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家族族長葉慈聽說了云盟武館愿意接納葉盟子弟的事情,非常感激,特地上門感謝,水云澤說他也是剛聽說,說都是水云竹張羅的,于是葉慈又感謝水云竹,但水云竹又說,全是納蘭哲的主意。
納蘭哲不好意思接受葉慈的感謝,只說很喜歡和那幫孩子在一塊玩,尤其是葉決。
“阿澤,總長審核會的事兒怎樣了,聽說你弄到了風少父親的那一票?”葉慈問水云澤。
“是的,不過小風二叔那一票,是鐵定拿不到手了。院長過兩天回水云,我會過去一趟,只是就算拿到院長這一票,也還少一票啊。”水云澤嘆口氣,搖搖頭。
葉慈也跟著搖頭,沉默了一陣,忽然想說話,可是欲言又止。
“慈兄想說的,我大概也猜得出來,只是…唉,這么多年了,我又怎么好意思上她家的門。”水云澤說罷,望向遠處。
“阿澤,我也知道你很為難,可是,這也是唯一的機會了,雷家那五票,也就這一票有點希望能投給你。你若不去,肯定就一點希望都沒了。她是個明事理的女人,就算沒有當年的交情,也應該會支持你的。”
“可是——”水云澤不知道說什么,沒有什么比向往日戀人求情更難堪的事情了,可是事已至此,還能怎樣呢,“好吧,我明天帶著小哲去她家里轉轉,生辰會的時候,她說有時間可以帶小哲上她那玩。”
“她是誰啊?”納蘭哲聽得一頭霧水,但隱約也能聽得出來,必然是和水云澤關系不一般的女人,難道是當年的戀人?
“澤哥,你來了。”
“阿蘿,我來了,還有小哲。”
從這一句簡單的對話里,納蘭哲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這倆人原來必定是戀人無疑,因為有些語氣雖然用文字描述不了,可是卻能讓人清晰地感覺到。
“小哲,叫蘿奶奶。”
“蘿奶奶好。”納蘭哲甜甜地喊著,心想待會兒可得使點辦法,爭取把這一票給拉過來。直到臨行前,他才知道水云澤要帶著他去哪兒,竟然是雷盟第三大家族圖蘭族的族長住處——圖蘭居,就在離圖蘭湖不遠的地方,納蘭哲對這兒還算熟悉,因為血屋就在旁邊,待會兒回來時,正好去看看貓叔。
圖蘭族的族長是圖蘭蘿,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可是聽聲音一點都不老,看外形也不像是個老人,更像是個富態的中年婦人,只見她穿著一身裁剪精致的衣服,耳朵上帶著一對小巧玲瓏的雪鉆耳釘,走起路來儀態萬千,想當年,必定是個驚動一方的大美人。
納蘭哲聽說過圖蘭蘿的事,她終生未嫁,究其原因,路人皆知,因為她喜歡水云澤,而水云澤卻沒有娶她,但她是個執拗脾氣,你不娶我,我也不嫁給別人,這一拖,就從十六歲拖到了六十歲。
納蘭哲想,能夠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執掌圖蘭族幾十年,而且能有為一個男人終生不嫁的堅韌和執著,想來也是個狠角色。
不過眼前的圖蘭蘿,絲毫沒有一族之長的架子,似乎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婦人。
“小哲好乖啊,待會蘿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蘿奶奶。”
“綠如,帶著小哲四處逛逛吧,再弄些點心給他吃。”圖蘭蘿吩咐侍女帶著納蘭哲離開了。
納蘭哲知道,圖蘭蘿是想和水云澤單獨呆一會,于是識趣地跟著那個叫綠如的女孩走了。
相比云盟的氣勢磅礴,圖蘭居雖然小巧,卻精致,連每一盆花、每一張椅子的擺放,都似乎都經過重重思量,恰好放在了它們應該呆著的那個位置,完美無缺。
誰會想到,這樣一個優雅的地方,竟然會是雷盟第三大族圖蘭族的核心呢。
綠如帶著納蘭哲走走逛逛,在小花園的走廊上,納蘭哲冷不防地被突然冒出的一個小男孩撞了一下,那小男孩也不說對不起,像瘋子一樣跑跑停停,對著另一邊叫喊著:“小詩來追我,小詩來追我。”
他指的小詩,是一個約莫兩歲左右,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女孩,小女孩依依吖吖不知道嘟喃著什么,朝著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走著,走到納蘭哲身邊時,不知道被什么絆了一下,“砰”地摔倒了,但卻并沒有哭,納蘭哲彎下身子把小女孩扶起來,小女孩大概還沒學會謝謝兩個字怎么說,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綠如見狀,趕緊上去給叫小詩的小女孩拍拍身上的土,然后怪怨地對著小男孩說:“尾生少爺,你看好詩小姐,別把她弄傷了。”
“知道啦!”尾生上去一把抱起小女孩,跑開了。
“他們是誰啊?”納蘭哲好奇地問。
“那個小男孩叫尾生,小女孩不知道叫什么,大家都叫她小詩,看起來身份很不一般。他們倆是夫人的朋友帶來的,好象住幾天就走。”
“哦,他們是雷盟其它家族的人么?”納蘭哲隨口一問。
綠如回答說:“不是,聽說他們是從幽靈島那邊來的,夫人的朋友看上去排場很大,反正隨從很多,估計是什么城主吧。”
“這樣啊。”納蘭哲聽人說過,幽靈島那邊,一般不講什么家族,而是以城為單位的,城主就是一座城池的最高統治者,其地位只比幽靈島的女帝低一些,名義上是受女帝管轄的,但事實上,卻都是各自稱王,所以與其說幽靈島是一個國家,倒不如說是由很多城池組成的聯盟。
不過納蘭哲對這些不感興趣,心里只記掛著總長審核會的事,也不知道爺爺能不能成功。
被綠如帶著逛了一大圈,納蘭哲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想要回去,這時候恰好有人來喚,要準備開飯了。
吃飯的只有三個人,圖蘭蘿,水云澤還有納蘭哲,似乎不愿意說的話被別人聽到,圖蘭蘿讓所有的侍女和護衛都離開了。
“哈哈,你也不怕我這個水云家族的老頭把你綁架了,威脅你把那一票交出來。”水云澤隨意地開個玩笑。
圖蘭蘿淡淡一笑,說:“你要有這本事,當年就不會丟下我不管了。”
“唉!有小孩子在呢,還說那些事干嘛。”水云澤有些尷尬地吃口菜。
“小孩子懂什么。”圖蘭蘿夾一筷子菜,放在水云澤碗里,然后也給納蘭哲夾了一筷子。
“我可是什么都懂喔。”納蘭哲在心底頑皮地調侃一句。
“阿蘿,那一票的事——”
水云澤還沒說完,就被圖蘭蘿打斷,“沒有那一票的事,是不是你就不會來這兒找我?”
