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
這個詞語對夏阮來說,似乎太遙遠,也太不現實了。
她從未放松片刻,因為她怕自己一松懈,便會萬劫不復。
想到這些,夏阮只是淡淡一笑,便沒有繼續說話。
有些事情,她不敢妄想。
這幾日夏阮一直很忙,一邊忙著處理蔣拓的事情,一邊又要為六月初五做準備。
她和蕭九定親的事情,早已在京都傳開。
李氏顯得有些不高興,但是瞧著夏阮的神色,便沒有多說什么。
夏阮知道母親在擔心什么,只是出言安慰道:“娘親,你不相信女兒的眼光,也要相信三舅呀,他不會害女兒的。”
李氏淡淡一笑:“有了三舅你就忘了娘親了,你這個丫頭。”
“怎么會忘了娘親呢?”夏阮笑著跟李氏撒嬌,“若是娘親舍不得女兒,那么婚期再拖幾年,反正這親事都定下來了。”
李氏捏了捏夏阮的鼻子,一臉寵溺:“胡說,這親事若你喜歡,便早點辦了,娘親也好放心。”
夏阮淡淡一笑,沒有反駁。
或許在所有人眼里,女子只有嫁一個好丈夫,才是未來最好的出路。若是年紀稍大,周圍便是閑言碎語,就算她能承受一切,但是母親和夏瑞來日能承受嗎?
夏阮想,她又是何其幸運能遇見蕭九,畢竟其他人,她連試試的勇氣都沒。
陪母親用過午膳,夏阮回到小院的時候。便瞧見茴香偷偷在抹眼淚。
夏阮略有所思的看著茴香站的位子,果然是跟在她身邊多年的人,她喜歡從那些地方經過,茴香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怎么了?這是?”夏阮故作疑惑的走了上去,“怎么哭了?是不是白藤出什么事了?”
茴香清秀的小臉上掛著委屈:“小姐…沒有,奴婢沒有委屈。”
夏阮笑了笑:“你是在我身邊伺候的丫環,若是有委屈,記得和我說。若是白藤不舒服。便讓外院的許媽媽帶著,她以前是夏瑞的奶娘,雖然犯了些小錯,但是好在知錯能改,所以你可以放心。”
茴香微微一怔,臉色有些尷尬:“奴婢知道了,奴婢謝謝小姐。”
“沒事的話,就別在這里哭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夏阮說完。便拿出手帕遞給茴香,“今日就不用在我身邊伺候了,回去歇一天。”
夏阮沒有給茴香反駁的機會。轉過身便朝著海棠苑走了過去。
杜蘭跟在夏阮的身后。若有所思。
“想問便問吧。”夏阮此時知道杜蘭心里必定是疑惑的,杜蘭在很多時候,想東西都不如杜若清楚。但是這幾日的杜蘭進步很快,她起碼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前世的杜蘭,似乎又回來了。
杜蘭想了想才道:“小姐是想試探茴香嗎?”
“嗯?何出此言。”夏阮放慢了腳步。聽著杜蘭的言語。
夏阮如今一邊要提防茴香,又不能讓茴香覺得她被人發現了,所以這些事情不止要夏阮做好,杜蘭也是不例外。
但是在很多時候,杜蘭又過于單純…
杜蘭想了想才道:“奴婢這幾日注意了一下。茴香和白藤,其實…其實不太像姐妹。”
“你也發現了?”夏阮停下腳步看著杜蘭道。“杜若待你是什么樣的?我待小瑞又是什么樣的?這些其實你應該早就知道了,白藤不是茴香的妹妹,或者說白藤只是讓你心生同情的存在。記得我今日跟你說的話,來日你就會明白了。”
夏阮沒有說的太清楚,但是杜蘭卻很快的記了下來。
是的,白藤不是茴香的親妹妹。
杜蘭發現茴香根本不在乎白藤,前幾日白藤受了風寒,小孩子一直夜夜啼哭,但是茴香卻是覺得煩悶,根本沒有照顧好白藤。若不是蔣拓說了茴香幾句,茴香或許會讓白藤死去。
的卻,當初杜蘭看到茴香抱著白藤的時候,才心生憐惜將他們帶回來。
可是,她的善心,差點害了小姐和小少爺。
來日一定要更加的小心。
“小姐,蔣拓那邊…蔣拓似乎會醫術,略懂一些,所以姐姐便將蔣拓留在身邊。”杜蘭對這個多少有些詫異,在白藤啼哭的時候,蔣拓直接說了一句,“他不吃東西,是身子不舒服,你這樣喂他也不會吃的。”
當時茴香的臉色有些慘白。
后來,杜若發現蔣拓似乎會醫術,而且還頗有天賦,所以干脆將蔣拓帶在身邊。
杜蘭對蔣拓也少了一些敵意,只是蔣拓說話太過于高傲,所以杜蘭很多時候,還是不喜歡和蔣拓說話的。
她可是足足大了蔣拓三歲,可是那個人…
夏阮若有所思,喃喃自語:“會醫術?會醫術嗎?”
