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碧波萬頃,耀眼金光自海平面涌動,迎著旭日東升,林鋒等人已經離了陸地,來到大海之上。
一行人分別坐在解臾和夔牛王身上,在大海上空飛行,朱易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微笑說道:“之前只見過北極冰海,卻是另外一番風光。”
林鋒說道:“天地造化生萬千景象,本就是各有獨到之處。”
李元放低頭看向夔牛王:“夔牛王前輩,東海之上,都有些什么值得注意的勢力和大能修士?”
“因為地緣上接近大周皇朝,所以受到大周皇朝控制影響,東海上強大的宗門或者世家勢力也很少,不過東海畢竟遼闊,大周對這里的控制力肯定比陸上要小。”
“值得注意的勢力,首先是羅浮仙島,這也是東海之上最強大的勢力。”夔牛王稍微頓了頓后,接著說道:“對于東天門,我所知不多,僅就我所知,羅浮仙島是東海上最強大勢力。”
“島主羅浮道尊是散修大能,多年前便成就元神三重合道之境,和本門真傳弟子諸葛婉秋的父親諸葛戰先生一樣,都是散修中少有的頂尖人物,他占據羅浮仙島修道,并未開山立派,但允許其他修士甚至是凡人在島上聚居。”
夔牛王補充道:“傳聞中,羅浮道[一本讀小說][]尊和太虛觀當代觀主雁南來私交非淺。”
“羅浮道尊為人寬厚公正,東海上的修士們有了爭端,都喜歡呈交羅浮道尊仲裁。大周皇朝對羅浮仙島也向來禮遇有加。”
聽到這里,林鋒望著大海。問道:“羅浮仙島的位置在哪里?”
夔牛王答道:“東海偏北,靠近神州浩土和天荒廣陸的界域通道。距離瀛海入口也很近,算是八方通衢的交通要地,也是爭端云集之地,若非羅浮道尊神通法力強大,怕也無法占住那里,更可以庇護其他人。”
蕭焱輕笑一聲:“如此看來,即便羅浮道尊本人沒有投身大周皇朝,他與大周之間的關系也不差,這模樣。倒有點像是霍氏家族替大秦皇朝看守南疆兩界通道的意思。”
夔牛王說道:“應該是后一種情況,大周皇朝修士與東海本地修士發生了爭端,被羅浮道尊遇上,也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公正處理,沒人不服,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大周皇朝也會賣羅浮道尊一些面子。”
其他人聽了,都點點頭。元神三重,合道境界,這就是羅浮道尊最大的底氣。
放眼天下,合道境界的強者也是有限。似流光劍宗、霹靂劍宗,當初的雷氏家族、石氏家族,都是一方主宰的勢力。但也沒有合道境界強者坐鎮。
散修中出現強者的難度確實更高,能修練到合道境界。那更加不易,不管哪個都是有自己獨到之處的大能強者。
因為大多數散修都避世隱居。不像大宗門那樣頗多爭斗,所以雖然誕生強者的概率偏低,但這些強者存活長生的概率卻很高。
散修中有很多出色人物,若是開山立派,先不說日后發展如何,至少當前聲勢并不會太弱,只不過因為或這或那的原因,并沒有開創山門罷了。
畢竟,便是當今神州浩土現存的許多大宗門,其創立之前的一眾開山祖師們,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算作散修。
不過低階散修想要混出頭,確實難度頗高,比有宗門傳承教導的子弟肯定要辛苦很多,但散修能混出頭,結丹結嬰乃至于證道元神的人,都必然有兩把刷子。
夔牛王接著說道:“除了羅浮仙島根基比較深厚外,其他東海上活躍的修士,也都是散修,各自占據靈氣充裕的島嶼,或者是海底深處的水府,平時往來聯系也不多。”
“對于大周皇朝,大部分散修的態度,都是有限度地臣服,一定程度上聽從調遣,但保留了相當高的獨立性,也有些性子桀驁的刺頭,對大周皇朝很不以為然,不過下場都不怎么好。”
朱易問道:“滄海劍宗呢?”
夔牛王答道:“滄海劍宗的山門雖然在大海以南,但這個宗門很早就和大周皇朝一個鼻孔出氣,近些年來精力主要放在陸地上,對于海中的事情只保證自身原有利益不受侵害,所以東海修士現在一般情況下,都不把滄海劍宗視為海上勢力。”
林鋒聽到這里,微微一笑:“便是以前不放在心上,這次也要把注意力轉移回來了。”
夔牛王點點大腦袋:“宗主所言甚是。”
解臾和夔牛王托著眾人飛遁,夔牛王辨別了一下方向后,樂呵呵笑道:“宗主,此去向東不遠,便是我的老家流波山了。”
林鋒笑著問道:“哦?只是不知流波山上,可還有你的同族留下?”
