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峰的申請為什么不直接回復?”恒毅清楚眼前的形勢,受牽連的不僅是他們,還有所有被調查的人。
但是這個計劃執行起來難度很大,意見很難統合。
說走就走?
他們不是孤身一個人,他恒毅背后是三元派,一旦執行這個計劃身份的隱密性肯定只有神腦知道,頂天了大元也能知道。到時候他這個大元的驕傲變成三元派最大的恥辱,三元派的師兄弟沒們,師父師娘們全都要長期頂著這份恥辱!
往小說,那是顏面問題;往大說,三元派一直堅定不動搖的門風信念都會因此被動搖。
他曾經獲得多少正面的支持,在投身大聯盟后就會得到多少憤怒的唾罵。
若他只是一個人,無所謂,受得了這份委屈,不在乎忍辱負重,但他不僅僅是一個人。
他如此,白問神出身天上天白家,徐自在出身巔峰派,王不怕,盧一平,艾藍,黑月誰沒有自己的親族神門在背后?
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這不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而是一個走了就讓背后許多人長久受累忍受屈辱的噩夢。
正因為如此最初許問峰提議的時候恒毅就覺得難以置信,他根本沒想到大哥會正式提出這種主意。
后來得知許問峰向神腦提交申請更覺得不可理解,許問峰的功績牌在三元派,那里也是他的家。這么多人說走就走,害的是背后無數跟著忍受屈辱的人。
更讓恒毅疑竇的是,許問峰至今不知道神腦回復的事情。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主動向恒毅提起申請的事了。
‘任務需要。’
這四個字意味著存在恒毅不能知道的理由,至少是現在不能知道。
這件事情恒毅做不了主,也沒有人能做主。
“我必須跟師父溝通,我相信大家都一樣。”
‘允許。’
出現在五領導星中間的傳送陣里時,許問峰,黑月等人同時出現。
如果不是神腦已經對大家都進行過任務事情的交流,那么就是故意營造同時出來的情景。
“還是沒結果!”徐白潔急的臉色通紅。這句話讓恒毅明白至少徐白潔沒有溝通過,仔細一想,明白神腦的意思是希望由他提出這個計劃。以期得到最高的支持度。
恒毅仔細思量此事,覺得十分不妥,雖然許問峰的計劃最初跟他是不謀而合,但他認為不妥當最終沒有提出。提出來的是許問峰。現在由他說那就是搶了自己大哥的功勞。恒毅知道許問峰是個控制欲表現欲都很強的人,正因為如此從來不愿意在沒必要的時候跟自己大哥爭這些,眼前的事情當然更不合適。
但如今的情況來看,不能參與的勢必會長久處于限制權利狀態,沒有查出真相的情況下神腦不會解除這種狀態。
“嗎的!到底算什么啊!讓本神一直限制權利?天天沒事干光喝酒啊冇!”白問神氣憤難平,從來最熱愛戰場,最渴望殺敵的他如今面臨這種處境,根本不必說有多難受。
“我王不怕頂天立地!神腦議會怎么就不相信!”王不怕自己也知道這是廢話。事關重大,沒有證據怎么可能取得神腦議會眾議員的一致信任?
這違反五系通法的規定。這種嚴重事件下,就算有人跟著受委屈也沒辦法。
想想泄漏信息的事情導致希拉星系什么樣的損失,因此的一場戰斗死了多少戰士!死了多少頂尊!
“不如找個地方喝酒,聊聊,晚點還要接受功績獎賞。”恒毅試著提議,許問峰拍手笑道“走走走!”
一群人心情都不好,無可無不可的直往正義酒館。
進門的時候,天仙子突然拉住恒毅。“恒毅,我有事情想跟你說呢。”
徐白潔暗暗咬牙看著天仙子,卻見別人都先進去了,她盡管不快也只能跟著走。
目送許問峰他們進了酒館,恒毅回頭的時候,突然看見湊過來的天仙子的臉,還沒看清,已經被衣水藍的唇封住了嘴…
柔軟的雙手緊緊住他的身體,輕輕的,緩緩的游走著…
不知道是吻,還是那雙手,勾動恒毅的心不由自主的急驟跳動,咚咚有聲。
這一刻,恒毅覺得懷里的女人不是衣水藍,而是紅…
紅那披袍下該是什么樣的面容?
恒毅從沒見過,也無從想像,只是覺得一定很美。
如衣水藍一樣美…
他很快失神,忘了去區分懷里的女人是誰,又或者說那種心跳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忘乎所以,已經無力去思考,區分…
“我要走了。”衣水藍突然離開了他的唇,深深凝視著恒毅的眼睛,說出一句恒毅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話。
“去哪里?”
