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印在空氣中的冰霜符文
巨龍在守尸體，意圖毀滅維序者尸體以拖延時間，巨龍之王又去了VIP玩家云集的夏宮，這一切都讓神宮里的游戲管理員感到束手無策。
巨龍之王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管理員能做的就是盡快地在夏宮上方凝聚烏云，準備神罰，這最少需要五分鐘時間，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神宮里一片沉默。
陳漢生來回踱步，時而伸手猛力搓臉，時而使勁抓扯頭發，顯得無比煩躁。
這回的破壞者實在太厲害了，尤其是巨龍之王，無論是收集信息還是推理能力都非常強大，能在瞬間從蛛絲馬跡中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十分難對付，讓人頭痛無比。
夏宮的那些法師都是VIP玩家，在游戲中也不是弱者，還有神器‘舒爾之杖’坐鎮，應該能暫時頂住巨龍之王的攻擊。但巨龍之王太過狡猾，身體又是強悍的四級結構。結果如何，難說。
至于被守尸的三個維序者，他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陳漢生只知道，若是有法師出個好歹，甚至夏宮被毀，那么他這個總監也做到頭了，舒爾虛擬游戲公司的聲望也會一落千丈，結果無比糟糕。
“總監，那個叫孫然的一直沒死。”監控員忽然開口道。
“嗯？”陳漢生眼睛一亮，急忙問道：“什么情況？快把畫面調出來！”
這個法師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直覺這其中或許會有轉機。
畫面被放大顯示在神宮中央。
雪層下，孫然正緩緩地刨開白雪，緩緩地向地表爬去。
孫然身上到處都是血口，尤其是額頭上還撞出了一個大口子，小半張臉上都是血，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但這只是軀體的表象，他的一雙眼睛卻清冽如故，一絲波動也無，看不出任何負面情緒。
監控員拉遠畫面，顯示出了宏觀景象。
孫然爬出雪層后，將出現在巨龍背后一百多米的地方，而火焰巨龍仍在不知疲倦地刨著積雪，一心想要將查理和茉莉的尸體挖出來用龍息燒成灰，根本沒有發現身后的動靜。
這本應該是個偷襲的極好機會。如果孫然有強力的法術，絕對能一擊擊殺巨龍。但孫然沒有，他現在只有一個一級法術，一個零級法術，還有一根二級法杖。他最多只能發出一級法術，但冰霜符文是觸發形的，不適合主動偷襲，所以只剩下一個零級法術。
雖然他的法術釋放頻率會因為二級權限的緣故變快一些，但想要用零級法術擊殺擁有三級身體結構的巨龍，那是想都不要想。
陳漢生心中剛涌起的希望頓時被冰冷的現實擊碎，除非孫然手里有神器‘舒爾之杖’，否則非但改變不了局面，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他長長嘆了口氣，此時此刻，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把‘舒爾之杖’塞到孫然手里去，好讓他去屠龍。可惜游戲主要由智腦掌管，除非出現極大漏洞，否則巨龍世界里絕不可能出現第三樣擁有四級權限的事物，就算虛擬公司董事長來了也沒用。
這個時候，巨龍已經快要刨到查理的尸體了，這個青銅維序者是他的重點毀滅對象。
孫然也到了雪層上方，他沒將雪層挖透，只是斜斜掏了個洞，通過洞口觀察巨龍的動靜。
當然，這是做給游戲公司看的，他早知道巨龍在哪。
看清巨龍方位后，孫然默然片刻，臉色越來越堅毅，似乎在做著某種決定，片刻之后，他就不顧一切地從雪洞里爬了出來。
一出洞口，孫然手中的法杖在身前的空氣中狠狠地一劃，在法杖弧形移動軌跡上，每隔五厘米的距離就浮現出一道冰刺，總共有十根，全數呼嘯著飛向了巨龍外露的下腹部。
十個零級的冰刺術，1秒之內凝聚成功，這施法速度令人嘆為觀止。
‘砰、砰、砰、砰”密集的冰刺炸裂聲響起了起來，幾乎連成一片，威勢看起來很強大。
零級的冰刺術自然是無法對龍腹造成傷害的，基本連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來，但法術沖擊力卻依舊存在。
巨龍正在全神貫注地刨雪洞，猝不及防，被冰刺的沖力撞地往前一沖，身體失衡，一下摔進自己挖的坑里，顯得十分狼狽。
這一下狠狠地激怒了他，身體還沒從雪坑里爬出來，就有狂暴的龍吟聲從坑洞里傳出來，隨之出現的則是明黃色的龍息火焰，可見巨龍對孫然的偷襲是有多憤怒。
也幸好這地方的雪層暫時穩定了，不然被它這么一吼，肯定又是一場大雪崩。
暴怒的巨龍暫時放棄了雪洞里的查理，對他來說，這三個維序者的力量不值一提，要殺哪個全憑他的喜好。現在有個家伙惹怒他，想要找死，那就成全他！
龐大的巨龍從雪坑里出現，身長足有十米，腦袋高度離地有兩米多，而孫然這具奴隸身體很是瘦弱，身高還不足一米七，體重估計不到一百斤，站在巨龍面前，無論是力量還是體型，兩相對比之下，都頗有螳臂當車的味道。
