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天臉色漸漸猙獰,忽然瘋了一樣沖向杜蘭德:“你到底干了什么?為什么雙天大人的力量不在了?杜蘭德…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面對急沖兒來的右天,杜蘭德站著沒動。
巨大的裁決尺劍浮現,以劍身側面對準右天,好像拍蒼蠅一樣將他瘦小佝僂的身軀拍飛出去。
“右天老頭,你布下的命運生死擂臺讓我的親人朋友們陷入險境,單這一點理由,我就不會像放過右神那樣放過你。”
杜蘭德淡淡說著,臉上浮現出少有的殘暴笑容,手一揮,先祖石板飛旋著躍上高空,化為李爾蒙斯石像。于是在無數神官的憤怒焦急的注視下,右天被李爾蒙斯石像一把捏在手里,然后狠狠捏得爆裂開來!
坐鎮雙天界漫長歲月的一代命運大神官,就此隕落。
“這…這怎么會…”
“右天大人…右天大人?”
“右天大人!!”
神官們呆呆看著天空中綻開的金色血花,還有那頂天立地的偉岸無匹的李爾蒙斯石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后一絲屬于雙天的力量,離開了左天界的這片戰場。
隱約之間,似乎有一聲屬于雙天的冰冷的威脅聲傳來:“杜蘭德,你若敢動我的子民半根汗毛,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慘痛無比的代價!”
杜蘭德微微冷笑,雙手一握,強烈的紫色光芒從體內爆發出來,化為紫色的云朵,升上高空。紫云覆蓋了整片戰場,紫色的雨點灑落下來。
雨點落在己方戰士身上,便化為武裝,化為輔助。化為助力;雨點落在敵人身上,則化為審判,化為壓制,化為詛咒!
審判雨――這是刀魂曾經施展過的招式,杜蘭德如今也能達到幾乎同樣水準的操縱能力了。
而先祖石板,此時手持鏡盾、尺劍、魔裝、魘眸,主動挑上了對方的神級強者。盾牌一圈,尺劍縱橫,將數名實力不凡的神級強者圈在身邊,強勢無比。完全是一副主動出擊的霸道架勢。
“看來,我們是白擔心了啊。”
火龍大長老嚴肅的龍臉上露出笑容,“看杜蘭德臉色不太好,我本來以為他的狀態或許會受影響。現在看來…”這位龍族大長老頓了頓,看著周圍士氣激昂的戰斗法師們,還有追著敵方神級強者怒毆的先祖石像,說,“…杜蘭德還是我們印象中的那個鋒芒畢露的杜蘭德啊!”
“不過他到底做了什么?”熏眉頭微蹙,“能讓雙天界一方瞬間由優勢跌落到如此劣勢。杜蘭德遲到的這段時間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或許只有右天知道一點吧。”火龍嘆了口氣,“不過可惜,那老家伙已經死了。我看杜蘭德好像也沒有解釋說明的意思…”
熏又想了一會兒。最終也嘆了口氣:“…也是。那家伙就算別人主動去問,也未必會說。雖然讓人覺得有些可氣,不過如果他主動解釋說明一番,那他也就不是杜蘭德了啊…”
轉眼間。戰斗進入了新的一,森德洛一方開始全面反攻了。
轉變之劇烈,讓不少森德洛一方的人都反應不過來。
凱瑟琳的小臉上。既是激動,又有些復雜,低聲問:“爸爸你之前到底去哪里了?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少女現在已經知道了,杜蘭德并沒有臨陣退縮,而是去做了某些非常關鍵的、奠定勝局的事。
只是因為要騙過對手,所以才不得不連自己人也隱瞞。
杜蘭德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微笑說:“說來話長,等這一戰打贏了,爸爸再仔細跟你說吧。”
說著輕托女兒的后背,將她輕柔地推到夜蘭和安德麗雅身邊:“安雅,夜蘭,麻煩你們去看看馬努斯大人和風神大人怎么樣了?他們倆傷得都比較重。凱瑟琳,你要保護好媽媽。”
安德麗雅還不是神級強者,在如此殘酷多變的戰場上,其實是比較危險的。
“菲波學長,你還能行嗎?”杜蘭德又看向臉色蒼白卻眼神激動的火胖子,有些擔心地問。
“廢話!”火胖子哈哈一笑,“你小子別以為又立了奇功就能藐視學長啊!放心,我沒問題的。”
“那好。”杜蘭德笑著點點頭,“如今右天已死,命運神火應該經雙天本體之手,重回右央宮殿了。麻煩學長和龍舞者鄧肯一起,親自率領一支部隊,攻克、并占領右央宮殿吧!”
火胖子臉色一肅,應道:“好!”他知道杜蘭德打算一口氣將優勢擴大,真正分出勝負了。
臨走之前,火胖子瞥了一眼不遠處默然靜立的面帶詭笑的羅切斯特,低聲對杜蘭德說:“別大意。”
“這個自然。”
做完這一系列安排后,杜蘭德這才回過頭來,正式面對站在對面的那敦實、黝黑、煞氣深沉的對手,羅切斯特的最強分身。
“抱歉,久等了。”杜蘭德的身形慢慢改變――骨甲、刀刺、護額、紫發――他已經全力發動了多重職業真形,黑審判。
“不,一點也不久。”到了這時,羅切斯特居然還在笑。
黝黑粗壯的弩槍在他手中飛旋舞動,羅切斯特的第三只和第四只眼睛慢慢浮現出來。
四只眼睛一齊盯住了杜蘭德,羅切斯特咧嘴一笑:“那么,我們開始?”
