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亂世
雷動走后，尾生開口說話：“這人一看就陰險狡詐，跟他合作一定沒什么好事。”
“你錯了，現在我們最好龗的辦法，恰恰是跟水云帝國合作。”冷語詩平靜地看著尾生說。
“那為龗什么你要一口回絕呢？”尾生好奇地問。
冷語詩沒有說話，扭頭望向納蘭哲，其眼神的意思似乎是，你認為呢？
納蘭哲先在心底分析一下形勢。
目前，葵花的人雖然退散了，可是殺手無情，一有機會，肯定還會聚攏過來的，所以，爭取到的也只是片斷的安寧。
骷髏先生那邊雖然還沒有來，可是以他們消息的靈通，想必不會太遠了，而他們也是最棘手的，因為他們的殺心最為堅決和果斷。
雷動這邊，雖然暫時沒起殺機，可是也不好說，如果到時候同時面對三方勢龗力，確實不好應付，或者說，根本應付不來，除非出現什么轉機。
而雷動的合作，有可能正是那個轉機。
但冷語詩為龗什么不一口答應下來呢，其實也簡單。
想到這里，納蘭哲有些明白冷語詩的意思了，開口對尾生說：“如果我們有一件寶貝，想賣一百萬，可買家只肯付十萬，那我們該怎么辦？”
聽了納蘭哲的話，尾生似乎有點明白了什么，一扭頭，看見冷語詩對著納蘭哲，贊賞地點點頭。
“小哲說的沒錯，情況正是這樣。雷動說得好聽。但一點合作的誠意都沒有，貿貿然答應了，對我們沒什么好處。而且，我們也缺乏談判的籌碼。”冷語詩看著尾生，娓娓道來。
“耍心機我不在行，你說下步怎么辦就好了。”尾生揉揉腦袋，有些頭痛。
冷語詩微笑地看著尾生搖搖頭，說：“就像小哲說的那樣，有那么一件寶貝，我們想賣一百萬。可雷動只想花十萬。那該怎么辦呢？”
尾生不假思索地說：“很簡單，告訴他，咱們不賣，然后告訴他。咱們最低要一百萬。”
“不對。不對。”納蘭哲哈龗哈一笑。上來插話，“也許對方就認為你的東西值十萬呢？”
冷語詩不說話，點點頭。
“我不知龗道了。你們倆這么一唱一和，把我弄糊涂了。”尾生思索無力，攤攤手一臉無奈。
“籌碼，我們要做的，是亮出籌碼來，讓對方看到寶貝的價值，確確實實值一百萬的證據。我說得對么？”納蘭哲看一眼冷語詩。
冷語詩點點頭，說：“所以，先別急，等等看吧，不知龗道為龗什么，我總覺得雷動那邊有一些東西是咱們不了解的。看起來，他比我們更期待達成合作，所謂事出必有因，我必須弄清楚那個原因。”
“好了好了，你們慢慢弄吧，我睡覺去啦。”尾生打個哈欠，自顧自地走了，會客廳里只剩下了納蘭哲和冷語詩二人。
“你不困么？”納蘭哲問冷語詩。
“不困，你呢？”
“我也不困。”納蘭哲一直是站著的，見冷語詩旁邊椅子是空著的，順勢坐了過去。
“我和雷動打過很多年交道了，他是個善于隱藏情感，做事滴水不漏的人，而且心細如發，剛剛你也看到了，他僅從牙齒就能識破我，所以跟他談判，得多留十個心眼。”納蘭哲微微有些郁悶地說。
“其實，以咱們現在的處境，也沒有多少退路了。所以，哪怕最龗后的結果不理想，恐怕也得順著雷動的意思了。”冷語詩露出一張憂慮的臉來。
納蘭哲點點頭，這一點，他已經想到了，“是的，葵花的人不好打發，骷髏先生那邊更不好對付，只有雷動這兒，似乎還有一絲生機，也不曉得他的合作要求是什么。”
“我猜，應該是要家母做一些正式的公告之類的東西，讓天下知龗道幽靈島與水云帝國正式達成某種合作，當然，具體的內容會細化許多，比如貿易的往來，邊境的開放等等。”冷語詩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說。
“這樣對幽靈島，尤其是明月帝，會有什么影響嗎？”納蘭哲對這部分，也不是太懂。
“影響太大了！”冷語詩首先下一個定語。
“首先，這是城下之盟，所以各個細則，肯定都是有利于水云帝國，而不利于幽靈島的。
其次，水云大陸三大國的格局，近三百年沒變過，若是家母公開地宣稱與水云帝國合作，相當于打破了一直穩定的世龗界格局，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再次，正如水云帝國忌憚英雄王國聯合彩月公主一樣，英雄王國同彩月公主也忌憚水云帝國和家母合作，到時候，肯定會引發各種糾結，甚至可能出現戰爭等大規模的流血事件。