夔牛王答道:“昔年主人離開流波山時,我們這一族,都跟隨主人一起前往內陸,不過主人有藥圃留在島上,有個別靈藥不方便移植,所以便留下了幾名童子照看。”
“此外,除了我們夔牛一族外,當時還有另一支妖族追隨主人學道,是海靈駒一族,我們隨主人一起遷徙,而海靈駒一族就留下來幫主人照看。”
林鋒無可無不可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一趟吧,此行在東海也有算有個落腳點。”
夔牛王當即引路,眾人一路東行,很快,一座小島便搖搖在望。
林鋒微微蹙眉,向夔牛王問道:“怎么流波道尊是修行癸水陰雷之法的嗎?看你們修練的路子,不像啊。”
夔牛王一下子愣住了,有些莫名其妙,又向前走了一陣,他仔細感知靈氣波動,方才明白林鋒問話的意思。一對牛眼頓時瞪大,目光中滿是怒火。
“有人占了主人的流波山。還在島嶼周圍海域布下了陣法,改變了島嶼的靈氣流動。”
夔牛王喘著粗氣:“那老海馬干什么吃的?竟然讓外人占了主人的流波山。”
他怒不可遏向著流波山沖去。又近了一些以后,已經靠近海島外圍的陣法,紅了眼珠的老牛突然冷靜了許多:“這陣法…是元神級別修士布置的?這樣的話,倒是怨不得老海馬。”
林鋒平靜的看了看小島,搖搖頭:“這鳩占鵲巢的惡客看來是暫時外出了,不在此地啊。”
他伸出手掌輕輕一劈,已經將島嶼外圍陣勢破開,可是卻不露絲毫痕跡,布陣之人即便與陣法心意相通。可是面對林鋒的諸天界障,也變成了聾子瞎子,完全不知道此地發生的事情。
“走,進去。”林鋒若無其事的說道:“把島上清理出來,我們就在這里等著那人回來。”
“放手去干,不用擔心把他驚動了,嚇得他遠遁不回來,此人什么都不會知道的,島上清理完畢。安心等他便是。”
林鋒等人自夔牛王和解臾背上下來,夔牛王當即便殺上島去,解臾想要在林鋒面前好好表現,也一同跟了上去。白光沒有動手,但也在一旁為自己的丈夫掠陣。
不片刻功夫,島上就響起一聲驚怒交加的斥罵:“什么人。敢闖癸水道尊的仙山?”
對方法力氣息涌動,卻也是一個元嬰中期修士。從島上飛起,穿著一襲黑袍。怒視夔牛王。
夔牛王的聲音仿佛九天雷震:“癸水道尊?哼!”
“當年在我家主人座下聽講,受我家主人指點,方才證得元神之境,如今竟然鳩占鵲巢,奪了我家主人的流波山,當真是好不要臉!”
夔牛王怒喝聲中,頭頂雷云晃動,霹靂連環,就向著對方打去。
那人見了夔牛王不由大驚,卻不是怕流波道尊回來,而是早有聽聞,夔牛一族投身了玄門天宗。
想到這里,他不敢多遲疑,雙手捏法訣,喝道:“起!”
島上突然升起數十道妖氣法力,灌注到他的身上。
夔牛王仔細一看,更是大怒,那些妖氣法力源頭,全是自己昔日同伴海靈駒一族的族人。
那些海靈駒并非屈膝投敵,而是被人用秘法控制,被迫做了道兵,此刻迫不得已結陣將妖力灌注到別人身上。
得了一群海靈駒妖氣加持,那元嬰中期修士頓時法力大漲,便是面對元嬰后期強者也可一戰。
但他這么做卻不是為了增強自身實力與夔牛王死戰,大聲叫道:“有話慢慢說,這些海靈駒身上有家師設下的禁制,若是驚動了,難保周全,卻不是我想害他們性命。”
夔牛王氣極反笑:“好啊,還想挾持人質,行威脅之事?”
那癸水道尊座下弟子笑道:“夔牛王你莫惱,你現在抱了玄門天宗的大腿,我不與你斗,只是想給自己爭取一條路。”
他看了看解臾和不遠處的白光,說道:“讓開一條路,放我離島,我就這一個要求。”
白光冷冷說道:“你第一時間逃走,未必沒有機會,若無深仇,我等不一定追殺你到底,你現在玩這花樣,莫非是心虛,做了什么不容饒恕之事?”
那元嬰中期修士微微一窒,還沒來得及回話,被他控制的海靈駒中有一個妖帥掙扎著吼道:“夔牛王莫要聽他花言巧語,這廝屠殺了我們許多族人,手上血債累累,連主人留下的童子都被他殺了!”
“多嘴多舌!”那元嬰中期修士冷哼一聲,說話的海靈駒妖帥頓時慘呼連連。
這修士不再理他,索性撕破臉皮,看向夔牛王,沉聲說道:“夔牛王,你看到了,只要我想,這六十四頭海靈駒都難保周全,我不求其他,只要一條活路放我離開,不得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