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休要張狂——”湖三被這句話激怒,這一戰必然要有結果,他湖三,出手也得出手,不出手,還得出手!
湖三合身飛撲沖出,手中的法劍凝聚起無限之劍飛旋射出的同時,額頭豺狗的印記亮起,身下突然出現一頭奔馳在離地半空的三丈體長的豺狗魂獸!
人魂合擊,湖三已經拼勁全力!
一模一樣的無限之劍自大元手里甩出,兩把無限之劍快如閃電的虛空碰撞一起,湖三的光劍瞬間被震碎,大元的無限之劍余勢不消的擊穿了湖三的胸膛,在豺狗的額頭留下深大三寸的創傷!
無限之劍的沖擊和創傷遠比湖三以為的強大!
‘我湖三竟然栽在他手里——’
湖三的長發,散亂的飛揚,眼里全是胸口噴濺的鮮血;他想施展瞬斬,他知道大元接下來會做什么,可是,身體被震退,剎那失控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魂獸豺狗,仍然在咆哮前沖,渾然不顧額頭傷勢,只想撲倒面前的敵人。
豺狗還沒有撲到,大元已經憑空消失——
瞬斬帶著大元閃到湖三身側,黑發,在慣姓帶動下揚起。
大元神情冷沉的虛空立在湖三右側,他的眼睛沒有看湖三,而是看著湖三背后的地板。
剎那,湖三瞪大的眸子里流露出面對死亡的恐懼。
大元右手的法劍在瞬斬的招式作用下,現身的同時,從身側斬斷了湖三的脖頸…
鮮血,在虛空飛濺成一片…
湖三雙目圓瞪的頭顱重重著地,翻滾著撞上墻角!
寢殿里,鴉雀無聲。
大元雙腳離地,虛空維持握劍身側、靜靜而立的姿勢。
湖海兩家的長老們,目瞪口呆,腦海中還定格在湖三被殺的剎那畫面。
這,就是如今大元跟湖三的巨大修為差距?
徐白潔深吸口氣,連她都沒想到,結束的會這么快,那,是多大的修為實力差距?
首長老第一個清醒過來,忙不迭的跪地磕頭,高聲歡呼。“湖海派…三元派有掌門人帶領,前途無量啊!我等從此以后必定齊心協力,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大元那頭束著,齊整揚起的黑發,這時才落下…
他,終于感覺到自己變成強者,終于實現了三元派復興的心愿。
可是,有二十個弟子看不到;他的二弟也看不到;他最疼愛的大弟子此刻也不在場…
‘如果可以回到從前,我們一起在山谷中修煉,一起靜靜的變強,我寧愿——沒有現在!’大元痛苦的閉上眼睛…他最初的理想,就是在山谷中,有湖海派那么多的弟子就滿足了,快樂的跟徒弟們一起修煉,變強,然后懲治村神鎮神,換成他們去當;再然后,當讓人敬愛的村神鎮神…
可是,他只能痛苦;因為,根本無法回到過去…
湖三的魂獸豺狗痛苦的仰首嚎叫,掙扎著的身軀迅速變淡,主人已死,靈魂被震碎讓作為獸魂的它尋不到任何依附,在絕望的掙扎中迅速消散的無影無蹤…
陣陣光霧,緩緩散溢了滿廳。
湖海派,不,三元派的長老們的稱頌呼聲中,徐白潔是唯一的沉默。
三元派復興了,但這樣的復興讓人無從欣喜,有的只是悲傷。
幾個湖家的男人飛跑上前,對著湖三的頭顱吐口水,狠狠踢踩。
“老不死!老不正經,死不要臉…”
“下流無恥!叫你辱人妻女,活該有今天!”
“老王八蛋,早想把你千刀萬剮…”
沒有憐憫。
長老們,湖海兩家的人全沒有為身首異處的湖三憐憫。
盡管沒有湖三,就沒有湖海兩家的過去,但湖三帶來的痛苦和恥辱,已經超過了他帶來的榮耀。
大元端坐在掌門人位置,背后頭頂上原本發光的‘湖海派’三個字已經換成了三元派。
大元靜靜的端坐,意氣風發的感覺他沒有找到,滿腦子都是那二十個慘死的弟子模樣。
海云天和海珊已經幫忙善后,徐白潔擔心恒毅的情況,前來告辭。“師父,弟子必須回巔峰派了,交易會只剩半天,也想回去看看恒毅。”
大元點點頭,定定注視了白潔一陣,露出微笑。“白潔啊,辛苦你了。回去后立即送封書信,我替恒毅擔心吶…”大元說著,眼眶發紅,難過的緊緊按著額頭,不想再流下眼淚。“就這么點徒弟,還死了這么多…我這個當師父的沒用,連自己徒弟都保護不了!”
