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 忐忑的見面

　　夜晚再和喬安娜一通電話互道晚安后，安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睡不著，要說緊張是肯定的，加上下午補了一覺，現在精力充沛，玩著手機想給喬安娜電話，可考慮到她這時應該睡了，便放棄這個想法。

　　再睡不著就爬起來，打開筆記本電腦，瀏覽一下郵箱。最近一直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對發生的事情都沒太注意。打開郵箱后，郵件預料中的滿滿一堆，他篩選了一些內容，點開助理約翰發給他的信件。

　　說的都是轉讓泰蘭的進展，看了幾份報告，對巨頭的邀請早已經結束，目前正在激烈談判中，大家興趣濃厚，但對價格產生很大異議。太高是必定的，幾百億的轉讓價，在肥料效果初顯的時候，風險還是太大。

　　不過也快了，如今已經是八月初，按照作物的生長規律，再有一個月就可以豐收，就算是大豆這類植物也是九月中收獲，玉米更早，氣候適宜的話，九月份就可以收成，而泰蘭的肥料具有一定的促進生長作用，不僅產量提高，生長速度也會加快一些，八月底九月初是最合適的。

　　再上網搜了一些農業報道，最多的自然是今年的氣候問題，干旱高溫，導致許多農作物減產，并且還加大農場主水資源的支出，幾乎是苦不堪言。而相應提及的，就是泰蘭的黑科技——如今媒體們都喜歡用夸張的字眼來吸引眼球，網絡上也不例外。甚至地方政府還鼓勵農戶們選擇新的措施。

　　雖然官方沒有指明是哪個品牌的。但大家幾乎都知道是泰蘭的農肥。

　　看到一篇報導“農場主的自豪”的新聞，在一大片碩果累累的玉米地里。農場主捧著玉米，臉上洋溢著“赫魯曉夫”式微笑。

　　安峰笑了，他早料到會是如此，吸收兩米以下氮磷鉀的傳說不是開玩笑的…此外他還了解過一些行情，就目前世界上幾個化肥巨頭來說，雖然家大業大，但受制于成本，利潤并不高。美盛一年也就二十幾億，幾個巨頭加起來，銷售額將近一千億，但利潤還不到十分之一，有點可憐。

　　按最簡單的計算，泰蘭的黑科技完全有能力實施科技壟斷，它能夠搶走巨頭們的市場。折算起來，一年的凈利潤也有五十億，而以安峰的最低轉讓價，頂多兩年都能收回成本，然后一路狂賺下去…

　　當然那是理想值，現實是搞不好把對手逼急了。會吃反壟斷的官司…但這不關安峰的事，一家壟斷，你就搞兩家唄？有什么難的，AMD和Intel不就是這種關系？傳說他們的股東是穿一條褲子的。

　　然后又有郵件發來，是國內合作的王威。他提及了授權的問題，因為效果很好。他想讓安峰多簽幾年，至于價錢好商量。

　　安峰倒忘記這回事了，但泰蘭即將轉讓…也不是說授權不了，因為他仍是老總，要不趁最后撈一筆？

　　次日如往常一般，天氣晴朗。

　　喬安娜沒來，安峰和她通了電話，好像在準備晚上的事情吧，上午騎了會兒馬，下午回到家就開始為晚上該穿什么準備著，一連換了好幾個花樣，總覺得不是太死板就是太僵硬，最終確定一套無燕尾禮服，里面是襯衫，當然不是工作襯衫，而是禮服襯衫，有褶皺的一類，還打了個領結。

　　站在鏡子面前，安峰給自己鼓了鼓勁。其實沒什么好擔心的，弗蘭克和凱莉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以前沒和喬安娜確定關系前，安峰和弗蘭克就像好朋友一樣，什么都能聊，一起喝酒，吃燒烤…要說了解，其實兩邊的人早就熟絡了，頂多是身份轉換為父母，而安峰作為女婿。

　　晚上開車來到目的地，便被凱莉請了進去，她的打扮不是太莊重，也許是不想制造緊張氣氛，簡單一套剛剛過膝的準禮服，佩戴首飾，優雅大方，想必前伯爵夫人的這種性格也傳給了她女兒。

　　凱莉微笑著請他坐下：“快請坐，你來得有點兒早了。”

　　“早點的好。”安峰說，“不會遲到。”

　　“這點沒錯。”凱莉點頭，安峰早就摸透了，古板的英國人最討厭遲到，才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弗蘭克去拿酒窖里的紅酒了，請見諒。”凱莉說。

　　“沒關系，能夠嘗到珍藏美酒是我的榮幸。”安峰說。

　　和凱莉的聊天還算輕松，或許她是華人混血，顯得比較親切，從她的面容上還能夠看到些華裔的影子，黑頭發，淺棕色的眼睛，她女兒喬安娜則淡化了這些特征，特別是遺傳父親的一頭金發。

