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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我那絕世的容顏】二更

  手腕輕輕一翻,‘剔骨刀’已是握在掌中。

  恩公是在眾目睽睽下被腰斬棄世的,仇人自然也要在眾目之下斃命刀下才好,小子,能死在大名鼎鼎的魚腸劍下,你可以瞑目了,這是聶某看在老秦國面上,給你的特別優待。

  不好!

  殺氣一起,就有三個人首先起了反應,第一個就是范強,隨之是景監和李敵。兩人只比范強慢了一線,彼此卻是難分伯仲,對望一眼,李敵眼中是滔天戰意,可惜看得不是羊肉鋪子方向,而是同為秦臣的景監。景監白他一眼,意思是你有完沒完?

  三大高手幾乎在同時轉身,迅速鎖定了對面的刺客,不過范強是第一時間擋在贏連身前;李敵則是出手如電,一把將苦酒拉到身后,正要向白棟靠近,卻見景監已經橫在了嬴渠梁和白棟身前,滿面都是擔心憂急的表情。白棟剛好和嬴渠梁站在一起,也不知道這位景公擔心的是他還是嬴渠梁。

  高手,絕對的高手!若非他心情波動,只怕連這一絲殺氣也不會泄露出來,就是自己三人也要疏忽!景監立即用暗語傳下命令,手下無數只兔子迅速護住了各位貴族大臣,不過都是極為隱秘的行動,畢竟刺客還沒動手,這里又處關市,萬一驚動黎民,形勢更難控制。

  本來治敵以先手為強,可三大高手卻只是保護機要人物,沒有一個搶先出手的,因為此刻正有一人走向那個非常危險的刺客。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就這么施施然從‘如月閭’中走了出來。手里居然還拿著一朵盛放的玫瑰花。

  粉粉嫩嫩的一張俏臉映在日光下,仿佛美玉生暈,景監撇撇嘴,這個女人的美麗居然還要超過了他,簡直就是豈有此理!他的眼神犀利如鷹。還看到這個女人的臉上有著細細的絨毛,雙眉似展未展,一對長腿姍姍邁動,雖說走得是春風俏步,可在收合之間,還是顯示出兩腿間毫無縫隙;背后一些眼尖的老家伙已經在私下里議論了。那些濫情的話兒讓人都聽不下去,這居然還是一個處子!女閭館中走出個處子來?前面可就是羊肉鋪子了,她這是去買肉呢?

  聶諸也愣住了,仔細打量著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忽然握緊了魚腸劍,雙眼也微微瞇起。已經顧不得去看白棟了。來人是一個必須要正視的高手!

  “我叫跳蚤,是這個世上最美麗的姑娘、擁有絕世的容顏。雖然沒有幾個人這樣夸我,可我自己一直都是這樣夸獎自己的,你是不是也該夸我幾句呢?”

  跳蚤走得近了,陣陣香風熏人欲醉。她在笑,笑得又嬌又媚,若不是一個屠夫實在配不上她這種美人兒。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她在招攬生意。

  “你是個瘋女人。”

  “我才不是瘋女人呢,你一個殺羊的,現在卻想改行殺人了,我看你才是個瘋子。”

  跳蚤吃吃笑起來,做跳蚤師兄的時候,她總是哈哈大笑,行動舉止無不豪邁,真是累都要累死了,如今終于做回了跳蚤姑娘,真的好幸福好激動啊。原來我不只是天下最美麗的人,還是聲音最好聽的美女。灰影聶諸啊,面對這樣銀鈴般的笑聲,你還要抵抗招架麼?應該跪在我的面前才對啊,本姑娘如果心情好起來。或許會脫下鞋襪,給你一根腳趾頭舔一舔?嗯,是給大腳指還是小腳趾呢,這需要認真考慮清楚。

  “我本來就是殺人的,原本我想殺的是那個小子,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準備在殺他以前,先殺一個討厭的女人,就是你!”

  聶諸的手指微微一動,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要動劍了,卻偏偏是整個人都從鋪子里跳了出來,然后一拳轟向了跳蚤。

  這也是一個瘋子,明明有武器卻不用,偏要用拳頭克敵?景監和李敵對望一眼,心中都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任何人看到對方握劍的手動了,都會以為必是一劍刺來,結果卻是對方跳到面前?自己若是遇到這種高手,會不會被他擾亂心智?

  “咯咯這是專諸傳下的‘指東打西’之法,你是他的徒子徒孫麼?可惜這樣的手段,如何能在本姑娘面前賣弄?”

  玫瑰花無聲碎落,跳蚤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雪亮吳勾,這不是青銅武器,而是真正的鐵器!這個時代還是塊煉鐵為多,必須是純度極高的塊煉鐵才能鑄造武器,歐冶子得了兩塊純度高的,就說這是千年鐵母,結果弄出了干將和莫邪這對神兵,跳蚤的吳勾一出手,立即惹來一陣火辣辣的目光,李敵看看自己的佩劍,心中很是憤憤不平,如此神兵自己竟無法擁有,卻被一個小女子握在手中,上天好不公平!

