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在冷笑道“你這個自視過高的蠢貨,事到如今還以為誰都怕你三分!被人當猴耍猶自不知,蠢死也不值得可惜了!”
湖白潔微微一怔,神情復雜的盯著陳自在那滿不在乎的神情,越發覺得陳自在神秘不可測,一個私生子哪來這種資本?
“陳自在你活膩了!一個私生子竟然敢對本公子如此說話?”徐大公子臉色難看,出離憤怒,他根本不把陳自在這種私生子放在眼里,卻又暗地里嫉妒害怕他比自己更高的天資,早就有心設法鏟除,沒想到陳自在竟然如此猖狂,回來才多久?竟然就敢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像你這種從小到大吃了多少神丹,費了多少高手秘法易經也才勉強在十八歲進入地尊二層的家伙,我需要把你放在眼里?”陳自在見徐大公子不知所謂,索性毫不留情的把話說絕。
“陳自在你等著,本公子稍后再收拾你!”徐大公子險些氣炸了肺,但被人揭了老底他自然顏面難堪。
這本是他的秘密,巔峰派里知道的人很少,神丹秘法催長的資質說白了就是二十五歲時就會停滯不前,等于加速了幾年修煉的進程,天資的提高其實并沒有多少。
懂的人知道了,自然再不會拿他當做真正十八歲進入地尊二層境界的天才看待,對他的聲名打擊何止一點點?
徐大公子此刻甚至不敢看周圍心腹的臉色目光,又羞又憤的猜想著到底是誰把這件事情透露的同時,只盼快點讓自己擺脫難看的境地。
然后,他看見遠空飛過來的一片數量可憐的暗影族,不由大喜過望。“上!”
這次的歷練對他而言非常重要,很多神門弟子根本不知道資質突進的前提條件,以為歷練戰斗都有機會遇上,因為那種資質突進的實際變化并沒有發生在當場,幾率又低,但其實各大星系的主星系神派都知道這種突進幾乎全發生在擊殺遺傳能力強的種族中發生變異進化的身上。
但找對了目標概率也不是絕對,根據過往的統計,并不會超過一成。
擊殺的人是否幾率更高無從確定,但能肯定的是,距離這種變異體太遠的人就根本沒有機會受到影響!
徐大公子為首的一眾人振奮精神,沖向最后一群數量可憐的暗影去——
海上陸地。
許問峰及那些廝殺多天的人全都聚集一起,恢復休養著傷勢。
王不怕四面張望,不見人影,高喊了聲“誰見到狂天才恒毅了沒?”
歇息的人面面相窺,許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到處打量,想起廝殺戰斗中那強的簡直不可思議的身影,許多人在戰斗的時候都受到過那條突然飛閃過來殺死一群群敵人的身影。
王不怕聞起來,記起的人都不由關心起恒毅的死活。
“沒看到啊。”
“誰看到了吱一聲啊?”
“他出現在我們那殺了一會暗影族就朝南沖殺出去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啊?”
“大概一天前。”
“南面還有誰見過他?”王不怕有些擔心的喊叫追問。
再沒有回答的聲音。
“那小子可能死了吧!”一把滿不在乎的嫉恨聲音叫響,惹得一些無所謂的人一陣哄笑。
但哄笑聲沒持續多久,那些笑的人就在周圍許多雙憤怒或冷沉的注視下訕訕收起。
“草!不是他能撐到現在?你真沒人性啊?”一個隊長憤怒的罵咧那個發笑的隊友。
又一些人冷冷運功高喊道“告訴你們!咱們隊靠他幫忙活下來的,誰他嗎的笑他就是跟我們過不去!”
一時間,那些對恒毅無感的人也不敢為此開罪許多人自討麻煩,乖乖的保持了沉默。
“歷練珠里問問吧?”
“沒用,陳自在說他受暗物質黑氣影響太深除了歷練珠的光什么感知都沒了。”王不怕的拳頭一次次的在胸前擊打左掌,沒有人知道恒毅的情況讓他十分憂慮。東北象山的人最喜歡的漂亮女人,最欣賞的是跟自己一樣強壯的男人,最敬重的是那種能夠殺敵的人!
因為他們在這種戰斗中用堅強扛起傷害,只有隊友能夠殺死敵人他們承受的傷害才顯得有價值,才能夠得到勝利的成就感。
恒毅殺敵無數自然得到王不怕的敬重。
陳自在這頭一直都在擔心恒毅的情況,他通過歷練珠叫喊道“恒毅,恒毅,聽得到嗎?”
