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仙人髓
“這茶水泡出來是紅褐色，和仙人髓這個名字還真是很配啊。”
楊紀心中暗道。他自已倒是不怎么怕走火入魔，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會走火入魔。
不過楊紀心知肚明，對于世家大族來說，這種能夠避免走火入魔的東西有多么的珍貴。
相當初自已煉出幾顆“清凈伏魔丹”就幾乎讓整個太淵洲府都沸騰。歐陽二老爺這壺茶有多珍貴也就可想而知了。
“二老爺即然有這種東西，為何當初不給三公子服用？”
楊紀眉頭一皺，突然想起歐陽世家的三公子。歐陽二老爺有這種寶物，按道理應該是輪不到自已去給三公子治病的。
“哪里有這么容易！”
歐陽二老爺苦笑，似乎早知道楊紀有此一問，低下頭來：
“這仙人髓也沒你想的那么厲害。必須得一直喝才有作用。如果已經走火入魔了，那是沒有用的。而且，…紫府他對我一直有些抵觸。”
歐陽二老爺話直說到一半，就沒有再往下說了。
“原來如此。”
楊紀恍然。這東西需要一直喝的話，還真是沒有想像中的那么厲害。而且也怪不得，歐陽二老爺每次只放七八片了。
細水才能長流，這可不僅僅是小氣或者慳吝那么簡單。
說是這么說，不過楊紀心中一動，想起了鬼丹師說的那些傳聞。如果三公子歐陽紫府真的是歐陽二老爺和那位三夫人…，那也就難怪。
楊紀明智的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追究下去。
端起茶上的茶杯，楊紀又喟了一口，明白了這“仙人髓”的作用，這次喝起來，滋味又感覺不一樣了。
“對了，二老爺剛剛提到海外仙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晚輩為何從沒聽說過？”
借著喝茶的時候，楊紀問出了自已最關心的事。
整個海洋世界，沒有比眼前這位中年人更了解的了。這樣單獨詢問。請教他的機會實在是難得。
“呵！海外仙島多了去吧？楊公子也對那里感興趣？”
歐陽二老爺迅速的收斂了情緒，借機反倒問起楊紀。
“確實如此。”
楊紀擺出請教的姿態，一臉正色道，“只是限于實力。暫時還沒有去而已。二老爺對海外世界了如指掌，不知道有何教我？”
“哈哈，那你還真是找對人了。”
歐陽二老爺輕輕捋了捋胡須，笑了起來：
“論對海外世界的了解，能超過我的還真是不多。年輕人想到外面去闖闖。這是好事。不過，海外世界不同陸地。要想去那里，你首先得有一條船。”
歐陽二老爺目光熠熠，頗為自信。這是一個人在談論自已最擅長的事情時的神情。
楊紀默然。卻是想起了那個叫“紗織”的海族賣給自已的“深海龍鯨”。船自已是不需要的，因為自已有條更厲害的“深海龍鯨”。
日后若是要去海外，這就是自已最好的工具。
“呵呵，沒有也沒有關系。”
歐陽二老爺笑了笑，以為楊紀是覺得自已沒有船只，不方便出海：
“只要楊公子以后有需要，要出海。招呼一聲就是。我們歐陽世家的大船，隨時可以免費載楊公子出海。”
“多謝前輩。”
楊紀大喜。這倒是意外的收獲。楊紀聽鬼丹師說過，那些海外的大船涉及到了歐陽世家的家族秘密，一般是不會搭乘外人的。
歐陽二老爺居然愿意向自已開放，這實在是意外的收獲。
自已雖然有“深海龍鯨”這件強大的潛海法器，但是歐陽世家的人卻更富有經驗。第一次出海，如果有這些人帶，遠比自已獨自一人闖蕩要好得多。
“搭乘出海只是小事，楊公子幫了我們歐陽世家這么多忙。這種小事何足掛齒。倒是海中兇險，不比陸地。在海上怎么保險。才是真正應該留心的。希望楊公子到時侯是真的準備好了。”
歐陽二老爺喝著茶道。
“還請二老爺教我。”
楊紀打蛇隨棍上，知道歐陽二老爺是有心教自已。這種人物，在海上經營數十載，對海洋上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
其詳細處。不是普通人可以比媲的。想從這種人物那里討教經驗，不是那么容易的。
“呵呵，海洋之中危險重重，雷暴、巨浪、颶風，神出鬼沒的海獸，一些不講道理的海族。海底的暗礁…，所有這些都是你要了解的。很多時候，你并不是倒霉的遇上這些事情中的一件兩件，而是所有的事情一起來。”