  跳蚤是個愛美的女人,手中雖是殺人利器,卻仿佛握著這世上最美麗的花朵一般,吳勾輕飄飄揮向聶諸的時候,還不忘記婉轉細腰,擺出一個無比誘人的姿勢,讓白棟想起了后世最優秀的花樣體操運動員,不由在心中贊嘆了一聲:“好家伙,這個姿勢可以打9.99分!”

  寒光閃動,跳蚤不閃不避,嬌面帶笑迎向了聶諸的拳頭,吳勾雖是后發,卻因為比拳頭長了那麼三尺,若是聶諸不肯收拳,她那張如花美面固然要被轟成爛西瓜,聶諸也要就此創造歷史、成為先秦時代的第一位公公。

跳蚤不怕,她相信自己的美貌,更相信男人的堅持。有哪個男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小雀雀?更別說還是面對自己這樣一張絕世的容顏,若不是師兄吩咐要保護好白棟,無法輕易涉險,她甚至不準備動用吳勾呢,聶諸好大的名頭,讓‘跳蚤師兄’都要為之警怕,可當面對天下第一美人兒跳蚤姑娘的時候,還能忍心下手麼?收拳吧,就知道你心中不忍  在聶諸眼中美人兒和丑女其實都不過是臭皮囊,若是需要,就算這世上一百名絕世美女排成隊列讓他殺,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不過刺客也是男人,而且還是男人中的男人,如花嬌面可以摧毀,自家的胯下物就一定要保存了,狠狠說了句‘瘋女人’,立刻縱身后撤,拳力一時散去。

  “我這樣的美人兒,居然被你罵成瘋女人!”

  跳蚤瘋狂了,就像是一只真正的跳蚤,圍著聶諸上躥下跳,不過在出勾起落間,極其美人妍態,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人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只最美麗的跳蚤。

  聶諸痛苦極了,就沒見過如此不要命和自戀的女子,圍著他瘋狂出手不說,還要時常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灰影子哥哥,你舍得我麼?’招招都是同歸于盡的架勢啊!聶諸不怕死,刺客就沒有一個孬種,可恩公仇恨未報,不能輕言赴死,無奈下只得閃躲,偏偏這個瘋女人笑聲越來越大:“就知道灰影哥哥舍不得人家,還不住手麼?你不忍心傷害我絕世的容顏,又如何能傷害到他?你是一定會失敗的。”

  聶諸已經是生不如死,這個瘋女人若是一般庸手也罷,偏偏還是個好手,既不能拼命,就要陷入被動,一時被跳蚤壓制的滿場亂走,可憐專諸‘指東打西’的絕學早就變了樣子,現在他是指哪兒打哪兒,打哪兒都要落空。

  白棟看呆了,三大高手看呆了,不明真相的群眾也看呆了。衛鞅還沒來呢,在這家伙入秦前,私人斗毆不但不違國法,反是英雄壯舉,老秦弱國窮旅,能夠抗衡天下霸主強魏,靠得就是這種血性!不明真相的群眾只把這看成一場普通的私斗,而且還是高手過招,其中一位高手還是個美麗的女子。

她發動這場私斗似乎就是為了宣揚自己的美麗啊?沒聽人家邊斗邊嬌笑著問對手‘哥哥你舍得傷害我絕世的容顏麼?’已經有漢子看得動心了,邊擊掌為她叫好,邊扯開嗓子叫道:“美人兒,你是如月閭中的大方麼,叫什么花名?明天哥哥去找你好不好?”每逢有人這般調笑,跳蚤姑娘不但不惱,反會笑得更為開心,若是稍占上風,還會扭過頭來,對發話者甜甜一笑,順便也送給白棟一個秋波。苦酒看得很清楚,撅著小嘴捅了白棟好幾次,先生你是不是認識這個女人?白棟連連搖頭,我比竇娥還冤呢  贏連本來就是老糊涂了,剛才強撐著陪驪姜與民同樂、調戲哼哼、又來為白棟剪彩,體力消耗的厲害,所以這會兒就變得更加糊涂,只剩下了男人的生理本能,居然跟著黎民一同鼓起掌來,還跟著大喊大叫:“好好好,真是個大方美麗的姑娘,寡人喜歡得很,哎呀!”卻是被驪姜狠狠擰了一把,范強看得清楚,躬身道:“君上該休息了”

  “休息什么?他如今比年輕人更有力氣呢!范強,本夫人知道你才是真正的高手,還不快趕走這兩個人,一男一女在街上斗毆,成何體統!”

  “是,夫人勿要動氣,屬下這便趕離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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