“我很快就到。”
歷練珠里奇跡般的收到回復,讓湖白潔,海珊和海云天全都大喜過望,七嘴八舌的詢問他的情況,陳自在卻笑著提醒道“歷練珠不能說私話!等他回來了再說。”
海珊滿心歡喜,想起廝殺至今但大家還都活著,如果當初不是陳自在改變決定,她此刻一定會后悔。“隊長真好,這次多虧隊長領導有方。”
陳自在無言搖頭,他本來想說這次是他錯了,否則開始根本不需要救助恒毅,他完全能脫身。但宇宙生存只講結果,歷練的戰斗終究是免不了跟暗影族決戰,眼前的結果歷練隊伍雖然付出了代價,卻收獲了勝利,結果是對的,那他也不必去否認最初是種錯誤,也就不說什么了。
陳自在對歷練珠喊了聲“恒毅沒事,快趕回來了。”
“就說他一定沒事!”
“狂天才真強,難怪北象山一打幾十,他來幫我們的時候一大群暗影族眨眼就被他斬成粉碎!我草,那簡直是把惡魔往種族滅絕的地步瘋狂屠戮!”
“…種族滅絕!秒,種族滅絕形容的妙!”
恒毅和黑月飛過來時,謝謝的很多人揮手招呼叫喊道“種族滅絕狂天才恒毅好樣的!”
許多這樣的歡迎聲音喊的恒毅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的外號里怎么又多了種族滅絕四個字…
湖白潔遠遠看見,欣喜的飛涌而出,撲了恒毅個滿懷,也不管胸膛擠壓的仿佛要爆裂,只是竭盡全力的把恒毅抱緊。“你嚇死我了!”
陳自在長松了口氣,見恒毅本來受暗物質黑氣影響極大的皮膚也恢復常態,雖然驚奇,但更多的是高興。
“你嚇死人了,還怕你被許問峰星尊級別的法術絕技給誤殺呢!你跑哪里去了?”海珊也驚喜的飛跑過來,繞著恒毅轉了一圈,看他手腳齊全,也沒什么傷勢,歡喜的一通責問。
恒毅根本不記得如何脫離戰場的,甚至連戰場上殺敵的記憶都沒有,當時全沒有感知能力,看不見聽不到感覺不到,事后頭腦的記憶也還是一片空白。“好像受黑氣影響力落海里了。”
具體他也不記得,就介紹了黑月給他們認識。
寒暄了幾句,恒毅見陳自在仍然坐著,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陳兄弟你受傷了怎么不處理?”
“沒大礙。”陳自在輕描淡寫,恒毅卻看見他脖子上白皙的皮膚都已經變成灰白,手指他脖子道“暗物質黑氣!”
陳自在聽見一驚,忙問自己脖子皮膚情況,聽恒毅說了,目光中一陣驚慌,心知肚明當時受上被暗物質黑氣侵入血脈傷口,一直就沒有恢復。持續廝殺到現在,情況已經嚴重,如果不立即處理后果不堪設想。
“陳兄弟,我替你上藥,你不是有藥嗎?”恒毅熱情的就要動手解開陳自在的衣袍,后者疾風般后退一段避開他伸出的手。
恒毅茫然不解的注視著他,見他目光變幻不定,突然道“湖白潔,你有處理傷勢的經驗,我的傷口處理起來很復雜,恒毅笨手笨腳的不行。”
“不會啊,我給豬包扎過傷口,還替師弟妹們爆炸過雪狼抓傷,很熟練!”恒毅自告奮勇,陳自在卻搖頭笑道“信不過你的笨拙,這種事情還是女人細心些。怎么?覺得我不該讓你的女人替我處理傷口?”
海云天微微一怔,十分意外。
暗暗覺得陳自在不該說這種話,湖白潔是恒毅的女人,他們既然兄弟相稱,卻這般做法豈非是在抽恒毅耳光?被旁人知道都會認為是他陳自在是貪戀湖白潔美色,是在讓湖白潔侍候自己…
但神門本就弱肉強食,海云天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哪里敢說半個不字?
