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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公主來信?】

  老顏儉走了,他給白棟留了封書信,為自己的過早離開找了很多借口;比如水土不服啊,家中諸事煩擾啊,白家莊沒有魯國大蔥啊等等等等,只說待鳳鳴書院建成,顏家將力舉盛事,為白子賀,信末還留下一首五言詩‘莫道眾生性命微,也有骨肉也有皮,勸君慎打南歸雁,子在巢中盼親歸’

  從娘親手中接過這封信看了,白棟只是微笑。顏家終究還是耕讀傳家,見不得殺戮場面,顏老學宗是心性善良沒見過南墨的恐怖手段,其實自己又何嘗愿意這樣做?只是有時不得不用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老學宗哪里會明白?

  “娘,我做得過分麼?”

  這件事是瞞不過娘親的,以白棟對娘親的了解,相信她老人家肯定比顏老頭兒更為‘堅強’。

  “身處亂世,當如是;心為家人,亦當如是。”

  親手為兒子送上一碗熱熱的米粥,同時也給了跳蚤一碗,白越氏一手拉著白棟的手,一手拉著跳蚤的手,在兩人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娘不是老糊涂,怎么會怪我的平安郎呢?如今娘最關心的是你小子要如何對待跳蚤姑娘,最好是早早把事情做了,為娘生個大胖孫子,娘就會開心了。你小子在老秦推行什么‘晚育’的法子,娘能理解,可跳蚤姑娘是有武功在身的奇女子,她總不怕早幾年生孩子罷?”

  完了,娘瘋了。自打苦酒進了白家,娘親就做上了孫子夢,偏偏自己又要在老秦推行‘晚育法’,苦酒當作表率,娘親是通情達理的人,倒也沒有逼迫;如今跳蚤為自己挺身犯險,連性命都險些丟了,又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娘親不免就要動了這個心思,不過您老人家是否太著急了些,這還當著族人和苦酒的面呢,咱們回到家里再討論這事不成麼?

  白棟一時無語。望著苦酒,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你看我做什么?跳蚤妹妹為白家可是豁出了命去,你若是對她不起,我第一個便饒不得你......”

  苦酒笑著來到他身旁,小嘴兒仿佛抹了蜜一般的甜,小手卻順著他的手臂向下,成功尋找到一塊軟肉,狠狠掐住了做順時針轉動......

  “啊!”

  “別叫了,就知道你見了人家會開心。接風宴已經準備下了,君上還特賜了美酒。景公來了,范伯也來了,可惜君上最近忙著招待周天使,實在抽不出身來,只說要你得閑的時候去到櫟華宮見他。說是公主來了信,有一封還是給你的......”

  “呃。”

  白棟強顏歡笑,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轉,不知道還以為他是感念君恩呢。跳蚤忽然‘咭’地一笑,壓低了聲音對苦酒道:“好姐姐,我若是你,就會更用力一些......”

  這都是些什么樣的女人啊。自己何其不幸,居然落在了她們手中?白棟兩眼一翻,真想就此暈過去才好。

  自古宴無好宴,只是沒想到家宴也會如此,當著景監和范強,娘親竟又拾起了話頭兒。全方位24小時疲勞轟炸白棟,說來說去就是圍繞著‘胖孫兒’;還是苦酒知道心疼老公,早早拉了跳蚤走了,說是櫟陽的張家布鋪來了批新貨,給咱留著呢。這次一定要為妹妹置辦上一身才是。

  聽到苦酒叫跳蚤‘妹妹’,景監和范強笑得詭異,老娘就更為開心了,一開心居然還多喝了幾杯,幸虧白棟使了眼色給草兒,草兒立即撒嬌撒癡,說是要在娘親懷里睡覺,白越氏被女兒迷得暈頭轉向,這才肯離席去了。

  “恭喜老四,賀喜老四啊。”

  景監這貨陰得很,半天不說話,直到娘親和苦酒她們離去,才笑著向白棟道喜。

  “賀喜什么?你是秦國第一美男子,只要你點點頭,不知會有多少大美人兒投懷送抱,到時就該我向你道喜了。”

  白棟其實愁得很,說不喜歡跳蚤那是欺心,如此一個恩深情重的大美人是個男人就得喜歡;他愁的是正妻未立,就要先娶兩門偏房,就算人家當面不說,背后也會笑話他是個‘好色風流’的人。穿越者也不能脫離生存環境,何況他日后還要做鳳陽書院的院長,為人師表,更要當心眾口鑠金的事情發生。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老四你太兇橫了,一出手就是百萬金,橫行天下近百年的南墨啊,一日夜間便被天下游俠拔了根兒,現在江湖游俠就沒有不怕白子的,據說齊墨的那位伍子已經發出巨子令,命門下弟子謹言慎行,得罪誰都可以,萬萬不可得罪你這位‘兇子’。老四你還不知道吧?天下文壇稱你白子,江湖中卻送給你一個‘兇子’的大名,認為你是比鄧陵子更可怕的人。經過此事,白家莊的人以后可以在橫行天下,再無人敢冒犯半分,這還不該道喜麼?”

