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弦寄過來的東西,除了這些關于蠻族和西部邊陲的詳細資料,還有一本王泰的代傳性“武略”。
楊紀仔細翻看了一下,發現里面包羅萬象,不止是他的政治主張。還有排兵布陣,兵法韜略,邊陲敵情,大漢雄師,朝廷政策,甚至還涉及到了一些和大漢皇朝有來往的異度空間的其他世界文明。
那些異世界的文明也有強大的皇朝、帝國,數量龐大的軍隊,以及力量強大,神秘莫測的神靈。
這些都讓楊紀大開眼界。
“太好了。有這本書,不止是武略,日后若是踏入仕途,對我也有極大的幫助。王弦還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楊紀心中一片欣喜。
他本來只是想了解一些這位新任武科舉主考官的資料,王弦親手集冊的資料卻豐富的遠超他想像。
這就是世家北景的好處,換作是楊紀自己,恐怕就沒有那么多的渠道,也收集不到那么多的資料。
時間寶貴,接下來的數天,楊紀整個人都封閉在房間中,鉆研王泰的武略。
時間慢慢過去,三天之后,楊紀收到了史師從平川城寄來的回信。
“史師”的秉性對于這種推薦信是不太樂意的,不過,他也確實~長~風~文學是愛惜楊紀的才華。再加上,楊玄覽也確實是公報私仇。
史師這才同意,勉為其難為楊紀寫幾封推薦信,推薦他去拜訪瑯琊郡的名儒。不過,在信里,史師也斥責了楊紀一頓,說“此事終究小道,失于正統”。而且“下不為例”。讓楊紀多多勉之。
“慚愧!”
楊紀看完信紙深深一嘆。史師嘴上嚴厲,但終究還是面硬心軟,給他寫了推薦信。
“老師,放心吧。這種事情下不例,我絕不會讓你再次為難。也絕對不會再給他這種機會!”
楊紀想起瑯琊城中的楊玄覽,眼中閃過一絲鋒利的光芒。
五天之后。王泰所有的武略,楊紀都已經看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已經沒有必要再留在鐵冠派了。
這一天,楊紀終于走出了宮殿。
“楊紀,你想好了嗎?”
長老峰上,刑長老、張長老、考核長老再次接見了楊紀。張長老一臉嚴肅,將手中準備好的戶藉、戶引遞了過去。
楊紀上前接過戶藉,戶引。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回來。
“弟子已經想好了。我已經沒得退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楊紀誠聲道。
“很好,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如果你成功了,那是最好不過。宗派看在你的天才的份上,還可以私底下給你有限的幫助。但如果你失敗,你就會被逐出宗派。…宗派不會為了一個失敗得罪朝廷。這一點希望你能夠明白。”
張長老神色嚴峻道。
“弟子明白。”
楊紀身軀微震。隨即點了點頭。
從長老峰出來,外面陽光明媚。澄空萬里。
楊紀看了一眼瑯琊城的方向,眼中燃起一股熊熊的斗志:
“楊玄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一次,就算你當了瑯琊將軍,我也一定會考上武秀才!”
楊紀的眼中燃燒起強大的戰意。
瑯琊城,將軍府。
花樹簇簇。假山疊疊,花園里到處都是一陣陣的香氣。
楊玄覽大紅袍,金腰帶,背著雙手站在花園中默默仰望著天空,一動不動。
噠噠噠!
突然一陣傳步聲傳來。一名目光精明的白衣年輕人躬著身子走了上來:
“公子,陸氏豪門傳來消息,說是楊紀已經離開鐵冠山。”
楊玄覽眼睛一晃,回過神來。
“還不死心嗎?”
