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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太太屋中,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已經準備歇息了,屋內只留了矮桌上的一盞燈。時辰已經不早,這一天也都累了,但是夫妻兩個卻沒有多少睡意。
“老爺覺得,璋哥兒怎么樣?”柳二太太低聲問柳二老爺道,“不論其他,只說這孩子自己。”
“懂事知禮。”柳二老爺就道,“是個聰明人。我看了他的文章,寫的也不錯。大哥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璋哥兒確實是馮家子弟中拔尖兒的。說是在當地,極有才名。”
“這孩子來了沒幾天,我看他模樣長相、待人接物,是都不錯的。”柳二太太也道,“他這樣好,怎么在當地沒有定親。據我所知,當地也有幾戶望族。”
“大哥說是這孩子有志氣,要得中后,再議親。一家子的眼珠子似的,眼界也就高了。”柳二老爺就道。
看這夫妻談話的意思,竟是正經將馮建璋當做女婿人選來考慮了。
“我看,也不急著就定。”柳二太太就道,“一來咱們對這孩子不熟,看著雖好,但實際的性情…卻不知道。”
“我也是這么想。”柳二老爺就點頭道,“大郎在咱們跟前這么些年,要不是最近這些事,咱們也沒看透他。”
柳玉江的事情,對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讓兩個人看人更加仔細。不再只看表面。
“我跟老爺說,”柳二太太就嘆了口氣,對柳二老爺說道,“…是大太太的侄子。對大太太,哎,大太太的話,我是不敢信的。大老爺這些年對那邊也不是很上心,能了解多少。那些話。還是大太太說給他聽的。”
因為柳大太太、柳玉江、柳大/奶奶這一股人的行徑,柳二太太對他們不滿,對他們的人品存疑,進而,對于他們有關的人、事也很難完全信任,照盤全收。這也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恨屋及烏。
“我何嘗沒顧慮到這一點。大哥說話的語氣,是受了大太太的托付。不過,我看他對璋哥兒的看法也還行。”柳二老爺就道。
“那依老爺的意思?”柳二太太就問。
“這件事不急著定。咱們且先多看看。他不是住下來了嗎。”柳二老爺就道。“我也是這樣跟大哥說的,大哥并沒有強做保人的意思。”
“這樣也好。”柳二太太就道,“最要緊的。是姒兒高興。別的。都是小事。”
“我也是這么想。”柳二老爺就道。
夫妻倆相視而笑。即便是因為柳大太太等人,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對馮家的人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在女兒的婚事上頭,兩個人都覺得還是女兒的幸福比較重要。為此,他們可以拋開其他的恩怨。
說到底,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都是比較開通。性情豁達的人。
夫妻兩個將這件事商議定了,柳二太太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老爺,你看四郎怎么樣?”柳二太太問柳二老爺道。
“唔,不錯的孩子,雖不知道以后怎么樣。看性情,是憨厚的。”柳二老爺就道。這樣說,是心里喜歡柳玉淮。
“哎,我也挺稀罕這孩子。”柳二太太就道,“只怕,三太太舍不得他。”
“三弟那邊倒是沒問題。”柳二老爺就道,“你今天怎么說起這個話來,這孩子這兩天不是都跟你在一起。”
“今兒個晚上,就跟著他父親和哥哥了。”柳二太太就將在柳三太太房中發生的事情跟柳二老爺說了,“我想,那也不是我多心。”
“慢慢來吧,”柳二老爺就道,“總要他們都同意,這件事情才能成。實在不行,就按著姒兒說的那樣。…要都依著我,嗣子不要也無妨的。”
夫妻倆商量著,躺下歇息。
繡樓臥房內,柳若姒靠在引枕上,眉頭微鎖。從柳二太太屋中回來,她卻睡不著。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要背著她談事情,能是什么事情?
