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新手船與海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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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艘海盜船，看上去很普通的海盜船。
但是…又絕不普通，因為這是一艘新手船。
什么叫做新手船？
就是滿船上下，都是只在一層位面混過，從來沒有到過第二層的海盜們的所開的船。
前面說過的，對于曾經到過高層世界的海盜們來說，無常海峽于他們，就是進來路上的那一道逆風海峽。
因為一旦正式進入無常海峽范圍，他們往昔在二層世界，無常海峽附近區域所記錄的回城卷軸便可以激活了。
一張回城卷軸，就能擺脫路上的所有麻煩，瞬間傳送到二層世界的一座中轉島上去。
但是假如你是新手，沒有回城卷軸；那么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將無常海峽匪夷莫測的航路從頭走一遍了…
對于矢志到二層世界冒險的npc們來說，走就走唄，多大點事兒啊？
但是，有這種雄心壯志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一艘幾百人的船，能有那么三個五個就不算少了。更多的人，并沒有那么高的追求。
就算你是船長，你是大副，你控制著船上面的所有人，可以讓他們在一層世界為你開船，為你冒險，為你拼命，卻沒有資格讓人家，隨你進入九死一生的無常海峽，甚至是殺到二層世界為你冒險…
這樣的人有，但是少。
而且十有八九，人家早就作過了。通過了海峽，拿到了前往二層世界的通行證，不必再來一次了。
就好像海王這種東西一樣。隨著大家平均實力的提升，有名有姓的大海盜依次當過之后，再出現就越來越難了。
那些有實力，有影響，有決心的大海盜帶著自己的麾下精英去過了，都拿到通行證了，剩下的人就是蝦兵蟹將了…
再想要過。就很難找到合適的隊友了。
也可以這樣說，無常海峽就是個一次性的大副本。
精英團隊開荒打過了，后面的人再想過。就只能跟那些非精英的，差一些的人相互組隊努力嘗試了…
帶那些本來就不想過的人一起，你那叫謀殺。
讓那些已經過了人的一起幫你，一來。你得有那個面子。讓人家肯幫你；二來，也得人家肯舍得下面皮。
無常海峽氣候古怪，匪夷所測，你一個過了的老人去幫別人，帶人過了是應該的，帶人不過，結果死回去了…別人會怎么說你？
因為這種種原因吧，在一層世界漸漸形成了這樣的規矩——
不管你是有名的沒名的。隸屬于哪個勢力還是自己當頭的，劇情的還是平民的…
想要到二層世界。就等，等攢到了足夠數量的要到二層世界的新手冒險者，大家湊到一起，出錢買船買物資，出工出力操船，一起穿過無常海峽到二層世界去。
這樣的船，就叫做新手船。
此時此刻，獨孤復一行六人，就混在這樣的一艘新手船上。
本來這樣的新手船是很少遇到的，可能等待幾個月都湊不起一艘來。
但是經過無常海峽的一戰，葉孤城的傳說流傳于世，從數據亂流區各地，無數的海盜們紛至沓來。
事實上這艘新手船不過是數艘新手船中的一只罷了。和他們同時出發的新手船多達十幾條。
無常海峽大戰的影響遠沒有結束，事實上，才剛剛開始！
其實以他們六人現如今的身份，只要擺明了旗鼓，不管是李華梅，還是海盜聯盟，都能夠調撥出一艘好船，加上滿船的精英水手，甚至是已經通過無常海峽不止一次的老人，敲鑼打鼓的把他們保送到二層世界去。
但是那樣…就太高光了。
好不容易整了個容，換了新名字，暫時把真正身份隱藏起來了，就不做那種顯眼的事了。
趁著風平浪靜，大家都在熱絡的聊天，熟悉，議論。
若在平常，李十二也會是其中的一員，而且是聊的最火熱，招呼人最多的一個。
但是現在…他人在群中，心已經飄到了其他地方。
周圍人那些激情洋溢、充滿夢想的話題，聽在耳中。他只能臉上堆出禮貌的微笑，因為內心深處，他已經知道，哪些激情是錯誤的，哪些夢想是不可能實現的…
和獨孤復同行這些天以來，他的實力突飛猛進。跟他的實力一起突飛猛進的，還有他的見識。
他并不是已經不適應這種熱鬧的氣氛，只是…周圍人所談論的話題，和他已經不是一個層面。
他想要和這些人一起快樂聊天，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但是當聽到一些明顯荒謬的觀點，他卻很難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會出賣心情。
