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德?這場公開審問和杜蘭德有什么關系?”
“你不zhidao嗎?杜蘭德和那洛凡是朋友,他和火修羅戰斗的時候,一直對被火修羅操縱的洛凡只傷不殺,還不明白嗎?而真名石碑下的那三位大人,分明就是要把杜蘭德引出來,然后將這批新生的所有強者都一網打盡。”
“到時候我們怎么辦?”
“獨占好處是沒keneng了,但多出些力氣的話,說不定能撈到一些邊角料。對執法者、龍舞者他們而言的邊角料,對我們來說,也許就是大收獲了。”
“也是,杜蘭德不過一人而已。那就這么說定了?聯手往死里打?”
“嗯,往死里打。”
草坪周圍,是高低錯落的樹林。
一個冷面美女站在草坪邊緣的一棵大樹上,聽著樹下的一批2級預備神商量著“如何將杜蘭德往死里打”,她的目光清冷中蘊藏銳利,視線掃過大草坪上的2級預備神們,偶爾會掃過真名碑下的幾人,神情冷淡,似乎什么也沒想,卻又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冷面美女的存在感很弱,或者說,她的存在感非常古怪。
她就站在這批2級預備神的頭頂,但就算有人抬眼看過來,也不會認為那里站著的是一個人,而會認為是樹林背景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冷面美女并未屏蔽他人的感知,反而大刺刺地站在那兒,任憑他人看到她。然而看到她的人,卻只會認為她是一棵樹、一片葉、一團空氣!
就是這樣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人,其實是和執法者實力相當、甚至還要更強一籌的來自山頂的1級預備神。
“觀察員女士,請問,我能站在這里嗎?”一個紅袍男人無聲出現在冷面美女身旁,與之并肩而立。
在別人看來只是背景的冷面美女,在紅袍男人的眼中。是一個人。
單單這一點區別,便足以顯出這位紅袍男人的不同一般。
見冷面美女觀察員毫無反應,紅袍男人不由笑著又問了一遍:“我能站在這嗎?”
“你已經站在這里了。”冷面美女說。
“呵呵。當年我們那批新生中的‘冰山美人’,過了這么多年,已經貴為1級預備神,但這冷淡的性子依然沒變啊。”紅袍男人有些感嘆。就像在拉家常。隨意問道,“對了,你妹妹怎么樣了?我聽說她在特記番隊中擔任副隊長,在已故的米洛大人麾下的隊伍里。”
紅袍男人不緊不慢地說著。
冷面美女卻冷冷打斷了他:“有話直說。”
“哦,也好。”紅袍男人變魔術似的,輕輕一抖長袍,居然從袍子底下抖出來一人!
見冷面美女眉頭微蹙,面露一絲疑惑。這男人不由得意低笑起來:“聚集在這里的這么多人,是為了洛凡的館藏。也是為了那個還未正式露面的杜蘭德吧。”
“那就巧了,我抓住的這人,名叫梅席夫,恰好是杜蘭德的靈魂奴仆!”紅袍男人拎起一個軟綿綿的人,正是梅席夫,頓了頓接著說道,“朵朵,我記得你是圣靈流派的大師吧,比真名碑下的那個靈魂行者可強多啦,甚至能輕易扭曲其他人看到你的時候,對你的認知是把你當作人呢,還是背景呢你都能在潛移默化間進行操縱。”
“所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呢?能不能幫我解開這梅席夫所受的靈魂奴役?”紅袍男人終于提出了請求。
“為什么?”朵朵問。
“什么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解開這人的靈魂奴役?另外,我為什么要幫你?我是這次的觀察員,不能介入2級預備區的紛爭。我跟了洛凡二十多天,老實說,還挺欣賞他的,但洛凡被抓的時候,我也只是看著。因為這是規矩。”
紅袍男人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反問了一句:“你不想zhidao杜蘭德是誰嗎?”
朵朵的雙眼隱約瞇了一下,沒有說話。
紅袍男人收斂了笑容,目光掃向大草坪上的2級預備神們,緩緩說道:“這場公開審問,之所以要如此高調,明顯是針對杜蘭德的,在場所有人都zhidao這一點。但是,為什么要這么針對杜蘭德呢?真的有必要這么高調嗎?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呢?是不是太夸張了點啊?肯定,有很多人都在這么疑惑著吧。”
朵朵嘆了口氣:“有話,就直說吧。”
紅袍男人這才微微一笑,問道:“斯內爾,聯系過你了吧?”
朵朵點頭:“嗯。”
紅袍男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果然如此”的表情,語氣變得低沉起來:“斯內爾他…也聯系過我了。他拜托我調查一下,看杜蘭德是否是通過‘正常途徑’來到2級預備區的。他不止找了你,也找了我,而且你我都很清楚,這場高調得有些不合邏輯的公開審問,這場明顯針對杜蘭德的公開審問,恐怕也和斯內爾脫不了關系。恐怕除了你我之外,他還聯系了那邊真名碑下的、我們的執法者女士。”
“換言之,杜蘭德已經和斯內爾掐起來了!雖然不zhidao戰爭的原因,但這是一場他們倆之間的戰爭。”
“一個新生,不知來歷也不知底細,居然連面都沒正式露過,就惹得我們這些人,為了他而如此大動干戈。而且,斯內爾又隱約向我暗示過,水神塞爾東大人似乎也對學院中的杜蘭德非常…重視。”
說到這兒,紅袍男人故意頓了頓。然后咧嘴一笑道:“我說了這么多,你就不好奇嗎?這杜蘭德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家伙?”