水云澤不知道說是還是不是,猶豫著說不出話來。
“當了這么多年總長,連騙人都沒學會么,哪怕騙騙我也好。”圖蘭蘿的口氣,幽怨無限。
“唉…吃飯吧,不說了。”水云澤夾起一筷子菜,停在半空,猶豫一下,最終放到了圖蘭蘿的碗里。
然后圖蘭蘿流淚了。
納蘭哲忽然覺得自己貌似不應該呆在這兒。
“澤哥,那一票我不能給你。”
納蘭哲本來在嚼著東西,瞬間就停住了,心想這人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開口就把一切的希望徹底抹滅了。
水云澤沒有問為什么,又給圖蘭蘿夾了一口菜。
“唉…”圖蘭蘿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地說,“葉家老二的票是不會給你的。院長那一票,雷墨也活動很久了,如果院長那一票,你拿不到,我給了你也沒用。而且,雷墨找我談過好幾次了,談話內容不說你也知道,他怕我把這一票給你。他開出了很多條件給我,我當然不稀罕,可是他同時說了很多威脅的話,如果我把這一票給你,我那幾十萬族人未來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澤哥,當初你對不起我,現在,我也要對不起你了。咱們扯平了。”
“不對,阿蘿,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卻是對不起你的。”水云澤說完,竟然也流下了眼淚。
這是納蘭哲第一次見爺爺流淚,哪怕三年前大姐離開水云去戰國學院的時候,爺爺都沒流過淚呢。
“澤哥,去爭取院長那一票吧。如果能爭取到的話,來找我,我不一定會改變主意,我需要判斷形勢。無非怎樣,你放心,有我在,雷墨不敢對你怎樣,也不敢對水云家族怎樣。”
“謝謝你,阿蘿,吃菜吧,都快涼了。”水云澤臉上波瀾不驚地說,但顯然他的心中是感動的。
“好,吃菜吃菜,小哲,剛夾給你的好吃么?”圖蘭蘿親切地問一聲。
納蘭哲光顧著聽他們說話了,也沒留意自己吃的是什么,只一勁的說“好吃,好吃”。
圖蘭蘿一聽,又給納蘭哲夾了一筷子,說,“那多吃點,這在水云大陸,一般可是吃不到的,也就是你們來了,我才舍得拿出來,這可是我養了好久的火島焰蝸牛呢。”
“噗!”
納蘭哲差點把嘴里的菜噴出來,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望著水云澤。
這時候,水云澤也徹底震驚了,聲音結結巴巴地問:“阿蘿,你…你說這是火島的焰蝸牛?”
“對啊,味道不錯吧,很鮮美呢,來,再多吃一點,以后想吃也沒有了。”圖蘭蘿很奇怪兩人的表情怎么如此相似,都是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臥槽啊!”
納蘭哲瞬間欲哭無淚了,沒想到自己剛剛吃下去的,竟然是煉制凝魂丸最最重要的,也是最難弄到的那一樣:焰蝸牛!
悲劇的是,焰蝸牛只有活著的才有用!
雖然聽到圖蘭蘿說“以后想吃也沒有了”的話,但納蘭哲還是不死心地問一句:“蘿奶奶,火島焰蝸牛,還有嗎,要活著的。”
“沒有了,剛剛只剩兩只,都給你們做了。”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郁悶的事情么?
什么叫郁悶得想吐血,納蘭哲算是知道了。
“怎么,小哲你喜歡吃焰蝸牛么,還是想弄來養啊?”圖蘭蘿好奇地問。
“呃…想養,我很喜歡焰蝸牛。”納蘭哲垂頭喪氣地說著,只覺什么吃到嘴里都沒味兒了。
“這樣啊,我這兒沒焰蝸牛了,不過有個地方可能有。”
“哪兒?”
納蘭哲和水云澤同時問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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