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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命損

  光天化日,有一女子半裸狂奔,女子雖然披頭散發,可相貌不俗,身體曲線玲瓏有致,肌膚細膩光滑,豐盈的酥胸,白皙的脖頸,柔滑的后背,堪稱一代尤物。

  旁人本不知此女是誰,然看到她身上的雪蓮花烙痕之后,不由得露出會心的一笑。

  謫仙王四爺的愛妾啊。

  當日蔣氏烙了王四爺的愛妾十幾朵雪蓮花…莫怪能吸引了王四爺,果然媚骨天成。

  被顧三少從黃鶴樓后門提出來的王四爺沒有親眼見到愛妾的遭遇,但他能想得出,王譯信不由得當場飆淚,悔恨,痛苦,無奈等等復雜的情緒盈滿心頭,像是極需要發泄的公牛,可他無法掙脫開顧天澤的束縛。

  等在后面見到王芷瑤后,王譯信腦子里名喚理智的神經斷掉了,目光窮兇極惡,猛然推開了顧天澤,沖到王芷瑤面前,雙目泛著仇恨的紅光:“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你既然敢帶賤妾庶女出門一家三口的約會,我為何不敢?”

  王芷瑤揚起了臉頰,對顧三少沒有把王譯信剝光了扔出門去有幾分不滿,殷姨娘固然可惡,可恨,然王譯信就是無辜的?

  如果不是王譯信默許,殷姨娘和王芷璇又怎么敢越來越放肆?

  “約會?你憐惜他們,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才是你的最愛,我就讓京城的人看看你的厚顏無恥,你的最愛到底是怎樣的賤人!”

  “啪。”

  王譯信忍無可忍,抬手給了王芷瑤一記耳光,“孽女!我要…我不認你為女。”

  “多謝你了。”王芷瑤本來是能躲開這記耳光的,可她不想躲,因為這記耳光,打掉了隱藏在身體里對王譯信最后的期望。以后王芷瑤再也不會夢到似是而非的片段了,那些她根本沒興趣的記憶殘片,日子是一天一天的過出來。憑著記憶殘片反而會束手束腳,“你以為我想要你做爹?除了無視。輕視,看不起我之外,你給過我什么,你保護過我嗎?你用心教導過我嗎?沒有…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只蠢豬,你連看我一眼都嫌棄的蠢豬!”

  “孽女!”王譯信身體顫抖,喃喃的重復著這句話。“王家和我不能有你這等不孝,愚蠢,大膽的女兒!”

  “你是一顆好白菜,我是一只蠢豬。那么請你放過我這只蠢豬,讓我去拱別人家的白菜吧,我正好不想再做你的女兒,王譯信…你帶著你的官奴小妾,寵著你庶女過你想過的神仙日子去。我…我想這世上總有人想做我的父親。”

  王芷瑤說完后,轉身就走。

  王譯信愣在了當場。

  本來站在不遠處的顧天澤沒想到王譯信敢打王芷瑤,更沒想到他們父女連最后的一絲臉面都不要了。

  顧天澤趕忙上前拽住了王芷瑤的胳膊,低聲問道:“怎么會事兒?”

  “你還問我怎么回事?”王芷瑤用了怪力一把顧天澤推了一個踉蹌,顧天澤沒有防備。好不容易站穩身體,胸口又挨了王芷瑤兩記拳頭,王芷瑤眼眶潮濕,“你為何沒把他也剝光了扔出去?他既然不怕丟臉,你為他原場子作甚?他心里眼里就沒有我…除了羞辱,輕視之外,他什么都不會給我…”

  顧天澤眼見著王芷瑤哭泣,心痛極了,不敢動彈的任由王芷瑤捶打著他的胸口,嘴唇抿緊,心底也涌起幾分的后悔,“他是你父親,我以為…我以為你…”

  他的確是為王芷瑤著想,但萬萬沒料到王譯信會打王芷瑤耳光,見王芷瑤臉上的巴掌印,顧天澤都想給王譯信一腳。

  “所以我們是不一樣的,想法也和不到一起去。我是沒有良心,不孝順的孽女,你是皇上寵在手心的顧三少。”

  王芷瑤后退了兩步,拉開同顧天澤之間的距離,輕聲道:“再也不要見面了,顧天澤。”

  他們之間天差地別,王芷瑤如果不趁此機會了斷,她許是會想嫁給顧天澤…而皇上絕不會讓顧天澤娶她。

  她把對顧天澤的好感隱藏在拌嘴,利用之中,如此分開后,他們彼此都會好過一點。

  王芷瑤轉身快跑著離開,顧天澤抬手想要抓…什么都沒有抓到,不要再見了?

