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刺史官邸里有妖怪公然盤踞,孫然吃驚之余,忍不住聯系嫦娥問道:“刺史府上那位是?”
隔這么老遠,他只能看見妖氣,卻看不清面孔。
嫦娥語氣如常:“她叫沈小蕾,唐帝國常駐的黑鐵級維序者,能變化蛇身,是一位妖修,尤其擅長控水術,用的相當不錯,說起來,她長的倒是和當初你曾經遇見的青蛇有些像,用的道術也像。”
“那會不會就是她?”孫然隨意問,既然是維序者,他就無所謂了,因為對方資料都是公開的,怎么都翻不起浪花。
“公司查過,確定不是,只是一個巧合。維序者總共有上百萬人,偶爾碰上一兩個相似的,幾率其實也挺大的,不是嗎?”嫦娥笑道。
“哦。”孫然應了聲,就不關心了。
破壞者隱藏的挺深,他也不想用特殊手段去找,在天空中無聊地等了些時候,遠遠地看見李淵的馬隊已經進城,就按下云頭,未免驚世駭俗,他朝官邸附近的一條偏僻小巷落了下去 話說李淵一路奔馳回府,卻始終沒見到什么道士追上來,心中越來越失望,還有一絲火氣,感覺自己被人戲耍了一番。
他是堂堂國公,今日親自邀請,從頭到尾,他的表現都非常謙遜,自問已經算非常禮賢下士了,這道人竟然幾句話就把他打發了,真是可惡。
現在回憶那道士說的話,從頭到尾,就是安慰他說孩子能夠平安出生,其他的本事一點沒表現出來。這些都是好話,誰都會說,他現在人跑了,如果夫人如果真的難產,他也不用負責。
一路上仔細回想,這可不就是尋常就能碰上的算命騙子嘛?!
‘嘿’李淵郁悶地狠狠甩了下馬鞭。心中郁結不已:想我李淵堂堂國公,一州刺史,竟被一個江湖騙子給騙得團團轉,真是…真是慚愧啊!
實際上這也是他愛妻心切,一時糊涂,若是旁的事,李淵這人是精明地和狐貍似的。絕對不會吃虧。
眼前已經出現了郡城城墻,李淵已經自認倒霉,轉頭對背后的親兵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外傳,尤其不能讓夫人知道。”
這事他還不好去追究,連提都不能提。因為傳出去實在太丟臉了。
親兵們全部應諾,一個個心中感覺有些好笑,同時覺得那道人也真是可惡,要是以后碰到了,非用刀削了他腦袋,為主上出氣。
一行人就這么灰頭土臉地進了城,默默無聲地向官邸行去。
到了府門附近。卻見門口石獅邊上正站著一人,黃袍黃冠,身姿挺拔,十分地眼熟。
再走近一些,李淵忍不住驚‘咦’了一聲,只見對方正笑瞇瞇地負手而立,看面目,可不就是武功鎮外的那個算命術師?
他身后的幾個親兵也都是驚訝莫名。他們騎得是駿馬,這一路是急趕回來的。三十多里路,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實在是想不通這道士是怎么趕路的,難道真會那縮地成寸的神仙術不成?
他們這些士兵見聞比平常百姓要廣博地多,所以此時心中的震撼也要強烈地多。
孫然打了個稽首:“唐公,貧道有禮。”
到了這時。李淵哪還不知道自己是真正遇到了異人,剛才的郁悶疑惑全部消融,喜悅浮了上來,他妻子有救啦!
他立刻滾鞍下馬。連連拱手:“先生真乃神人也。來人,開中門迎客!”