楊玄覽冷笑。他雖然批了官文,剝奪了楊紀的武科舉資格。不過,楊紀真要是那么容易罷休,那也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楊紀了。
這一切根本就不出他的所料。不過只是一剎,楊玄覽就反應過來。
“陸氏豪門…,我記得我沒有跟他們打過招呼。他們手倒是伸得夠長,不但伸到郡里,還伸到了洲府里面。”
楊玄覽冷哼了一聲,淡淡道。
“公子,你出身晉安城,又做了瑯琊郡的將軍。這些事情想瞞過他們是不可能的。依我看,他們也是想借此和你交好。倒并不見得是什么壞事。”
白衣年輕人低著頭,說道。
“知道了。”
楊玄覽擺了擺手,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下去吧,告訴他們,就說我已經知道了。”
“是,公子。”
白衣年輕人很快匆匆離去。
等到白衣年輕人離去,楊玄覽臉色微微一沉,抽回手掌,瞧了一眼,只見食中二指間赫然夾著一封信。
信是淡紅的信紙,娟秀的字體,一看就是女人寫的。而且還有太淵王府的信戳,正是朝陽郡主的來信。
楊紀的名字出現在鐵冠派名薄上的第二天,朝陽郡主就得到了消息。這封信正是她寄來的。
“附馬爺親啟:
臣妾朝陽致上。古人說‘仁至,義盡’,又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上次平川城一事,父王已經懷疑駙馬爺的能力。若是讓令弟楊紀坐大,必定威脅附馬爺的地位。妾身深為之憂。”
“竊私心以為,駙馬爺萬萬不可再有‘婦人之仁’…”
楊玄覽腦海中浮現著朝陽郡主的話,心中此起彼伏。他一步登天,成為太淵王府的駙馬爺,已經引起很多的人的不滿。
私底下,不知道多少覬覦朝陽郡主,希望和太淵王府聯姻的世家、大族希望看他的笑話。
家族之中嫡庶有序。
楊紀的每一步反抗,每一次成長,都在削弱他的努力,威脅他在太淵王府的地位。也成為其他人攻訐他的理由。
只要楊紀一日回歸家族。一日不放棄“出人投地”的想法。他的努力就會一次次的被削弱。
“楊紀,我們本是同族。儒家五常忠孝禮義悌。我也不是不悌之人。平川城我已經給過你機會。這是我給你的第二次機會。如果你再不識時務,不把握機會,就不要怪我大義滅親,不念孝悌了!”
楊玄覽望著天空喃喃自語,說到最后。眼中寒光森寒,殺機凜冽。人人都只看到了他一步登天,卻沒有人知道,他為了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價。
他絕對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來破壞這份成果!
山巒簇簇,楊紀花了數天時間,終于抵達瑯琊城。
同樣的城池,同樣的景觀,楊紀站在山頂。再次看到瑯琊郡心中的感想卻絕然不同。
“終于到了!”
楊紀看著眼前銅墻鐵壁,猶如一座巨大怪物的瑯琊城,眼中神色復雜。
遠遠眺望,瑯琊城中幾個高直的大煙囪黑煙滾滾,喧鬧的人潮聲滾滾而來,一切都看起來那么的平靜。
但是在這種平靜的底下,楊紀感覺到的卻是一股戰爭前夕的味道。
瑯琊郡是武科舉舉行的地方,但同時也是他的“戰爭”。在這場看不見的戰場。賭上的是自己的命運,自己的前途…。甚至可能還要加上自己的生命。
楊紀知道,楊玄覽就在城中等著他。
冥冥中,楊紀又想起了自己當初在柴房中那張草紙上寫下的話:
“死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楊玄覽,不是橫亙在我前路中的第一個敵人,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個敵人。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阻攔我的前進。”
楊紀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掠下了山峰。
穿過擁擠的城門,經過繁華的巷道,李紀又再次進入到了瑯琊城里。茶樓、酒肆旆旗招展,一派熱鬧的景象。
四個多月前的“瑯琊之戰”留下的印記已經完全被消彌。
楊紀并沒有去驛站。也沒有去將軍府,而是先去驛站那些行商聚集的地方買了一張大漢皇朝的西部邊陲圖。
大漢皇朝疆域圖很少有買,而且大部分都是一張概檻圖,看不出什么。要想在東邊之濱,買到西部邊陲的地圖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只有從那些行商手里,才可能買到這種不可能的東西。
行商們南來北往,東買西賣。手里有不少正規圖徑買不到的東西,像這種邊陲地圖絕對不多,但找一找,絕對能從這些走南闖北的行商手里拿到。
這一點,楊紀在晉安城的時候,早就對這些行商有了很深的認識。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有了這幅地形圖,至少也能言而有物,不是空談了。”
楊紀得到西部太上洲邊陲地形圖,心中大定。又花了一錠金子,請了一個行商給他講述西部邊陲的情況。
這名行商是恰好到過太上洲做生意的,雖然不多,只有幾次,但是對楊紀已經很有用了。
楊紀一邊聽,一邊記,不時的問上幾句。差不多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這才離開。
“掌柜,住店。”
楊紀沒有使用本名,拋了一張銀票給客棧老板之后,就上了二樓靠角落的一間客房。
“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楊玄覽指不定已經得到我下山的消息。瑯琊郡人潮如涌,只要我不使用本名。應該還可以拖延他一段時間。”
楊紀心中暗暗道。
他心中的計劃和打算是絕對不能讓楊玄覽得知的。接下來的數天,楊紀格外的低調。他并沒有急著研究那張邊陲地形圖,而是拿著史師的推薦信,接著找了好幾位瑯琊城的大儒。
史師“帝師”的身份發揮了作用,這些大儒在看完楊紀的信后,又和他交談幾句后。楊紀終于順利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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