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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節 來自王曲曲的誘惑

  (今天倉促,本來構思好的,很好的情節,不得不倉促寫出來,因為待會還要去加班,希望大伙能夠諒解。)狄阿鳥忙碌到很晚。一回到住處,就見狄嗒嗒兒虎由幾個鍵牛帶著在外頭練武,變化動作刺擊陪練手里的盾牌,狄阿鳥抬頭看看天色,已經要黑了,這練武,還能看得見嗎?他便走過去,想問問這幾人是不是被嗒嗒兒虎纏上了,剛剛靠近,嗒嗒兒虎一扔短劍,蹦跶到他跟前,滿臉興奮地喊道:“阿爸。阿爸。他們把那個一身紅衣裳的阿姨給送來了,帶著好些丫鬟和大箱子。”

  狄阿鳥愣了一愣。

  嗒嗒兒虎給他帶路往里走。

  幾個鍵牛還沖嗒嗒兒虎喊:“李虎,把劍給你收起來啦。”

  嗒嗒兒虎搖頭擺一擺手,就跟狄阿鳥說:“阿爸。我給她安排了地方住,可她還瞪我呢,她又不認識我,為什么感覺像認識一樣呀。別人送她來干啥?給我做小媽嗎?我不想要小媽,我阿媽知道你又找小媽,心里肯定不高興的。還有蜜蜂,蜜蜂要知道我聽任你找小阿媽不管,一定告訴她阿媽。”

  他發現狄阿鳥沒說話,立刻住嘴,嚴肅地跟在腿邊一路走。

  狄阿鳥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他只想第一時間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但他沒問嗒嗒兒虎,他怕嗒嗒兒虎不懂還胡思亂想,小媽呀什么的說一通,選擇直接去問王曲曲,如果嗒嗒兒虎說的那個穿一身紅衣裳的女子是王曲曲的話。這兒和他的行營沒有區別,也本來就是他的行營,清一色的公蚊子,因為房屋足夠,在一旁的院子駐扎…他們是要兼顧大王的生活的,但是嗒嗒兒虎做主把紅衣女人和她帶來的丫鬟安排進去之后,他們就不往內院去了,除了把守一二,就回自己的院落周圍活動。

  王曲曲的丫環有心找人詢問狄阿鳥的家事,冒了幾冒頭。

  回去之后,她們就到王曲曲面前確認:“東夏王后的確姓李。問外頭那孩兒是不是她生的,他們都不說,就回來了。”

  王曲曲坐在胡床上,兩仨個丫環還在收拾房屋。

  雖說這兒的東西已經被收拾了一遍,陳國王室的器物只有一部分在,被褥用物都被提前換新,但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喜好,特別是女人,王曲曲一來,就想把這兒換成適合自己居住的地方。

  還在坐著,心里忐忑起伏,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出乎意料地坐在跟前,會不會是當年那樣的尷尬,雖然不再像當年那樣兇險,卻是一樣的尷尬,放哨的丫環跑進來說:“那東夏王,他已經回來了。”

  丫鬟驚奇交加地說:“沒有前呼后擁,只帶了兩個兵,帶著他兒子。”

  說話完,她就往王曲曲身后鉆了。

  話音落地,外頭的腳步聲已經傳了出來。

  王曲曲心都要跳了出來,一緊張,第一時間不是想著去接他進屋,而是想往哪躲藏,不過她想讓狄阿鳥高興,站起來就往外堂走,走到外堂,就在外堂給碰上了。

  她呆呆地站著,像是今天上午沒有能仔細打量狄阿鳥一樣,逢在客廳,就雙手抱在袖里站在客廳,兩只手在衣裳袖子里互相捏著。

  狄阿鳥確實有變化。

  當年他身體還沒有長滿,肩膀有點消瘦,雖然和隴上很多二十多歲了卻就是那身板的人差不多,英武之外,有一種峭秀,而今的狄阿鳥,青澀全褪去了,胡子雖然被刮干凈,但是胡子茬勾勒的輪廓在,和下頜的棱角一起,更添逼人的英氣,身高,肩寬,腰細,眼細,雙手修長。

  正好今天入城,他換上金袍,一頭青狼從后腰到前胯,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和深峻。

  王曲曲還是找到了幾分熟悉。

  不是感到有點熟悉,而是找到幾分熟悉,那幾分熟悉就是格外熟悉。

  因為她每天都在想,在認為,而面前的人契合得太多了,依然是細細的眼,依然是堅挺的鼻梁,依然身材高大,消瘦。

  但她卻沒有因為熟悉而敢去親近。

  夢寐以求所帶來的心悸,讓她既欣喜若狂,喜出望外,又不敢相信,頭暈目眩,全身發軟。

  她發抖地喚了一句:“阿鳥相公。”

  狄阿鳥的視線也轉不開了。

  不是因為王曲曲越發地漂亮,嬌喘妖嬈,而是那過去的一幕一幕立刻浮上了心頭,眼底的人,因為把自己包嚴實冒出來的熱汗,微微舒展的眉頭,和最后相遇,在隴上碰到,千轉百回的眼神混雜在一起,讓人心里很亂。

  狄阿鳥知道王曲曲是愛自己的,那現在還愛不愛呢?

