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一醫院的宋強要走了。宋強在附一醫院與院長郭開泰不和,而現在郭開泰如日中天,宋強覺得自己熬不到郭開泰退休或者調走。所以,只好自己走。
宋強去哪是升了還是降了,都不是附一醫院的醫生們所關心的。大家關心的是宋強留下的空缺會落到誰頭上。
按照醫院的部署,更加傾向于從外面引進一個有一定影響力的醫學專家。這樣對提升附一醫院的水平有很大的幫助。但是這樣的專家可不愁找個好工作。附一醫院的位置未必能夠看得上。雖然附一醫院的待遇說起來也挺不錯。但是要讓別人拋卻自己的關系圈,來這里從零開始,確實有些難度。
將位置空在這里,虛位以待賢能,似乎也不大現實。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從醫院內部提拔。這一陣普外科室的風頭正勁。所以從普外提拔的呼聲很高。
鄭婧瑩作為普外最優秀的醫生,自然也是候選名單中的一個。不過由于鄭婧瑩之前沒有擔任過行政職務,所以她的排名比較靠后。
更為重要的是,現在這個社會,不是說你有本事就能上,重要的還是上面看中你。要想讓上面看中,有很多的辦法。向領導匯報、陪領導玩牌、送領導財務等多種妙招,甚至更有甚者,犧牲自己色相或者犧牲自己老婆色相的也兼而有之。
鄭婧瑩是個純粹的學者型醫生,自然不會也不屑于這種拉關系的方式。但并不是對這個位置沒有任何想法。有些資源只有到了那個位置才能夠擁有。
到了副院長的位置,鄭婧瑩在醫學研究上能夠利用更多的資源,能夠擁有更自由的空間,這些是她所看重的。當然作為一個醫生,做重要的還是治病救人,這一點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華生回到東海的時候,鄭婧瑩正在為她的競選演講做準備。看著鄭婧瑩那個認真的樣子。華生有些心痛。
“婧瑩,你要是真的這么想當副院長的話,我給你去走走關系算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華生說道。
“那可不行,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憑關系當上了副院長,那多不好意思?”鄭婧瑩說道。
“莫非你還真的天真的認為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當上副院長么?現在一個位置的確定,那絕對是多方面博弈的結果。這個競選過程不過是個過場而已。說不定人選都已經定下來了。”華生說道。
“你怎么這么黑暗呢?要是這樣的話。這個副院長我寧可不當算了。當一個普通的醫生自由自在的更好。”鄭婧瑩說道。
“這話說得對,我你。其實我也不想你太辛苦。你做事太認真,容易得罪人。這個副院長并不好當。到時候你累死累活,別人還不一定會認同。要不你到我醫館來算了,我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中西醫結合。天下無敵。”華生說道。
鄭婧瑩被華生說得噗嗤一笑,“行了你,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這一陣,那些老病友都去你醫館好多回了,就是沒見你回來。你這個館主當得也太不稱職了。”
“我那里沒什么大問題。他們都是一些老毛病,早兩天治跟晚兩天治沒有太大的差別。”華生說道。
“你可不能這樣,從明天開始。必須按時上班。要當成一份事業來做。你看著那些病人高高興興地從醫館離開,你難道沒有成就感么?難道你的心思還在花城?我可聽說那個女明星挺漂亮的。”鄭婧瑩說道。再守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的時候,任何女性都不會例外。鄭婧瑩也打翻了醋壇子。
“婧瑩,天地良心,在我的心里可是只有你一個人。那個人我也是碰巧遇見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救人就要救到底。再說我們的駐春堂正好也需要一個這樣的活。”華生說道。
“我又沒說你做錯了。但是我可是聽我媽說,童卉對你可是戀戀不忘。”鄭婧瑩說道。
“像我這樣優秀的男生受女生歡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是,誰叫你老公我這么優秀呢?不過你可以放心。這個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選擇。對了,婧瑩,上一次在花城沒做完的事情,這一次咱們是不是做完了?”華生說道。
