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孤煞?這是什么奇怪的體質?”
蘇勤雖然在家的時候讀書不少,而且讀的都是爺爺留下來的古老典籍,但是從沒有見過這樣一種體質的存在。
“要說奇怪么,也不是很奇怪,”刁狂說道,“簡單來講,這種體質的人,是因為出生前胎中帶煞,因此從小就具備自行在經脈中生出地煞之氣的能力。但你不要以為這是什么好事,所謂孤陽不長、孤陰不生,在還沒修煉前就渾身的地煞氣息,只會將全身經脈都漸漸凍結住,很難活過十歲,甚至一些人在沒出生前就已經死了。”
“呃…那豈不是還不如正常人?而且為什么那個女子就沒有事,她看樣子最少也有十七八歲了。”蘇勤問出心頭的疑惑。
“嗯,正常來說的確是比正常人還不如,但也有一些特殊的手段能幫助這種體質的人存活下來,不過代價非常之大,也不知道那個女娃怎么做到的。”刁狂的語氣仿佛正在思考。
蘇勤卻打斷它道:“好了,先不要管她怎么活下來的,說說看,為什么多和她親近會對我踏入地煞境有幫助吧。”
他終究最關心這件事情,因為想要進入地煞境,可不像他之前修煉時那么簡單。
元氣境,只要體內誕生出元力之種,并堅持不懈地吸收元氣入體,轉化元力,終有一天可以轉變成元力漩渦。
元丹境也相差不多,主要過程是把元力漩渦壓縮成一枚元丹,增加元力的儲存量。
但是地煞境,首先必須要能勾動地煞之氣入體,然后才可以和自身元力融合,轉化地煞之力。
而單只勾動地煞氣息入體這一步,就要難倒無數的武者,因為沒有所謂的地煞之種做引子,地煞之氣并不會自動溢出地表,進入體內。
武者必須先尋找到一種罕見的地煞之氣非常濃厚的所在,又稱作地煞氣脈,在那里煞氣會濃郁到自然飄散于地表,這樣才可以極大程度地提高武者溝通煞氣入體的幾率,形成最初的一縷煞氣的引子,又或者可稱為煞氣之種,儲存在雙足涌泉穴中,借此源源不斷地溝通更多煞氣進來,一步步進入地煞境。
蘇顧當年就是為了能夠使用宗家掌握的地煞氣脈,才拼盡全力參與宗族大比,結果才被蘇沐天給擊傷。
而就算找到了這種地方,情況也沒有說得這么簡單,想把外界的地煞之氣化作自身的力量,無論是通過什么樣的修煉功法,其難度都是轉化天地元氣時的十倍,一些人甚至根本挺不過這種煎熬,找到合適修煉的地方后又放棄掉了,因為其意志的堅定程度完全不能支持著踏出這一步,連半步地煞境都達不到。
當然,這種堅持不下去的情況,對于蘇勤來說基本不存在,他在達到元丹境后期以后面臨的難題就是,如何找到這樣一處地煞氣脈。
這也是他想要獲得一份詳盡的萬妖山脈地圖的原因之一,因為越是在深山老林中,越容易找到氣脈所在。
這種情況,幾乎是擺在所有武者面前的難題,不是武道天份高就能夠克服的,并非是蘇勤一人需要發愁。
唯有一些大家族、大勢力中的人,才不必花費太多心思考慮這個。
但如今刁狂卻說,只要多親近那女子,就可以幫助蘇勤進入地煞境界,要不是它事先說明了那女子的體質特殊,蘇勤幾乎以為它是在說胡話了。
“笨小子,難道這個道理你還想不明白么,那個女子可不就是一條天然的地煞氣脈?無論她修煉與否,體內都會自然地誕生出地煞氣息,及能用于攻敵,也可以供人吸收。雖然比正常的地煞氣脈要稀薄許多,但勝在不要你再去費力尋找了,而且就算尋找一條真的地煞氣脈,多半還要和其他武者發生爭奪,畢竟固定的時間內一條氣脈中溢出的煞氣數量有限,可不夠太多人同時吸納的。”
刁狂對于蘇勤偶然的一次思維遲鈍表示出很大不滿,而它的解釋則淺顯易懂到了極點,就是反應再慢的人也該聽明白。
其實蘇勤也不是一點都沒猜到,只不過需要得到它的親口證實,聞言便道:“師父,你是不是還應該說,從她身上吸收到的煞氣,其實比從地底下勾動上來的煞氣更好轉化,因為那本來就是可以存在于人身體中的力量,和誕生在天地間的力量并不完全相同。”
“咦?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你小子剛才耍我啊。”刁狂驚呼道,顯然沒有料想過蘇勤會猜到這么多。
“哈哈,這有什么難猜的,只不過我怕猜錯了,所以想先聽你詳細解釋解釋。”蘇勤一笑說道。
隨即,他不等刁狂發牢騷抱怨,趕忙轉移話題道:“好了,情況我已經大致明白,現在先考慮一下怎么避免懷疑,繼續保留在孤狼傭兵團里的布局,然后還可以幫那個女子一把,助她逃脫圍追,否則她一直處在逃亡的狀態下,我也沒辦法和她多做接觸啊。”
