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奎生也很是生氣,雖然他聽說了華氏中醫館的一些事情,知道華氏中醫館來頭不小,如果事情不牽涉到他自己頭上,還真是不想惹華氏中醫館。但是現在是惹到自己頭上來了,真要是不吭不聲的,以后在從文區就沒有威信了。
但是麻煩的是,現在華氏中醫館搬到哪里去了,誰也不知道,就知道這里設了點,專門安置上來求診的病人。馬奎生很是惱火,似乎華氏中醫館讓自己騎虎難下。
馬奎生揉了揉太陽穴,平靜了一下心情,能夠爬到從文區區長的位置,他也不是沒有一點城府的。事情鬧大對他也沒有什么好處,畢竟這一段時間查裸官查得很嚴。馬奎生一直都還沒有將這個麻煩捂住。畢竟國內的事情好辦,但是到了國外,事情就不好辦了。至少別人的戶籍系統,就不可能憑著自己幾句話,就可以無中生有捏造出一個人的身份來。
馬奎生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那個華氏中醫館,你知道多少?”
“華氏中醫館?聽說過。聽說這一家醫館來頭很大。尤其是治病特別厲害。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竟然已經在國際上享有很大的知名度。而且這一家醫館館主宅心仁厚,據說經常免除病人的醫療費。最為重要的是,這一家醫館的醫術非常高明。只是他們從來沒接受外國國籍的病人。”接電話的是從文區衛生局局長施明才。
“停停停,我不是想問你這個。華氏中醫館雖然是民營醫療機構。但是畢竟也是咱們從文區的醫療機構。如果傳出去,咱們的醫館如此排外,一旦這種事情遭到披露,必然會引起極大的麻煩。所以,我想讓你們去找華氏中醫館過問一下這個事情。如果屬實的話,就責成他們進行整改。”馬奎生說道。
“好。我這就去過問一下。”施明才說道。
施明才作為醫療系統的人,對華氏中醫館比較了解。雖然這個中醫館始終比較低調,但是從營業開始以來,做出的事情讓他們想低調也低調不了。漸凍人病在國內外都是完全沒有治愈希望的疾病,美國總統都參與活動捐助患者的一種疾病。但是華氏中醫館卻攻克了這個難題。只是華氏中醫館有一個原則。那就是暫時只向國內患者提供治療。他們也沒有將國外患者的希望徹底堵死。畢竟。中國這么多的人口,患者本身就多。如果國外患者都涌進來,自然會影響國內患者的治療。咱們自己的特區不是也限制國內患者過去么?去生個小孩,人家還不高興。買罐奶粉。還能將人給拘了。憑什么國內醫療機構就不能限制非本國國籍的病人?緊接著又是類風濕病、又是多動癥、據說遺傳疾病在華氏中醫館都被治愈了。
這樣一家中醫館。施明才自然很熟悉。不過作為醫療系統的人。他也聽說過一些華氏中醫館的事情。據說華氏中醫館的老板同時也是這一家醫館的首席中醫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市里面有人打他的主意,全部沒有好下場。有人猜測,這個中醫可能給什么大人物看過病。所以有人給他撐腰。以施明才的位置自然不可能知道太多。但是他不想冒險去得罪華氏中醫館。
施明才有些不明白這馬區長為何要跟這么一家醫館過不去。不就是不給外國人看病么?“對了,聽說區長的孫子病了。區里一直流傳區長也是裸官,但是上一次查裸官的時候,區長卻一點事情都沒有。現在想來,不是區長不是裸官,而是他也是瞞天過海,家里人應該是具有多重身份。而他的孫子,應該直接搞了外國國籍。如果是真的得了嚴重的疾病,應該就是因為不是中國國籍被華氏中醫館給拒收了。這樣一來,真要是兩邊斗起來,還真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我要是去給馬區長當槍使。馬區長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我也不會有好下場。我要是不去幫馬區長做成這件事情,只怕他會給我穿小鞋。”
施明才很是頭痛,撥了個電話給自己的老朋友高川。
“兄弟,咱們好久沒一起聚一聚了,過來一起喝一杯,怎么樣?”施明才對著電話里說道。
高川跟施明才關系非常好,原因是他們曾經是同學。
高川欣然答應,“現在查作風問題查得嚴,你可別害我。”
“哪能呢?咱們就是兄弟一起聚個會,我自掏腰包,不是公款吃喝,你放心好了。”施明才說道。
