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不覺間,西鄉盛元發現自己今年已經47歲了。
出身于鹿兒島豪族世家的西鄉,有著郁郁不得志的前半生。他的祖父、“明治三杰”之一的西鄉隆盛因發動了西南叛亂,而讓整個家族都背負上罪名,被排擠出日本軍政兩界。
為此苦悶大半生的西鄉盛元曾一度想要鋌而走險,干一番“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事業。可惜那場行動最終以失敗而告終,但卻讓他意外結識了兩位“貴人”,徹底改變了他后半生的命運…
因在兩年前勇救天皇有功,西鄉盛元得以洗涮家族的污名重歸日本政壇。時任首相的近衛文麿把他安排在外交部,當一個小小的書記官,打算就此把這個企圖咸魚翻身的“叛黨之后”雪藏起來。
但讓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西鄉非但沒有因為進了冷衙門而就此淡出公眾視野,反而用“拍電影”這種前所未有的方式,不斷的刷存在感。于一年前受到皇室聘用,成為天皇的民事顧問。
可以說是平步青云的西鄉,如今儼然是日本政界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而且不同于日本目前的大多數官員,西鄉盛元經常深入市井街頭與一般民眾交談,傾聽他們的訴求并將之傳達給天皇。
這種親民的舉動,在許多報紙的有意運作下,很快便被日本的大多數民眾所知,西鄉也因此在民間獲得了一個“父母官”的美名。
事實上西鄉心里很清楚,自己就是一個“演員”,身后有著一整支團隊在運作。西鄉只要按照這些大能為自己編寫的劇本去表演,就能迅速的從民間積累人氣,成為他在政局不斷攀升的助力。
這兩年來的經歷,讓西鄉受益匪淺的同時也感觸良多!
他如今所取得的這些成就,可以說都是靠那位唐國大人相助。沒有對方提供給他的這些條件,光憑他自己根本成不了大事。
因此懂得知恩圖報的西鄉一直都在等機會報答對方。但自打兩年前一別,他的大恩人就再沒露過面。這讓西鄉感到非常的遺憾。同時他也意識到,應該是自己如今的地位還不足以幫助對方。
像往常一樣,結束了一天工作的西鄉回到自己在東京的住所。按照身后智囊團的建議,他在上班地點附近隨便租了一個平民化的小公寓,也沒有將老家的妻兒接過來。每天除了去政府上班,就是窩在公寓里看那些智囊團推薦給他的書籍。
按照趙艦下達的指標,西鄉背后的運作團隊要把這個原本城府欠佳的中年大叔打造成一個“政壇影帝”。然后通過幕后操縱,幫這個無名小卒出人頭地,進而對日本政府形成影響。
一回到自己的住處。西鄉習慣性的剛打算開燈,便猛的感覺到屋子里還有其他人存在。于是他縮回了準備開燈的右手,慢慢的向自己的手提包伸去,里面有一支小巧的勃朗寧手槍。但就在這時,屋內的一片黑暗中傳來了一個讓他聽起來略微耳熟的男性聲音。
“別緊張,西鄉先生。是我,你的老朋友。”
聽到這個聲音,西鄉略微遲疑了一下,這時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道柔和的燈光。西鄉知道那是自己書桌上的臺燈。借助臺燈的光芒,西鄉看到書桌后是一個讓他熟悉的青年。
“趙先生!你…您什么時候來的日本?”
“今天剛到的,聽說你最近干的不錯,所以過來看看。”
看到闊別已久的大恩人。西鄉顯得十分激動。趙艦略微感應了一下便知道,對方的感激之情并不是作假,這讓他感到很滿意。
距離趙艦上一次來日本,差不多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當時的趙艦頂著一個“唐國航空領域專家”的身份。用幾乎是“0門檻”的分身晶塊制造技術從日本換走了調制酸素魚雷的配方。
這次技術交換一度被日本科學界譽為“本世紀最大騙局”。但鑒于上當的全都是當世列強國家,所以日本也和其他受騙國家一樣,誰都沒有對外宣揚這件事。
本來趙艦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來日本的。但就在一周前,一份關于破碎拂曉的情報,卻讓他不得不親自走一趟東京。
根據這份情報顯示,破碎拂曉剛剛從土星方面轉移出一件“重要物品”,目前該物品正滯留在日本境內。趙艦結合他們之前在土星的行動,頓時聯想到了高能壓縮機的核心部件。
為了攔截這件重要物品,趙艦帶人連夜趕到東京,順帶見見久疏問候的西鄉盛元,從他那里打聽一下裕美的近況。
如同集團員工見了董事長,西鄉在趙艦面前顯得異常恭敬,忙不選的就要去準備茶水。但沒等他進廚房,一個身穿女仆裝的少女便端著熱氣騰騰的茶盤從里面走了出來。西鄉這才注意到,自己家里不光是多了趙艦一個人。
“西鄉先生,你還是過來坐吧。我這次過來沒別的,就是正好路過來問候一下。咱們的主公大人,她近來還好嗎?”
“主公?哦哦、您是指幸仁殿下,托您的掛念,殿下他這兩年來一切平安,就是天皇陛下對他的態度始終不好。明明是親兄弟,卻經常對幸仁殿下惡語相加,有時實在是…”
“情況有多糟?難道還發生過打罵嗎?”
聽到西鄉反應裕仁對自己妹妹裕美的態度極差,趙艦的雙眼頓時瞇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
“打到是沒有,但經常說一些難聽的話,而且完全不顧場合。每次殿下都是默默的忍讓對方,讓我們這些旁人都看不下去。”
“哼!那家伙也就這點本事了,也不想想是誰在努力幫他維持正面形象,每次捅的簍子又是誰在幫他擦屁股。讓他蹦跶去吧!別看他的今天鬧得歡,小心明天拉清單。”
“趙先生您說的沒錯!日本的命運的確是不能交到這種昏君的手上。不過趙先生…我總覺得幸仁殿下似乎對皇位不感興趣。”
“那是因為幸仁殿下善良,但正因為這份善良,她早晚有一天會看不慣自己昏君兄弟的所為。而吾等要做的就是積蓄力量,等待殿下明悟的那天。等到了那個時候,你我可就是從龍之臣了,說不得新生日本的第一位首相就是你西鄉盛元,我可是很看好的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