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暴君百五十擊,已經和從前有所不同了,杜蘭德對這套繼承自李爾蒙斯的能體式進行了全面調整,令其更適合自己——更適合自己的體型、骨骼強度、肌肉分布、發力習慣,也更適合自己冰火結合的元素屬性。
正因更加適合,所以杜蘭德此刻一刀斬殺出來,威力比和水神塞爾東對決時更大。
刀鋒是紫色的,領域也是紫色的。
紫色的刀在同為紫色的審判領域中顯得有些模糊,飄飄忽忽的,橫斬向安德烈的右肩。
與此同時,安德烈的拳頭也堅決地轟向杜蘭德的腰肋部位,與杜蘭德以攻對攻:“區區領域而已,還困不住我!”
哪怕在審判領域的籠罩之下,這位擁有300個單位能級的天選衛士,依然保持著強大的戰斗力,雖然審判之力確實壓制了他,卻不足以完全限制住他的行動。
砰砰!砰砰砰!
連綿的爆鳴聲從安德烈體內傳出,這是瘋狂催動巨大的能級產生的特殊聲音,他硬頂著審判領域的影響,咬牙怒喝道:“你在攻擊和防御上確實很強,但速度上的短板,可不是一個領域就能彌補的!”
事實似乎確實如此。
在安德烈發達的戰斗感知下,他知道自己這一拳會搶先一步擊中對方的身體,更精準地說,是搶先0.43秒。
這就夠了。
因為這一次,安德烈動用了一種擁有強大的“穿刺效果“的拳法,就算破不開杜蘭德身上那套奇異的紫色戰袍,也一定能將巨大的拳勁轟入杜蘭德的身體!天選衛士可不止能級高而已,還掌握不少普通戰斗法師無法修習的強橫體術。
首當其沖的杜蘭德立刻生出感應,對方的拳頭未到,杜蘭德已經感到自己的腰肋部位微微抽搐起來,那是身體感受到危險時的自主反應。
“這一拳的威力估計不小。”杜蘭德立刻做出了這樣的判斷。旋即非但不慌,反而嘴角微翹,心中默默道,“不過,正合我意!”
暴君百五十擊的最后三十刀,講求將“敵之殺力”轉化為“己之殺力”,安德烈的拳頭越強,等會兒受到的反擊也越強!
于是杜蘭德維持著“審判領域”的強度,以既定的斬擊速度出刀。
他就好像沒看到對方的拳頭轟擊,沒有躲閃。也沒有動搖,任憑安德烈的拳頭狠狠轟擊在自己身上。
砰!!
拳頭命中的剎那,巨大的拳勁好像一根凝聚到極致的鉆頭,哪怕杜蘭德有著“武裝延伸”的強大防御力,依然被相當一部分拳勁透體而入。
長街上觀戰的那位老人將這一幕看在眼里,蒼老臉龐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
他嘆了口氣,輕聲道:“那個叫杜蘭德的年輕人,輕敵了。”
少女正半蹲在地上,雙手間逸散出大片圣潔的乳白色光芒。將傷痕累累的布澤籠罩在內,助其療傷,聞言轉頭擔憂地問:“爺爺,那個杜蘭德能贏嗎?”
“他本有贏的可能。但他對自己的防御力過于自信了。”老人有些惋惜地說,“天選衛士掌握不少普通戰斗法師無法修行的體術和法術,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比如剛才那一拳,杜蘭德明明可以避開。可他卻沒有。也沒有加速出刀,爭取搶先一步擊中對方。所以我才會說他輕敵了。”
然而,似乎是要回應老人的這番評價。老人話音剛落,那白裙少女還不及接話,古堡大門前猛然響起安德烈的一聲痛呼!
“嗯?”老人眉頭一擰,眼中閃過意外之色。
安德烈的痛呼聲中不止有痛苦和憤怒,還有困惑和不解。
就在剛才,安德烈一拳擊中杜蘭德,本以為至少能讓杜蘭德受些傷,并趁此機會打亂杜蘭德的節奏,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拳頭成功命中了杜蘭德,拳勁也如愿穿透進去。
安德烈甚至清楚地看到杜蘭德的身子像是不堪拳勁轟擊般微微向后躬起!
但是,為什么這家伙的刀鋒斬擊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也不對,也不能說沒有受到影響,因為安德烈清楚地感覺到,審判戰刀的刀鋒斬擊速度和力道突兀地暴漲了一大截!
不等安德烈做出反應,刀刃已粗暴地切入了他的肩膀肌肉,一路深入,直到撞上骨頭,又狠狠地劃拉了一記,帶出一大蓬鮮血!
“啊啊啊!”安德烈痛苦地抱著胳膊向后退去,目光卻死死盯著對面的杜蘭德,臉色震驚。
只見杜蘭德雖然吃了一拳,卻是半步未退!
杜蘭德的雙腳好像釘子一樣釘在地上。除了臉色比之前稍稍蒼白了一些,杜蘭德哪里像是挨了一拳重擊的人?
