小屁孩,毛都沒長全,等會兒肯定被熊城官一掌就打趴下了,也不知道家里大人怎么教出來的。”
有人在看清楚蘇勤的相貌年紀后,發出了深深的不屑。
其他人雖然沒怎么說話,但也都覺得蘇勤只是個年少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貿然站出來完全就是找打的。
尤其是先前那個給蘇勤解釋過問題的老者,見他竟有如此大膽的行動,始終保持著輕捋動作的手,差點就把幾根胡須揪斷,臉上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蘇勤!”
余露剛剛還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蘇勤走了過去,這時候才想到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那熊武云也借此機會聽到了蘇勤的姓名,眉毛挑了挑,已經坐到椅子中的身軀并未站起,只是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后者道:“你姓蘇,蘇氏宗族的人?”
他這么一說話,一些本來還沒聽清楚余露喊什么的人都紛紛醒悟過來。
“原來他是蘇氏宗族的子弟,難怪說話這么大口氣。”
“對,他這絕不是沒錢付入城費,只是單純地想要挑戰啊。”
“不錯不錯,蘇家的子弟果然非同一般,他才這么小的年紀,就有挑戰守城官的資格和魄力,已然直追蘇家第一天才蘇沐天了。不過他的名字怎么沒聽說,好像蘇家這幾年沒傳出過有新的天才子弟誕生啊?”
眾人的議論瞬間變了個樣子,仿佛蘇勤的身上一打上了蘇氏宗族的標簽,其言行立即大不相同。
耳中聽著這些議論,甚至還有拿ziji跟蘇沐天做比較的,蘇勤只覺得心頭十分不悅,對著熊武云微微抬了抬下巴,道:“不錯,我的確是蘇氏宗族的,不過我的出身是分家。”
“分家?”熊武云皺了皺眉,忽然抬起一只手揮了兩揮,道,“如果你跟我說你是蘇氏宗族宗家之人,或許我還能好心直接放你過去,免了你的入城費,但既然你是分家的,要么老實回去排隊交錢,要么直接滾蛋,別在這里瞎胡鬧。”
他一副驅趕蒼蠅的態度,絲毫不把蘇勤放在眼里,連判斷一下后者修為的舉動都懶得去做。
而這一句話,也讓圍觀者們的態度再次發生變化,一些剛剛冒出來的贊美話語,頓時又化作了貶低之詞,紛紛在指責著蘇勤的不自量力。
特別是那名老者,本來還在為ziji倚老賣老地跟一名蘇家子弟說話而深深自責著,忽然聽說蘇勤不過是來自分家,一種優越情緒立即又升了起來。
“哼,雖然所謂的分家也是宗族的一部分,但老夫活了這么多年,可是清楚地知道,那僅僅是三大家族用來聚斂資源而保留的一群奴仆之輩,除了繳納供奉,還能有什么價值?從這種家族出來的年輕人,跟一般的年輕人也差不了多少,根本不存在出現天才的可能,真可惜了他之前還一副乖巧的mo艷g。”
老者一陣自言自語,話確實故意說給旁邊人聽的,好證明ziji先前跟蘇勤說話的態度絲毫沒錯。
不說這些小人物的態度變了又變,蘇勤在聽到了熊武云的話語后,終于也看出來,這名守衛滄焰城東南城門的守城官,表面看是秉持公正的人,但骨子里無比傲慢,仿佛對自身實力擁有絕對的信心,完全不怕會被人挑戰而致失敗。
“熊城官,你就這么篤定,我在你手下堅持不了十招?”
蘇勤并沒有怒氣沖沖地質問,反而將手臂環保起來,往前踱了兩步,笑著對熊武云說道。
他雖然年紀很輕,卻不像一般的年輕人,遭受輕蔑便會立即動怒。
相反,熊武云越是輕視他,他越不會失去冷靜。
“嗯?”
熊武云雖然性格霸道,卻不魯莽,也感覺到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終于轉動視線,向蘇勤上下打量起來。
“你的修為…地煞境后期!”
短短三個呼吸,他便雙眼大睜,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因為他是真的沒有見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可以修煉到這種程度的,這簡直能擊敗他身為武道強者的自尊。
原來蘇勤在焚炎谷中停留的一年里,不但完成了與火焰的徹底融合,同時也借著火浣果和混沌之井的幫助,成功突破到了地煞境后期,實力再上一個臺階。
“呵呵,現在肯接受挑戰了?”
