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行嗎?”。安德麗雅咬了咬嘴唇,好看的眉毛緊緊湊到一起,盯著母親問道,“但總要告訴我他現在到底怎么樣了?半年了,都半年了!您不讓我見他,甚至不愿意跟我仔細說他的情況如何,不覺得很過分嗎?我可是他的女人!!”
皇后無言,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有些無力地說:“耐心再等一段時間,相信我,杜蘭德自己不會想讓你知道他現在的狀況的。”
“正因如此你才更要告訴我!”安德麗雅幾乎是在吼了,她很少對母親這樣,但整整半年都聽不到杜蘭德準確的消息,已經快將她逼瘋了。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正在禁受某些磨難,自己卻不能在他身邊。
皇后沒再說什么,只是沉沉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臨走時頭也不回地說:“這樣,最多再過一個月,我會給你一個答復,可以嗎?”。
安德麗雅一愣,然后臉上浮現出驚喜之se,隨后就聽皇后補充了一句:“前提是你必須好好愛護自己,你也不想一個月之后以這副憔悴的模樣見杜蘭德?”
說完皇后大踏步走出房間,她似乎做出了某些決定,深深吸了一口氣,臉se冷了下來,然后騰空而起,化為一道如影紫芒,向遺跡之城――也就是曾經的永輝圣城的方向飛去。
在她深紫se的眸中,竟然閃爍著森然殺氣!
皇后并不是毫無道理地不允許女兒見杜蘭德,而是杜蘭德如今的狀況根本不能跟除了皇后以外的任何人見面。這個位面之中,也只有皇后一人有把握在如今的杜蘭德面前不被殺死。
皇后一直很欣賞杜蘭德,有這么一個年輕強大的女婿,她也很為女兒高興,但如果杜蘭德一直走不出來的話…為了不讓女兒繼續為他傷心憔悴,皇后不介意殺了他,也好徹底斷了安德麗雅的念想。這樣做雖然有極大的風險,但皇后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皇后一路飛到遺跡之城,飛身降落在城墻上。
如今城中的死亡氣息都被驅除,卻空無一人,皇后親自下令封鎖了全城,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能夠入城,因為如今的杜蘭德,就在城中。
“呼。”
皇后長長吐出一口氣,臉se轉為肅然,她徑直走入純白圣塔。順著一條階梯一路深入地下,最終來到那個通向半位面前進基地的傳送門前。
傳送門閃爍著白茫茫的光,有些晃眼,門前的石柱上刻印著那個皇后認不出來的森德洛文字,夏。
杜蘭德就在門的那一頭,也就是戰斗法師們留下的半位面之中,這半年以來一直沒有出來。
“希望那小子這次能好轉,否則的話,哼…”皇后盯著傳送門。喃喃自語。
她邁開腳步,大步走向傳送門,步伐昂然!然而她手上的動作卻是另一回事,只見她素手連連揮舞。為自己套上一重又一重防護,幾乎把自己裹成了一個龜殼,才敢真正走入那扇門去見如今的杜蘭德。
皇后一步踏入光門,消失在大殿中。
一陣光影變幻之后。眼前場景一變,皇后走出門戶,出現在了戰斗法師們當年建造的半位面前進基地之中。
頭頂依然懸浮著碩大無極的陸塊。周圍則是暗淡無光。與半年前不同的是,半位面中的所有戰爭堡壘都不見了,它們毀損的毀損,坍塌的坍塌。放眼望去,周圍到處都是殘破的建筑物和大片破碎磚石,一片狼藉。
“唉。”
皇后嘆了口氣。
眼前的狼藉場景,都是杜蘭德暴怒發狂之后的杰作,雖然皇后非常理解杜蘭德的心情,但對他能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還是有些震驚。
如今回想起那天的場景,強如皇后,也感到有些后怕。
半年的時間過去,杜蘭德應該已經冷靜了不少,上一次皇后見他還是一個月前,杜蘭德拒絕一切外人進入這片半位面,因此上一次皇后進入的時候,險些被杜蘭德當場重創,這也是她剛才給自己套上重重疊疊的防護的原因所在,杜蘭德瞬間爆發的殺傷力極強,皇后就算有著驚人的能量儲備和不下于杜蘭德的強悍實力,倉促應戰的情況下,還是有些應付不來。
這是職業上的差距,戰斗法師在起手速度和瞬間爆發戰力方面,本就沒有多少職業可以媲美。
好在這一次,預想中的攻擊并沒有到來。
“那小子,總算是消停點了嗎?”。皇后心中默默道,有些慶幸,又有些疑惑,還有一絲jing惕。
像杜蘭德這種xing子堅定,甚至有些極端的家伙,一旦鉆進牛角尖里,就很難回頭。眼前的半位面中出奇地一片風平浪靜,這當然有可能是因為杜蘭德已經想通了,看開了,從無法回家的打擊中走出來了。但也有可能是他正在搗鼓什么更加瘋狂的事情。
皇后將感知散發出去,片刻后臉se微動,向一個方向飛掠過去,她的速度很快,這個半位面的面積也不算大,所以很快就出現在一片廢墟上方,低頭看去。
這里本來是一片連綿的大型戰爭堡壘,此刻卻是遍地瓦礫碎片,被破壞得相當徹底。
在這片廢墟的中心,一塊斜倚著的巨石上,坐著一個身影,正是杜蘭德。
出乎皇后意料的是,杜蘭德正以一種很放松的姿勢坐在巨石邊緣,兩只腳耷拉在半空中,來回地晃動著,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
這是杜蘭德?