“真是臭美。上一次沒做完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過這得看你的表現。”鄭婧瑩說道。
“婧瑩。你知不知道我會很傷心啊?”華生說道。
結果自然是華生再一次沒有得逞。
第二天,華生很準時地去了醫館。結果被醫館門前排起的長隊嚇了一大跳。
排隊的人一看到華生便熱情地打招呼。
“華大夫。我們一聽說你回東海了,就趕緊過來排隊了。可惜沒想到這么多消息靈通的。”一個老人笑道。
“我昨天才過來,你們怎么都知道了?”華生問道。
“他們都打電話過來問。還能不知道?”管穎笑道。
管穎一家都在東海過年,管穎一直住在醫館。過年的時候,許建坤也來到東海,一家人在醫館過了年。
唐秀娥過年的時候去跟女兒女婿以及兒子一起過年。女兒女婿決定先給弟弟張越買房子。在東海,沒有房子,談對象比較困難。早幾天的時候,唐秀娥也回到了醫館。等華生過來上班的時候,醫館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上班好幾天了。
好在華生回去的時候炮制了一些藥物,所以這幾天醫館的基本上還能夠正常維持。但是卻無法接治新病人。
那些病人拖了多年的老毛病竟然治愈了。春節的時候,自然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人知道了這回事。那些受同樣疾病之苦的人自然心動了。
但是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醫館的大夫竟然回老家過年去了,出了十五竟然還不舍得過來。于是天天往這里打電話。華生回來的消息自然一下子被他們知道了。
能夠讓病人如此的青睞,華生心里還是非常有自豪感的。
但是診斷治療卻不是一項簡單的工程。依然只有按照老辦法,先排號預約。然后從頭至尾一個個地開始診斷治療,安排住院。
醫館的房子一下子捉襟見肘。從一開始的一間住一個病人,到現在一間擠進去四個病人,甚至連走道上也安排了幾個床位。走道的床位,一般都是安排那些住在附近,在白天的時候過來接受一下治療。晚上又回去睡的那種。
“華大夫,你這里什么都好,就是病房太少了一點。”鮑芳的病情經過了一個假期之后,已經基本恢復了。現在過來進行鞏固。
“不是我這里條件不行。醫館就我一個醫生。來再多的病人,我也忙不過來。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醫館條件差,而是病人太多。要是病人少一點,條件自然改善了。”華生說道。
一個上午看的都是一種病人,華生笑稱醫館要改成類風濕專科醫館了。還真是,到醫館來看病的都是類風濕這種很麻煩的病。現在不管是城里人還是農民不是有農保就是有社保,都是要到指定醫院才能夠報銷的。這樣一來,這些沒有醫保資格的醫療機構就只能在縫隙中求生存了。比如華生這里,現在就只有這種指定醫院沒辦法的疾病患者到這里來。當然,與醫館的名氣沒有打出去也有很大的關系。
鄭婧瑩中午過來的時候,看到排隊的場面也是嚇了一跳。
“你現在可是搶了附一醫院的生意了,你這里的病人排的隊伍比附一醫院還要多。”鄭婧瑩說道。
“你們附一醫院又不愁病人。”華生說道。
“有個事情,不知道你同意不。我們附一醫院接了一個比較棘手的病例。開始的時候,也是立項作為附一醫院的攻關項目的,但是一兩年了,一點頭緒都沒有。現在病人死活不愿意出院,認為是醫院耽誤了病人的治療。實際上,這種病在國際上也沒有很好的治療辦法。醫院領導讓我來問一下你,看你這里能不能接手,醫院可以承擔一定的費用。或者作為醫院與醫館的聯合研究項目。”鄭婧瑩說道。
“你又不是醫院領導,你操這閑心干嘛?”華生笑道。
“我這不是來問問你的意見么?你抱怨天天看一種病,現在我給你送新病例來了,你又說這話了。早知道我不跟你說這事情了。其實這件事情,我不想你接手。那種病叫運動神經元疾病,俗稱“漸凍人”病。現在國際上也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這是附一醫院的一個大包袱,背了兩年,實在背不下去了,損失十幾萬的費用。所以現在急于脫手。但是病人家屬不好對付。你要是接手了。以后責任全部推到你頭上來了。附一醫院說是聯合研究,但是病人一轉出來,保證翻臉不認人,也就是一桿子買賣。”鄭婧瑩說道。
“這我倒不怕。關鍵是,我給附一醫院解決這么大一個麻煩,附一醫院不拿出點誠意來,可不行。”華生說道。
“你別傻了。這個病例很麻煩的,你連診斷都沒做,就做決定也太冒險了。”鄭婧瑩說道。
“只要附一醫院答應了我的條件,這個麻煩我接下了。”華生說道。
“什么條件?”鄭婧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