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草無奈地清了清嗓子。
哦,被這個死兔子打岔了,忘了師傅大人。
“師傅,您說。”段青焰連忙一臉狗腿樣,只有在師傅、師姐和哥哥面前,段青焰才能覺得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自己。
“你是不是覺得,剛才那位大乘修士特別無情無禮?”星星草尊者毫不避諱地問段青焰。
段青焰點頭。
“那你就錯了,我完全贊成他燒了暗邪殿,婧尊者,你覺得呢?”
“我也完全贊同。”
段青焰覺得這是一個問題了,明明師傅和婧姨都是很好,有熱血有愛心的人,為何都那么冷血?
“因為我們若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更多無辜的人,除惡務盡正是此意。”
“可是,君如憶和黑無常壞罷了,其他人也不過是隨從,或許還有改過的機會。”
“如果是凡人,確實如此。但他們不同,既然修煉了邪屬性功法,想要獲得實力,就得不斷的做那些事。就像你見到的那個黑無常,他說他改過自新不再喝人血,你信嗎?”
“當然不信,不喝人血他會死,他那么自私的人,不可能讓自己死。”
“所以,其他人也是一樣。邪修功法見效神速,比我們正道心法要快許多,一旦開始修煉,正常人都無法拒絕那種速度。難道你以為他們會為了守著什么道德。而放棄提升的機會?”
“這。”段青焰低頭。
“你今天放過這些人,必將導致更多無辜人的死亡。”星星草尊者總結。
段青焰也說不上來,這話有理。可若真按這個道理來說,哪個修士手上不沾染血腥?是不是要殺光所有修士才是正道?
皇甫喑兒的想法,與段青焰倒是極為相似,她們都還是比較單純沒經歷過大規模傷亡戰的人。
似乎明白段青焰和皇甫喑兒所想,星星草尊者笑了笑:“這就是個度了,只要掌握好這個度,拋卻不必要世俗枷鎖。分清你內心的私欲和大義,就能有正確的判斷。
道法自然就是這個意思。”
段青焰的心中。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道是什么?仙是什么?
其實黑無常的一個故事,段青焰并沒有完全否定,尤其是其中關于仙界仙君和大陸戰爭的說法。
“師傅,我們為什么要跟魔域大陸作戰?難道不能握手言和嗎?”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星星草尊者嘆了口氣。“我們修為雖然已臻巔峰。但若想再進一步,就必須去交戰之地。一切,只為一個升仙的機會。”
段青焰咬咬牙,沒有再問下去,或許海木宮主會知道更多吧。
這一行最大的損失是段青美的元嬰也碎了。
原本,段青焰還把段青美當做對手,想著要來中州把她抓回去。
可是段青美似乎流年不利,自己就把自己玩的快掛掉了。
元嬰已碎,就無法再恢復。哪怕是靈丹妙藥。若是裂痕,還能用神嬰丹修補。她這樣打散全碎的,靈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元嬰也從固態人形變成小碎片,根本就沒法補。
如今段青美的丹田內,連小金丹都沒有了,一落千丈地從元嬰修為跌倒了筑基。
她身上的傷更是觸目驚心,也不知道對方在鞭子上用了什么藥,居然讓她的傷口無法愈合。還會時不時自動裂開來,再次享受一遍遍體鱗傷的疼痛感。
但是段青美的意志卻非常堅定:“更痛的我都受過。這點又算什么。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修為,重練就是。”
對于現在的段青美,段青焰已經完全有點無法理解。她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不管怎么說,段青美因她受傷,段青焰還是將段青美安頓在星宮里,并且給她提供星宮的功法和丹藥,希望她能早日重修到元嬰修為。
而四師姐皇甫喑兒,則讓段青焰有點自愧不如了。
四師姐實在是太厲害了些,眨眨眼的功夫就晉升大乘,想來她現在已經是醫修第一人了。
果然無瓶頸就是好。
喂喂喂,那只長耳兔,你是怎么想的,誰讓你偷偷吃我們阿呆豆腐的?你不去掛在你主人胳膊上,蜷在阿呆背上做什么?阿呆雖然變大了,可它不是床啊。
“誰說我不需要修煉心境。”長耳兔替皇甫喑兒解答他們的疑惑。
“我主人這次去南淵就是去修心的,嘻嘻,你們不知道呢,三師兄這次表現真帥。”
“快說來聽聽。”段青焰和小透明都很八卦地湊到長耳兔身邊。
星星草尊者自然不能像小孩子一樣胡鬧,找了個椅子坐著,耳朵卻留在這邊。
于是長耳兔開講了:
原來那個叫皇甫千一的男人果然沒死,但他卻一直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喑兒,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還是當做皇甫鈺的化身。
誰讓這個皇甫喑兒就是皇甫鈺的元嬰所化呢?誰讓皇甫鈺又說喑兒是她的女兒呢?
最無奈的是皇甫喑兒長大了,長得還跟皇甫鈺如此之像。
所以皇甫千一干脆就躲起來不見她。
直到,前段日子終于想通了,就跑到定云宗去看皇甫喑兒。
這一看不要緊,看出問題來了!
難怪那時候四師姐跟三師兄郎情妾意,都快結成雙修了,卻突然對三師兄冷淡起來。
實在是因為見到皇甫千一本人的時候,皇甫喑兒體內的那顆新結出的元嬰,就有一種想要跳出來的感覺,被皇甫鈺抹去的記憶全部回來了。
那時的皇甫喑兒,已經活在錯亂中,不知自己是皇甫鈺,還是皇甫喑兒了。
還好皇甫千一始終無法面對喑兒這樣的存在,匆匆一晤之后,又去云游四海,不再相見。
因為想起很多事情,皇甫喑兒就回了南淵。
而且,連皇甫千一都不知道的是,當時皇甫鈺其實已經達到了大乘修為,遠超皇甫千一。
只是皇甫鈺覺得醫修再強,始終都無法與仙宮作對,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說到底,她心中雖然未曾后悔過,也希望能有人替她自由地活著,那個人就是皇甫喑兒了。
可是,接受了那段記憶的皇甫喑兒,還能做回原來的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