“好奇。”朵朵坦然承認道,“但我不想被斯內爾左右。我不喜歡那人。”
“沒說要被他左右啊!我們只是遵從我們的好奇心。對杜蘭德這個新生進行一番研究而已。況且,你是觀察員吧,觀察員的職責是觀察新生的表現,不應該對杜蘭德進行一次深入的研究嗎?”
“應該嗎?”
“不應該嗎?”
紅袍男人再次提起了手中的梅席夫,說,“幫我解開他所受的靈魂奴役,然后我們就能對他進行搜魂。他是從外界來的,應該zhidao杜蘭德在學院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家伙。”
朵朵轉過身來,面對紅袍男人。注視著男人的眼睛看了許久,忽然問道:“你…只是因為好奇嗎?”
“嗯?什么?”
“我可以幫你,出于我的好奇心,也是為了履行我作為觀察員的責任。但是…你呢?”朵朵看著紅袍男人。眉頭微蹙道。“你這么多年來,始終呆在2級預備區,不肯去1級預備區,一定有某些特殊原因吧?我是個容易被好奇心驅使的女人,但你不同,你是個有明確目的性的家伙。所以,告訴我,你這么想挖出杜蘭德的底細。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紅袍男人猶豫了一下:“你真的想zhidao?”
“我說了,我是一個容易被好奇心驅使的女人。”
紅袍男人小心翼翼地問:“不告訴你的話。你是不是就不幫我了?”
“你說呢?”
“好吧好吧。”紅袍男人滿臉苦笑,沉默片刻后,輕聲說道,“和那邊那位執法者女士一樣,我留在這里,是為了找尋一條路。行了,多余的話我不能說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你也別多問了。”
朵朵又瞇眼看了男人一會兒,直到男人被看得有些發毛,她才一伸手將梅席夫奪了過來,說:“行,我試試吧。”
就在距離大草坪和真名石碑不是很遠的一片密林之間。
杜蘭德正在和蘭子說些什么,卻忽然臉色微變,旋即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怎么了?”蘭子輕聲問。
“…有人在試圖解開我對梅席夫的靈魂奴役。”杜蘭德沉靜地說道,“而且是個高手。”
蘭子想了一下,分析道:“2級預備神中,有個靈魂行者巴洛克,是圣靈流派的修煉者,靈魂手段非常強大,會不會是他?如果侍de話,那么至少可以確認:抓走梅席夫的人就是靈魂行者了。”
杜蘭德卻沉默著沒吭聲,心中暗自思忖:“靈魂行者么?不,也許不是,現在正在破解我留下的奴役印記的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靈魂行者有這樣的實力和水準,應該早就前往1級預備區了才對。”
“要干預嗎?”蘭子輕聲說,“杜蘭德,你現在修煉了兩儀眼這樣的厲害瞳術,以你現在的兩儀眼瞳力,應該能藉由你和梅席夫之間的靈魂聯系,對奴役印記進行重新加固吧?”
“蘭子,你好像很熟悉兩儀眼?”
“聽爺爺提過很多次…不過這不是重點啦,我問你要不要干預那個想要解除梅席夫靈魂奴役的人?”
杜蘭德想了想,最終卻緩緩搖頭:“雖然我能做到,但真要這么做的話,會打草驚蛇的,萬一被對方逆溯回來發現了我們的位置,那會很麻煩。雖然還不至于全盤皆輸,但至少會變得很被動。”
“逆溯?這也能做到嗎?對方這么強?”蘭子有些不愿相信。
杜蘭德在梅席夫的靈魂中,種下奴役印記之后,兩人之間就有一條無形的靈魂通道了,杜蘭德的力量能通過這條管道,直達梅席夫的靈魂。但要說其他人的力量,也能找到這條只存在于冥冥無形之中的靈魂通道,還能逆著通道抵達杜蘭德這頭的話,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2級預備神中,恐怕沒有這樣的人存在吧。
杜蘭德卻沒有解釋太多。
對方就算手段一流,想要解開奴役印記也需要一段時間。于是杜蘭德很干脆地將梅席夫的wenti暫放一邊。
“蘭子,我接著剛才,繼續說我的計劃。”杜蘭德吸了口氣,緩緩說道,“首先你要zhidao,這場即將進行的公開審問,其實是針對我的。我們的對手,其實是山頂上的一個家伙,你不熟悉他,但那卻是個很可怕、也讓我至今感到很困惑的家伙。”
“但,我們沒必要被他牽著鼻子走。”杜蘭德目光變得有些幽冷,“審問也好,將2級預備神召集與此也罷,這些我們都可以不用在乎。我們要在乎的事情,目前只有一個:把洛凡和約翰救出來!”
“因為唯一能讓我們束手束腳的,只有‘同伴在對方手里’這件事。”
“所以,只要能把洛凡和約翰先救出來,那接下來無非是一個蹂躪和碾壓的過程罷了。以我現在的實力,無懼這所學院中的任何人!這一點,你要牢牢記在心里。至于公開審問也好,龍舞者靈魂行者甚至是執法者也罷,還有山頂上那個喜歡在背后搞陰謀詭計的混帳東西,統統可以去他媽的。”
“行,明白。”蘭子用力點頭,“所以呢?你的計劃是?”
杜蘭德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伸手入懷,取出了兩張薄薄的東西。
“這是…”蘭子湊近了一看,臉上露出一個有點懵、又有點萌的困惑表情,“…兩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