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城客棧內,葉云和巫鵬相談甚歡,身為人族的葉云,對巫族的事情極為陌生,所以,他問的話題自然也頗為繁多,巫鵬本來有意討好葉云,故此,葉云的問題,巫鵬一個不拉的解答了。
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葉云掃了眼站在一側,一直沒怎么說話的祝姬,看向巫鵬,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去休息吧!”
“是,酋長大人!”巫鵬心中感到眼前這位年輕的酋長真的很和藹,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平易近人的酋長,所以,他覺得是時候求眼前這位酋長幫忙了,不管對方答不答應,只要他和祝姬說出來,就有一絲活著的希望。
朝著祝姬投了一個眼神,巫鵬畢恭畢敬的跪在了葉云眼前,在葉云以為兩名侍衛要告退的時候,祝姬竟然和巫鵬并肩跪在了一起。
見兩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葉云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勁,當即,詢問道:“你們有什么事情就說吧?不必有什么顧慮!”
“尊敬的酋長大人,我們、我們有一事相求,是關于我和祝姬生死的事情!”內心經過一番掙扎,巫鵬終于說出了之前在城外接近葉云時,想說的話。
“哦。”葉云略顯驚訝,微微皺眉,眼前兩人已經成了祭神的祭品,按照巫族族規,鐵定有死無生,難道被他們當成酋長的我?還能救他們不成?
“酋長大人,我和祝姬雖然被大酋長指定成了祭品,但是大酋長曾經說過,苗疆大地巫族之中,只要有一位酋長為我和祝姬說話,我和祝姬就可以不死!”巫鵬深吸一口氣,眼中布滿激動的水霧,滿臉希翼之色。
“巴巴酋長,目前苗疆大地巫族之中的一百零一位酋長,都被我們拜訪過了,那些酋長恨不得我和巫鵬死的越早越好,沒有一位酋長幫我們!”十五六歲的祝姬,說話時含羞帶怯,俏臉發白,美目淚光濯濯。
看著跪在面前的兩位將死之人,葉云心中起了惻隱之心,巫鵬和祝姬雖然天生不能修行巫法咒術,在巫族來說是兩個廢人,但這并不是他們的錯,上天可以注定一個人的出生,富貴或者貧賤,但上天并不能注定一個人出生時就該死。
退一萬步來說,眼前兩人是他的侍衛,更是他以后在大澤城的向導,按巫鵬和祝姬的說法,他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眼前兩人不死,那他為什么不舉手之勞,救下兩條人命呢?
“快起來!”看著手無搏雞之力的兩人,葉云想起了曾經身在青武城的自己。
“酋長、酋長大人,你、你答應了!”巫鵬和祝姬異口同聲,都熱淚盈眶,就差把葉云喊親娘親爹了。
“恩!”葉云微微點頭,稍作沉吟,笑道:“快起來吧,不管我是不是巫族的酋長,畢竟我們相識一場,我豈能見死不救!”
“謝謝,謝謝酋長大人,以后我們二人的命就是酋長大人的!”巫鵬和祝姬感恩戴德,連連對著葉云行禮,兩人沉浸在重獲新生的喜悅中,那會在乎葉云最后一句話的含義。
第二日,天色蒙蒙發亮之際,在巫鵬和祝姬的帶領下,葉云就前往城東,拜見大澤部落的酋長巫權了,不過,湊巧的是,葉云前往大澤部落酋長住所時,竟然和巫權之子巫明在街道上撞了個正著,兩人一番交談,巫明竟然聲稱是專程找葉云才早起的。
就這樣,葉云心中雖然有所疑惑,但他和巫明可謂是一拍即合,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氣氛融恰,都是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葉云對巫明贊不絕口,說什么虎父無犬子,如何如何崇拜大澤部落的酋長巫權,巫明也把葉云夸到了天上,夸葉云年紀輕輕就是酋長,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其實,巫明就沒聽說過巴巴部落。
大澤城城東,巫權住所,葉云帶著兩名連自保都不行的侍衛,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中,被巫明盛情款待,兩人在一張玉石飯桌旁落座,飯桌周圍全是些衣不遮體的妖艷女子。
桌子上雖然擺滿了山珍海味,果肉美酒,但是葉云沒有一絲食欲,甚至他強壓著嘔吐的沖動,強顏歡笑,只因,桌子上擺的雞鴨魚肉,全是些沾滿猩紅鮮血的生肉。
“你們兩個賤人,還不滾下去,站在這做什么?”巫明瞪著葉云身后的巫鵬和祝姬,眼中滿是厭惡之色,接下來,他要和巴巴部落的酋長談話,豈能讓巫族兩個不吉利的廢人旁聽!
