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的睿王妃,聽說展灝是九死一生才能平安歸來,不由拿了帕子直抹眼睛。(鳳舞文學網)
展灝和睿王妃雖不是真正母子,但卻不忍慈母傷心,故意一臉無所謂的寬慰她:“母妃別傷心,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你都不能走了,還說沒事?”王妃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展灝笑道:“太醫不是還沒診治過?”
這時,展二少爺展瀛正好趕到。
他看到展灝坐在輪椅上一臉意外,語氣十分震驚:“大哥,你的腿怎么了?”說話同時立刻半蹲下去,保持能夠和展灝對視的高度,一臉疑惑的看向展灝的腿。
孫妙曦從展瀛進門起,就不動聲色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見他臉上的震驚和意外不似作假,不由暗暗皺眉———若真是他派人截殺展灝,而他此刻又能將戲演得如此逼真,那只能說明他是一個城府極深、情緒不會輕易外露。
可若不是他派人前去截殺展灝,那想要展灝死的人又會是誰呢?
展灝被老王妃和王妃拉著說了好一會兒話,太醫院提點和院判才提著藥箱匆忙趕到。
二人仔細詢問過展灝病因,又一起仔細的檢查了展灝的頭部和雙腿,一時不能做出決斷,只能退到一旁小聲商討。
展灝并不著急,氣定神閑的耐心等待,反倒是老王妃和睿王妃十分著急,先后打發小丫鬟去外間詢問太醫結果。
孫妙曦早就知道展灝此癥太醫多半醫治不了,因此從一開始就把注意力放在展瀛身上。卻也只從他臉上看到焦急,并未其他異樣神色。更是不見絲毫暗喜。
兩位太醫院最頂尖的太醫,很快就搖頭折了回來。無計可施的給出答案:“世子此癥屬疑難雜癥,太醫院無人能醫,請老王妃節哀。”
“無人能醫?為何不能醫?!”王妃一臉激動,下意識的尖聲重復太醫院提點的話,說話時因太過激動,還將桌案上的茶盞帶落。
太醫院提點只能垂首,語帶歉意:“王妃息怒。”
老王妃還算是鎮定,略一思忖方才出言:“大人的意思,是指太醫院無能人能醫好我們世子。還是世子此癥世間無人能醫?”
“興許有隱世神醫能治吧。”太醫院提點模棱兩可的答道,將話說得十分委婉。
孫妙曦原先一直沉默不語,此刻卻適時開口,愁眉不展的說道:“我們之前正好尋到郭神醫,可惜郭神醫能治好我母親的怪癥,對世子的病癥卻也同樣束手無策…”她說著難過的低下頭,拿帕子抹眼角,做出一副傷心絕望的姿態。
孫妙曦此言一出,老王妃不由越加絕望。再見太醫院提點面色未變,一副早料到會如此的模樣,一顆心不由墜至谷底———看來阿灝這腿即便有希望治好,希望也是極為渺小。
說不定他這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了…
而兩位德高望重的太醫一走。展灝就依計劃行事,不動聲色的將消息四下傳開———只要火候一到,肯定會有人提出他既已身殘。便不能再勝任世子,要求另立世子。
到時他就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不過展灝為了不讓對方起疑。并未一下子將消息散布開來,而是慢慢的。一步步的,由內到外,前后用了半年的時間,才將他可能徹底不能走的消息散布出去。
消息散布開來的效果,就是漸漸的開始有人猜測睿王世子要換人當了…
孫妙曦聽到這個傳言后,一臉俏皮的對某位“傷殘人士”眨眼,打趣道:“你如此替幕后之人造勢,他估計很快就會按捺不住了,看來你很快就能‘恢復’正常了。”
“你希望我快點恢復正常?”展灝推著輪椅緩緩靠近孫妙曦,意味深長的問道。
孫妙曦被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俏臉通紅———嗯,因為他先前傷了腿,想要做某些壞事時就有些力不從心,因此這半年他依舊沒有碰她。
不過他卻隔三差五,或委婉,或直接的提醒她,說他徹底康復之日,就是她履行諾言、以身相報之時。
至于如何報恩,展灝雖未明說,但孫妙曦卻從他欲/求/不滿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
“我只是希望你早點揪出幕后之人,省得我們天天都猜來猜去的!”孫妙曦覺得展灝的目光滾燙灼熱,燙得她下意識的側開臉,不敢同他對視。
“娘子,我懂你的意思———別急,我很快就能痊愈。”展灝說話間已離開輪椅,邁著穩重的步伐走到孫妙曦身旁,將她逼得后背抵在博古架上。
他壞笑著伸手撐住博古架,將孫妙曦困在兩手之間,語氣十分曖昧:“要不要先練習一下?”