這迎接規格就重了,中門基本上是迎接身份高等的貴客用的,可見孫然這一手給李淵震撼之深,也可見竇氏在李淵心中地位之重。
孫然急忙阻止:“不可。鬼神之術非大道,唐公不必如此隆重。”
這事要是傳出去,說唐國公找到一個大道士,以貴客之禮迎進府,對唐國公這個真龍之父名聲不好,對他孫然而言,則會吸引無謂的關注。
‘知進退,真有道之人。’李淵被勸阻,但對孫然印象越發好了,他剛才只是一時沖動,話一出口,他就感覺不妥,此時借著孫然的話順坡下驢,從側門將孫然迎進了府。
隋末風氣開放,這李淵身上流的大半都是胡人血統,倒沒什么內府不能進外客的說法,直接帶著孫然進了內院。
一進去,就有一個青衣女子迎了出來,這女子眉目精致,眼神靈動,渾身似有煙云籠罩,身段不似隋唐婦人那般豐腴,反倒是妖嬈如蛇。
孫然一見,知道這就是唐府的妖修維序者了,他眉頭微皺,覺得這女人氣質非常眼熟,哪里見過:“唐公,這位是?”
李淵笑道:“這位就是府中方士,名念蕾,號青衣居士,是我妻竇氏娘家人。這些時日全賴府中多有異事,全賴她護持有方。”
他又向女子溫聲介紹:“這就是你常說的長青道人了。”
他的神態溫和地過了份,一張阿婆臉也舒展開來,這神態落在孫然眼中,就猜到了這個唐國公的心思,心中暗嘆:傳聞非虛,這李淵果然十分好色,也不知道這位同行是怎么應付他的。
這念頭在孫然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臉上立即做恍然狀,又對這女人作個稽首:“貧道有禮了。”
青衣女子看了眼孫然,淡然點頭,然后說道:“唐公,道長,兩位請跟我來。”
兩人跟上,去了內院,孫然走在青衣女子身后,走了一段路,心中疑心越重,還是沒忍住,用上傳音之術。
這是一個基本道術,只是零級,是道士類維序者相互秘密溝通,以防被普通玩家聽見的一個小法術,很有用。
“你是小青?你怎么來了?”這么一會兒,他已經差不多確定了,這根本不是如嫦娥一樣說的長的像小青,而是就是她本人!
她竟然成了維序者,臉容變了一些,和小青不同,但應該是對方真實面容,因為維序者資料是公開的,無法偽裝。
青衣女子身體微微一顫,心中暗罵:這人眼睛真毒哇。
她也用上傳音之術,沒好氣地道:“沒錯,就是我。你要揭發我不成?”
她在儒家世界當了一千年妖怪,真要被揭出來,雖然師父幫她修改了履歷,但她肯定麻煩多多。她表面看著不在意,心里著實有些忐忑。
“沒興趣,揭發你又沒人給我信用點。”孫然這人從不喜歡把事情做絕,把小姑娘逼入絕境,那一點意思都沒有,他奇怪地問:“怎么,你那個師父不管你啦?”
孫然只知道這小青有個師父,但這師父到底是誰?他卻沒去關心,也沒往女媧身上去想,因為他根本不在意。
再說,兩人其實也沒多大的過節,儒家世界的那點事,隨著游戲結束,也就煙消云散了。
提起師父,小青眼圈就有些紅了:“師父說我難破情關,她不教我了。”
“哦。”孫然明白了,心里有些同情:可憐的女娃,原來是被逐出門墻了。也是,他要是收到這么一個玩游戲容易沉迷的徒弟,肯定也得怒。
一旁的唐國公看小青臉色有異,關切地問:“念蕾姑娘,你這是?”
“沒什么,被風迷了眼。”小青急忙掩飾情緒,表面不再說話,暗地向孫然傳音:“維序者也不好玩,每天受各種規矩束縛。你看這個丑八怪,老婆懷孕,他還在打我的主意。要換以前,我早就一劍戳過去了。”
孫然不動聲色地勸:“這人是大VIP,估計還能活四十多年呢。你可不能任性,戳死他你會有麻煩的。憑你的本事,你不愿意,他也用不了強。”
“我知道。這人紫氣纏身,妖法不能近嘛。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小青很沒好氣地瞥了孫然一眼。
孫然只當沒看見,他覺得這小青還是有點任性,破壞者當不好,估計這維序者也當不長久,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