他的疑慮當然也是周圍聽見的其它人的疑慮,雖然他們在休息處的邊緣,但還是有不少歷練者在看著聽著。
其中那些男弟子幾乎沒有不這么想的,一個頭頂神門兇器美名的女人,原本被任何人垂涎三尺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周圍不少人別有深意的看著湖白潔,陳自在和恒毅三人,很多人暗暗猜測湖白潔可能早跟陳自在關系不淺,恒毅能進巔峰派或許就是憑借這份‘情意’。
那些暗暗嫉妒恒毅的暗覺痛快,卻一個個裝作根本沒留心,只是頻頻偷眼打量。
湖白潔暗暗咬牙,她一直相信陳自在不會放過自己,一直沒有殺她,說是因為恒毅也有可能,她也一向疑心陳自在別有用心,這樣的男人太多,讓湖白潔沒辦法不這么懷疑。
尤其不久前的事情更讓她不得不疑心,恒毅獨自離隊的時候陳自在沒有回頭,她走了,陳自在卻突然不顧一切的帶隊掉頭拼命。
湖白潔雖然疑慮,可她本就懼怕陳自在,哪里敢說違拗的話?
湖白潔心里緊張的手心捏汗,如果是過去,她可能反而松一口氣。但現在她因為恒毅,既不敢反抗,又不愿意屈服。
一時無措的只能望向恒毅——
海珊緊張的手心捏汗,恐怕恒毅發作,靈機一動的道“我很擅長處理傷口,讓我來吧——”
“沒你的事。”陳自在看也不看海珊,后者嚇的不敢再多嘴。
別人都各懷心思,當事人恒毅卻根本沒有多想,根本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為陳自在的話迷惑不解。“為什么我會覺得陳兄弟不該讓白潔幫忙上藥?”
恒毅那困惑的神情讓海珊松了口氣,暗自慶幸恒毅在這些事情上因為單純而不會產生對別人用心的多疑。
湖白潔暗覺恒毅犯傻,但嘴上根本不敢多言。
陳自在哈哈一笑,意識到恒毅全沒多想,手中法扇收起,曬然笑道“兄弟大度,沒有吃醋最好。”
“…什么是吃醋?”
“沒事…”陳自在想起恒毅連喜歡女人的感覺都還不明白,又哪能知道什么是吃醋?胸口的傷疼的厲害,他自顧走遠一些,卻沒有離開其它人的視線,然后面對一棵樹而作,嘴里還笑道“傷勢難看不雅,我這人最在意形象,不愿意讓更多人看見。”
湖白潔松了口氣,陳自在挑選的位置既相對避開別人又不致于消失在別人視線,那分明是為了避嫌,免得旁人胡亂猜測。可這,卻讓湖白潔又迷惑難解了…
“你別擔心,去問問許大哥的情況,他施展那種星尊級別的厲害法術消耗一定很大。”湖白潔雖然困惑,但消除了陳自在貪戀自己美色的疑慮,眸子里慣常有的風情回來了,為恒毅不懂得把握時機跟許問峰加深交情而費心。
看見湖白潔一半責備,一半溫柔的眸光,恒毅驚覺許問峰剛才的法術并不輕松,連忙答應了過去。
黑月看他走,連忙跟著飛去。
湖白潔看了眼黑月的背影,對這個女人的做法越來越覺得疑惑。
恒毅介紹的時候黑月說自己看不慣徐大公子的作為,后來獨自離開種子星人類聚集的地方搜尋暗影族首腦,結果幸運的找到并且擊殺。
湖白潔卻總覺得這樣的事情簡直不可思議,一個神門弟子敢做出這種事情?那跟自尋死路有什么區別?
湖白潔在樹下面對陳自在半跪蹲著,陣陣風吹過帶著陳自在一身寬大的衣袍飄起,袍邊輕輕拍打著湖白潔的臉龐,讓她覺得有些異樣的反感。
她按耐著性子,卻也無法在陳自在面前堆起笑臉,靜靜拿起治療暗物質黑氣的傷藥粘上小指,動作輕柔的揭開了陳自在的衣袍…
解開的外袍被風吹的拂起老高,將湖白潔的頭臉遮擋的讓旁人再看不清。
拂動的衣袍頻頻拍打在湖白潔頭臉上,她的手凝在虛空,錯愕的怔住…
陳自在冷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臉上。
這一刻,湖白潔剎那窒息。
她難以相信眼前看到的,過去許多的迷惑和猜測卻又在震驚中全部得到答案!
答案卻根本沒有讓她安心,相反,她的手腳在恐懼情緒的彌漫下變的冰冷…
“你要殺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