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虛空飄零
冰雪族神滿心絕望…
他恍然明白為什么一直跟隨在冰璃身邊的那兩個女頂尊，竟然始終那么冷靜，因為她們早就知道此刻的結果了…
“族神自覺猶如冰雪族戰士尊嚴，無顏面對族眾，自絕于神殿，傳位于我——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冰雪族的新族神！”
冰雪族神看著自己的弟弟當自己死人一樣公然說著這番話，激怒的他揮動劍，猶如絕望的野獸朝他飛撲過去！
“我殺了你——”
劍光，交錯飛閃。
沒有人幫忙，二十個頂尊都只是冷眼看著。
因為不需要幫忙，他們相信新族神的本事。
利璃的生母悠然自得看著兩個男人拔劍拼斗，好整以暇的仿佛根本不對結果抱有異議和猜想。
勝負已分，本是必然。
冰雪族神倒下了，倒下的時候，他的劍斬斷了自己弟弟的左臂，可也僅僅如此而已。
當他的目光暗淡下去的時候，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很多，很多…卻全都是曾經跟冰璃的幕幕…
他的人生因為冰璃而攀上頂峰，今天又因為冰璃的步入絕望。
是他自己，親手毀滅了這一切？
“廢物！”斬殺了冰雪族神的男人收劍入鞘，滿懷勝利的喜悅，隱忍了這么多年，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冰雪族神額頭的族神印記以及六件靈魂一體法器全都落入他手中，當把印記按入額頭，額頭兩起九朵雪花緊密環繞一起的印記亮起的時候，他已經是冰雪族神。
他環顧四周，冷傲的目光落在利璃的生母臉上，十分得意。“冰璃必死無疑？”
“當然。沒有人能在永恒黑夜面前活下來，誰也不行。”利璃的生母自信的回答讓他非常滿意。
他點點頭，發號施令的傲然道“記住你說的話，如果冰璃不死。我就要你死！”
“你怎么能讓族神死呢？”利璃的生母臉上掛著戲謔的笑意，那模樣，猶如片刻前他嘲諷倒下的冰雪族神。
剎時，他還沒來得及品味的勝利喜悅。全都變成了深深的恐懼——
“你——”
“我？哼！”利璃的生母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比起把將來的命運交給你主宰，我還不如交給這個廢物！至少他對我信任有加，不輕易做過河拆橋的事情。而你——就是條毒蛇，我說過會幫你成為族神，現在你不是當上了嗎？我可沒答應讓你當多久！”
寒冰的法劍在利璃生母的手中緊握，冰霜般的護體真氣，覆蓋了她的身體。
周圍二十個頂尊仍然冷眼看著，這是場族神爭斗，他們不需要插手，他們只需要看著支持的人斬殺失敗者就夠了。
“我殺了你——”
片刻前。這句話是倒下的冰雪族神說的，片刻后的現在，是剛當上族神的他說的，是否，每一個絕望中的族神都只能夠如此？
爆發的冰霜頃刻間將絕望野獸般撲過去的新族神吞沒。凍結——
利璃的生母身體綻放耀眼的白光！
交疊伸直的雙掌凝聚片刻真氣，驟然吐出股冰霜光柱——
剎時，凍結的新族神伴隨玄冰的爆碎，整個人炸成了粉碎…
那兩個跟隨在冰璃身邊的女頂尊微微動容，暗暗心驚，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練成冰雪族秘法——無盡寒冰！
利璃的生母臉上不見任何勝利者的喜悅，冷冷然把族神印記按入額頭。收起十二件靈魂一體法器，從容有度的下令道“你們回去，告訴他們，這個廢物試圖造反，結果跟族神同歸于盡，他的那幾個心腹全都殺了！”
五個頂尊領命道“遵命！”
“從今以后。這兩個廢物的領地如約定那樣，歸你們共分。”
“感謝族神恩賜！”十八個頂尊振奮領命拜辭而去。
利璃的生母又望著那兩個跟隨冰璃的女頂尊道“冰雪心、冰雪風！”
“在！”兩個女頂尊雙雙抬臂作禮，恭敬聽命之態。
“冰璃的封地能否穩定如初，看你們的本事！從今以后冰璃的封地由你們分管，許諾你們的十萬座新增封地一個月內完成交割。”
“多謝族神！”兩人一并領命。恭敬退走。
利璃的生母，新冰雪族神操縱監察陣，看著逃走中的恒毅，這時才笑了出來。冰雪族內，除了冰璃她誰也不怕！這么多年的苦心等待，終于讓愚蠢的廢物殺死了冰璃，今天之后，冰雪族將會迎來嶄新的未來！