蘇勤并不理會那些再一次發生變化的議論聲,甚至他連聽都不去聽上一句,只是滿臉笑意地往著熊武云說道。
“好,我當然接受!”
熊武云忽然甩開步伐,大步前行,一身盔甲發出“鏗鏘”之聲,qi侍陡然攀升,似乎有種見獵心喜之感。
其實他剛才打敗的那個人,也是一名地煞境后期的武者,但是年紀顯然已有三十多歲,遠沒有蘇勤這般年輕、有天賦。
因此熊武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愛才之意,想要先稱量稱量蘇勤的底,再設法把后者強行拉到王城衛中來,成為ziji的手下。
但是他的算盤打得啪啪響,蘇勤又怎么會真的如他所愿。
“靈鶴變!”
不等距離拉近,蘇勤便先自展開真禽九變的身法,身子一個拔高,飛到了天空之上,隨即重重落下,雙腳使出淬體拳中的一個腿法招式,元煞戰鎧包裹足底,狠狠踩下。
熊武云哪里會想到他早已懂得飛行,猝不及防下抬臂一格,身軀震蕩,腳下的地面已經爆裂出蛛網般的痕跡,遠遠延伸出去。
“第一招!再來!”
蘇勤大喝一聲,第二招已經隨之發出,絲毫不給對方也飛行起來的機會,招式連環如潮水,卻連一次絕招都不必用出,硬生生就把熊武云留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砰!砰!砰!砰!
連續四聲響,熊武云先機已失,只能被動挨打,兩條小腿甚至都陷入到地面中,唯有膝蓋往上還露著。
“啊——!暴熊破天拳!”
他怒極而嘯,忽然蹲下身,閃躲開蘇勤第六招的同時,雙拳猛砸地面,在碎石迸濺的同時,借強大的反沖之力破地而出,身子如石彈般彈射到了空中。
這一下可說妙到顛毫,是他習武多年以來的杰作之一,居然硬生生的擺脫了劣勢,重整旗鼓。
但蘇勤在招式落空的一剎那就想明白了這一點,身形一折,立即緊隨而上,第七招已經使出。
“一腔血勇!”
許久不曾用過的血殺刀經出現,已然是第十一個招式,帶著一往無前的斬殺之勢,要劈開yiqie,見證血色真心。
這一招明明是以掌做刀,卻真真正正砍出了真刀的凌厲,kongqi都仿佛被斬破開,拉出一條長長的真空地帶。
熊武云剛剛以巧妙的方法完成了飛上天空的目標,卻被這一下立即就砍破盔甲,重新墜落下去。
穿著盔甲的身軀砸落地面,引起大地震蕩,一些人站立不穩,東倒西歪,甚至都有摔倒的qingkuang發生,滄焰城的東南門外一片混亂。
“暴熊破天!暴熊破天!”
熊武云灰頭土臉,一身狼狽,卻也把骨子里的霸道與兇性都激發出來,拳頭打出,仿佛真的是一頭身軀巨大的暴熊,在向老天發出破滅的攻擊。
蘇勤與他硬捍一招,身子倒飛出一段距離才停下,力量上竟是勢均力敵。
此刻,第八招也已經過去,再有兩招,就是挑戰達成。
但這絕非蘇勤的目標,他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不曾與人類武者動手,本來在見到熊武云和前一名挑戰者的戰斗時,就有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之感,待到看見熊武云言行霸道,他的戰斗之念立即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呼呼呼!
一的元力與煞氣涌入右手的手掌之中,層層疊疊,如浪潮奔涌,又如山巒疊嶂,竟然是他在運轉排山倒海之掌力,要在第九招上跟熊武云分出勝負。
熊武云雖然看不出他究竟在做什么,但一種莫名的危險感忽然彌漫心頭,仿佛如果硬接下這一招,他就會遭遇重傷之險。
“哼,我就不信一個毛頭小子能把我如何!”
他仰天大吼,如暴熊咆哮,身軀之外已然有熊形虛影出現,是拳法修煉到極致的征兆。
蘇勤蓄勢已成,立即如隕石般墜落,手掌前方卻是波瀾不驚,力量的收斂已經達到極高程度。
山海交疊的巨力,與暴熊之拳撞擊,東南城門前的大地皸裂程度瞬間變得更加嚴重,幾乎要危機城門,惹得幾個恰好站在城門下的人紛紛躲避。
噗通!
摔落地面的聲音響起。
隨即,蘇勤的朗笑聲傳出:“熊城官,實在抱歉,這十招之約,原來是你堅持不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