  因為他沒讓王譯信也如殷姨娘一樣裸奔?她就再也不見自己了?

  顧天澤沉默了許久,翻身上馬,深沉的目光看了王譯信一眼,策馬趕去皇宮。

  王譯信站在原地,耳邊仿佛還能聽到百姓稱贊殷姨娘身體好白,好嫩的聲音…他有一種只屬于自己美好的西被玷污的感覺。

  純潔的殷姨娘碎了,整個人破碎了,王譯信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幾乎被全城百姓看光的殷姨娘。

  想也知道,如今京城的百姓都在議論此事,王譯信不敢回王家,他只要出現在眾人面前,一定會被追問,到時他怎么說?

  是說他帶著小妾庶女出門?可明明她們是自己跟上來的。

  說那人不是他的愛妾?誰信啊。

  還是說愛妾殷姨娘偷人?

  王譯信腦袋狠狠的撞向了一旁的枯樹,當,眼前昏花,腦袋眩暈,如果他一頭撞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被人逼問?是不是就可以當作這件事從沒發生過?

  在樹下站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王譯信拖著沉重的腳步遮遮掩掩著面容向王家走。

  “四爺,夫人要見您。”

  “你們是…”

  王譯信看清楚來人,是蔣家人,面前這兩位婆子是蔣氏最信任的人,曾經隨著蔣氏大鬧王家,“不見,我不想見她,王芷瑤…說什么我都不會再認她!”

  “只怕由不得您,四爺。”

  蔣家婆子互相使了一個眼色,架起王譯信,輕松的把王譯信扔進了道路一旁的馬車里。

  王譯信先是大病一場。又用了王芷瑤喂給他的虎狼之藥,掏空了身子元氣,今日的經歷又悲又羞憤。王譯信實在是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昏厥在馬車里。

  “潑醒。把他給我潑醒。”

  “喏。”

  嘩啦啦,一盆冷水從王譯信的頭上傾灑而下,被冷水一激,王譯信慢悠悠的轉醒,視線因為水滴不停的在眼前滴落有點模糊,搖了搖腦袋,眼前的昏花漸漸消去。王譯信看清楚了面前站著的婦人,“蔣玉蟬。”

  他一身的狼狽,而蔣氏如同貴婦一般,衣衫亮麗。通身的氣派。

  “你打了瑤兒?”

  “我…”

  王譯信不想癱軟在地上仰望著蔣氏,強行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消瘦的身體晃晃悠悠的,他盡力穩住了身體,道:“她不該教訓?你知不道你女兒做了什么?”

  “你也說瑤兒是我的女兒。”

  蔣氏冷笑道:“你有什么資格打她?你管過她嗎?你疼過她嗎?你帶著小妾出門約會。還不讓人說?王譯信,我看錯了你。”

  王譯信一口氣堵在胸膛,怒道:“不是我帶她們去的,蔣玉蟬,你搞清楚狀況好不?我就算再心疼她們。也不會讓她們拋頭露面…”

  “我只想問一句,你打了瑤兒后悔嗎?”

  “后悔?”王譯信苦笑道:“我后悔讓你生出個孽女來!她竟然連我是她爹都忘記了,恨不得滿京城的人都嘲笑我…這就是你們蔣家教導出來的好女兒,這就是你們蔣家的好家教…我早就說過,不讓你經常帶她回娘家…果然西北來的村姑不懂得輕重…”

  “啪。”蔣氏抬手給了王譯信一記耳光,因為用力太大,王譯信在原地轉了整整一圈,大槽牙差一點被蔣氏一巴掌打掉了,“你閉嘴!”

