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勤,在同一天里,接連兩次經受生死大危機。
于是雷霆也必須兩次發動救主之能。
只不過第一次的雷霆力量是從混沌之氣中變化而來,第二次卻直接引動天象。
這完全是自身的靈性在判斷危險程度,進而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那個蘇家的小子,你到底讓不讓我附身?現在同意,你我都有活命的機會。”
當巖漿把一切空間的填滿的時候,同時也是巖漿下的兩人一獸在設法脫離險境之時,灰色生物仍舊沒忘了勸說蘇沐天,靈魂居然詭異.地穿過了巖漿,來到后者身邊,低聲詢問道。
蘇沐天的手中,其實也有一枚和辰燃那張一模一樣的飛云符,是宗族賞賜給他,用來在最危急的時候保命的。
正因為此,他剛剛才有恃無恐。
但是灰色生物攪動巖漿的行為,卻阻隔了此符發揮作用,他一連催動了三次,都沒有成功離開這里,這才意識到真的有大麻煩了。
要不是他擁有天罡境中期的強大修為,恐怕已經是個死人。
“好,我同意你暫時附到我身上來,不過真正控制我肉身的,還是我自己,只是給你一個暫時的容器。”
蘇沐天雖然不是魂修,但也懂得靈魂與之間的關系,清楚那灰色生物現在關鍵是需要一副軀體來盛放靈魂,未必就是想奪舍自己。
得到他的同意,灰色生物的靈魂立即向上一撲,藏入到蘇沐天的肉身之中,立即就發出一陣滿足的嘆息,顯然剛才失去軀體的情況讓他不太好受。
不過他現在是和蘇沐天共用一具肉身,因此也沒有那么自由,只能說靈魂不容易消散掉。
“咱們現在怎么出去?”
蘇沐天身處危險之中,卻沒有大慌張,只是身體和情緒都有些緊繃,倒顯現出來非同常人的鎮定,大宗族的天才人物果然不是空有一身修為而已。
“要出去其實很簡單,我剛才不過是迷惑他們,擔心被那頭蠢老鼠阻攔回來。現在焚炎谷即將噴發,咱們正好乘亂走。”
灰色生物其實早有預謀,聞言得意一笑,忽然就從冥冥之中召喚出一桿灰色小幡來,落入蘇沐天手中。
“這東西是怎么用?”
蘇沐天也只是瞥見過聚冥幡一眼,當時還在試圖突破威靈火鼠的阻攔,因此看得并不真切,此刻持幡在手,立即詢問道。
“很簡單,我教給你。”
灰色生物直接用念頭波動傳過來一段使用方法。
蘇沐天依法而行,立即就從幡面上招出來濃濃的灰色氣息,把自己的全身都包裹住,巖漿的灼熱感頓時減輕了六七成。
“走吧,趁著這些冥氣沒有被燃燒光,快點飛出去。”
灰色生物提醒一身,讓蘇沐天不要再繼續盯著小幡和灰氣,早點離開險地才是正經。
蘇沐天不是傻子,剛剛也僅僅怔住了一瞬間,隨即就恢復過來,聞言立即身形一動,向著上方躥去。
在冥氣的包裹下一頭穿出巖漿,蘇沐天并不停留,繼續向焚炎谷外飛去,同時搖動那聚冥幡,招來更多冥氣補充。
“喂,你叫什么名字?似乎和蘇勤不是同一條血脈呢。”
灰色生物獲得了喘息機會,在蘇沐天的肉身中安靜地停留了一會兒,忽然就開口問道。
“蘇沐天。我是蘇氏宗族宗家之人,和那種分家的雜碎當然不是相同血脈。”
蘇沐天雖然見識到了蘇勤的種種手段,但他到目前為止,仍舊認為蘇勤并非自己的對手,只是玩弄一些陰謀詭計罷了。
回答完這句話,他又反問道:“你呢?你叫什么?還有你的來歷,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一些。”
“我?嗯…你就叫我‘絕’好了。”
灰色生物的言語間有些遲疑,最后說出了只有一個字的古怪名字。
“絕?倒是和我的絕心劍很般配。”