“這不是師父的錯,是買兇者的錯。師父,這仇我們一定報!”徐白潔說著又想起那些師弟妹們天真稚嫩的面孔,難過的大口喘氣才避免再哭出來。
“…白潔,師父問你,巔峰派的長老請得起這些殺手嗎?”大元突然抬頭,徐白潔為之一怔,她對巔峰派長老的具體財力也不清楚,但從大概估計推斷,結論道“少說要花去三分之一的財產吧。”
“我知道了,白潔你快回去,記得盡快給師父書信。”大元點點頭,徐白潔猜測不透大元問題的用意,但她一直著急恒毅的情況,忙辭別大元,逕自離去。
徐白潔剛走不久,首長老被大元傳了過來。
昔曰大元只是湖海派執法堂里的一員,后來以不可思議的驚人速度變成新法傳功堂長老,屁股沒坐熱又躥上副掌門人位置,而今天,又變成了掌門人。
首長老對大元又敬又畏,大元殺湖三如殺狗的情景,至今他都無法忘記。
“拜見掌門人!”首長老恭敬跪地,一動不動的微微低垂著頭臉。
“三元派要發展,首長老有何大計?”
這問題讓首長老一頭霧水,至今為止大元明顯沉浸悲痛,沒能走出來,突然問起發展大計?作為神門,發展的辦法無非就是吞并別的神門而已,但如今三元派弟子不過才一千多人,戰斗力比不上任何十萬里級的神門,能吞并誰?吞并幾千里和萬里級的?那根本沒價值,眼前的三元派明擺著需要修生養息,慢慢培育弟子,擴充人員。
“回稟掌門人,三元派如今應當修生養息,多收弟子,等將來實力足夠的時候再圖謀擴張。”
“如何收?”大元淡淡然追問。
“這…還是得從巔峰派的支持上想辦法。”首長老當然知道,世俗人類里資質合適的人每個神門都在挖掘,根本別指望能找到多少,所謂多收弟子,其實就是句空話。三元派現在能有一千多弟子,靠的還是幾個月前的巔峰令幫忙,讓許多小神門主動送來弟子。
“三元派本該修生養息,可是——仇,不能不報!湖三何來財力從神秘花園買兇殺人?”大元語鋒一轉,變的冷沉。
首長老為之一怔,他根本沒想到那些殺手是來自神秘花園,若是如此,別說湖三,傾湖海派的財力都請不起!“掌門人英明,湖三不該有此財力!”
“湖三一個人當然沒有!”大元驟然起身,神情陰冷的道“所以,是有很多人暗地里幫助湖三!首長老知道是誰嗎?”
首長老連忙跪地磕頭,驚慌辯白道“掌門人明斷——湖海兩族超過九誠仁渴望得到掌門人賜姓!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你們沒有這種財力!是天王派,是跟湖三串通一氣,交情非淺的過百神門!”大元一聲咆哮大吼,首長老這才意識到大元所指,但一時間還弄不明白大元為什么要說這些,那么多幾千里,萬里級的神門,如今的三元派可不是對手。大元一聲冷哼。“這些天,三元派的事務你好生輔佐副掌門人處理,我——要為慘死的弟子討還公道!”
“…是!屬下這就去清點人手!”首長老覺得這做法根本是自取滅亡,但不敢反對,剛要站起來,大元一句話讓他徹底愣呆!
“不必了,區區小事,我一人即可!”
清晨的陽光,穿過木屋打開的門,照在恒毅的臉上,添了一層金紅的光亮。
恒毅睜眼醒來,卻發現身體難以動彈,也不是沒有力氣,也不是有哪里痛,就是覺得身體好像不太像是自己的了,意念讓手動,但手上卻只有一點點感覺,仿佛意念的傳遞受到阻礙似得。
‘…這是怎么了?’
恒毅看著木屋有些眼熟,慢慢的記起意識喪失前的事情,人潮中,一個撞在身上的人帶著法器刺中了自己的心臟…
他遇到殺手。
當時完全沒有這種念頭的他直到意識到傷勢的情況才明白,那是殺手。
然后他立即想到,一定是整風里結仇的人主使,以神門的風氣對方這么做,絕對會連他的師父和師弟妹們一起殺!
“師父——師弟妹們——”恒毅掙扎著要起來,照在臉上的陽光突然被陰影遮擋。
一陣香風隨影而至,一只手輕柔的按落在他胸膛。“別動。”
恒毅抬頭,看見一張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的臉。
那是一張很漂亮的臉,尤其一雙鳳眼里流露的溫柔和笑意,自然帶著種讓人不由自主被吸引的力量;精致的臉龐和高挺的鼻子,還有那小巧的紅唇,無不讓恒毅越看越覺得眼熟。
香風,來自這條身影的身上。
隨門外輕風吹動飄動的翠綠色裙擺蹭著恒毅的胳膊,彎著的腰肢纖細的幾乎成了圓形。
“你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