神宮里的游戲管理員都認為孫然即將遭遇不幸。
下一刻，巨龍就張開了巨口，明黃色的龍息火焰噴涌而出。這火流極有勁道，就像從高壓槍里噴出來一樣，從百米外的地方直朝孫然奔涌而去。
因為是從體內噴吐而出的火焰，而巨龍身體內部的數據結構只有兩級，所以這種龍息攻擊的級別也是二級，但攻擊力已經十分可怕，足夠融化巨龍世界里的大部分金屬。
“這下孫然要成灰了。”陳漢生看到這一幕，感覺有些不忍心看。
孫然卻依舊沒有驚慌，側跑幾步，手中的烏木法杖舉起，再次顯出了卓絕的施法能力。
一瞬間，空氣出現光屏，光屏頃刻演化成了冰霜符文。
這一次，這個符文并沒有被孫然拍在地上，而是直接懸浮在了空氣之中，猶如一面盾牌一般，擋在孫然身前。
不，不只一面，而是二面，三面，并依舊在增多，每隔一段距離就是一個符文，重疊排列在孫然身體前面。
孫然現在擁有完整的二級權限，按照權限的十倍遞增規則計算，在一秒之內，他可調動的數據總量足夠釋放十個一級法術。
但這只是理論極限，實際上沒有一個維序者法師能在一秒之內釋放十個一級法術。在官方的法師極限記錄上，零級法術是一秒十五發，一級的是一秒七發，二級的一秒只有四發。
越高級的法術釋放越困難。有些高等級法術甚至需要引導數個小時，甚至是要數人配合才能施放。當然，這些數據只是官方的，基本是由陽光下的維序者創造，并不包括那些破壞者。能玩破壞者的基本都是高智商人物，藏龍臥虎，許多人對這記錄都是嗤之以鼻。
為了不驚世駭俗，孫然將自己的施法速度控制在一秒五個一級法術的水平線上。這個程度剛好能應付眼前的戰斗，同時也不至于太過惹人注目，符合他的低調原則。
一直到第三個冰霜符文成型，在空氣中高速奔涌的龍息火焰才撞上冰霜符文。
‘啪嚓’第一個符文爆裂，伸展為一朵由冰刺組成的冰花，成功的擋住了龍息前進路線。這些符文的級別只有一級，龍息是二級，只過了一秒，冰花就被融化，穿透，但它后面還有冰霜符文，并且還在不斷出現。
一時間，空氣中冰花此起彼伏，竟硬生生將比它高一級的龍息給擋在了孫然身前二十米處，不得寸進！
這是以低級法術對抗高級法術的經典戰斗，足以被截成全息視頻，當做法師公會的教科書。
神宮里的人幾乎都看呆了。
尼瑪，這個叫孫然的維序者是什么來路？施法速度就先不說了，雖然挺快，但地球三百億人，能超過他的一抓一大把，但他這種施法技巧，竟然將冰霜符文印在空氣之中，這完全顛覆常理，就算是夏宮里的大法師看了都得自嘆不如啊。
孫然盡全力地釋放出冰霜符文，一個又一個符文顯現，又被龍息觸發，融化，拖延著時間。
但他等了足足三秒，卻不見原本就快被刨出來的查理爬出雪層，心中頓時大罵。
尼瑪，老子在這里拼命，你們在那看戲，一群新嫩管理員，真是豬隊友啊！
“快復活查理！”孫然大吼，巨龍到底是三級傳奇生物，力量嚴重不對稱，他是能扛住一會兒，但他沒有任何擊破對方防御的手段，只能一直防御，時間一久，必敗。
這一聲大吼終于驚醒了工作人員，也提醒了火焰巨龍。
巨龍對眼前這個維序者法師也挺吃驚的，但老大說過，對方只是見習維序者，只會兩個法術，對他造不成威脅。
這么一想，他稍稍冷靜下來，決定轉頭先把身后的那個青銅維序者先干掉，以免夜長夢多。
孫然一看對方轉身，這還了得，立刻啟動嘴炮，開始威脅技能。
“你個大蜥蜴，有本事你噴死我。你不會真以為我只有兩個法術吧？我身后站著的可是舒爾至高神！”
這邊說完，孫然又對天大吼：“你們想不破產，還不快給我傳個高級法術下來？”
巨龍頓時遲疑，對方說的有道理，以破產為威脅，說不定游戲公司腦袋一熱，還真會傳下二級，甚至三級法術。
都要破產了，誰怕誰啊。
要是一般法師，他不會有這猶豫，因為就算傳下法術，要掌握法術也需要一段時間，但憑借對方剛才展現的施法技巧，他心里有些發虛。
神宮里的陳漢生雖然知道孫然只是在咋呼著嚇唬破壞者，但他卻真的意動了。
他的總監位置，甚至是舒爾虛擬公司的命運都和這次委托的成敗息息相關。
他們之前低估了破壞者的能力，現在發現對方厲害之后，想要雇傭更強大的維序者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這個叫孫然的維序者已經表現出了強大的潛力，將寶押在他身上，說不定還真能扭轉局面。
陳漢生立刻打開了網上法術商城，打算自己出資購買一個二級法術傳送下去。
二級法術，也是網上商城能夠用信用點購買到的最高級法術了，再高級的，就需要加入法師公會，成為公會正式成員才能得到了，而且高級的法術極難掌握，就算真有，傳送給孫然也于事無補。
商城打開，一列二級法術出現，各系的都有，火系，冰系，土系，光明的，黑暗的都有。
考慮到孫然一直使用的都是冰系的法術，而且之后的戰斗會一直在阿加斯高峰的寒冷環境中，使用冰系法術有主場優勢，陳漢生最終花費了一萬信用點購買了二級法術‘冰旋刃’。
冰旋刃：以冰雪的力量制造出一柄高速旋轉的巨大旋刃，比一級法術更加穩定，更加寒冷。沖擊力與破壞力更加可怕。
交錢，一萬信用點被劃去，法術數據傳送過來。
陳漢生定位到孫然，按下了傳送，這個法術就下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