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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的關鍵點就在于眾人掌握的象形文字太少,根本不足以完整的交流。
如果一開始就以象形文字來交流,就不會有這種別扭的感覺。
一開始,眾人的交流僅限于手勢和默契,就連眼神交流都很少。
現在則不同了,他們用繪畫已經有了相當完整的交流,可以很詳細的從圖畫中讀出許多信息。
但現在突然加入新的交流方式,加入了信息量可以很大,但因為表現不出來,顯得很少的象形文字,導致出現了交流的斷層。
這種矛盾,影響到了眾人的交流,只能慶幸王揚發現得還不算太遲,他得早早解決。
他細細的觀察眾人平時的交流,了解矛盾都出現在什么地方,最后發現,是他現在所教的象形文字的單一性。
之前說過,不管是什么語言,都有名詞,介詞等等等等的東西。
而名詞,是所有人最先接觸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呀呀學語的嬰兒最先學會的第一個詞語,或者第一個字是什么?
他不知道其他的嬰兒學會的第一個字是啥,是媽?還是爸?
但是他有個外甥女,天天追著她媽媽,啥也不叫,餓了就叫奶…奶,整個一吃貨。
奶就是名詞,可以理解成奶水,也可以純粹的理解成某個部位。
包括后面最初的啟蒙教育,都是從世間萬物的名稱開始的,什么太陽啊。汽車啊,都是如此。
這個過程叫做認物。首先你得有最主要的主語,才能組織成一個句子。
王揚同樣是這么干的。因為名詞都是實實在在的物體,可以很快的學習,如果直接學動詞或者其他詞的話,花費的時間會更長。
包括繪畫方面,王揚教給眾人的第一個物體,是人,人是名詞。
一個有著形象的詞語,可以在眾人的腦海中構建出一個畫面,盡管詞語所帶來的畫面還不夠完整。但卻是目前眾人最容易接受的。
所以說,現在他們定下的象形文字實在是太單一了,只有名詞,而沒有其他的詞匯,自然是交流的不好。
原本按王揚的計劃,是之后再教其他的詞語,可現在看來,不得不提前定下新的字了。
他說不上來這樣做是好是壞,學過的歷史并沒有這方面的案例。他得摸著石頭過河。
“真是的,一刻都不得省心。”
王揚走到一邊,找到從麥地那邊回來的人,他過去詢問了一下麥地的情況。
幾人告訴他。那邊兒倒是沒多大事,只不過有些剛成年的孩子犯了些錯誤。
王揚眉頭微微一皺,錯誤?啥錯誤?
他倒是知道這個年代人類的發育比較早。速度也比較快,基本上六歲等同于后世的十二歲左右。就算成年了。
在眾人看來,六歲已經可以在野外單獨生存了。當初王揚還沒到六歲就開始出入森林。
如果有些孩子的個子長得快些。估計還得早些做事。這倒沒有關系,畢竟在王揚看來,年紀還是太小,犯些錯誤也是應該的。
幾人表示,那幾個孩子將剛長出來的地瓜幼苗給當野草拔了。
王揚抹了把臉:“拔了多少?損失重不重?”
幾人表示,拔了一小部分,還好其他人及時發現,把他幾個訓了一頓,所以損失倒不太重。
王揚無言,然后拿出了泥板,準備紀錄文字模型。
兩地由于生活環境不同,象形文字也有所不同,好些動物在那邊很少出沒,除了一些大人外,年紀小一些的根本沒有見過,所以造出來了也沒人認識。
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王揚在定象形文字的時候,讓兩地的人自由發揮,這邊造的,多是些動物之類的名詞。
而那邊則造那邊常見的象形文字,像長毛象這類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的動物,王揚可沒有把它創造出來,依然讓眾人流傳于圖畫當中。
這會兒,那人將那邊的象形文字在地上畫了出來,那是小麥的形象,然后還有地瓜的形象,還有雜草的形象。
王揚眉頭微微一皺,提出了疑問:“怎么小麥的形象給改了?”
前兩個月,小麥的文字形象已經被定下,可這次卻忽然改了,他不可能允許這樣頻繁的發生變動,這不符合文字的發展規律,不利于文字定型。
所以他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有些重視。
幾人只好向他解釋,這是因為小麥之前的形象,和最近新建立的雜草很像,寫出來容易被誤認為是雜草,怕發生意外,所以有了這樣的變動。
而且這次,麥地那邊兒的人還提供了地瓜幼苗的早期形象,就是怕眾人認錯。
王揚想了想,忽然問道:“這次那幾個孩子的失誤,是不是因為交流中夾雜了簡單的圖畫造成的?”
