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雪星大師對你的心意?
她罵你,棄你,都是因為,她太愛你了,不想你走錯了路。”段青焰繼續說道。
“我知道。”雪月女愣了愣神,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是她不能理解我。”
“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又何嘗理解過她?你知道今天為什么你說煉制邪寶沒錯,偌大的煉器協會,那么多煉器大師、煉器宗師,就沒有一個人站在你這一方主持正義?”
“是他們太迂腐!”說到這事,雪月女就恨得牙癢癢:“我以為你師傅和司徒懇靈師會有一顆博愛的心,沒想到他們也。”
“那你覺得他們都有問題,就你沒問題?”段青焰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曾經也被邪寶算計過,說實話,我很憎惡邪寶。你是個天才,不應該走這條路的。當然,路是你選的,具體怎么走,連你姐姐都管不了,我又能多說什么。”
雪月女臉色變了一下,卻很快恢復正常。瀟灑地從儲物袋里取出那塊滅魂木丟給段青焰。
“結果是你贏了,我無話可說。”說罷還就地取出一套華麗的紅色刻金紋煉器工具,當著段青焰的面就開始了她的煉器。
雖然雪月女嘴上說不服,心里也不服,但是她輸得起,滅魂木和當著段青焰的面煉制一次法寶,是她們之前的約定賭注。
雪月女一言不發,煉器的時候,她能夠做到放下所有的事情,開心的,不開心的,想不通的,都忘掉,煉器時的她,雖然氣質依然高貴,但卻專注地讓人忘了她是一個邪寶師。
這樣的對手,值得尊敬。
段青焰也是一言不發,看的很仔細。
可惜天錘大爺太貪吃,已然吃掉厚土原心去閉關了,否則能看懂的東西會更多。
有了滅魂木,有了玲瓏塔,段青焰總覺得天錘塑體的日子越來越近,她要早點獨立,適應沒有天錘的日子。
在煉器方面段青焰確實很厲害,但她的年齡和煉器經歷,注定她在鑒定方面是短板,所以段青焰自己看的很細心,是她自己看,而不是依靠天錘。
還好,雪月女的煉器手法,跟段青焰的果然非常相似。
只是關鍵點上,雪月女的做法更激進,對靈體的處理,不是云鼎大陸流行的順其自然和引導,也不是段青焰那樣的深入溝通,而是以最粗暴的方式鎮壓,倒是很符合雪月女的個性。
這就是邪寶的原因嗎——怨恨之靈。
因為怨恨之靈,必然不會跟法寶的主人達到默契,正道人士一般很難駕馭這樣的法寶,所以,她寧可煉制邪寶。
段青焰有點后悔了。
雪月女的傳承,注定她只有在邪寶方面才能取得更多的成就。
段青焰不清楚情況,卻指責了雪月女不該煉制邪寶。如果她不煉制邪寶,又怎么能將煉器術提升到如此境界?不是她不想走正路,而是她的煉器傳承,更適合邪寶。
關于這一點,還真是無解。
等到雪月女煉制完成,收了那套工具準備離去,段青焰卻叫住了她。
她們之間,同樣的都是對煉器的熱愛,根本不需要多說什么。
當段青焰取出自己那套氣勢上遠遜與雪月女,卻貴在質樸簡潔的煉器爐,一錘一錘地從鍛造開始做起。
雪月女就知道段青焰的意思了,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靜靜地看著段青焰煉器,一個細節都不想錯過。
對雪月女,段青焰并沒有藏私,煉制的是她最拿手的菜刀 天錘說任何人只通過看,都學不會她的煉器術,段青焰就相信,這一定是真是。
但是學不會,不代表不能有所感悟,尤其是融靈方面。
能感悟多少,就要看個人的悟性了。
如果雪月女能通過自己的悟性解決融靈的問題,那她就能跳出邪寶的桎梏。但這話,段青焰不能說,說了也沒用,得靠她個人感悟。
說到底,段青焰還是希望這世上能多一個煉器宗師或靈器師,少一個邪寶宗師。
等到段青焰煉器完畢,雪月女依然還在靜思中,段青焰沒有打擾她,給屋子里下了個防干擾禁制,就去了師傅的房中。
因為剛煉器完,段青焰就收到阿呆的訊息,司徒懇來了。
居然是云鼎大陸唯一的靈器師司徒懇,對于這位老人,段青焰也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司徒懇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那個在煉器評比時一直跟著他的女孩兒,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看上去安安靜靜的女孩子,也是那場煉器比試的裁判之一。
“段宗師,請您收下老夫和鋌兒。”司徒懇一張口,段青焰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混亂了。
“對不起司徒靈師,我沒打算去中州煉器協會。”段青焰頗為無奈。
“您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和鋌兒已經退出了中州煉器協會。”
“那你們,是要跟我一起加入定云宗?”
