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毅回頭,靜靜望著紅。
“你難道不明白?徐霸王不可能為了你和三元派的二十條人命對幾百個徐家的人下辣手。”紅一動不動的淡淡然說著分明是關切的提醒。
恒毅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執法劍。“我不是只想著為師弟妹們報仇,整風如果不維持,將來還會有更多人被這種人為制造的所謂理所當然的殘酷現實謀殺,我會做自己能做的,就算因為這樣被掌門人懲處,甚至殺了,我也不會后悔,因為我知道,就算我死了,因此至少能讓整風的成效維持更久,那就已經能避免很多悲劇,避免很多無辜慘死。你一定知道哥做的夢,哥覺得夢里的自己很笨,可是我覺得——夢里的自己很對!我愿意當夢里那樣的自己,絕不后悔!”
執法劍在恒毅的催動下,射出一團耀眼的金光,飛上虛空,綻放成持續了半刻鐘的,耀眼的光華!
半刻鐘里,連綿的巔峰神山群中,連續不絕的飛起、炸開一團團分明是在回應的各色光芒。
紅再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抬起頭臉,靜靜注視著恒毅飛走的背影…
巔峰神山,伴隨炸起的金光,一條條身穿執法堂衣袍的巔峰派紛紛飛上虛空。
人群,四面八方的涌向執法堂方向。
當恒毅飛到執法堂時,集合的執法堂成員已經猶如漫天蝗蟲群。
恒毅手握執法劍,運功高喊“出發巔峰城!”
“是——”
響徹晴空的振奮高呼聲,猶如滾滾驚雷!
掌門人殿,徐霸王疑惑的走出刻滿藍色紋路的大門,門外巡守的忙抱拳作禮。“掌門人。”
徐霸王望著天空的金光,奇怪道“執法堂有什么大行動?”
“這…執法堂的事情也不知道,但猜測,可能是跟恒毅遇刺有關吧?很長時間沒有大事了,目前也就此一件。”
徐霸王臉色微變,當即飛沖而去——
紅居外,樹林中。
許問峰跟白兔本在對練,看見天空的金光和回應的各色光華時,雙雙面露驚異之色。
“恒毅醒了?難道從張強嘴里審出了什么?”白兔知道恒毅不是個靠憑空猜測就會行事的人,但他從張強嘴里就問不出什么,甚至還嘗試過某種程度的逼供。
“回去看看。”許問峰帶頭飛回紅居,看見躺在地上的張強并沒有受過酷刑逼供的傷,便忍不住問紅道“恒毅從張強嘴里問出線索了?”
“張強知道的全說了。”紅平淡回應,許問峰不由皺眉道“紅,你該勸恒毅別去!徐霸王根本不會允許他這么做,他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紅沉默的轉身進了木屋,木屋的門,緊閉。
許問峰無言以對,他知道紅極少關心陌生人的事情。
“走,去追恒毅!”許問峰剛要動身,卻被白兔一把抓住手腕。“怎么?”
白兔眺望著半空仍然亮放的金光,語氣失落的道“你攔不住。也許,我們無力做的事情他能做到…”
重重人影前方,一身藍色法袍隨風擺動的恒毅飛在最前,法袍上象征制裁堂標志的血紅色劍印在陽光下仿佛會流動血紅色的朦朧光亮。
衣發在風的吹拂中獵獵飄擺,恒毅的臉色很嚴肅。
在他身后每一張執法堂成員的臉色都很嚴肅。
沒有人問目標是誰,目的地是哪里。
執法劍的金光綻放,執法堂里的所有人都要集合,那是特殊大行動的召集令。
偌大的巔峰城里,人來人往,一如往常的熱鬧。
交易會剛結束不久,還有一些貨物沒有賣完,逗留在這里的中小商人,也有許多有經驗的人想趁機買到比交易會更便宜的貨物。
飛出巔峰神山范圍的執法堂十數萬人在巔峰城人的眼里就如同是突然從虛無的天空里冒出來浩浩蕩蕩的人潮。
“巔峰派執法堂!什么大行動?”
“這么久了還有誰不知死活的敢?”
“哼,照我看十之是徐家,我聽說執法劍狂天才恒毅交易會遇刺,差點死了。”
“嘖嘖,那可有熱鬧看了。”
偌大的巔峰城北區,連綿成片的華麗住宅全是徐家的人所有,徐家家族里有些地位身份的都居住在這片區域,當他們看見滿天黑壓壓的人群越飛越低,儼然是朝北區而來的時候,那些心中有鬼的無不暗暗驚慌失措。
許多人叫嚷著道“誰去通知長老到巔峰派求掌門人來做主啊?”
“還、還不知道執法堂沖誰來的吧?”
“…還能是誰!”
“燕飛天說過一力承擔!”