如今,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都待她和從前不同,大多數事情都不瞞著她。一定要隱瞞她的事情,她想來想去,也只有一件。
這兩天,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待她,還比從前更加熱情、親切了。柳大太太跟柳二太太說的一些話,她模模糊糊地也聽見了一兩句。今兒個晚上宴席,柳大老爺看見了她,還多打量了她兩眼,眼神也與平時不同。
是了,正是這個時候。
柳大老爺一定是跟柳二老爺提了馮建璋。
馮建璋…,柳若姒揉了揉眉心。關于這個人,柳若姒的感情有些復雜。前生的時候,馮建璋在柳家住了幾個月,之后科舉高中,就正式向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提親。
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都相中了馮建璋。不過,他們并沒有就此做主,而是詢問了她的意見。
當時她是一口回絕了。并不是她覺得馮建璋不好,而是另外有一個人住進了她的心里。
那個人,今生是不可能了。
柳若姒按住胸口,盡管已經學著堅強,但是心里還是不由得一痛。
柳若姒強將那個人影從自己的腦海中驅逐,認真想著眼前的事情。她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的命運,然而她還是要面對一個現實。她不可能不成親。
她本心倒是想,能夠陪著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終老。但是她知道,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而且,如果她執意那么做,她所面對的壓力還沒有什么,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要面對更大的壓力。
沒有子嗣。已經讓他們承受了許多的壓力,柳若姒不能再讓他們的日子更難過,更不容于世俗。
她要成親,而且以她的年紀來算,這一兩年間,肯定是要定親的。
問題是,成親的對象是誰?
柳若姒認真回想,可腦海中依舊只有那一個人的身影。雖然。她也記得,那個時候上門提親的人有很多。可是她根本就對那些人沒有任何的印象,一開始是年紀小,后來,則是心有所屬,別的人再不能入眼。
與其到時候跟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成親,不如就選馮建璋?
柳若姒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馮建璋這個人,家世、樣貌、才學,樣樣皆優。他在柳家住了一段時間,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都對他贊不絕口。而她,雖然并不曾中意他。卻也挑不出他的錯處來。
除了。他是柳大太太的侄子。
而那個時候,這還是馮建璋的優點來著。當然,現在的情形不同了。
不知道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那里,是不是會因為柳大太太、柳大/奶奶等人,對馮建璋生出惡感來。即便是有些惡感,想來也不會強烈。柳若姒想。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都不是武斷的人,在這個問題上,他們更多的會為女兒的將來考慮。
就選馮建璋嗎?柳若姒心內糾結。
那個時候,她拒絕了馮建璋的提親,馮建璋非常傷心。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因此。對馮建璋生出了內疚。是馮建璋為柳玉江說了話,最后才促使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真正接納柳玉江為嗣子。正式辦了過繼的儀式。
不,不能因為心灰意懶,就隨便的決定自己的未來,就決定選擇馮建璋。
馮建璋的求親,有幾分是出自真心?又有幾分是出自某些其他的考慮,出自于柳大太太的受益?
這些還需要細細的觀察。柳若姒想,她還有時間。而且,她也并不擔心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會違背她的心意,給她定下任何一門親事。
日久見人心,且慢慢留心看著吧。
柳若姒在心中將這件事暫且擱在一邊,又想到了柳玉淮。柳三太太舍不得柳玉淮,不知道接下來,柳三太太會不會被柳三老爺勸轉,改變心意。將柳玉淮過繼過來,其實是項聰明的決定。在柳若姒的記憶中,柳三太太是個聰明人,不過,也是個個性很強的女人。只看關于牡丹的事情,柳三太太在柳老太太跟前的應對就知道了。
而且,柳三太太還是位母親。
柳若姒思慮了一會,就讓屋里值夜的丫頭將燈熄了。無論如何,這一切,很快都會有所決斷。
四月初八,浴佛節。
京城的四月,春和景明。這一天,柳若姒早早地就被常嬤嬤帶著丫頭們叫了起來,比平時還早了有半個時辰。柳若姒半瞇著眼睛,常嬤嬤帶著幾個丫頭忙進忙出,歡歡喜喜地服侍柳若姒洗漱,換衣裳。
常嬤嬤的腿如今已經完全好了,因為醫治、將養的好,并沒有留下殘疾。
“姑娘,穿這件怎么樣,再配上那套紅寶的頭面,最俏/麗不過。”常嬤嬤和臘月一人手里捧著一套春衫,一人手里捧著一套首飾,問柳若姒道。
衫裙是府里新制的春裝,柳若姒比較偏愛的鵝黃色。那套首飾,卻并不是府里公中給女孩子們置辦的,是柳二太太以前閨中的一套,赤金鑲紅寶石的頭面,樣式簡潔,雖端麗,卻也不算過于搶眼。
“今天去大相國寺里,還有許多別家的女眷。姑娘的姊妹們也定會格外打扮,姑娘雖說是不想拔尖兒,可也不能太暗淡了。是不是?”常嬤嬤就勸柳若姒道。
“好吧。”柳若姒笑著點頭。
今天是浴佛節,柳家眾女眷都將隨著柳老太太前往大相國寺拜佛燒香做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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