“酋長大人,我們暫且告退了!”被巫明瞪視著,巫鵬和祝姬全身如若針扎,兩人戰戰兢兢的和葉云打招呼,就要離去。
“慢!”葉云止住巫鵬和祝姬,眼神嚴厲的望向巫明,道:“巫明兄,此二人現在是我的侍衛,你看,能不能給我一個薄面,就讓他們待在這里吧!”
巫明根本沒把葉云的話當回事,臉上帶著貽笑大方的表情,打趣道:“怎么?巴巴酋長,你難道指望這兩個賤人來保護你?”
“巫明兄這里的酒太辣,我怕一會喝得爛醉如泥,在大澤部落的酋長面前,有所失態!”眼神示意巫鵬和祝姬回到身后,葉云有聲有色,道。
巫明微微一噎,皺眉沉思片刻,拿起酒杯高舉,笑道:“巴巴酋長說笑了,家父馬上就到,我先干為敬!”
頓時,宮殿內杯觥交錯,載歌載舞,葉云雖然不近女色,但也架不住眾多美麗女子的如狼似虎,所以,片刻后,本來有意佯裝的葉云,就和春花秋月般的女子打成了一片。
“這就是巴巴部落的酋長嗎?”宮殿門口,巫權不懷好意,遠遠的瞅著葉云,心中覺得,巴巴部落的年輕酋長就是一個好色之徒加酒囊飯袋,巫權心中不禁美滋滋的,對方越是如此,他的計劃就越加會成功,眉頭微挑,巫權就朝宮殿行了進去。
“你就是巴巴部落的酋長?真乃是年輕有為的少年英雄啊!”走近葉云身旁,巫權臉上布滿了熱情好客的表情,對葉云當頭就是一記夸贊。
咕嚕咕嚕的把手中的美酒飲完,葉云才慢慢悠悠的起身,看向巫權,歉意道:“失敬失敬,晚輩酒量甚微,讓前輩見笑了!”
其實,在巫權站在宮殿門口打量葉云時,葉云就已經發現了這位精廋老人的到來,葉云高舉酒杯狂飲的樣子,都是佯裝而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巫族巫宗強者神通廣大,能知過去未來,自身實力更是強的離譜,相當于人族劍宗強者,所以,想要讓巫宗強者幫忙占卜,強求幾乎是不可能的,對付非常之人,葉云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客氣了,巴巴酋長遠道而來,我們大澤部落有失遠迎,才是失敬!”巫權黝黑的老臉,笑起來奇丑無比,和周圍美麗女子的俏臉形成了明顯的對比,但是,那些衣不遮體的女子,卻是爭先恐后的往巫權身上貼,個個樂此不倦,放蕩不羈。
巫權和巫明父子兩人交換眼神,然后,和葉云不停碰杯言歡,桌上美酒所剩無幾之后,巫權瞄了一眼醉意朦朧的葉云,故意咳了兩聲,問道:“不知巴巴部落是巫族那一系族?巴巴酋長的尊姓大名是?”