“有什么好事?”高川問道。
“就是好久沒跟兄弟喝酒了,跟你喝杯酒。怎么樣?看不起在下?”施明才問道。
“放你娘的狗屁。哪個位置?”高川說道。
兩個人在一家不是很起眼的特色店里見了面。
“兄弟,跟你打聽一個事情。”施明才問道。
“你這個混蛋不是為了問我話才請我的客吧?”高川問道。
“不全是。其實我也是為了兄弟著想。”施明才說道。
“什么事情啊?這么神神秘秘的?”高川問道。
“是不是馬區長家誰生病了?”施明才說道。
“是的。馬區長孫子。”高川說道。
“馬區長的孫子不應該是中國國籍么?怎么會被華氏中醫館拒絕呢?”施明才問道。
“馬區長這個孫子確實不是中國國籍,早兩年還沒有今年的這個單獨二孩的政策,所以馬區長的兒媳婦將第一孩子生在了美國。所以這孩子不是中國國籍。這事情牽涉人口政策,馬區長也不好將這孫子的戶口弄回來。”高川說道。
“跟我說句實話。馬區長是不是實質上也已經是裸官了。”施明才問道。
“兄弟,你這是要讓我犯錯誤啊。馬區長是不是裸官不是已經經過過組織的考查了么?若是裸官,還能繼續坐在這個位置?”高川說道。
“你就盡管糊弄我吧。大家都是明白人,這里面的彎彎道道,你還用得著瞞住我么?再說,我也是為你了好。別到時候被馬區長把你也拉下水了。”施明才說道。
“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事情了?”高川有些警惕。施明才的話語里傳遞出來的信息讓他有些擔心。
“沒有沒有。不過就算沒有,很快就會有了。”施明才說道。
“怎么可能?現在馬市長的勢頭很旺,下一次換屆,他應該有機會更進一步。”高川說道。
“要是沒有現在的事情,也許有可能。但是出了這事情,我估計機會應該不大。”施明才說道。
“別賣關子了。有什么說什么吧。”高川說道。
“好吧。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看你最好還是能夠與馬區長保持距離。別太賣力,不然到時候,吃虧的必定是你。”施明才說道。
“我是馬區長的秘書,你讓我跟他保持距離,你說這距離怎保持?”高川說道。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是讓你多與馬區長拉近關系的。但是現在么。我還是要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幫他去做一些超出權利范圍的事情。到時候出了事情,人家一家人都在國外,一拍屁股走人,你可就慘了。”施明才說道。
“你是不是真的聽說什么了?”高川明白事情很大。
“你跟馬區長都是來東海不久。有些事情你們可能不是很了解。你們不是準備整華氏中醫館么?跟你這樣說吧。區一級的、市一級的跟華氏中醫館打過交鋒的,已經有很多起了。但是現在華氏中醫館還是辦得好好的。但是那些官員沒有一個不事后被查的。”施明才說道。
“那家醫館來頭很大?”高川說道。
“不知道,我這個級別,怎么可能會接觸到這些東西呢?反正很厲害就是。那駐春堂也是華氏中醫館的產業。如果華氏中醫館沒有點來頭,這么吸金的產業,只怕早被別人給瓜分了。”施明才說道。
“但是,不行啊,這一次馬區長的孫子生病了,而且就是那種非常麻煩的多動癥。在國外也治不了,誰知道東海本地竟然能夠治得了,還是自己轄區內。這么連忙讓他兒子兒媳帶著孫子回來了。竟然遇上這些事情。這一次,馬區長徹底急了,我肯定勸不了。他把那孫子看得跟命一樣的重。就算豁出去這區長的位置,他都舍得。”高川說道。
“這就難怪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馬奎生要找死,你得趁早給自己謀條路子。別到時候事情鬧大了包不住,就麻煩大了。”施明才說道。
“還能怎么謀路子?難道我華能去把他給檢舉揭發了?”高川說到這里,當時就愣住了。
施明才也沒有說話。
“今天這飯就遲到這里吧。”
這飯是沒法吃下去了。高川還非常矛盾。其實就算他將馬奎生檢舉了,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出賣自己的服務領導的秘書以后誰還管用?但是不檢舉,華氏中醫館真有施明才說的那般厲害,高川的仕途肯定會受馬奎生極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