  “果然應該,可見這百萬金沒有白花。”

  白棟微笑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以后白家生意會越做越大,白家子弟難免要在天下走動,總是被人惦記還成麼?這次看似花費了百萬巨金,其實十分值得,買到一世兇名,便保家人一世平安,就是要讓那些常常違法亂紀的江湖游俠知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

  心中有大義,丈夫可殺人。殺人者未必都是行走在黑暗中,在某些時候,陽光就是要射透陰霾,只要記住殺人是手段,并非目的便好,這就是白棟這個穿越者與殺人狂魔的區別。

  “范伯也敬你一杯,小子好手段!獻公八年,我與鄧陵子曾于商於斗劍,激戰半日不分勝負,此人劍術拳法都為天下絕頂,恐怕就連墨家最神秘的高手、向不輕易出手的禽滑西也未必能比他強出多少,想不到竟喪于你手......”

  范強言下竟有唏噓之意,微微搖頭道:“一代高手死得不明不白,如何不讓人嘆息。小子,范伯實在好奇的很。你絲毫不懂武功,李敵和聶諸雖是高手,也未必就能留下鄧陵子,更莫說將他殺死了。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別告訴范伯是掌心雷,那東西只能騙騙三歲的孩子,范伯可不會相信。”

  白棟暗松口氣,看來李敵很夠哥們兒,并沒有將瓷片的事情告訴范伯;范伯此來多半是為了探聽自己殺死鄧陵子的秘密,否則只是君上賜宴而已,哪里就會驚動了他?最多叫個宦臣來白家莊就可以了。

  “范伯您想多了,真的是掌心雷......”

  “滾蛋,我要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

  “你小子......”

  真不是白棟藏私,一國之強。強在根本,所以金蒙沒有火藥,卻可以攻破擁有火藥利器的宋朝;現在嬴渠梁登基為君,老秦正是百廢待舉之時,若是黑火藥橫空出世。必然會沖昏老秦君臣的頭腦,到時就算憑借火藥之利偶有小成,長久看來對國家卻是有害無益。

  更何況現在就算有了黑火藥,整體科技卻無法跟上,你就是能埋幾顆地雷、扔幾個包又如何?對手一旦有了提防,火藥的作用就會被無限降低,到時若不交出配方。說不定還會被天下列國合攻,不用等蘇秦出世,山東各國就要列兵函谷關了;如果交出了火藥配方,被魏齊楚這樣的國家得到,老秦只會死得更快。

  所以莫說是范強來問,就是嬴渠梁親自來問。白棟也會耍賴到底,反正我是上過嬴氏家訓的人,還怕你咬我?

  “小子,你到底說不說,你不說......范伯就不走了。以后吃你家住你家,趕也趕不走!”

  范強一翻白眼,居然耍起賴來。他是老秦著名的‘內相’,雖為武者出身,修心養性的功夫卻不比那些讀書人差多少,老甘龍曾經夸獎他‘不為內相,也當外主’;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當眾耍起賴來,實在是白棟炸死鄧陵子,也等同摧毀了他最大的驕傲和憑仗,用兔死狐悲都無法形容,他真的無法接受鄧陵子這個可與自己比肩的絕世高手不明不白的死去。

  “范伯,你可是老秦內相!”

  白棟大急,千想萬想,沒想到范強也會耍賴,這是怎么話說的?

  “什么狗屁內相,那是甘龍他們胡說八道,我老人家就是一個普通的宦臣,從未以內相自居。”

  “人過七十古來稀,當為后人榜樣,這樣耍賴不好吧?”

  “范伯我無兒無女,沒有后人。要不你認了范伯這個干爹,做我的干兒子?”

  “我娘還不足四十歲,認你做干爹,我娘太吃虧。”

  “那就沒辦法了,范伯吃定你了。”

  “也罷,吃就吃吧,白家不缺您這一口;而且白家莊多了您這個大高手在,以后我就更為放心了,哈哈,多謝范伯。”

  白棟也想明白了,你愛賴就賴,誰怕誰?

  “小子,你當真不說?范伯不怕告訴你,你的事情犯了,這次沒有范伯幫你,怕是過不得太夫人這一關。別妄想,這次君上也幫不得你,國夫人想幫也幫不上,她臉皮薄......”

  范強嘿嘿怪笑:“小子,公主來信了,居然還有給你的私信。可惜太夫人是個好奇的人,她已經拆開看過了,你就不想知道公主信上說了些什么?嘿嘿嘿......”

  “公主的信......難道?”

  白棟頓時驚呆,只覺全身冰冷、汗毛倒豎,老天爺!該不會是馬車里的‘案子’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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