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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二章 云端夫人

  地下幾百丈處,葉白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氣息收斂的嚴嚴實實,沒有半點泄露。

  他現在存身的地方,是一個隨手擊出的,僅有半人高的洞穴。洞穴狹窄黑暗,不見亮光,四周全是泥壁,完全看不出來路的樣子。

  李冬陽傳授他的這門土行之術,相當玄妙,鉆入土中之后,如同融入泥土一般,無分彼此,更不會留下地下通道般的痕跡,所以他并不擔心會被后方追來的燭云神識發現。

  只是匆匆行了幾十息之后,他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天空中傳來的冷烈氣息越靠越近,最后竟落到深谷上空的湖泊上,徘徊不去。葉白再不敢地行而去,畢竟這門法術施展起來法力氣息極大,很容易被發現。

  “真是難纏的家伙呢!”

  葉白心中暗道,猜測對方在身法速度上,恐怕仍有些罕見的手段。

  葉白此刻渾身濕漉,滿是污泥,頭發粘在了一起,趿拉在肩后,如同一只剛剛撈上來的水鬼,狼狽之極。

  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喘了幾下粗氣,葉白眉頭一振,手訣連掐,手心驀然出現六團指甲蓋大小的金色光芒,仔細看去,每個光芒內部,都有六個金色印記流轉不停。

  葉白手指連彈,將印記打入六面泥壁之中。泥壁如同刷上了一層油漆,迅速變的油滑濕潤起來,連成了一片,泛起一層黑油油的薄薄烏光。

  這是葉白從禁制基礎篇章中學來的一個簡單禁制,種下之后,可以在洞穴表面形成一層無形的保護氣罩,將修士和其他法寶散發出來的氣息暫時屏蔽起來。

  做完之后葉白摸出了一方早已準備好的玉匣。目光緊張中又帶著一點期待。

  “小子,你打算開始了嗎?”

  劉隕突然問道。

  葉白輕輕點了點頭道:“若非吊在身后那些家伙,讓我無暇分心,出了星風城,我就打算開始了。”

  劉隕沉默了一會兒,似在思索。片刻后道:“也好,不過你暫時不要向那件法寶中打上自己的神識烙印,那個女人若是留了一手,哪怕只是一絲神絲烙印,都會叫你吃上大虧,你現在有嘯月刀在手,暫時不缺法寶,依老夫看,還是等元神再壯大一些。再徹底收服這件法寶!”

  葉白道:“還是前輩考慮的周全!”

  劉隕道:“老夫還要提醒你,若是以后發現不妥,沒能徹底隔絕云中夫人和蠻荒璽之間的聯系,定要立刻將它丟掉,不要再有丁點貪念,法寶雖好,小命更加重要。”

  葉白點了點頭,這一點早就在他的考慮之中。他雖然貪圖機緣,但也知道取舍之道。

  見劉隕不再說話。葉白摸出一疊銀光閃閃的符錄,一張張的封在玉匣表面,動作細致而又專注。

  遙遠的隴羽城中,輕云出岫,繁星滿天。

  城主府中,一間裝潢精致的房間里。一男一女,正著身體在床上糾纏不休,極盡恩愛之事,呻吟不斷,濃烈的氣息。在空氣中流淌。

  身軀的雄壯的男子,伏在肌膚如雪的女子身上,迅速挺動著,得意的滿足笑容之中帶著微微的猙獰兇悍。

  女子面泛紅潮,雙目含春,痛苦之中,又蘊涵著一抹楚楚動人的神韻。

  突然,女子心神一陣恍惚,仿佛某件至關重要的東西,正離她而去。

  男子立刻有所察覺,不滿的瞥了她一眼,在她豐滿的臀部上重重掐了一把道:“夫人,現在可不是你該分心的時候。”

  女子受痛,立刻清醒過來,眼中情火瞬間退的一干二凈,一把將他推出身子,美眸中盡是駭然之色,大驚失色道:“不妙,我感覺到和蠻荒璽的血脈聯系正在越變越淡。”

  男子被他推倒在床上,臉色一怒,正要呵斥幾句,聞言之后,也是臉色大變,不敢相信道:“這怎么可能,那件寶物是你祖上傳下來的血脈之寶,怎么會無緣無故斷了聯系?”

  女子沉吟片刻,鳳目含煞道:“那個小子,一定有古怪,我要立刻去將蠻荒璽找回來,此寶絕不能丟!”

  說完,女子急急忙忙起床穿衣,披上兩層薄紗,便“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隴羽城上空,云中夫人沒有施展任何法寶,曼妙婀娜的身影風一般,瞬間閃出去數百丈遠,直奔北方而去。

  才飛出隴羽城的范圍之外,云中夫人的身影猛然頓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目光迷茫,驚呼出聲道:“我和蠻荒璽的氣息,徹底斷絕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星風城中,城主府西首的一間大廳里,燭坤與一個女子四目相視,面帶微笑。

  看著此女精美絕倫的面孔,燭坤不由自主想到了遙遠的南方,也有一個女子,與她長的一模一樣,都有著傾國傾城之色,二人不愧為力魂大陸的絕代雙嬌,僅僅是聞著此女隔著五六丈遠傳來的隱隱體香,燭坤就覺得心神一陣蕩漾。

  站在他對面的女子,正是李蘆的親生母親,閉關百年的云端夫人!