“哧,你小子從離了烏山鎮以后,越來越鬼頭鬼腦了,我敢說你現在一定已經有了套想法,愛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吧,不用在這里假惺惺地好像要問我的意見。”
刁狂到底還是有點脾氣,知道蘇勤要轉移話題,說完這兩句后便沉默下去,事情任由蘇勤自行處理。
蘇勤還的確是已有定計,包括剛才出手后又及時推開的舉動,都是他從山上下來的過程中構想好的,如今見二團四隊的人正一窩蜂向那正在離開的女子追去,他忽然足見一點地,竟然朝來時的方向返回。
但他也并不是真的要返回到先前與趙克遠等人一起站立的高崗上,而是在半路就停了下來,一身魂力釋放而出,數枚符文于空氣中凝聚,開始布置起陣法。
當九枚符文勾連到一處,陣法正式形成的一瞬間,一聲高亢的龍吟響徹林間,一條龍的虛影憑空浮現,搖首擺尾,四爪舞動,身軀橫掃間直接于林中制造出一大片被破壞的地帶,仿佛這里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似的。
隨即,蘇勤把臉上偽裝一抹,恢復本來面目,同時用最快的速度把外層衣衫換下,又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批其他衣物,簡單做成一個跟真人差不多大小的包袱,外面包得正是他剛穿過的那件衣衫,單手提著,將一龍滅殺陣中誕生的巨龍停留于身側,凝神等待。
就在他做完這所有布置后不久,趙克遠等人也已經追趕上來,
見一個面相陌生的少年正手提一具仿佛人體的事物,周圍又似乎剛剛經歷過大戰,眾人下意識地腳步一頓,就要先打個招呼詢問一番。
但蘇勤這個時候哪會和他們多說一句話,看到三團五隊中實力最強的人幾乎都已聚到面前,他立即大吼一聲,指揮著虛幻巨龍發動攻擊。
這一下不打招呼直接動手,立即使得趙克遠等人又驚又怒,紛紛狂叫著用攻擊回敬,林中一時間元力光芒亂飛,瞬間就把巨龍轟擊得支離破碎。
不過蘇勤的靈魂修為終究是有魂士四階,大炎九龍陣的力量又出奇變態,即便眼下只凝聚出一條龍的力量,也不是這么容易摧毀的,因此當十余道攻擊已然爆發出全部力量后,那條幾近消失的巨龍忽然發出了最后一聲長吟,破碎的身軀“砰”的一炸,天地元氣朝四面八方飆射,頓時逼得趙克遠等人紛紛后退,不敢正面承受這股強烈波動。。
趁著這一下阻攔之機,蘇勤已然展開飛燕變遠去,同時將那人形包袱甩在肩頭上,用故意變得嘶啞許多的聲音說道:“哼,秦五師弟,原來你最近就是和這些混在一起,真辱沒了師父的名聲,幸好我還制得住你,走吧,一起回去跟師父面前受罰。”
說完這句話,他便再也不發出一點聲音,避免假裝出來的聲音露陷。
而在走出一段距離后,他又把那件包裹在人形包袱外的衣衫扯爛了丟在林中,做下最后一重障眼法,然后便擇定方向,朝那名已然遠遁的女子追去。
本來趙克遠等人還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但是聽到了“秦五師弟”這四個字后,所有被蘇勤下過“毒丹”的人都是心頭一凜,神情緊張起來,想要趕緊把那個人形包袱搶奪過來,看看究竟是誰。
而在見到蘇勤提著“秦五”離開后,他們更是著急地立即追趕上去,卻無論如何追趕不上,沒過一會兒便失去了蘇勤的蹤影,只在林中撿到一件破碎的衣衫,看樣子正是“秦五”之前穿過的。
這一下他們都慌了神,都誤以為“秦五”是私離師門,被一名忽然出現的師兄,也就是恢復原來相貌的蘇勤給打暈帶走了,再不能回來。
于是其他人全部聚到了趙克遠身邊,希望后者給個說法,畢竟除了趙克遠本人,其他那幾名小隊長以及五隊中的其他高手,第一次見到“秦五”的時候,后者都是與趙克遠在一起,既然已經找不到下毒的正主,只能夠找他。
趙克遠這時候擔心自己還來不及,哪里有精神理會他們,暴躁得直想發火,卻又怕成為眾矢之的,只能強行忍著。
幸好二團三隊的人,在見到那女子竟成功逃走后,很快就追趕下來,遇到三團五隊后立即招呼他們同路前行,倒是暫時免除掉趙克遠的苦惱,至于幾天之后丹毒爆發之事該如何解決,他就只能再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