簡單的圖畫,自然就是說象形文字。
幾人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果然,現在兩種方式的混用已經影響到了眾人的交流與生活,雖然造成的那些損失對部落沒有太大影響,但好歹是花了人力的,出現了錯誤未免有些可惜。
王揚發現,現在的矛盾已經很多了,必須早點解決。
這一天,他匆匆刻了模板,將這邊新造出來的字讓人送到麥地。
而到了晚上,在一餐食不知味的晚餐后,他召集來了眾人,將小麥的全新形象發布,讓眾人記下。
眾人對此很感興趣,追著他問小麥的形象怎么變了?
他說出了麥地發生的事情,也舉出了最近眾人的矛盾,將象形文字這個罪魁禍首指了出來。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他們倒是發現了這點,只不過一直以來沒有反映給王揚,他們認為,自己知道的,王揚肯定知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偶然的發現,再結合最近發生的瑣事加以判斷,他肯定還不知道。
眾人是真的把他當成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超人了,王揚只能表示壓力很大。
火光的映照下,眾人紛紛看著王揚,想知道他如何解決。
張三提議,要不,就不要在交流的時候畫象形文字了,直接下死命令,讓大家執行,這樣一來,還是公平的,不會對比賽造成影響。
如果是平常時期,這個提議是個很好的辦法,只不過問題的關鍵在于,不經常用,還學它干什么?
所以這條建議自然不會被王揚采納。
而王揚的想法是,既然象形文字的類型太單一,那就多建立一些文字,讓文字的運用豐富起來。
結合眾人的情況來看,他們現在缺乏的是形容詞。
形容詞就是形容的詞語,什么大的,小的,美麗的,漂亮的,白癡的,聰明的,都是這類。
只是,形容詞是非常抽象的東西,比如說漂亮的,一提到這個詞語,王揚的腦海中自然會想像出來關于漂亮的很多東西。
漂亮的包包,漂亮的衣服,漂亮的美女,反正只要好看的東西,都會反映在他的腦海中。
眾人也有自己的審美觀,他們也能判斷出什么是漂亮的,什么是不漂亮的,可是問題在于,這時候已經不是想像的問題了。
漂亮的東西可以想像出來,可是要怎么寫成文字?寫成眾人認同的文字?
王揚感覺一陣蛋疼,他感覺以自己這么發達的抽象思維,都無法把一個詞語畫出來,到底要怎么讓并不發達的其他人,想像出來呢?
他看了看眾人,眾人也看了看他,大家大眼瞪小眼,看來看去,越加的面面相覷。
這是比便秘還難受的麻煩事兒啊,真想喝幾瓶瀉藥。
對于思維陷入了便秘的禁區,王揚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辦,記得以前那個生命一號的廣告,孩子喝了變得特別的聰明,結果腦袋上多了一圈光環。
王揚實在是想不通,帶上那一圈光環,到底是想說那孩子變聰明了,還是想說那孩子升天了。
“不管如何,還是先試一試吧。”
王揚在眾人的眼中,先畫了一幅很漂亮的圖畫,畫中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是部落中的一個。
然后他讓眾人來看這幅圖。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許多男人露出了笑容。
這個女人確實很漂亮,有著很優美的身體曲線,腿粗腰圓屁股大,按照這個年代的審美觀,的確是漂亮的。
因為這代表女人非常的健康,并且可以健康相當長的時間。
對于以繁殖為主的眾人來說,這是塊非常肥美的田地,是個漂亮的女人。
王揚的審美觀沒有怎么改變,但他在這里活了這么些年,自然了解其他人的審美觀,再笨一點,只看為這女人打架的人最多,就知道她在眾人眼中是漂亮的。
他打算在畫一個男人出來,他想著,誰是這個部落里,最漂亮的男人呢?
忽然間,他想到了一個恐怖的事實,那畫面太美他不敢想,于是他很謙虛的,畫了驅趕者的畫像。
他畫得極好,將驅趕者身體的肌肉線條,包括他專注于野獸的銳利眼神都畫了出來。
認真的男人最美麗,這幅畫上的驅趕者,自然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