  他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排斥王曲曲,尤其是當年的事情過后,那一種深切的悔恨和追悔莫及的愛意。

  他一口氣嘆了上來,不自覺地問:“你還好嗎?”

  正巧王曲曲終于能夠克制住自己,也是一句不自覺的話:“這么多年,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幾乎重疊出聲。

  兩人不自覺去避這種重復,卻又是幾乎相同的一句:“過得怎么樣?”

  嗒嗒兒虎哈哈大笑,說:“又說一樣的話了。”

  狄阿鳥在他頭頂輕輕按了一下。

  這一延擱,雙方沒有這樣問下去。

  王曲曲紅著臉,低下頭去,用像蚊子一樣的聲音低聲傾訴:“我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我想你。”

  說完,眼淚就迸了。

  本來因為話相同,人藏羞,是脫口要笑的,隨著這一句話,卻是閃得一閃,眼淚下來了,眼淚一下來,就控制不住,淚雨滂沱。

  狄阿鳥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沒有敢上前去,只是問:“拓跋阿爾蔑對你不好嗎?”

  王曲曲哭道:“好。對我很好。有時候我很感動。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愛他。我心里覺得苦。”

  狄阿鳥的眼睛也一下濕潤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發現嗒嗒兒虎在自己胳膊上墜著,就說:“阿虎。你去和…”

  正說著,他自己肚子咕嚕了一聲,就要求說:“讓你的丫鬟給李虎弄點吃的。”王曲曲略一猶豫,咬上自己的下唇,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種倔強和堅決,但她旋即就溶化了,柔柔地說:“嗯。好。”

  狄阿鳥沒敢徑直走近王曲曲。

  他的理智還在,雖然他想了很多,思念很多,憐惜很多,但他克制住了,他也必須克制得住。

  入城,他是帶著宣言來的。

  他告訴降兵,告訴百姓,告訴拓跋氏家族的人,他要干什么,他會怎么對待人。

  正因為如此,要是他一進城,就和拓跋阿爾蔑的妻子攪在一起呢?

  拓跋阿爾蔑來鬧呢?

  他不鬧,別人借題發揮呢?

  有多少陳州人知道狄阿鳥被一個少女喜歡過,有多少人知道狄阿鳥對不起那個少女,心里很虧欠很虧欠,而只要一做夢,那少女的就會浮現起來,當年別人因為她愛狄阿鳥,打得她順嘴流血?

  那絕望,那凌辱,那傷透…

  沒有人知道。

  一切,都在他和王曲曲的心里。

  馬上要下決心厘清戶眾了,要從拓跋氏近親中奪民,這是極容易讓人借題發揮的。

  他狄阿鳥說要庇佑旁人,卻一進城就奪別人的妻子?

  他恨不得掉頭就走,到個角落喘喘氣,想想怎么辦好。但王曲曲不給他機會,他也不可能幾句話說完就掉頭,那樣會傷害王曲曲。他不知道怎么好,伸手指引王曲曲尋個地方落座,而自己跟過去,也落座…霎那間,他就又要重提阿爾蔑,只有從阿爾蔑的身上,他才能給自己一個理由呀。

  于是,他又說:“阿爾蔑其實很英俊。”

  王曲曲卻問他:“你在厭棄我跟了他嗎?”

  狄阿鳥半天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他服用五石散,五石散是害人的東西,沒有人告訴他?”

  王曲曲半天沒說話。

  狄阿鳥獻殷勤說:“孤有全天下醫術最高明的先生,孤讓他給阿爾蔑診治一下,看看能不能解了五石散…”

  這個想法強烈起來。

  阿爾蔑的妻子,本來與他狄阿鳥相愛,結果呢,狄阿鳥不但不羨慕嫉恨,而且得知阿爾蔑服用五石散,尋訪天下名醫給他治愈,給他戒掉,助二人白頭偕老,世上的人會怎么看?敵國情敵,我狄阿鳥都可以這樣對待?

  心里一疼。

  但是狄阿鳥發現自己需要這么做。

  只有這么做了,陳州人,拓跋氏的親族,都會認為他做什么,都不是為了一己之私,他自己的政令就容易通行。

  自己的德行,別人就無法挑剔。

  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心里有王曲曲,整日、整日會回憶到,但王曲曲不一定呀,女子出嫁從夫。

  她夫君英俊,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對她好,只是沾染了五石散罷了。

  她難道對夫君沒有感情嗎?

  陳國人自危,獻來她自保而已。

  自己應該克制住自己的私欲呀。

  自己應該樹立美名,為陳州即將開展的大事業開路呀。

  是不是?

  如果拓跋阿爾蔑,咱狄阿鳥都不欺負,何況其它人呢?

  你為何還放不下戶眾?

  我必要時懲治你,是因為公正,還是因為你曾經是敵國人?

  他渾身顫抖,為突然生出的想法。

  突然,他身軀一震,一個柔柔的,滿是汗的手掌握在他的手上了。

  他內心里呻吟了一聲,發現王曲曲在哭,就伸出手想去拍一下,王曲曲伏肩膀上了,另一只手抓在他胸口的衣襟上,嘴里忘情在說:“阿鳥相公。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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