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一陣,恒毅丟下湖白潔道“我去向師父回稟毒人劍的事情。”
湖白潔自顧想著事情,微笑答應。
恒毅進了大長老殿,看見大元正拿著把山神劍虛空揮舞,見到他來忙說“把門關上。”
恒毅關了門,說了毒人劍處理的事情,又把現了原型的紅劍遞上。
大元果然興高采烈,愛不釋量半晌,喃喃念叨著“靈魂一體法器!靈魂一體法器!神劍,恒毅啊!這真是神劍!蒼天果然在眷顧我們三元派!三元派理當振興,理當振興!”
師父高興,恒毅當然也高興。可是每次聽到大元說著遠大的夢想時,恒毅又覺得壓力很大。
取代湖三那是很難的事情,湖三是天尊境界的強者,否則也不足以創立湖海派,更何況跟湖海派交往密切的還有天王派,掌門人也是天尊境界的強者,敵眾我寡,三元派眼前看來是難以有希望的,湖海派內部勢力根深蒂固,即使師父如今權力很大,但也難以籠絡湖海派弟子為己用,想要翻江倒海實在難如登天。
事實上知道今天,大元和恒毅都沒有明確具體可以實現目標的計劃,見步走步,寄望未來,等待時機而已。
可是大元沒有放棄希望,恒毅也就不會。
“湖白潔知道神劍的底細嗎?”
“弟子只說是飲血類,能夠提升十成真氣凝聚度,真氣聚集三成這兩能力全都沒提。”
大元稍微寬心,如果這些能力都暴露,他覺得湖三絕對會殺恒毅奪寶!飲血類兵器成長后的能力是吸取敵人真氣強化自身的威力和補給自身,強在真氣、精力的吸收作用,適合近距離攻擊手段為主類的法術,湖海派的法術招式都不是,神書四絕算是半個,湖三大概還不至于為此殺恒毅奪寶。但如果讓湖三知道了真相,絕對會無法按捺!
真氣凝聚度的提升十成是極高的能力,也是仙門中人法器最基本的追求,山神劍提升的幅度也不過五成,除此再無其他。
真氣聚集更是種罕見而且了不得的能力,仙門修行者揮舞兵器的殺傷力當然比不上法術,因為即使法器好的能夠承載灌注足夠多的真氣,經脈也承受不起,在普通兵器攻擊上灌注足夠的真氣提高殺傷力還不如施展法術,只是那么做就會導致很多經脈必須修養調息而施展不出法術招式。但真氣引導這種法器的能力能夠改變這些。具備真氣聚集能力的法器能夠吸聚相當于擁有者實力三成的天地自然之氣,讓自身始終處于這種狀態,殺傷力強大同時還不必浪費施展者的真氣,也不會影響經脈的修養妨礙別的法術施展,甚至不需要讓擁有者消耗任何精力。
如同讓擁有的人的每一次揮劍攻擊都能夠產生超越許多法術招式的威力!其價值和強大,也就不言而喻了。
真氣聚集本身也是仙門中最珍貴的法器能力,這些能力集于一體,這把神劍的強大簡直讓大元覺得匪夷所思,也許湖海派的寶物資料太有限,反正那上面是提都沒提過仙門存在這種法器。擁有這樣的法器,恒毅將來配置別的法器根本不需要考慮具備這些類似作用的了,因為相同能力的法器也無法同時生效。
“神劍的底細僅止于師父這里,師弟妹們、三師父那里都不能再說。三師父性子不夠謹慎,師弟妹們還小都還帶著孩子的炫耀心里,無意中說露嘴必然會惹來殺身之禍。你萬萬不可大意!記住,神劍的底細就等于是你的命!透露出去就跟自殺沒有區別!”大元尤其鄭重其事,還不放心的讓恒毅當場立誓。
“弟子謹遵使命!立誓絕不對任何人透露!”恒毅連忙跪地起誓,大元扶了他起來,讓他把劍收好。“師父不是信不過你,是知道事關重大,關系的是你的命!”
“是!弟子明白。”
“恒毅啊,你今非昔比,將來湖三一定會把握機會讓你參與外面跟其它仙門的歷練,修行考校的事情你鋒芒畢露,怪師父當初交待的不謹慎,也是沒想到你這孩子太較真,師父說竭盡全力你就真有多大膽子!往后不能再這樣了,做事勇于擔當不畏險阻當然好,但不必要的鋒芒顯露就等于是狂妄,會把自己置身于不必要的危險境地。”大元想起考校時候一時信心滿滿,一時嚇的不知結果的膽戰心驚就后怕,這些話早就想找機會叮囑恒毅,當初如果不是他讓恒毅盡管發熱發亮全力施為,恒毅也不會因為較真的一心想做到最好而那樣。
“弟子記住了。”恒毅連忙認真答應。
“師娘——”
“師娘!”