一切，都如此完美順利…
一直跟隨冰璃的兩個女頂尊，冰雪心，冰雪風離開神殿后，飛向傳送陣時，彼此對視。
默契的兩個人一直主持冰璃封地的所有事情，正因為如此新族神才會長久的，不計代價的籠絡她們。
此刻兩個人根本不需要言語，彼此目光的交匯就能明白對方所想，所問。
‘事情的變化在主上意料之外，主上的本意是讓我們留在冰雪族繼續刺探情報，但我們本想去無雙神星，現在你覺得該怎么做？’
帶著掌套的冰雪心目光中的肯定讓冰雪風清楚的明白她傳遞的想法。
‘主上說過，后面的事情我們自己作主，既然如此，我的想法已經確定，你呢？’
‘雖然他的行為很沖動，不像一個領導者該做的事情，可是我又很高興主上苦苦追尋的是這樣一個人。’
‘那么我們的想法就一致了。’
消失在傳送陣的時候，兩個人相視、會心一笑…
話說恒毅在神殿外的傳送陣甩開冰雪族神，帶著冰璃發動紛飛亂斬化作疾光飛閃沖出包圍圈的缺口，直飛上白茫茫的飄雪虛空——
一百八十個修煉了神書絕技的頂尊紛紛發動紛飛亂斬追擊。
紛飛亂斬的移動速度快慢不一，取決于施展者法術絕技的層次，是否有增加移動速度的法器，影響比法器更大的又是武魂。
恒毅本有血鳳武魂，又有百師大幅度提升飛移速度，紛飛亂斬的法術絕技層次更不是這些只修煉了三層的頂尊可比。原本不可能被任何人在紛飛亂斬狀態下追上，但抱著冰璃讓他的飛移速度受到很大影響。
一個個頂尊因為速度的快慢不一，有些在發動片刻后便追上虛空中急速飛移的恒毅，然而追上的頂尊還沒來得及揮劍。就被早有準備的恒毅反手一劍震的從虛空吐血飛追落向大地！
一道道追擊的白光陸陸續續的靠近恒毅時，全被他手中大開大合的天意劍干脆了當的砍飛！
不過片刻，十幾個能追得上的冰雪族頂尊全都被震傷墜落，再追趕時已經落在了后面。
當三息時間過去，追擊的頂尊們的紛飛亂斬維持時間已經達到極限，而恒毅二十層的紛飛亂斬卻還能夠繼續施展。
穿越神星的氣層時，恒毅的紛飛亂斬這才達到極限維持時間，但后面追擊的那些頂尊在一息紛飛亂斬的維持差距下，已經被甩的不可能還看得見蹤影。
恒毅拍動血鳳之翼，取出件披袍包住虛弱的冰璃。見她神態疲憊虛弱，疼惜的道“忍著點，我們不會真在這里飛多久。冰雪族神再氣不過也不可能無意義的困著我們。”
冰璃定定注視著恒毅臉上的溫柔，輕輕道“你都想好了？”
“當然把能想的都想好了。”
“如果真會永遠被困在這里只能靠飛才能出去，你還會堅持帶我走嗎？”
“當然會！”恒毅回答的很快。
“是好聽的情話。還是真心話？”
“你感覺得到我的真心，我相信就如同我能感覺到你的那樣。”恒毅握住冰璃寒冷的手掌，放在自己心口。
冰璃淡淡然一笑，這是出乎意料的結果，但此刻，她卻覺得很喜歡，猶如當初以天仙子的身份和恒毅墜入亂石帶時那樣。
漆黑的宇宙。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早就習慣，然后看的麻木。
但此刻，跟過去的感覺全不相同，因為她不是一個人。
“不現實，我會餓死。”冰璃感覺得到。她知道這是恒毅的真心話。
“不會，以前在亂石帶的經歷證明我可以用自己的血保證你永遠餓不死…”恒毅信心滿滿的說到這里，見冰璃臉上的笑容沒了，忙抱歉道“我沒有談情說愛的經驗，你別介意。不該提起跟天仙子在亂石帶的事情，可能讓你心里不舒服了。”
“我也沒經驗，看來還不會偽裝的大度。”冰璃又笑了，恒毅卻不知道冰璃剛才笑容的消失只是因為想起那時候的清靜，更想起更多…
喝血。
喝血…
這個記憶對她而言，串聯了她至今為止的所有一切。
可是對恒毅而言，卻只有亂石帶時候的曾經。
什么時候，他才能夠記起曾經的過去？
猶豫…
太多人都看出她的猶豫，可是她怎么可能不猶豫呢？
她的心意選擇了恒毅，如果有一天是許問峰記起曾經的一切時，那么，誰是他？
她又如何面對他，又如何面對自己？
她的心意選擇的到底是不是他？
一個人，到底包括了多少？靈魂，當靈魂變成兩份的時候呢？是記憶？性格？為人？
沒有定論，沒有人能夠給出標準答案。
有人說一個人失去記憶就不再是那個人，但如果靈魂沒有變，本就還是那個人。
也有很多人，可以把性格相同的人當成是一樣的人；還有的人把樣貌相同視為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