  當王芷瑤哭著進門時,蔣氏看到了她臉上的巴掌印,蔣氏問了半天,才明白發生了什么。

  蔣氏是對王譯信舊情難忘,總是在心底為王譯信想狡辯的理由,怨恨殷姨娘勾搭壞了王譯信,可王芷瑤哭著回來,粉嫩俏麗的小臉上帶著淤青掌印,往日總是含笑的唇邊露出一絲絲的凄苦委屈,曾經明亮溫潤的眸子盛滿了哀傷,好像她被誰遺棄了一般,蔣氏的心被女兒這副樣子揉碎了。

  王芷瑤鉆到她懷里就哭,蔣氏又聽說王譯信帶著殷姨娘出門約會,她對王譯信尚存的那縷愛慕被現實的殘酷激打得粉碎,讓人把王譯信抓回來,蔣氏今日要親自同王譯信說理,她不能再躲在女兒的背后,讓女兒獨自一人承受她因為迷戀王譯信的錯誤。

  西寧候府不介意王芷瑤姓蔣,如果王芷瑤能落戶蔣家,想來西寧候會歡喜的滿世界跳舞慶祝,蔣家也不會再因為沒有一個俏麗的女娃而陽氣太盛。

  王芷瑤可以姓蔣,但蔣氏不能容忍王家把不孝順的臟水潑到女兒身上,沒想到王譯信竟然敢當著她的面,說自己是村姑,這么多年,她的付出,她的愛慕,只是換來一個只是村姑?

  “沒錯,我蔣家是不如你們門第高貴,是鄉野村婦,配不上你!”

  “玉蟬,我不是這個意思。”王譯信下意識開口解釋,“我從沒嫌棄過你。”

  “你嘴上不說,心上就沒正視過我。因為你看不起蔣家,看不起我,所以我生養的兒女都…都被你看不起。你又知不知道,看著淳哥兒被養成了怯懦,自卑的性子,我有多難過?看著瑤兒被你打,我有多心痛?可最讓我…最讓我痛苦的遠不是這些,事到如今,明知道你不好,明知道你看不起我,明知利用我,利用蔣家,我…我依然對你有奢望幻想。”

  “玉蟬…”王譯信整個人被震動了,蔣氏不如殷姨娘會說話,不如她了解自己的喜好,不如殷姨娘柔順嫵媚,可此時的蔣氏依然深愛著他,“我…我也曾經心悅過你,玉蟬,這么多年我不是對你毫無感覺,開始…我們就錯過了。”

  “你也心悅過我?”

  “是。”

  “那好。”蔣氏淡淡的一笑,“我知道你最近過得不好,王家有很多人欺辱你,逼迫你。知道你抄寫書本賺錢,知道你身上的病剛好,聽說了這些消息。我的心好疼…”

  蔣氏一邊說著,一邊靠近王譯信。輕輕撫摸過王譯信消瘦的臉龐,癡情的說道:“當年,我就是看上你長得好,新進京城的小丫頭嘛,看什么都是新奇的,在見到你之前,我竟然不知道世上能有人長得比畫上的人還俊美。我記得你當時穿的衣服,說得話,記得你的微笑…所以我不管不顧,求父親讓我嫁給你。我如今在想。當年如果你定親了或是有了妻子該多好,我只當做了一個美夢,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我們都不會痛苦。”

  王譯信后背泛起一陣陣的冷意。蔣氏明明說話的語氣,動作很柔和,王譯信卻覺得從骨頭縫里冒出寒氣來。

  “我如果不嫁你,看不到你的偏心,看不到你寵愛賤人庶女。我會以為你是個里外都很美好的好人…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看清了你…才發覺…我錯了,大錯特多,可十幾年的生活,磨平了我的性子,甚至不記得在西北時,我是怎樣鮮衣怒馬的生活,是怎么樣的跋扈說一不二。王譯信,你毀了我。“

  蔣氏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水霧凝結成淚水順著眼角滾落,抽泣道:“每天我都不敢照鏡子,我怕看到鏡子里懦弱,眷戀你的蔣玉蟬,每日我在夢中,我都會夢見你,夢見我們一起渡過的日子,有時候我甚至失控的怨恨瑤兒,如果我讓你騙一輩子,是不是不會這么痛苦?可是真相始終是真相,沒有一個謊言可以騙人一生。”

  “玉蟬,我們可以…可以拋棄以往的恩怨,重新開始,我會好好的對你…”

  “晚了。”

  蔣氏拽住了王譯信的衣領,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唇,俏皮的說道:“知道嗎,王譯信,我真是舍不得你,舍不得看你被人欺負,看你受苦…所以啊,我們一起去罷,一起了結今生的恩恩怨怨。”

  “玉蟬…你…”

  王譯信感覺到窒息,蔣氏的手死死掐住了王譯信的脖子,深情的話語泛著冰冷,“孩子們都大了,瑤兒很懂事,又有我父母照顧,她不用我擔心,淳兒有師傅也不用我再操心,相公,我們一起去黃泉好不好?生死相隨,沒有人再能插在你我之間。”

  “…”王譯信臉憋得通紅,瘋子,蔣氏是瘋子,“放開我…”

  他不想死,不想被一個瘋女人掐死。

  “放開我爹,放開!”