蘇沐天不置可否地點評了一句,隨即集中精神,不再考慮其他,專心向著谷外飛行,連尋找其他蘇家子弟的事不打算去做,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即便被他拋下的人里面還有他的親弟弟。
“年輕人,我已經油盡燈枯,是不想離開這里了,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來的目的,想要火焰的話,等巖漿安靜下來之后,你盡管拿去。但是你執意要用這個辦法,憑借雷霆力量的幫助,來煉化火焰,我卻不敢茍同。”
在蘇沐天和絕離開焚炎谷的同時,威靈火鼠仍身處于巖漿下,渾身被一團巖漿外殼包裹住,一邊努力使自己不受周圍亂流的影響,一邊對就在不遠處的蘇勤說道。
蘇勤這會兒并不在巖漿殼內,而是用自己的辦法,讓雷龍包裹住身軀,在巖漿之中沉浮。
“前輩,您是火焰曾經的掌控者,甚至眼下依舊是,你應該明白煉化的過程有多困難,恐怕要用去幾年的時間。但是我現在可沒有那么多時間揮霍,剛才逃走的那個青年,于我有大仇,我必須在一年半之后,在一個特殊的場合中擊敗他,所以留給我煉化火焰的時間很短暫,否則就趕不上了。”
他簡要地把情況一說,立即使威靈火鼠明白了時間的緊急。
“我理解你有其他的事要完成,但火焰與雷霆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力量,又都十分霸道,放在一起本就會產生沖突,你用雷霆來煉化火焰,無論如何都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威靈火鼠依舊在勸說著,顯然不看好蘇勤的這個打算。
蘇勤知道它是好意,但還是搖頭說道:“前輩,我要即刻開始煉化火焰,也不單單是那件事的時間緊迫,同時也因為我的一些同伴還在焚炎谷中,巖漿爆發,他們逃不掉。我必須設法救他們。您現在實力大損,已經不能從容操控火焰,壓制住這場巖漿暴亂,必須要有另外一個人來,這個人就是我,也只能是我。”
他說出的這個理由,就令人無法辯駁了,而且也的確是事實。
畢竟蘇勤還不知道凌江天和辰燃等人正在采用什么方法自保。
“罷了,就將它交給你吧。”
威靈火鼠嘆息一聲,已然將火焰從身軀中飛出,并斬斷了與之的聯系。
它為了守住這枚,和絕一連斗了幾年時間,現在要送給蘇勤,卻沒有絲毫的失落感覺,反而隱隱有一種欣慰。
而隨著火焰和它分離開,它身周的巖漿便也不再受它控制,開始失去保護殼的形狀,向中間擠壓,它那副比小金還要巨大的身軀,則漸漸燃燒起來,顯然不打算再做掙扎,從容而去了。
蘇勤面對這番場景,目光中隱約有不忍之色閃過,卻也知道這頭強大的妖獸的確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就算再靈妙的丹藥也很難救治回來,跟絕的戰斗終究是榨干了它的所有潛能。
雖然他還有一點疑惑想問一問這頭威靈火鼠,但是在如此情況下,什么問題都是多余了。
因此他只是嘴唇動了一動,便將話又收了回去,只是放出一團力量,包裹住火焰,避免其產生任何異動,或是憑空飛走。
不過,那頭威靈火鼠終究還是看穿了他的疑問,在身軀被火焰吞沒的前一刻,悠悠地說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話:“年輕人,謝謝你把我那些已經被邪惡侵染的后代們都送走,這是他們應得的結果,同時也是我應得的,你不要為此歉疚就好。”
隨著它的聲音落下,巖漿與火焰如潮水般涌上,將它強大的一生徹底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