“不…”
孫妙曦的余音又一次淹沒在熱吻里。
展灝口中的“練習一下”,最終的結果就是孫妙曦被各種吃豆腐。
孫妙曦內心已經接受展灝,對他的這些舉動雖有些害羞,但卻也不會拒絕,慢慢的倒也習慣了。
二人恩愛過后,展灝喘著粗氣說道:“看來,我真得趕緊好了!”
原來展灝經過這半年的調養,只差一點就能痊愈。
不過他為了掩人耳目,依舊日日坐在輪椅上,當一個“行動不便”的廢人。
孫妙曦卻是十分謹慎,即便只差一點,也不肯讓展灝胡亂…
“你別心急,不是還要再吃幾天藥,才算是徹底痊愈嗎?你可別因為心急,做了…不該做的事,讓之前的調養功虧一簣!”孫妙曦說完見展灝還想往她身上膩歪,擔心他會引火,急忙將他推開,并尋了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我幫你?”
“不必了,這事你不用插手,老老實實在一旁看戲就行,”展灝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涼水,一口飲盡后,氣息方才逐漸恢復平靜:“新媳婦兒本來就惹人眼,哪能再讓你沾上這樣的事?”
“若是你沾上了,事后若真查出是二弟所為,父王興許能夠做到公正不阿,但祖母和母妃是婦道人家,難免會遷怒于你,說不準還會給你扣上一個挑撥兄弟不和的罪名…婆媳之間本就難相處,我若是想讓你在王府里過得舒坦些,就不能給你招仇恨。”
孫妙曦沒料到展灝居然想得如此深入,連婆媳關系都細細琢磨過了,內心頓時五味俱全,又是意外又是感動———她前后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心細如發,為她操心這些女人才該操心的事,設身處地的替她著想。
上一世楚沛琰初始也不是沒把她放在心上,只是當時的楚沛琰年少稚嫩,不似展灝這般老成,方方面面都能想到,自然也沒替她考慮過后宅女人之間的事。
孫妙曦很享受這種事事處處被呵護的感覺,投桃報李的揚起俏臉沖展灝燦爛一笑,甜甜的應了聲“好”。
翌日,展灝親自把事情往前推了一步,故作欣喜若狂的找上老王妃,說城南有位“神醫”能醫治好他的腿,并決定親自去請神醫診治,老王妃自然欣喜高興的允了。
展灝立刻動身,才將“神醫”從城南一座三進的宅院里請出來,請人的馬車才行至半路,便迎來了他一直等待的人…
因馬車是行走在鬧市之中,那些人不敢明目張膽的蒙面行走,而是做各種打扮混在百姓之中,從不同的方向悄悄朝馬車靠近。
展灝事先埋伏在暗處的人,一見到那些喬裝改扮的刺客,立刻先發制人、一舉將他們拿下,并且不必展灝吩咐就在第一時間卸下他們的下巴,讓他們無法服毒自盡。
只要人不死,展灝的人自然有的是辦法撬開他們的嘴———他們果然是隸屬于睿王府的死士,初始是睿王調教出來暗中保護睿王妃的,后來睿王妃身邊又了另外一隊護衛,睿王便轉手將這些人撥給展瀛用。
這個答案在展灝的意料之中,而在他意料之外的卻是展瀛的反應———他才剛剛撬開死士的嘴,從他們嘴里問出他們的身份,展瀛就不請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