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成了嗎?這就是筑基初期嗎?葉白感受著丹田處如同星空一般璀璨動人的紫色星海,怦然心動。
此刻,他的丹星成了一處混沌狀的朦朧存在,元氣凝結成了霧狀,彌漫成一團,每一絲元氣霧上都蘊藏著移山倒海的能量。翻涌的云霧中,有著絲絲紫電,像一條條小龍一般,鉆進鉆出,好似翱翔天際一般,說不出的痛快愜意。
衣衫早已碎成布片,隨水而去,只有廣陵王送的寒蠶背心,沒有半點破損,披在葉白赤裸的身軀上。
葉白的模樣也依稀有了一些變化,面部輪廓清晰起來,雙目炯炯有神,配著披散在兩肩的長發,氣度沉凝穩重,竟有了幾分昂藏男兒的氣概,而不似之前的懶散模樣。
長長呼出一口氣,葉白倏然站起,昂首挺立,握緊雙拳,立刻感覺到身體似乎也雄壯了許多,手臂上青筋暴突,肌肉虬結,紋理間傳來強大力量,手指稍稍一劃,身周的水流,如分波避浪,向后滾滾退去。
識海的范圍也擴大了很多,但元神并沒有因此壯大,綠色的光球在五彩斑斕的海面上飄蕩,葉白依舊沒有搜索到紫珠,不知道隱藏在識海的哪個角落。不過葉白并不心急,只要依照太上感應篇上的法門不斷修煉下去,壯大元神,相信遲早可弄明白紫珠的奧秘。
葉白伸手虛空一抓,攝來海水中的一道極其微弱,又精純無匹的水元氣,感受著其中的柔和,溫潤,而又連綿不絕的力量,半天沒有動靜。
銀冠道人看著葉白有如魔神一般的強絕姿態,心中泛起此人不可匹敵的渺小感覺,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逃,逃的遠遠的,以后絕不可與此人為敵,最好都不要碰上。
顧不得拭去嘴角的鮮血,顧不得躺在地上的兄弟,銀冠道人發出一聲失魂落魄的慘叫,扭頭就向通道飛奔而去。
“讓你走了嗎?”葉白冰冷無情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沒有半絲情感。
銀冠道人心膽俱裂,哪敢停留,拔腿狂奔。
葉白之前雖然一直在打坐中,但對外界的事情,卻感受的分毫不少,知道此人頗有心計,又是領頭之人,自然不可能放他離開,捏了一道法訣,隨意牽引了一柄地上掉落的長劍,化作一道劍芒,向銀冠道人疾掠而去。
銀冠道人之前施展的猛鬼護身術,早在任小邪的海魂鈴下失去效用,此刻只剩殘破的實體身軀,心中一發狠,一記掌刀,削斷一條胳臂甩向追來的劍芒,速度卻突然加快了三分,眨眼間到了通道盡頭,已可看見入口處的光亮。
葉白此刻心中殺意大盛,怎能容他逃脫,將剛剛進階,體內暴漲的法力,毫無保留的用了出來,劍芒如同吃了大補丹藥一般,驟然加速,瞬間刺穿斷臂,又帶著斷臂,一下子從銀冠道人后胸穿過,將他釘在地上。
銀冠道人慘叫一聲,掙扎了幾下,沒有了聲息。
這就是煉氣和筑基的差別嗎?似乎比想象的更大呢。葉白怔怔的看著銀冠道人的尸體,顯然還未習慣實力的突飛猛進。
這一次的破境進階,比葉白料想中的還要困難的多,吃了四顆筑基丹,三顆千煉丹,又吸干了大堆靈石中的靈氣,才滿足了丹海旋渦的胃口,終于成功。
直讓葉白忍不住懷疑,其他人進入筑基境的時候,只用一兩顆筑基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還是自己比較特別一點?因為他可以肯定,丹藥中所含的靈氣絕大部分都被他吸收了,流散到空氣中的極少極少。
過了好一會兒,葉白才回過神來,摸出一身干凈衣物換上,先將躺在地上的任小邪扶起,查看了一下傷勢,外傷并不算重,倒是法力透支過大,有些損了道基,傷了元氣,趕緊掏出幾粒丹藥喂他服下,直到面上有了一絲血色,呼吸漸漸平穩,才將他放下。
至于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其他修士,葉白沒有絲毫心軟,破了丹田氣海,廢去全身經脈,扔作一團,只等任小邪醒來再定主意。
他們身上的東西,葉白自然不會放過,搜刮一空后,倒也發了一筆橫財。因為葉白已經廢去了他們的元神法力修為,斬斷了他們和自己儲物袋的神識聯 系,倒也不用擔心無法打開。細細翻看后,加起來竟有下品靈石三萬多塊,中品靈石亦有八十多塊,更別說其他玉簡,符錄,法器了。
做完這一切,葉白平靜下來,望向遠處的某一個方向,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無窮障礙,穿越海水虛空,追逐著那一個狼奔鼠竄的身影。
明玉公子現在滿腔懊惱與悔恨,早知道便不來淌這趟混水了,原本以為只是兩個煉氣十層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誰料到其中竟有一個隱藏了境界,而且偏偏還臨陣筑基。現在倒好,羊肉沒吃到,還惹了一身臊。
只憑身后傳來的巨大的元氣波動,明玉公子就知道葉白定是筑基成功了,那強大至可摧毀一切的氣概,明玉公子甚至在早就是筑基初期的大師兄身上,都沒有看到過,此人未來不可限量。
想到這里,速度不由加快了幾分,明玉公子沒有選擇直接向上,沖破海面,飛遁而去,而是依仗紅石島秘傳的水遁之術在海里穿行。
礁石,溝谷,魚群,水草,不斷向后飛逝,明玉公子已經離海底廢墟越來越遠,但不知從何時開始,心神上竟如大片烏云籠罩過來,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似有一股若即若離的無形力量,不斷尾隨著他。
“咻!”明玉公子突然剎住了身子,一臉驚駭的看著前方,傲然挺立在礁石上的葉白。
“道友,此番追趕你們,確是我有錯在先,但所幸并未造成太大傷害,還望道友放我一條生路,我愿竭盡身家做出補償!”明玉公子知逃跑無用,無奈低頭。
葉白看著一臉誠懇的明玉公子,心中暗自盤算。
嚴格說來,雙方并無生死大仇,但是此人心思細膩,狡詐毒辣,能屈能伸,做起事來偏又有種當斷則斷,絕不拖泥帶水的果斷決絕味道。雖然城府稍顯淺薄,喜怒形諸于色,但若是成長起來,未必不是一方梟雄。
仇怨既已結下,若是不除,只怕將來恐成心腹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