改變人的，不光有權力、地位、實力，有時候，見識也是。
獨孤復、郭星星、老板娘、香瑩早就明白了，自己似乎是最后明白的一個…
摻和在眾人中間，訕訕的聊了一會兒天，李十二只覺得意興闌珊，拱手告辭，回房和大家一起練功了。
“真是個怪人。”看著他的背影，一幫人搖頭道。回頭繼續聊著，議論的更加火熱了。
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風情，不同的技能不同的規則，可以聊的東西真是太多太多了。
這一夜，海窩里風平浪靜。
伴著風雨雷鳴，一路艱難跋涉的船員們，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不知道什么時候，風雨消散了。
無常海峽的清晨，晴空萬里。
不過大家卻不是睡飽自然醒的，而是被炮聲轟醒的。
“轟！轟！轟！”一發發的炮彈從遠方轟來，在船只左右，海窩的四壁上落水，激起了沖天的水花。
那些水花若在海窩之外還好，若在海窩里面。十有八九會因為彎曲的重力，垂直著斜面迸濺起來，沖入海窩中心處的重力密集區，受重力的牽引直直落下。
“轟！轟！轟！”一發發的炮彈，激起漫天的水花，就好像拿瓢潑一樣，將一團一團的海水揚到了海窩中心的船上。
受重力異常點的影響，這炮彈激起的水流，簡直比狂風暴雨還厲害，甲板上很快就積滿了水。水流沿著艙口肆意流入底艙。
炮聲中夾著一些肆無忌憚的狂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有打炮的聲音？”被炮聲驚醒的船員們睡眼惺忪的醒來，紛紛問道。
等見到水流涌入，頓時慌亂起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船漏了嗎？進水了嗎？”
急三火四，有人奔入船的下層，試圖尋找漏的地方。假如船漏了，當然是越早堵住越好。
也有人奔向了甲板的上層，試圖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轟擊他們。
一陣忙亂，雞飛狗跳！
不過最后，只是虛驚一場。
船并沒有漏，水都是被炮彈炸進來的，而炮彈，又是另外一艘新手船轟的。
海窩傾斜的水面上方，另一艘船正停在那里。相比大家的坐騎，這艘船就要豪華的多了，長達百米，七帆五層，雪白的帆布，嶄新的膠漆，連拉起來的繩子，都顯得比海窩里可憐巴巴的船上的直。
雖然格調完全不一樣，但是這艘船，大家是有印象的。是大戰之后，從海外的艦隊聚集點幾乎同時出發的十幾艘新手船中的一只。
當初兩船幾乎是一起出發的，緣分就更深了…
草的，這幫犢子玩笑開的也太過分了！擦去身上的水漬，夢想號上的水手沖著頂上的豎起中指叫罵。
另一艘船上的狂笑聲于是益發的大了。罵著罵著，水手們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夢想號，是這艘船上的海盜們，一起給這艘新手船起的名字。
笑罵聲中，夢想號緩緩拔錨啟航。
一半的人進到了船艙下部，將漿探出了船腹，準備人力滑動。
另外一半的人則都上了甲板，遍布在船帆的左右…
船的確是大家湊錢買的，但也有湊不出錢來的人。湊不出錢來的，就只能出力。
但是此時，包括獨孤復這些出了錢買船的，不需要干活的人，也被叫出了房間。
船要沖出海窩，這屬于特殊情況，大家必須齊心協力，沒有人能閑著。
“嘿喲！嘿喲！嘿喲！”從船的底艙，一聲聲整齊的號子傳來，槳葉滑動，船只緩緩開始向前。
但是…海窩的四壁，海水的傾斜角度極大。海窩之底，又是重力的密集區域，益發加大了真實的斜度，想要直接沖出海窩，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必須迂回前進。
怎么個迂回法？
盤山路大家都見過嗎？想要從海窩中出來，船只就必須沿著海窩的四壁，一圈一圈交替上升，直到最終爬上山頂，不，水頂。
這是對體力的極大考驗，下方劃槳的人必須傾盡全力一刻也不能停。
也是對操船技術的極大考驗，因為光靠漿的力量并不足夠，必須得靠風。
而一圈圈旋轉的過程中，風向是自始至終都在變的，所以每一圈旋轉，船帆都必須配合風向，不斷的改變朝向。
所以甲板上才需要有那么多人一起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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