“嘻,繼續周游呀!這一次雖然沒有走遍辛德文明主要的星系和戰區,可是因為希拉星系的事情大家都在團結一心戰斗,對抗暗影族呢,已經不需要我去做什么了呀。”
恒毅仔細審視著衣水藍的臉,那張臉上那雙溫柔的眼眸依舊如初,沒有任何憂傷,歡快而開朗,熱情而美麗。
可是,他有。
因為他真的覺得,她是不是就是紅?
盡管這是荒謬的念頭。
可是,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
是神話魔幻音的影響?還是靈魂共振?
又或者說,他同樣愛上了衣水藍?
這是分別…
天仙子每次復出的演出至少會走遍人類文明主要的星系,戰區。一圈好幾年,有時候還會去辛德文明或多或少的星系,有時候不會。
當她完成計劃的演出后就會消失在人們的視野。在宇宙中游走,沒有人知道她會去哪里游歷,也沒有人知道她下一次的出現是在什么時候。
“什么時候回來?”短暫的沉默后恒毅問出這句話。
他沒有說挽留的話,因為這就是天仙子,人盡皆知。
更因為,他知道自己挽留的理由很自私。
那不是他愿意做的事情。
“不知道呢,當有足夠靈感完成新歌舞創作的時候就回來了呀。”衣水藍笑容甜美依舊。看著恒毅沉默不語的模樣,久久,沒有說話。
白色的正義袍在獵獵擺動。恒毅的眼睛里透出分別的離愁…他沒想到,跟天仙子的分別如此突然,更沒想到此刻的心仿佛被什么使勁揪扯般難受。
那滋味,像極了當初東太星系時候紅見他的道別。
那時候紅說過。再見面也許幾年。也許更久,也許不會有。
結果,真的沒有…
“恒毅——你是不是,不舍得我走?”衣水藍輕輕咬著下唇,眼也不眨的凝視著恒毅的眼睛,毫不掩飾那期盼恒毅答案的感情流露。
“是。”
“那你可以試試挽留我呀!”衣水藍直白的話讓恒毅不由心動,這是明示,明明白白表達希望被他留下的心愿。
“我想先說理由。”
“說了我就走了。”衣水藍笑的很甜美。聲音一如往常的輕柔。
“不說我覺得太自私。”
“恒毅,再見了哦!”衣水藍微笑揮手。她的態度如此明確,根本不愿意讓恒毅說出理由,她不愿意聽,拒絕聽,如果恒毅非要說,她寧愿就此分別。
衣水藍穿上藍色的披袍,揮手中轉身飛向傳送陣…
恒毅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距離傳送陣越來越近,這一冇別,會是多久?
他是該不說理由的留下她,還是應該目送她走?
眼看衣水藍要飛入傳送陣的時候,恒毅突然消失原地——
瞬斬帶著他,瞬間出現在衣水藍和傳送陣之間,阻擋在衣水藍面前。
“咦?”衣水藍面帶驚喜微笑凝視著恒毅眼睛,那種期盼根本不做掩飾。
“…不跟大家道別嗎?”恒毅嘴里蹦出來的話,他自己都知道不是衣水藍希望聽見的,他本該目送她走,卻偏偏又不由自主的多此一舉。
這很可笑。
衣水藍卻沒有笑,只是輕輕的繞過他的阻擋,飛入了傳送陣,回頭的時候,臉上才又有了一貫溫柔的微笑,卻仍然沒有離別的憂傷。
“恒毅一直很喜歡紅嗎?”
“…是。”
“那,喜歡我嗎?”
“喜歡,是因為…”恒毅的話沒說完,就被衣水藍打斷道“恒毅感情上還是個孩子呢,你覺得千年之戀里武神七月的愛是最美的,那么你想過那是份什么樣的愛嗎?想過武神七月真正的心愿是什么呢?”
恒毅當然想過,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傳送陣里的衣水藍已經化作白光,消失不見…
她并不是需要恒毅的回答,也并不是希望再給恒毅猶豫思考的時間。
她走了…
恒毅知道,她是真的走了…
恒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后悔,他只是覺得很難過…如同當初在東太星系基地目送紅離開的時候那樣難過。
直到這一刻恒毅才在心里反問,他跟衣水藍是否曾經開始過,如果是,那又以何時作為起點?
曾經跟徐白潔分手恒毅毫無感覺,如同跟徐白潔的開始一樣,因為所以,于是開始,于是結束。
這一刻,他和衣水藍從沒有明確的開始,他卻清晰的體會到分別的結束。
他還記得當年徐白潔說過,分手他應該說難受,那時候他說了,但他一點都不難受;衣水藍沒有要求他說,他卻真的很難受…
衣水藍走了,走的很快,也很遠。
她離開了人類文明的星系范圍,沒有休息,連續不停的發動時空傳送術,直到出現在靠近大聯盟的一片漆黑的宇宙虛空。
伴隨衣水藍身體綻放七色光華——
這座小小的定位陣的里看起來什么都沒有虛空,突然出現一道七色的光門。
光門里,一具流溢七色的晶體棺材,靜靜懸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