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守門人的“秘密”
看著這看似平淡，實則可恨的笑容，楊紀好像一拳擊在空處，心中一股怒火又騰騰的燒了起來。
和“守門人”動手，那只是自取其辱。楊紀甚至都感覺不出他的底限在里。不過至少，他還是能做坐另外一件事情。
“前輩，多謝你對我這么看重。不過這個交易，我看是沒法完成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楊紀說站霍的站起身來。
“守門人”嘴角的笑意終于消失，楊紀只是冷哼一聲，心中快意的轉身，沿著小路往山下走去。
以“守門人”的實力，就算是騙他去送死，楊紀也毫無能力反抗。彼此之間實力有如天淵之別。
但是至少，他還是至少能選擇自己能做的事。
“等一等。”
身后，守門人連忙叫道。
楊紀卻是腳步不停，他心中已經判斷，“守門人”這個看似以物以物的交易，其實危險重重，根本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見楊紀心意已決，叫都叫不回，“守門人”心念一動，突然改變了策略：
“小娃娃，元氣草你不想要了。難道連圣人經頁你也不想要了嗎？”
“砰！”
楊紀的右腳踏在草叢里，突然戛然而止。“圣人經頁”這幾個人字，就好像擁有無窮的魔力一樣扼住了楊紀的咽喉。
他的一只腳已經邁出去了，都收了回來。
“呵呵，我倒是忘了。你們管圣人經頁叫文圣筆墨。當年在江湖行走，我倒恰巧知道一些文圣筆墨的下落。而且，估計也就只有我才知道了。即然你無意繼續合作，那就算了吧。”
“守門人”看著楊紀的背影。淡然一笑，知道已經成功引起楊紀注意，轉過頭來，慢慢的閉上眼睛，也不再去叫了。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寒風在半空中呼嘯的聲音。
楊紀背對著“守門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一剎那，許許多多的念頭在心中醞釀。一句“文圣筆墨”包含太多東西了，楊紀甚至有種秘密被窺破的感覺。
楊紀得到《大儒之書》，修習“小圣言術”的事根本沒多少人知道。“守門人”這翻話不提別的，就提“文圣筆墨”，分明是意有所指。
“他已經知道了我得到儒家傳承的事。”
楊紀心中暗暗道。開始還只是懷疑，但后來卻是肯定了。仔細回響，自己當時在藏經洞中使用過一次“小圣言術”。
以“守門人”深不可測的強大實力，很可能早就探悉了這件事。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雖然知道“守門人”明顯是用這件事情來勾引自己。楊紀還是忍不住“上勾”了。
“前輩，你有文圣筆墨下落？”
楊紀聽到自己脖頸嘎吱嘎吱轉動的聲音，身體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樣，慢慢轉了過去。
“呵呵，小娃娃，現在愿意和我談了嗎？”
守門人看著楊紀笑道。
楊紀眼中閃過一道道光芒，良久，終于心中嘆息一聲。走了回去。
“文圣筆墨”對他擁有特殊的意義。這不止是一份筆墨，一份力量而已。對于楊紀來說。讀書八年，這還代表著一個儒生對無數儒道前輩肩負的責任。
“前輩，我們還是開誠布公吧。你真的有文圣筆墨的下落嗎？”
楊紀在“守門人”面前站定，嘆息道。
“小娃娃，難道我騙過你嗎？雖然我沒的提醒你，這件事情可能危險重重。但是地行舟的事至少不假吧。而且。如果我告訴你可能會九死一生，你還會做這個任務嗎？”
守門人抽出一只烏黑的手來，伸出一根指頭敲了敲身前的地面，微笑道。
楊紀默然。如果守門人告訴他，那兩個小周天的邪道高手可以在地底隨便攻擊他。他卻無法還擊。
楊紀是絕對不可能去的。
終于，楊紀放下雙手，在“守門人”面前坐了下來。
“這就對了。”
守門人又重新斜斜的靠回了石壁，微笑道：
“你拿到了地行舟，也算是通過了我的考驗。現在，我認為你真正擁有和我做交易，能達成我想要的東西的資格了。”
“這么說，我之前還沒這種資格”
楊紀反詰道。被人這么說，任誰心里都會不舒服。
“呵呵，隨便你怎么想。不過，如果你還想要知道文圣筆墨的下落，就要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守門人”不咸不淡道，似乎吃定了楊紀。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楊紀就算再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耐著性子坐下來談。“元氣草”他可以不要，但是“文圣筆墨”他卻不能不要。
“文圣時代”早已過去。那些殘留下來的“文圣筆墨”鳳毛麟角，“史師”以那些京城的“儒師”們窮盡畢生的精力，集合數代人的心血，也僅僅只得到了一片而已。
如果錯過這次，楊紀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打聽到第二片“文圣筆墨”的下落。
“咝！”
楊紀倒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心中對于“守門人”的不滿，暗暗思考整件事情。
“現在可以對我說了吧。你想底想要什么。黑曜石到底是什么東西？之前你騙我說是一塊普通的巖石，隨便拿一塊就可以了。恐怕不是這么簡單吧？”