“去哪兒都無所謂,只要能追隨段宗師。”司徒懇開口,他身后的那個女孩子也拼命點頭。
這什么世道啊?天上掉餡餅?砸了個靈器師給段青焰當苦力?要,不要白不要。
不過要之前,都弄清楚狀況。
司徒懇雖然不喜煉器協會的破事,但畢竟是老成精的人,看段青焰表情就知道她迷糊了,連忙說明來意。
“跟我一起,發揚煉器?”段青焰真是無語的可以,她什么時候說要將煉器術發揚光大了?
咦,等等,那她弄得這些類似教科書的煉器影石,不就是正在做這些事嗎?
好有理想的兩位學者,對于司徒懇和鋌兒,段青焰是打心眼里佩服。
她做這些,是為了提升修為。
司徒懇和鋌兒,才是真的為了做一番理想的事業。
比較起來,段青焰有點慚愧。
但是這兩個人,她一定是要收的,不收白不收。有了她倆幫她賣影石、開發煉器教材、前往各地指點煉器都是極好的。
如此,等雪月女出了領悟狀態,正好看到司徒懇和鋌兒加入段青焰陣營,共同研究影石的一幕。
雪月女心血來潮地突然說了句:“我可以加入嗎?”
“當然,歡迎。只要不是邪寶。”段青焰笑著向雪月女伸出一只手。
“別以為不煉邪寶我就超不過你,等著瞧吧。”雪月女回握了段青焰的手。
原本,這場煉器大比之后,不少邪修都排著隊在邪修們最大的拍賣行“黑房子”,等待著邪寶煉器第一人雪月女的鞭子拿出來拍賣,甚至還出動了包括君如憶在內的三個大乘邪修。
但是黑屋子這次,卻給出一個消息:“雪月女大人決定悉心研究煉器之術,一段時間內可能都不會有作品了。”
這還了得?咱們已經等了她一年,居然還要等?
那又如何?
手長在人家自己身上,不肯煉就是不肯煉,雪月女的個性,邪修門多少有點了解,強迫根本沒有。
雪月女剛出道名氣還不大的時候,當時最大的邪修交易所還不是黑房子,還是暗音堂。當時暗音堂的掌柜任新安自以為自己元嬰修為很了不起,就想把雪月女控制住為己用。
雪月女在罷工半年之后,突然為任新安量身定制了一件吸魂邪寶,讓他喜不自禁。
結果就是這件邪寶,將任新安送上了不歸路。吸魂邪寶,吸到一定數量魂魄的時候,連任新安的魂魄都不放過。任新安正與仇家廝殺時,最后卻被自己的邪寶趁亂吸了魂魄,可謂諷刺了。
這就是得罪一個天才煉器師的下場。
有了任新安這個例子,即便是無法無天的邪修們,對上雪月女也不敢再用強,而是奉為女神。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習慣。
雪月女突然閉關,會不會不干了?連參賽的控魂鞭都不肯拿出來賣?她是什么意思?
邪修的消息路子總是很廣,很快就得到消息,雪月女已經決定跟隨段青焰了,而段青焰就是仙宮小公主的消息元嬰修為以上的邪修基本都知道了。
至少仙宮不倒,他們就不敢動段青焰。
但是君如憶卻不這么想,這天下沒有無縫的墻,隨著修為晉升大乘,君如憶對天道感悟也多了很多理解。
原本對他來說高不可攀的仙宮,也變得不那么神秘了,至少他還有幾張王牌。
看來,是時候給段青焰點顏色看看了,她的發展實在是太快了。
天命嗎?誰說不可改?
同一時間,原本在星宮中安坐的白羽鶴心中一片煩亂,看著滿天星斗竟然無法靜心卜算。
有人在動手腳!而且用的是他的血。
這還了得?
白羽鶴惱了,竟然有人用血星陣妄圖偷改天命?
這種事情,只要白羽鶴在的一天,他就不允許發生,哪怕以生命為代價。
“哈,小家伙,你又一個人搶風頭嗎?總是忘了我們呢”一道 “流風叔叔。”白羽鶴眼前一亮,面前的男人比白羽鶴長了幾十歲的樣子,卻穿著同樣的星袍,只是紋路不同罷了。
“請叫我瑤光星。”
“難道我們就不能湊個熱鬧了嗎?”
“天樞、天璇、天璣、天權、開陽。謝謝,謝謝你們。”
“少廢話了,趕緊干活,你這個啰嗦的玉衡小鬼。”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