所以，無論合不合作，天下都不會如雷動所言的太平，亂世，恐怕要到來了。”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十五歲。”納蘭哲抿抿嘴，看著冷語詩情不自禁地笑了，冷語詩分析的鞭辟入里，絲絲相扣，這種嚴密的邏輯與冷靜的判斷，怎么會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所能具備的呢？
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不應該是情竇初開，還為某個帥哥瞄了她一眼，而睡不著覺的小可愛時代么？
而冷語詩，卻似乎早已度過了青春期，度過了花季雨季，成為了一個成熟的女人。
冷語詩聽到納蘭哲的奉承，也不由得笑了，難得的露一個頑皮的表情，說：“你是不是已經做好叫我阿姨的打算了。”
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快到正午。
納蘭哲先去看望了貓叔，貓叔仍然身體虛弱，但明顯比起昨天要好了許多，納蘭哲去的時候，玉蘭婆婆正給貓叔換藥，說不出為龗什么，納蘭哲覺得貓叔和玉蘭婆婆，肯定…呃，有故事啊。
不過貓叔已經七十來歲了，而玉蘭婆婆才六十來歲，年齡相差不小，難道二人曾經是一對戀人？
“啪！”
納蘭哲的腦袋被玉蘭婆婆用指關節敲了一下。
“小鬼，別亂想！”玉蘭婆婆丟下這句話，不回頭地走了。
這時候納蘭哲才想起來，玉蘭婆婆有能猜透人心思的特異功能。
“貓爺爺，玉蘭婆婆太厲害了，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納蘭哲揉揉腦袋，半佩服半不爽地說。
“哈龗哈，是啊，別人想什么，她都能猜到，所以才嫁不出龗去啊，哪個男人敢娶這樣的老婆。”貓叔爽朗地笑著，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貓爺爺，你們過去是不是…呃…是不是…”納蘭哲也不曉得怎么問出口。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樣吧，四十多年前，她跟著我學過調配魂藥，不過那時候我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她卻是千金小姐，家人不同意，所以最龗后還是分開了。四十年間，也沒見過幾次。”
貓叔說話時，面色平靜，看不到惋惜，也聽不出遺憾，但納蘭哲相信，在貓叔心里，肯定不會是臉面所表現出的這樣，而他和玉蘭婆婆的故事，也肯定不會是他說的這樣簡單。
不過再往下問，就涉及到隱私了，納蘭哲識趣地住了嘴，不知龗道想到了什么，隨口說：“玉蘭婆婆終生未嫁呢。”
貓叔聽到納蘭哲的話，嘆一口氣，搖搖頭說：“當初她想跟我私奔，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小日子，我沒同意。
我覺得，像她這種大小姐，一定是腦子一熱做的決定，將來總有后悔的時候。到那時候，我可不想聽什么，早知龗道不嫁給你這樣的話，所以就拒絕了她。
我也不知龗道她會終生不嫁。
不過，這輩子已經過去了，也沒什么好掛念的，就這樣吧，挺好。
小哲，玉蘭和我說了你和冷丫頭的事情，她說冷丫頭心里有很多秘密，是連她也看不出來的。
不過她說，冷丫頭是個好姑娘。
所以，小哲你——”
“咳咳，貓爺爺，喝茶，喝茶。”納蘭哲有些尷尬，趕緊找借口蒙混過去。
“哈龗哈，好吧，不說這個了。對了，玉蘭說冷丫頭十分聰明，才三兩天時間，她已經掌控了幻境術的要領，并且能夠正確地放出相當有份量的幻境術了，真是…以她這個年齡，當初的羞丫頭都做不到的啊。”
“原來玉蘭婆婆找她，是教她幻境術啊，我說呢，搞得神神秘秘的。”想到冷語詩進步如此飛速，納蘭哲有些羨慕嫉妒恨。
“對了貓爺爺，凝魂丸我已經吃了，效果確實十分明顯，我現在已經能自如地掌控火系和水系武魂了。其它系的，皮毛會一些，但目前還沒有精通的。”
“別急，千萬別急，貪多嚼不爛，欲速則不達，你現在能把火系武魂和水系武魂掌握好，能會一些高等級的武者技，已經十分厲害了，先別想著掌控其它系的武魂，倒是可以打磨一下你的幻術技了。”
“對啊，對啊。”納蘭哲覺得貓叔一下子說到了點子上，“我是想好好提升一下幻術技，可是玉蘭婆婆也不教我啊，看來得走走貓爺爺你的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