“剛才那突兀的力量爆發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還隱藏著什么?”安德烈盯著杜蘭德,雙眼赤紅,就好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杜蘭德冷笑不答,兩步跨出,直接再度發動了攻擊,刀勢與前一刀完全連貫,正是暴君百五十擊中的第122刀!
長街盡頭,古堡前,就看到杜蘭德的身影不斷消失、閃掠、再出現、然后再消失、閃掠、重新浮現…如此反復。
每一次從安德烈身旁閃過,都意味著杜蘭德斬出了一刀。
轉眼之間,杜蘭德已經斬出了整整15刀,刀刀都比對方的拳頭慢上一拍,刀刀都將對方近半的拳頭勁力借了過來!
鮮血不斷飛濺著灑落地面,越來越多,落在布滿裂紋的石板上,又從那些裂縫中滲入地面。
這些都是安德烈的血。
反觀杜蘭德,他除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之外,并沒有明顯的受傷跡象。有“武裝延伸”的第一層阻隔,加上暴君百五十擊的“借力”,安德烈剩余的拳勁,只能給杜蘭德的身體造成些許傷害罷了。
20刀了。
觀戰的老人已經驚得快要從藤椅上坐起來,白裙少女也因為驚詫而忘記了繼續幫布澤療傷。
杜蘭德打得異乎尋常的耐心,而連續中了20刀的安德烈已經快要瘋掉了,現場響著他粗重的喘息聲,地面被染成了一片刺眼的殷紅。
天選衛士的鮮血似乎比普通戰斗法師的血液血腥味更濃。很快,整條長街上的戰斗法師們,都聞到了那種透著些古老腐朽味道的血腥味。
白裙少女看著正壓著安德烈打的杜蘭德,看著不斷從戰團中飛濺出來的鮮血,不知為何,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拳頭不自覺間緊握起來,聲音微啞問道:“爺爺,那個叫杜蘭德的人,他這是在…虐打一名天選衛士?”
長街上沒人說話,因此少女的問話聲略顯突兀,清脆的嗓音中隱藏著難以置信的震驚,還有一絲震撼過度的茫然。
她這句話落在長街上眾多戰斗法師耳中,讓在場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古怪起來了。
在詠戰堡壘中不可一世的天選衛士,正在被一名看起來只有30個能級的戰斗法師狠壓著打?哪怕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依然有人感覺自己如置夢境!
而且看起來,那個名叫杜蘭德的戰斗法師似乎不愿意快速解決戰斗,反而一點點地讓對手失血,一點點地折磨對手的肉身和意志!
這完全就是虐打、羞辱與蹂躪!
藤椅上的老人沉默著。
他已經大致看出了杜蘭德刀法“以攻代守、防守反擊、借力打力”的玄妙之處,但對于白裙少女剛才的那個問題,老人沒有立刻回答。
此刻老人正盯著場中杜蘭德縱橫斬殺的身影,看著杜蘭德臉上那平靜如水的專注神情,終于凝重起來,低聲自語道:“虐打嗎?不是的,那不是刻意拖長戰斗以示羞辱。以自身軀體承受敵之拳勁,也并非出于自大。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套能體式吧?而且看起來不像是從頭開始施展的啊,似乎是…從后半段開始的?”
這話只是老人的自言自語,卻落在了解杜蘭德的皇后和魔龍耳中,令他們大吃一驚:“這老人是什么人,眼光竟然如此毒辣?”
不知不覺間,杜蘭德已經出到最后的五刀了。
經過前25刀的刀刀積累,如今杜蘭德每一次斬擊出來的威力,都大得不可思議。
30個單位的能級,加上審判規則之力,加上刀法疊加威力,最后再加入從對手的拳勁中借來的力道,杜蘭德如今的攻擊力是什么級別,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只知道安德烈已經幾乎沒了還手之力,除了被砍,還是被砍。
倒數第二刀的時候,安德烈忽然不再抵抗,認命似的,被杜蘭德一刀洞穿了身體。
“嗯?”
杜蘭德反倒為之一愣,旋即心中略感遺憾,對手一旦放棄攻擊,暴君百五十擊也就無從施展,因為這套刀法只能用于防守反擊。
還差一刀,就能施展出最后那極盡升華的一刀了,沒想到眼前這拽上天的88號天選衛士就撐不住了。
刀鋒洞穿了安德烈的身體,不過這一刀并沒有命中要害,杜蘭德冷漠地抽出戰刀,又高高舉起了戰刀,作勢欲劈!
安德烈撲通一聲軟倒在地,十分狼狽,卻始終昂首死盯著杜蘭德。
哪怕被擊敗,他眼中仍是那種不可一世的狂傲表情,盯著高舉戰刀的杜蘭德狠笑起來:“你敢殺我!!”
杜蘭德淡然回道:“怎么不敢?”
說罷,手起刀落,狠狠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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