　　純金發人種正在消失，并逐步被其它發色取代，也只有北歐地區少量存在，因為金發是隱性遺傳，就要求父母雙方都要有金發的隱性基因，才能通過小概率的配對來實現。所以安峰想要個金發小萌妹是不可能了。

　　胡思亂想一會兒后，弗蘭克也到了，和安峰互相問候，但感覺雙方都有點尷尬，也許是不太適應扮演新的角色，以前還是朋友，忽然發展為女兒男朋友，再一跳就變成女兒丈夫，這速度的確讓人反應不及。

　　幾分鐘后，喬安娜下樓，她的打扮很搶眼，及腳踝的吊帶長裙，披肩發，佩戴閃亮的首飾，面帶微笑的朝眾人款款走來，既是光彩四溢，又帶上一絲貴婦的端莊，安峰給她一番贊美，然后大家落座。

　　正式的晚餐有些莊重，好在大家都有意調節氣氛，進餐時聊著一些有趣的話題和見聞，氛圍還是很融洽的。安峰漸漸適應了這種節奏，沒辦法，女兒都是我的了，天塌下來也無法改變。

　　上甜點后，弗蘭克把話題轉移到他們身上：“按照喬安娜所說的，你們是打算重新操辦一場婚禮？”

　　安峰放下刀叉，點頭：“是的，上次的過程實在是太倉促——請原諒我們的情不自禁——但我認為必須要給她一個美好的過程和回憶，婚姻是雙方的重大事件，無論是東西方的習俗，都少不了隆重。”

　　弗蘭克和凱莉都點頭，顯然滿意安峰的答案。弗蘭克又問：“你考慮到喬安娜還需要入學深造的事情嗎？對此你有什么想法？”

　　安峰說：“當然，這得看她的意向，如果她愿意索求知識，我會全力贊同，不會讓自己的選擇對她造成負擔。”

　　他們又點頭，安峰松口氣，偷偷看了喬安娜一眼，她正微笑的聽著。弗蘭克再說：“在你們的造人計劃里，我提個建議——”

　　“咳咳！”凱莉出聲，“這應該是孩子們考慮的。”

　　弗蘭克尷尬的笑著，話題確實有點超前。

　　喬安娜倒是說：“沒關系，我參考你們的意見。”

　　弗蘭克笑著說：“其實這個，我不太建議還在上學的階段做這種計劃，會對生活學習各方面造成影響，而且喬安娜還小，按照科學觀點來說，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齡段是在二十六七歲左右。嗯，你們懂吧？”

　　“是的，我知道。”安峰微笑著點頭，“關于這點你們也放心，我們會慎重考慮這方面的事情，并尊重她的意見。”

　　弗蘭克想了想，還想再說點什么時，凱莉說話了：“好了，你不看他們緊張到連東西都吃不下了嗎？”

　　弗蘭克笑：“是我的錯！”

　　安峰背后冒汗是真的，問題雖然簡單，但面對家長的提問時，每一個字眼都需要小心翼翼，還真的不能差錯…凱莉的話出口后，緊張感消失了，弗蘭克微笑著舉杯：“請容我祝你們幸福美滿，天長地久！”

　　飯后的話題輕松了許多，其實拋去對兒女的擔心這一點，安峰各方面表現他們都是滿意的。以往相處中，安峰給他們的印象就是認真嚴謹，但也不缺乏對待生活的熱情，與那些總是悶著的華裔不同，他很會融入生活中。而且和弗蘭克相處融洽，聊紅酒，玩打獵，真想不到有什么不滿意的。

　　至于年齡問題，老外并不是太看重這點，而且五歲的差距又不大，沒有代溝，男方大的話，性格成熟，剛好可以寵溺女方了。

　　而安峰就是疼老婆的典范了…晚餐結束后，雙方聊了一會兒天，然后安峰告辭，當然，這次他帶走了喬安娜。都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也沒必要繼續分隔兩地，都是過來人的弗蘭克和凱莉哪里不懂？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才是真的呢。所以他們很理解，凱莉特地拉著喬安娜叮囑了一些事情。

　　回去的路上，安峰好奇的問：“你媽媽剛才說什么了？”

　　“不告訴你。”她搖頭。

　　“真不說？”安峰故意板著臉。

　　喬安娜笑了：“你生氣的樣子真假。她說，在性生活上，我們要注意節制，另外感情是雙方投入的…”

　　安峰聽了一些，笑著說：“替我感謝她，不過我會讓她女兒幸福的！”

　　“我知道！”喬安娜湊過頭來親他。

　　把正牌夫人抱回家，大家隆重歡迎，開香檳為他們慶祝，氛圍比剛才輕松了許多，因為沒有家長在場的緣故。喬安娜換了休閑的衣服后，和他們鬧了一晚上，大家又唱又跳的，慶祝兩人走進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