楊紀壓抑著怒火道。
“我確實沒有騙你。黑曜石確實是冥界的一種巖石。只不過，這些巖石并不是邊緣地帶能撿到的，會有些惡鬼、羅剎守護而已。”
“守門人”漠然道，好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果然如此！”
楊紀心中暗恨道。若不是吃了虧，得了教訓，多長了個心眼，想到來這里見他。恐怕這翻話他還不會告訴自己。
“還有什么？”
楊紀怒聲道。
“守門人”微微一笑，多看了楊紀一眼：
“這個很難說。那些惡鬼、羅剎的數量有可能會多了點。”
楊紀咬得牙齒嘎吱嘎吱做響：“可能會多了點。到底是多多少？”
“幾個，幾百個，幾千個…，都有可能。”
“守門人”淡淡道。
楊紀一語不發，只是恨恨的盯著“守門人”，還有那可恨的笑容。這些話自己如果不問他。恐怕他死都不會說吧。
“還有什么？”
楊紀沉聲道。
要不是“文圣筆墨”對他非常重要，他現在早就調頭而去。
“…另外，冥界里的風可能有點厲害。如果你真的能夠找到一條‘黃泉’通往那里。最好還是先準備一盞冥府風燈，或者有些混元金砂也是可以的。”
“守門人”淡淡道。
楊紀已經徹底的麻木了。“守門人”就算還有再多沒有說出來消息，他也不會覺得有絲毫的奇怪了。
“就這些？”楊紀道。
“就這些。”守門人淡淡道。
“弟子有一事不明。”楊紀黑著臉。
“你說吧。”
“前輩到底是真的想要黑曜石，還是想讓我死在那里？”楊紀怒聲道。
“呵呵，當然是黑曜石。”
“那你還這樣？”
“你也沒有問我，不是嗎？”
守門人捋了捋袖子，風輕云淡道。
所有有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楊紀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這個老混蛋，他肯定，他絕對是故意的。
“我總不可能挑個隨隨便便挑個人，連絲毫的智慧和才智都沒有。說實話，如果你今天沒有出現在這里。第一，我會認為你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天生喜歡冒險。第二，…我就當這次交易已經失敗了。”
說到“第二”。守門人深深看了楊紀一眼，大有深意道。
楊紀頓時平靜下來。
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從一開始他就想得太簡單了。“元氣草”隨風飄移，在蒼穹之中飄飄蕩蕩，極難尋獲。
這樣的東西，“守門人”沒有必要隨隨便便就給人。
但是這樁交易，居然需要冒殺身之禍，而且還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如果楊紀早知道是這樣。可能根本就不會答應這樁交易。
“…現在你出現在我的面前，至少已經證明了在實力、才智、機變這方面你是沒有問題，可以勝任我的要求了。”
守門人看著楊紀眼中的“平靜”，一臉贊賞道。
“實力，才智。機變…，前輩，你想要的真的只是幾塊黑曜石嗎？”
楊紀搖搖頭，沉聲道。
他也不傻，“守門人”如此苛刻的要求，已經超出了尋常交易的范疇。如果說他做這一塊僅僅只是為了幾塊冥界的石頭，那真的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聽到楊紀的話，守門人臉色突然冷了下來。這還是楊紀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這種表情。
“這就是我的事情了。不用你來操心。”
守門人冰冷冷道，態度和之前有天壤之別。
“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
楊紀嘆息一聲，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你想要的根本不止是幾塊黑曜石。你是想要掙扎，離開這里，對嗎？”
“呼！”
一陣寒風突然從兩人之間吹過，守門人沒有說話，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突然之間冷寂了許多，幾乎降到冰點。
四周一片死寂。
兩個人四目相投，誰也沒有說話。
楊紀心中嘆息一聲。如果說開始，他還相信守門人僅僅是想要取得冥界中的“黑曜石”。那么現在，經歷了追緝那兩名“小周天”強者的事情，聽到了“守門人”口中所謂的“實力、才智、機變”，楊紀已經差不多洞悉了“守門人”的意圖。
“你的實力太強了。”
楊紀打破了沉默，自顧自的說道：
“隔了幾十里的距離，你卻能感覺到那兩名邪道弟子。知道他們手中的‘地行舟’，也知道他們的詳細修為。甚至就連宗派里的刑、張兩名長老都沒有你這樣的修為。”
“有這樣的能力。你根本就不必假手于人。地行舟和黑曜石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困難重重。但是對于前輩你來說，根本只是舉手之勞。有這樣的實力，卻被束縛在這里，有志難申，只能默默的看守一座藏經洞。”
“所以，前輩想要的東西一直都很明確。也并不是很難猜，——那就是重獲自由，離開這里！”
楊紀說到最后，深深的看了“守門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