皇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月前她來的時候,杜蘭德披頭散發,兩眼赤紅,面目猙獰得好像要吃人一樣,他沒有瘋,只是由于滿懷希望卻瞬間希望落空而陷入不解和暴怒,進而心理失衡,幾乎失去理智。
那樣的杜蘭德實在太可怕了。哪怕皇后自認實力不弱于杜蘭德,回想起來依然有些發怵。
可如今,杜蘭德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他將頭發打理得干干凈凈,臉se很平靜,甚至有些百無聊賴的神氣,晃動的兩腳讓他看起來充滿陽光。
是的,陽光,這一刻的杜蘭德似乎在散發著光芒,點亮了這一片灰暗無光的幽冷世界。
皇后漸漸降落。最終在杜蘭德前方三十米處落下,她皺眉看著杜蘭德,沒說話。
杜蘭德也在看她。
兩人對視了片刻,杜蘭德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攤手說道:“那個…您能不能別用看病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前陣子我不太正常,但現在已經好了。”
“瘋子都會跟別人說自己什么事也沒有,如果我輕易相信的話,那就是傻子了。”皇后面無表情地反駁。
“但我真的已經好了。”杜蘭德頗為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皇后目光微微閃爍,又盯著杜蘭德打量了許久。才輕嘆了口氣:“好,你且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發了將近半年的瘋,居然短短一個月之間就好了?從我上次見你到現在的一個月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被皇后這么一問,杜蘭德反而愣住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半晌后試探地問:“如果我說。我發泄夠了,所以就好了,您信嗎?”。
“廢話!你說呢?”
皇后翻了個白眼。“發狂的時候那么可怕,現在又一副好像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做的一樣,換了誰都不會相信?!”
杜蘭德笑了笑,認真地說:“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以為能進那扇門,結果被拒之門外,從天堂到地獄只不過瞬間之間的轉變;同樣道理,我前一刻沒想通,所以發瘋,后一刻突然想通了,所以平復下來,從地獄到天堂也不過一步之遙。”
“那你現在到底怎么樣想的?”
杜蘭德默然片刻,語氣變得古怪起來:“…這段時間,我又仔細研究了那個傳送門,可以確定的是門本身沒問題,問題出在門的那一頭,也就是我的家鄉,森德洛。那一頭的坐標也許混亂了,也許被毀了,可能xing很多,總之就是出問題了。我有一種感覺,我的家鄉可能出事了,甚至…甚至梭羅大人所預言的那場可怕戰爭,也許已經降臨。畢竟從九十九年戰爭至今,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
“所以呢?”皇后直接問,“說了這么多,結論是什么?”
“所以,”杜蘭德深深吸了一口氣,肅然說道,“所以我不允許自己繼續瘋下去,那對戰斗法師而言是墮落的,是一個污點。我必須好好活著,還要活得健康快樂。老實說,在知道傳送門的存在之前,我其實沒想著能回到森德洛,反而是看到門之后生出了巨大的希望,希望落空之后才會受不了那巨大的心理落差。但仔細想想,反正我已經在這里困了九年了,再多困一段時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絲驕傲的神氣,淡淡地說道:“而且,誰說沒有傳送門,我杜蘭德就回不了森德洛了?”
皇后失笑:“又在說瘋話了,你以為漫游于位面之間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嗎?”。
杜蘭德笑了笑,沒回答。
有些事情跟旁人說了,也不會被理解。如果梭羅的投影分身還在的話,或許能夠明白杜蘭德如今的心態。
從梭羅身上,杜蘭德看到了某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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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現在,大家應該也都能看出來,異界戰法前一百萬字算是一個相對完整的故事了,卷五之后應該算是一個全新的篇章。所以,在此征集針對前一百萬字的書評,jing品雜談夸贊吐槽…一切皆可。畢竟手上握著大把大把的書評區jing華,卻無jing可加,這種痛苦,誰人知曉!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