“哼,一個喪夫失子的女人的話能信么?她巴不得徐家人多死點好讓她們燕家的人多占好處!”
“別這么說,燕飛天不可能咱們,我看執法堂是奔燕飛天去的。”
巔峰城北面連綿成片,高低起伏的居住區清晰可見的時候,飛在前面的恒毅甩手丟出一大堆道符——
風吹動道符紛紛飄飛到恒毅身后,一個個執法大隊的隊長們默契的一人抓住一張,催動道符顯出光字,看清執行的目標,當即一聲令下,招呼身后跟隨的隊員。“跟我走!”
“走!”
匯聚如浪潮的人群在低空分散成一股股溪流,奔走各處的人群在確定目標的同時,重復高呼恒毅下達的命令。“目標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燕飛天一口氣把知道的一切說完,末了,滿臉報復的瘋狂快意之態,沖著緊閉的門吼叫道“你們不讓燕家的人活,我也不讓你們好過!你們這群險惡的混蛋,看不順眼所有外姓人!從燕家的人來到巔峰城開始就欺壓我們,今天我讓你們知道下場!你們說話啊,說話啊…”
門打開的時候,走進來的只有西象山盧一平,他面帶微笑,模仿著前執法堂大長老的聲音道“多謝你的供述。”
燕飛天頓時怔住!她極力搜尋,希望看見門外還有別人。
可是,門外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以為的許多徐家長老聚集的情景…
“徐自在!你、你——”燕飛天痛苦的抓抱頭發,她知道自己中了算計!
“憑你想跟我徐自在斗?不自量力——”徐自在神容沉靜如水,頭發上的發釵亮放的寒光卻如同嘲諷的冷笑,讓燕飛天眼睛圓瞪,懊悔的痛不欲生!
“徐自在,我什么都說了,你饒了燕家的人,饒了燕家的人!”燕飛天突然匍匐地上,爬到徐自在腳下,抱著她腳腕不停的磕頭哀求。
然而,徐自在卻一臉無動于衷,居高臨下的低頭俯視著腳邊的愚蠢女人。“主使刺殺執法劍擁有者,罪當滅族。世上有讓人同情和發自精神上支持的復仇,也有讓人鄙夷的復仇。徐長老和徐寶罪本該死,若非恒毅不贊同牽連無罪之人,你早就死了,你燕家早就亡了!該死之人死于法,你竟敢有復仇之心?你燕家能入巔峰城,全憑你嫁入徐家而已,因你而興,今曰也因你而亡。”
徐自在綠色長裙下的雙腳猛然發勁,頓時將只有山尊修為的燕飛天震飛了開去,她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出門外。“就地正法。”
西象山的盧一平拔出法劍,搖頭嘆氣的上前,一劍刺穿了燕飛天的心口!“怪就怪你至今視徐家過往的猖狂為理所當然,還以為有徐家親族當靠山就無所畏懼。”
拔出法劍,盧一平追徐自在出去。
走出燕飛天居處,徐白潔正看見滿天從海潮形態化成一股股水流奔各處而去的景象。
“真壯觀…執法堂還是第一次展開這么大的行動吧?你安排的真慎密。”徐白潔感嘆的話讓一旁的徐自在為之愕然。“我沒有發布召集令。”
“什么?”徐白潔為之一怔,倘若徐自在沒有,那執法堂里有權限召集所有人的人就只有擁有執法劍的恒毅了!“恒毅醒了?但他怎么會…”
正說時,他們已經看見飛落向這里的正是恒毅為首的黑月,長腿女神和王不怕幾個人。
“你從哪里得到的證據?”徐自在疑惑不解的劈頭就問,恒毅大概說了張強的事情,讓徐白潔和盧一平為之錯愕,都沒想到他們能從張強那個硬骨頭嘴里撬出罪證。
“燕飛天已經就地正法了?”
“嗯。”徐白潔答應罷又道“一會還要處置燕家的人。”
徐自在暗暗皺眉頭,心知肚明徐白潔是向著恒毅,知道恒毅反對因為一個人滅族的懲處方式,她本來想瞞著恒毅執行,徐白潔故意假裝無心的透露,明擺著是讓恒毅反對。
果然,恒毅眉頭微皺,望著徐自在道“燕家的人沒有幾個參與資助,燕家沒什么錢。”
徐自在冷冷然道“攻擊執法劍擁有者如同攻擊掌門人,本當滅族!”
“沒參與的人就是無辜,如果我那么做就辜負張強的信任。”恒毅態度一如既往的明確,徐自在氣不打一處來,當初如果就揪著徐寶父親曾經對恒毅動手的事情殺了燕飛天,哪里還會有恒毅遇刺的事情?
“好啊!”徐自在手中法扇逐一指點黑月,長腿女神,王不怕,盧一平幾個。“咱們就來看眾意,讓大家說說,該不該滅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