  她的長相和云中夫人幾乎完全相同,身姿曼妙,國色天香,或許是因為長期閉關不出的緣故,臉色是極不自然的蒼白之色,沒有一絲紅暈,她的身材比起云中夫人也要瘦削一些,眉宇之間,更是籠罩著一股積怨之氣。不像個城主夫人,反倒有幾分女修羅的風范。

  “夫人,事情大致就是這樣!”

  燭坤侃侃說完,臉上掛著一抹古怪的笑意。

  云端夫人靜靜聽完,神色復雜,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燭坤見她半天沒有反應,不由有些不耐煩,冷起臉道:“夫人,若沒有其他事情。請恕燭坤不奉陪了,我還打算親自去送李蘆上路,夫人想必沒有意見吧。”

  云端夫人柳眉一揚,冷冷瞪了他一眼道:“孩子給我,你就可以滾了,想殺誰我都不會攔著!”

  燭坤眼中寒芒一閃而誓。怒極反笑道:“那個孩子對我有大用,恕難從命!”

  “燭云已經去追殺李蘆了,兩個金丹修士,對付一個筑基大圓滿,還不是手到擒來,你想要的只是那個狗賊留下的功法心的,孩子對你,還有什么用?”

  云端夫人幽幽瞥了他一眼,接著道:“李蘆必死無疑。你打算留著孩子對付誰呢,難道是我不成?”

  燭云面色一變,臉皮劇烈抽動了幾下,怒火中燒,若非云端夫人有著元嬰中期的修為,他早就翻臉了,強壓下怒氣,低沉著嗓子道:“夫人言重了。那個孩子是我搶來的,自然就是我的東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絕對與夫人沒有關系,孩子我是絕不會給你的!”

  云端夫人詭異般的嫣然一笑,如桃花盛開,沁人心脾,但她的眼神卻冰冷無比道:“燭坤。我生平順風順水,唯一的一次的失利,便是被你的父親暗算,封住了全身法力,送到了李拓的床上。從那天開始。我就再不相信任何人。不管你要用那個孩子做什么,要挾我也好,修煉邪功也罷,那個孩子我都必須帶走!”

  燭云傲然一笑,神情輕蔑。他的修為比起云端夫人來,只差了一線,并不擔心對方的威脅。

  云端夫人被他氣的柳眉倒豎,七竅生煙,眼中射出陰毒的刀芒,右手一揚,嬌聲喝道:“蠻荒鐘,鎮!”

  話音未落,云端夫人衣帶飄蕩,氣勢陡增,廳中所有的桌椅等物,一齊碎成粉末!

  云端夫人這一記攻擊極其突然,燭云毫不防備,瞬間感覺到一道重如山岳的浩蕩氣息從頭頂壓來,猛一抬頭,豁然只見一只面盆大小的鐘形法寶,憑空出現,迎頭壓下。這件鐘形法寶,色呈古銅,鐘面上刻滿了各式各樣的古怪符文,散發出混沌般的灰蒙之色,肉眼可見的氣流在鐘面流轉,玄奧之極。

  法寶的浩大氣息,遠遠傳開,天地為之變色,在城主府上空,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渦氣流,驚動無數凡人修士。

  燭云雙目一睜,運轉全身的法力,想要閃躲開去,卻發現身周尺內的空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不由駭的臉色劇變。

  “不用掙扎了,這件蠻荒鐘,是我們云家先祖留下的血脈之寶,威力強大無比,被它罩住之后,同境修士,都無法擺脫,更不要提你這個元嬰初期的修士了!”

  云端夫人面無表情道:“十息之內,將孩子交出來,否則休怪我辣手無情!”

  燭云聞言,目光閃爍不定,似在苦思對策。

  八息!

  五息!

  三息!

  時間飛快過去,燭云雙手連掐,仍是無法擺脫蠻荒鐘的鎮壓,急的汗如雨下。

  云端夫人冷眼看著他垂死掙扎,十息一到,猛然彈出一道指風打在蠻荒鐘上,蠻荒鐘發出一道震天響聲,一圈圈巨大的灰色氣浪向著四面八方傳開,所到之處,房屋倒塌,塵土飛揚,寸草不生。

  一擊之下,就毀去了大半個城主府。

  首當其沖的燭云,感覺更是痛苦不堪,五臟六佛就像被人千刀萬剮一樣,亂成一團,完全錯位,其中的疼痛,無法用言語描述,鮮血狂噴不止,臉色霎時變的有如金赤。

  數道修士身影從城主府各處,竄入天空,個個臉色蒼白,嘴角帶血,滿眼驚駭的看著瘋狂邪笑的云端夫人。

  其中一人手中正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幼兒。

  云端夫人笑聲頓收,冷冰冰的盯著不遠處哭泣的幼兒,右手食指再次指向了蠻荒鐘!

  “把孩子給她!”

  燭云大急,沖著那人,大聲咆哮,說完之后,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傷勢極重。

  那人駭的混身一顫,立刻將孩子隔空拋給云端夫人。

  云端夫人一把接住孩子,看住幼兒熟悉的面部輪廓,神色異常復雜。幾息之后,唰的一下,收回蠻荒鐘。

  燭云壓力頓去,竟然一屁股攤倒在地上,驚恐的看著邪魔般的云端夫人。

  云端夫人看也不看他,身影一閃,掠空而去。

  不一會兒,飛仙峰頂,燭無墨坐化之地,出現抱著孩子的云端夫人身影,云端夫人伸出腥紅的舌頭,舔了舔孩子粉嫩的面龐,眼神異常冷漠,自言自語道:“小東西,你一定要快快長大啊,奶奶有一份天大的禮物要送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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