“哎,你們真勤奮…”
外頭一干三元派出身的師弟妹們的聲音讓大元暗朝恒毅使眼色,后者會意的保持沉默。
門開時,走進來了一個女人,恒毅連忙恭敬作禮。“弟子恒毅,見過師娘。”
“啊!你就是恒毅呀?今天大元說起你都是夸獎的話呢。”進來的女人看起來還不如湖白潔成熟,但實際上她已經二十五歲,比海珊大點,名字叫湖愿,輩份很高,是六十多年前娶的最小的妾所生之子的女兒,湖三之子后來在仙派修行的時候身死,只留下沒有修行天資的湖愿,多年前開始就跟她母親一起被打入冷宮,如果不是跟大元訂婚,不久很可能會被安排到仙山外的世俗生活。
湖愿年輕美貌,身形勻稱,只是一雙眸子缺少靈氣,總透出跟年齡不相稱的深沉,性子很內斂沉穩,平時笑容不多,此刻臉上的笑容都特別生疏。
“師父,師娘,弟子告退。”恒毅關門時看見湖愿明顯流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很顯然,跟陌生的他們相對,她也很累。
天亮了。
十大杰出的修行考校時,恒毅和湖白潔被湖三叫到身旁左右席位觀看,恒毅背后就是剛提升為北區總長老的海云天,視線碰上的時候海云天面露友善微笑,恒毅連忙回以微笑。
新任的首長老挨坐在恒毅身旁,恒毅見禮的時候他微笑擺手。“不用多禮,咱們可不是外人。我跟大元長老交情深厚,你可不能跟我見外,新法傳功殿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說。”
“師父常提起首長老的提攜栽培之恩。”恒毅其實已經從湖白潔那里知道師父的提升跟這位新首長老一點干系都沒有,大元當然也知道湖白潔透過恒毅透露這些信息為的就是避免讓他跟首長老結成一黨,要的是他們感恩湖三,大元表面上決定不跟首長老走動太多,但暗地里仍然要維持關系,因此交待過恒毅如何應付。
首長老聽見這話果然很高興。
十大杰出考校舉行的順利,第二天的結果讓恒毅十分振奮,也讓大元顏面有光。
王非子在內的十個三元派出身的弟子全占了名次,盡收獎賞。
雖然很多湖海派的弟子暗地里不服氣,認為是他們修煉神書四絕更早得到優勢,而且考校之前都當作雜役身份記錄的是沒有修行基礎占了天大便宜,但結果如此,湖海派里一時新法傳功殿的聲名赫赫,人盡皆知神書四絕的厲害。相較之下,過去的舊法傳功大長老光彩暗淡,在此之后,門可羅雀,領著二十多個傳功長老每日清閑的無事可做,幾乎沒有湖海派的弟子前去學習修煉舊法,全都擠在人頭慫恿的新法傳功殿里。
十大杰出考校結束的第三天,在湖三親自主持下,大元跟湖愿拜堂成親。
鬧到夜深時分,賓客散去。
恒毅扶著大元往后殿的新房。
快到的時候看似爛醉的大元突然讓恒毅停下。
“師父沒醉?”恒毅仍然扶著大元,恐怕周圍有人窺視,湖白潔那種符文湖海派里就有克制的手段,大元早買了防備的玉佩,因此不怕,但若有人旁邊打量,那自然又瞞不過。
大元定定注視著婚房窗戶偷出來的燈光,久久沉默不語。
“師父,你喜歡師娘的吧?”這些話恒毅早就想問師父,這幾天總沒有機會。
“傻徒弟…師父我打了三十多年光棍,以前我跟老二,老三他們最想的就是成家啊!別說她如此漂亮,就算丑,我也高興。可是徒弟啊,她是湖家的人,咱們必須以大事為重,師父不敢喜歡!也不能喜歡!”大元眼眶淚光泛動,他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懂。
恒毅決定把積壓了幾天的想法說出來,他不希望師父帶著這樣的念頭,他無法忘記師父過去說過的‘男人將來娶了旗,就得對妻子盡職盡責,疼惜照顧的…’那些話。那是對的,就不應該違背!“弟子一直記得師父過去說過的話…”
“恒毅你別說了,師父知道你要說什么,但形勢不同,形勢不允許!”大元每次想起曾經的那些教誨就十分懊悔,那時候他其實也是不懂裝懂,只是拿些理想的東西教導弟子,結果讓恒毅至今較真,奉為真理。
“弟子相信師父!弟子也不知道師娘是不是幫著掌門人,師父其實也不知道,既然是這樣師父為什么不可以弄清楚了再做定論?只是猜測就拋棄丈夫的責任把師娘當作敵人防備那不是從開始就選了放棄嗎?”恒毅目光爍爍的注視著大元,后者知道恒毅的個性,根本就無法勸阻。“師父答應你,師父一定設法弄清楚,師父先不拿她當敵人,可她萬一真是心向著湖三不把師父當丈夫,那師父也就不能喜歡她,也只能當她敵人了…”
恒毅十分高興的笑了起來。“弟子相信不會的,湖三那種人憑什么讓師娘心向著他?師父人這么好,師娘一定會分得清是非!”
大元默默點頭,讓恒毅扶到門口,獨自推門進去…
恒毅立足片刻,只盼師父跟師娘能夠從此一心一意,幸福美滿。
風聲,突然自背后響起,恒毅急忙回頭,正看見從虛空疾飛落下的海云天。
“恒毅,掌門人叫你去一趟,陳自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