此時的葉云,心中正在琢磨著,該如何向巫權開口,說出讓對方幫自己占卜的事情,以及巫鵬和祝姬之事,此刻,巫權突然發話,葉云自然是求之不得,體內元劍緩緩運轉,催動靈力蒸發掉體內的酒精,頓感清醒了很多。
“巴巴部落是木氏系族,晚輩姓木,名奈易!”葉云放下酒杯,正色道。和巫鵬暢聊過的葉云收獲頗為不錯,巫族的兩大系族,分別是木氏系族和巫氏系族,葉云不但知道這些,他還知道很多,比如,巫族的專屬武器乃是幡,故此,巫族強者的本命武器也是幡。
“木奈易!”口中默念此名,巫權感覺這個名字耳生的厲害,不過,心懷叵測的巫權,豈會真的在乎是否聽過葉云的名字,當即,他擺出一副面露難色的樣子,沉默不語。
“前輩,心中似乎有事?”看著巫權的樣子,葉云察言觀色道。
巫權恨鐵不成鋼的瞪視著巫明,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旋即,他看向葉云,黯然道:“木奈易,你有所不知啊,我這犬子是負責筑建幡旗木雕祭神壇的人,奈何,奈何…”
“前輩有話,不妨直說?”葉云心思活躍,他想從談話中找出一線機會,向巫權攤牌的機會,讓對方替自己占卜,而且還得在不動手的情況下攤牌。
“就在前日,大酋長突然召見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讓我這兒子去一趟狄戎部落,但是,他肩負著筑建祭神壇的重任,他要是離去,祭神壇的筑建將會沒人監管,祭神壇也會在火祭之日不能順利完工,那樣的話,我們大澤部落可就要受到大酋長的懲罰了。”巫權說話時,老淚縱橫。
“那巫明兄不去不行嗎?”瞥了眼低頭不語的巫明,葉云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蹊蹺,因為,在他的了解中,酋長巫權從來不怎么和其他酋長見面,今天,他不但見到了巫宗境界的巫權,對方竟然還和他同坐一桌,把酒言歡。
“不行啊,大酋長召見,犬子要是不去的話,乃是死罪。”巫權眸子中閃過一絲奸詐。
“看來,這事情還真有點棘手啊。”葉云無奈嘆道,他準備先幫巫鵬和祝姬二人說個情,看能不能真的如巫鵬當初所說,救下兩人的性命。
“前輩,我有兩件事情想請前輩幫…”和眼前的巫宗強者說話開了頭,葉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然而,巫權突然舉手止住了葉云的話語,他盯著葉云看了良久,說道:“木奈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是想讓我幫你的父母占卜對吧!”
聞聽此言,葉云驚愕失色,他雖然知道巫宗強者知過去未來,但是此時此刻,著了巫宗強者的道,他還是沒有壓住心中的驚駭,表現了出來。
“我還知道,你想幫巫鵬和祝姬這兩個賤人說話,讓這兩個賤人獲得新生。”看著葉云的表情,巫權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臉,突然氣定神閑起來,臉上掛滿了神秘笑容,胸有成竹道。
葉云瞬間愣住了,眼前的巫宗強者巫權,既然能算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這么神乎其神,那么,此人定會占卜出父母的下落了?
“我就直話直說了吧,犬子要前往狄戎部落,你幫犬子負責祭神壇的筑建,你的兩件事,包在我身上,可好?”巫權露出老奸巨猾的神態,死死的盯著葉云,雙眸中有星云閃現,遠遠看去甚是嚇人。
葉云猛然起身站立原地,一副愣愣的模樣,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懷疑,眼前的巫權已經算出了自己人族的身份。
見葉云的眼神中透著戒備之意,巫權發出陣陣暢快笑容,突然對著葉云,和藹道:“你不必懷疑什么,雖然我是巫宗境界的強者,能知過去未來,但是,巫宗強者也有難言之隱,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算計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
“好,我答應你!”心中一番深思熟慮之后,葉云斬釘截鐵道。
葉云在心中發誓,實力達不到劍宗境界,他永遠不想面對巫宗強者了,因為,被強大的敵人看透心思是一種非常可怕的事情,想要杜絕被巫宗強者看透心思,只有和巫宗同境界的各族強者才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