  王芷璇也被蔣氏的人帶到了蔣家,生母殷姨娘今日之后聲名狼藉,能不能活著都難說,此時一旦王譯信被蔣氏掐死了,王芷璇還沒搭上天地線,沒迷住貴人,她還需要王譯信。

  不顧一切的跑到了蔣氏面前,她死命的撕扯蔣氏的手臂,“放開我爹,蔣玉蟬,你瘋了。”

  “從你娘的那個賤人爬床后,我就該瘋了。”

  蔣氏冷冰冰的看著王芷璇,手掌在緩緩的收緊,她不忍一下子掐死王譯信,要讓他慢慢的死,如同她這十幾年過得日子一樣,鈍刀子割肉總是最疼,最痛苦的,“你想活命的話,就滾開…不用了,王芷璇,你是王譯信最疼的女兒,正好我們身邊缺個使喚丫頭,你陪我們一起走罷。”

  王芷璇嚇了一跳,慌忙后退,但是蔣氏可是有怪力的,腳下踮起石頭,踢了一下,石頭直奔轉身想跑的王芷璇后心,“噗。”

  王芷璇口吐鮮血,白眼一翻整個人毫無生氣的倒在了地上,尚存的一絲神志提醒王芷璇命不久矣,“不甘心,不甘心,我…我怎么又死在了嫡母的手中?”

  “王譯信,你個廢物!還說保護我!白費了我這么多年討好你!”

  王芷璇拼著最后的力氣沖著王譯信嘶吼,“無能的窩囊廢…我看不起你!你以為我娘真心喜歡你?你如果不是王家少爺,我娘會伺候你?”

  被蔣氏掐住脖子的王譯信突然怒目圓睜,握住了蔣氏的手腕,努力的看向吐血不止的王芷璇,有氣無力的說道:“璇兒,你說什么?”

  “哈哈,我說你是無能,你白長了一副好皮囊。牛郎小官都比你有用。”王芷璇知道活不了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話此時爆發出來,吐著血沫子。“我這么多年對你孝順有加…其實只是因為你有用,真正想要孝順你的人不是我…是王芷瑤那個蠢貨!那個一心把你當作謫仙看得蠢貨。不過你想補償也來不及了,不是么?你就要死了,我也要死了,而且她…她…”

  王芷璇祈求老天再給自己一分鐘,只要一分鐘,她就可以說出真相,然老太爺并沒聽到王芷璇的祈求。她進氣少,出氣多,嘴唇干動彈,嗓子發出聲音。“是…是…”

  她心不甘情情不愿的咽下了最有一口氣,死不瞑目。

  王譯信被王芷璇的話打擊得神色恍惚,這么多年疼愛的女兒竟然從沒把自己當作父親看待,癲狂的說道:“笑話,我竟然疼了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蔣氏冷哼一聲。“也好,讓你在臨死前知道了你愛女的真實心思,做個明白鬼,王譯信,咱們也上路吧。”

  她直接收緊手掌。王譯信翻了白眼…就在此時,蔣氏脖子一痛,回頭看到了自己母親田氏,“娘…”

  田氏扶住了昏厥過去的蔣氏,狠狠的在她肩頭拍了兩巴掌,“糊涂,糊涂,我怎么養了你這么個糊涂的女兒?瑤兒他們再懂事,也需要你啊…”

  “外婆,把娘攙扶回去吧。”

  王芷瑤氣喘吁吁,方才蔣氏靠近王譯信時,她覺得不對勁,以她的力氣對付別人還行,但對付不了蔣氏,王芷瑤打不過蔣氏,于是她去找外祖母田氏。

  她們連跑帶顛,總算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趕到了。

  王芷瑤不能眼看著蔣氏犯下殺夫的大罪,蹲在同樣暈過去的王譯信身邊,手指放在了王譯信的鼻孔下,探測他還有沒有呼吸…

  田氏一手抱著蔣氏,焦急的問道:“怎么樣?他還活著?”