杜蘭趕緊點了點頭:“是的。”
“那就讓他跟著你姐姐學吧,再過幾個月就送到你父親那邊去。”夏阮斂了心神,輕聲道,“你姐姐不能太累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替姐姐謝過小姐。”杜蘭聽著心里暖暖的。
夏家宅子里,似乎又有些不安穩了。
夏富成居然開口要讓夏阮將許媽媽送走,當時連李氏都愣了一下,只是夏阮當時淡淡的反駁了一句:“許媽媽已經知錯了,父親好好的養身子,這后院的事情,女兒自然會料理。”
當時夏富成氣的摔了不少東西:“養你又有什么用,你居然敢忤逆我的話?”
“你生氣做什么?阿阮說的沒錯。”李氏自從在夏瑞出事后,便一改從前的軟弱。看著夏富成的時候,眼里多少有些不悅,“你若在這里住的不舒服,我便讓人送你回東陽。”
這話一出,夏富成氣的當場暈了過去。
李氏沒有如往日一樣擔憂,只是讓人下人將夏富成送了回去,然后又吩咐小廝請了大夫,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似乎她真的就不喜歡這個人了一樣。
夏阮看到母親這樣。心里自然是高興的。
有些人,你一而再的給予,他們會習慣,到最后付出的太多,便會身不由己。
早點抽出來,對母親來說,是好事。
但是父親的事情只過了幾天,便聽說許媽媽夜里回來的時候,摔斷了腿。
夏阮當時想了想。便讓茴香給許媽媽送了三十兩銀子,讓她安心養病。
茴香當時臉色有些怪異,但是還是照做。只是茴香回來的時候。衣服被撕破了不說,發髻凌亂不堪。
“茴香怎么不小心?跟許媽媽一樣摔壞了吧?小姐歇息了,你趕緊去換套衣裳。”杜蘭守在門外沒讓茴香進去,一臉單純,“不然小姐要是生氣了,可就不好辦了。”
茴香咬牙切齒的看著杜蘭:“不是摔的。是許媽媽做的,她打我,她還讓周圍的人一起欺負我。”
“胡說。”杜蘭斂起笑容,“她欺負你做什么?你可是給她送銀子去了。難道她沒收下銀子嗎?她這也…太過分了啊,小姐賞的銀子居然也不收。”
杜蘭露出憤怒的模樣。可茴香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來。
茴香眼淚掉了下來,她委屈極了:“杜蘭姐姐。小姐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么會?”杜蘭露出驚恐的模樣,然后安慰茴香,“做姐姐的當你是妹妹才和你說這些的,你可別亂說啊。那日,小少爺出事的時候,許媽媽跟小姐說,是你告訴她那樣做的。”
茴香嚇的瞪圓了雙眼,停住了哭泣。
她張了張嘴才道:“不是我做的,我…我怎么會告訴許媽媽呢?”
杜蘭看著茴香的樣子,心里厭惡極了。
但是杜蘭故作心疼的模樣,看著茴香道:“我知道,你是我帶回來的人,我知道你是個好丫頭。所以那天小姐根本沒聽許媽媽的話,讓許媽媽去了外院。換做是別的人,小姐那里會相信呢?今日小姐讓你送銀子給許媽媽,不過也是讓你出氣耍威風。哎,可這個許媽媽也真是,三十兩銀子居然不收。來,你將銀子給我,等小姐醒了,我去狠狠的告她一狀。”
說這杜蘭便伸出手,想要茴香給銀子。
茴香小手緊緊的抓住衣角,哭的更厲害了:“許媽媽拿了銀子,還打我了…姐姐,這都是真的,他們還說我再亂來,就殺了我。”
杜蘭的僵了笑容:“拿了銀子還打你?茴香,你怎么能胡說?姐姐對你這樣好,你還欺騙姐姐?你…”
“姐姐,我沒有。”茴香急的直跺腳,“我真的沒有,是許媽媽打了我,你看我的臉…”
杜蘭看著茴香紅腫的容顏,眉頭皺成一團:“小姐和我都相信你,也讓你在許媽媽面前出氣了,茴香你真的讓我失望。這次就算了,小姐不知道,可沒有下次了。”
茴香還想辯解,可看到杜蘭的臉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她心里委屈死了,這委屈又要和誰說呢?
夏阮和杜蘭的卻對她更好了,但是這個許媽媽這次做的,實在是讓她覺得怒火沖天。
茴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她能走到這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惜遇見了許媽媽這個蠢貨,而且這個蠢貨居然還敢動她?
要怎么出氣?小姐和杜蘭肯定不會相信這些,若是非要鬧下去,會破壞她在小姐和杜蘭心中乖巧的模樣。
茴香想了一會,靈機一動。對,寫信告訴主上。
想到這些,茴香趕緊回屋,提筆便寫了信函,然后她換好了衣裳,又從屋內出來,便去了外院偏僻的墻角,將信函放在墻角的破罐子里。
茴香得意的笑了笑,卻沒有注意到她身后一抹粉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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