“馬努斯,你還好吧?”風神在凱瑟琳和安德麗雅的攙扶下,來到馬努斯身邊,虛弱卻關切地問。
風神其實是兩儀裁決那一代的人,若論年紀,算是馬努斯的長輩,可森德洛高層幾乎人人都知道她對馬努斯的那番心意。不過在十五年前,風神在矮人戰爭中毀容之后,她就戴上了面具,很少對馬努斯表露關心了。
“我沒事。”馬努斯慢慢站起身來,線條剛硬的無暇臉龐上。依然是無悲無喜的平靜與鎮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杜蘭德應該以某種方式,突襲了真正的巔峰戰局。”馬努斯說。
“突襲…”
“巔峰戰局?”
一旁的風神、安德麗雅、凱瑟琳、還有夜蘭都臉色一震。
“那應該是只有三個參戰者的一個戰局。交戰的三方――梭羅大人、羅切斯特、還有雙天界的雙天――應該都是無限逼近至神的強者。”馬努斯頓了頓,眼神里隱現復雜,“唉,也不知道杜蘭德他到底以什么方法介入到了那種級別的戰局之中。他再一次超出了我的預期。”
眾人心中的謎題終于解開。
凱瑟琳小臉神情變換不定,凝望著正和羅切斯特對峙的父親的身影,在心里說:“對不起爸爸,之前我錯怪你了。”
馬努斯想了想,微一轉頭:“安德麗雅女士。”
“叫我安德麗雅就行。”安德麗雅微一欠身。對于眼前這位一直對杜蘭德關照保護的青色憤怒馬努斯,安德麗雅還是很感激很敬重的。
“我受傷不算輕,能麻煩你幫我治療嗎?用最快的方法,就算有點副作用也沒所謂。”馬努斯認真地說,“我需要盡快恢復狀態。”
安德麗雅一愣,從馬努斯的口吻中聽出了別樣的凝重,略顯遲疑地說:“要最快的治療方法?有副作用也沒事?”
“恩。戰斗還沒有結束呢。杜蘭德身上的雙天詛咒沒有解除,又剛剛介入了至強者的戰斗,他喜歡勉強自己去打硬仗。這你們也知道。我必須盡快恢復,才能發揮作用。”
馬努斯又對夜蘭和米洛說:“你們應該繼承了老師當年的治療法術,也對我用上吧。”
風神聽到這忍不住說:“馬努斯,沒這必要吧?我看杜蘭德狀態不錯。如今右天已死。剩下一個羅切斯特,以杜蘭德的手段和實力,應該沒問題。”
“你不明白…”馬努斯微微苦笑,目光轉向手持弩槍面帶詭笑的羅切斯特。心里繼續說,“我和那家伙打了無數場,所以才能感受到他究竟有多可怕。杜蘭德。你可千萬不能大意了,稍稍大意可能就會輸。”
“羅切斯特…其實比雙天更加難對付,尤其是對于我們戰斗法師而言。因為那個曾經是戰斗法師的家伙,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們戰斗法師的弱點啊…”
這時候,沒人注意到,在戰場的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里,魔龍羅德格特悄然浮現。
魔龍靜靜地匍匐在角落陰影里,凝視著即將交鋒的杜蘭德和羅切斯特…
“…杜蘭德,不得不說,你確實和李爾蒙斯很像,尤其是行事風格上。”
堡壘上空,羅切斯特笑看著杜蘭德,笑容里的意味復雜詭秘,“不過正因如此,你贏不了我的。我輸給過李爾蒙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輸給他的傳人。”
杜蘭德不理會對方的挑釁,淡淡地說:“你我的戰斗,將會決定這一戰的最終結果。正式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杜蘭德頓了頓,眼神幽冷:“在預備學院與你交手的那次,你說你是為森德洛帶來變革的人,那到底是騙人的,還是真心的?如果是真的,你所謂的變革,到底是什么?難道就是和雙天界聯手,將森德洛打得一團亂糟?”
羅切斯特咧了咧嘴說:“臣服于我,我就告訴你。”
杜蘭德收斂了笑容:“你非要被我打趴下,才肯交代嗎?”
羅切斯特聽了這話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繼而仰天狂笑起來,就好像聽到了最無厘頭的笑話。
好不容易停下來,他獰聲對杜蘭德說:“小鬼!對我來說,不用真正的審判戰刀的你,就是條沒了爪牙的小狗!這就是即便雙天的力量不得不退走了,我依然能站在這里坦然面對你的理由!擁有絕對防御的我,你,贏不了!”
弩槍在羅切斯特手中驟然凝停,槍頭直指杜蘭德的面門:“如果沒能力咬人,就別在那兒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