  “仿佛現在死不了,不過,王四爺的身體不怎好,前些天他大病初愈,最近過得又很差,被父兄搓磨逼迫,我看…”

  王芷瑤怕經過蔣氏這么折騰,王譯信活不了多久,“還是把他趕緊送回王家去吧。”

  王譯信怎么都不能死在蔣家。

  田氏當即立斷的點頭,“要不我親去一趟?”

  “離了您還真不成。”王芷瑤是王家的孫女,有話不好說,讓人把王譯信和王芷璇抬進馬車,“外婆,您到王家就開罵,王四爺無恥,殷姨娘下賤,王芷璇氣昏嫡母…這些變著花樣罵,罵的越難聽越好。左右殷姨娘裸奔的事情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是王家理虧,至于王芷璇,你…您只不過拍了一巴掌。”

  “我知道。”

  田氏聽話的點頭,她比蔣氏更顯得殺伐果斷,曉得自己腦袋不怎么靈光,學不來名門的彎彎繞繞,聽王芷瑤說得在理,就按照王芷瑤的建議做,“瑤兒,幸虧有你。”

  “我娘不值得為他陪葬。”

  “玉蟬…哎。”

  田氏痛苦的撫額,自己怎么養出了這么個死心眼兒的女兒?

  王芷瑤讓人拿西寧候的帖子叫了太醫,請太醫先趕去王家,等蔣家人把王譯信抬下來后,太醫連忙迎了上來。

  “太醫,救救…救救我爹…他…被五姐姐氣到了。”王芷瑤率先給這件事定性,造成太醫先入為主的印象。

  太醫摸了摸王四爺的脈搏,太弱了…這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田氏再一次踹開了王家的大門,操著西北豪放的腔調:“一群黑心的東西,養出來的都是畜生!氣暈我閨女,氣死王譯信…你們王家還有沒點臉面德行?”

  王家庭院里也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爭吵,殷姨娘雖然緊趕慢趕跑回了王家,誰知道一進門正好栽到了聽說殷姨娘裸奔,著急出門的王大爺懷里…

  殷姨娘以為是王譯信,又累又疲倦,順勢昏厥,王大爺抱著肌膚柔滑的殷姨娘,有點愣神,就是這一刻的愣神,讓其夫人納蘭氏吃起了干醋,同王大爺吵成了一團。

  他們的爭吵,驚動了養病的老太爺,也驚動了文氏。

  王家上下都聚在庭院里,老太爺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后,吐了一口鮮血,讓人用板子打死殷姨娘…正叫嚷著,田氏等人到了。

  老太爺見王譯信躺在擔架上,心頭火起,竟然帶著小妾出門,最后弄得小妾裸奔,讓王家丟盡了臉面。

  他舉起手中的手杖,對著王譯信的腦袋狠狠的來了一下,哐當,木頭手杖被打折了…王譯信額頭染血,王芷瑤見機不可失,高聲音尖叫,“殺人啦,祖父把我爹打死啦,殺人啦,祖父把我爹打死了。”

  王芷瑤似恐懼一般轉身就向王家大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殺人啦,我爹被我祖父打死了…”

  隨后她更是昏倒在王家門口!

  雖然太醫無法判斷王譯信是不是進王家死的,但西寧侯比王家有權勢多了,況且王譯信腦袋上最后的重擊的確是王老爺子打的,太醫再一次摸了摸脈搏,搖頭道:“王老爺子,請節哀,令郎只怕是…哎,您教子太過嚴苛,這話我早就說過,令郎這幾個月來元氣大傷,受不住你這一拐杖啊。”

  “死了?我兒去了?”文氏哭著問道:“你說什么?我兒死了?”

  “老夫人節哀。”

  太醫拱了拱手,“還是請老夫人早做安排吧,別讓王四爺走得不安心。”

  “噗。”老爺子一頭栽倒,含淚:“老四,老四。”

  田氏讓人攙扶起裝暈的王芷瑤,冷笑一聲,“你若是早曉得棍棒底下出孝子,也不至于讓他糊涂成這樣,哼,讓我女兒守寡的仇,蔣家不會忘。”

  ps欠下二十章加更,這個月夜繼續雙更,感謝大家上個月鼎力相助,咳咳,月初了,繼續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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