“我們建造的大艦可以抵航巨風和雷暴，但是這并不是不可以摧毀的。碰到那些堅艱的暗礁，一樣可以船毀人亡。在海洋上，大船就是我們人類棲息的小島，如果沒有這座‘小島’，一旦落入海中，你便是有再大的能耐，最后也可能必死無疑。”
“當然，還有另外一點，迷路！”
歐陽二老爺道。
“迷路？”
楊紀眉頭一挑，有些意外道。
“嗯，迷路！鈍刀子才是最殺人的。”
歐陽二老爺淡淡道，他談的并不是很多。但僅僅是一點點，就已經讓楊紀大開眼界了。歐陽二老爺是以人類的眼光看到的大海，這和以海族視野看到的大海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大海中是沒有坐標的，烏云天，洋流、旋渦、疲憊…，這些統統可以讓你迷失方向。在陸地上，你可能朝著一個方向，最多半天就能找到城池或者人家。但是大海中，你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的時候，都看不到陸地，看不到小島，甚至看不到礁石。”
“沒有任何的地方可供你打坐、休息，恢復體力。甚至還有海獸來襲擊你。你會又累又餓，還有源源不斷戰斗等著你。一個人類的強者在沒有食物和水源，不吃不喝，又沒有休息的情況下能堅持多久？告訴你，不會超過十天！”
“大海可以不斷的削弱任何人類的武者，直到最后把他變成一個普通人。就像一只螻蟻一樣，淹死在大海里面。在汪洋之中，人類比任何其他地方都脆弱。”
歐陽二老爺道，這是經驗之談，看起來粗淺，卻都是海中生存的智慧。一個武者不管如何的強者，沒有準備冒冒然的闖進去，最后也是死路一條。
若不是覺得楊紀親近，歐陽二老爺是絕對不會跟他說這些的。
“另外，千萬不要被拉入水底！那里不是我們人類的勝場！”
歐陽二老爺說完這句，呷了一口仙人髓，又放回了座位。
外面人聲嘈雜，楊紀低著頭，若有所思。歐陽二老爺說的內容和高階海洋貴族碧翠絲所說的是截然不同。
就像一片葉子的正反面，兩者結合在一起，才是一片完整的葉子。
“多謝前輩指點。”
只是片刻的時間，楊紀便抬起頭來，滿是感謝道。
“呵呵！”
或許是聽出了楊紀的真誠，歐陽二老爺也笑了起來，多了點談話的興趣：
“…很多人都以為我是對于海洋和海族最了解的人。其實，遠非如此，在海洋之中還有許多的人類強者，他們進入海洋的時間遠比我早得多，在那里生活的時間也遠遠超過我。有些人甚至在前朝，甚至更早的時候就進入了海洋。這些人才是對海洋世界最了解的人。”
“楊紀以后要出海千萬記住。在海洋上，雷暴、巨浪、狂風、海獸…確實危險，但真正危險的還是這些不明來歷，不知喜怒的人。他們很多人早已忘記了自已的出身來歷，和陸地也沒什么往來。而且其中有些人因為隔絕太絕，性格變得非常的乖戾。一旦被他們碰上，或許二話不說，立即下殺手。我年輕的時候，差點就死在這些人手里。”
“啊！！”
楊紀悚然一驚，吃驚的看著歐陽二老爺。歐陽二老爺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海上闖蕩，并且依靠著在海上闖蕩的經驗，才在歐陽世家冒出頭來。并且帶領著歐陽世家邁上了更高的臺階，并且成為深海表面，擁有最強大的勢力的人。
但是歐陽二老爺居然說他年輕的時候差點死在海上，死在那些人類強者手里。這里楊紀怎么也沒想到的。
這些東西，就連長年混跡太淵洲府的鬼丹師都沒有聽說過，顯然是極為隱秘的事情。歐陽二老爺居然愿意對楊紀提起，顯然也是對他極為信賴。
“呵呵，不用大驚小怪。都過去了。要想強大，哪有不冒一點風險的。”
歐陽二老爺似乎知道楊紀在想什么，輕笑道：
“大海之上雖然說是一片汪洋，但是也并非完全是水。也有一些散布的礁石、島嶼，大大小小，成千上萬。所有的人類強者就分布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礁石和島嶼上。我的仙人髓就是從其中一座島嶼上得來的。”
“在大海上，要想扎穩根。就必須和這些海上的勢力打好關系。有一個落腳地，才四平八穩，好做生意。不過，你千萬注意，不要貿然去靠近。”
說到后來，歐陽二老爺一臉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