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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鳥號,就像一只藍色的飛鳥。
陸遠無比確定娜娜和珂雪那兩個小丫頭,會喜歡這艘船到喜歡的不得了。
藍色的船,藍色的花飾,藍色的風鈴,藍色的碎花鑲嵌琉璃窗戶,三面像翅膀般張開的藍色船帆,透過鏤空的頂棚看到的藍色天空。雖然都是藍色,卻并不顯得單調。淺藍、深藍、蔚藍、藍黑、藍紫…構成了一個繽紛的色彩世界。
這艘船的排水量不到兩百噸,吃水很淺,因此什么樣的航道都難不住她。
而且她航行的速度極快,當風帆與風向呈三十五度角的時候,甚至可以跑出三十節的速度!這在加勒比海沒人能追得上。當她急速航行的時候,海面被輕盈的撕開,船身就像在貼著水面飛行一般。
操縱藍鳥號同樣非常簡單,你可以先調整船帆,然后再去管輪舵,或者反之。大三角硬帆只需要調整角度即可,而四十五度永遠是一個萬能的角度。只要不去動那幾門裝飾性的小炮,這就是艘一個人就可以駕駛的游船。
更多的時候,陸遠只要將輪舵固定好方向,就可以一整天不用去管她。
反正對于游玩的人來說,無論走快還是走慢,都是一天。
“龍涎香其實是一種鯨消化系統的腸梗阻所產生的結塊,它…華梅,你知道什么是腸梗阻吧?”陸遠很純潔的看著李華梅,準備Discovery一下關于抹香鯨消化不※良導致腸道病變的問題。
“嘔!”李華梅急忙捂住嘴,“陸兄,請一定不要再說下去了!”
陸遠很有毀滅女神的潛質,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很少還能繼續保持女神范兒的。基本都會被他從云端上拖了下來,還都摔得臉朝地,毫無形象可言。
“昨天那個解剖鯨魚的場面…”陸遠停了下來忍不住搖搖頭,兩個人的表情都很郁卒。昨日靠港送一批舞女上岸,無意中看到一場殺鯨魚取鯨香的場景。看到那頭美麗的白鯨垂死前的哭泣,兩個人都不好受。
“我以后再也不用龍涎香了!”李華梅將腰上的香囊摘下來,把里面的香屑都倒進了海里。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你這么做是對的…”陸遠說了句前世人人皆知的話,“不過圣詹姆斯的風景確實不錯!”
“嗯,確實很不錯,很少見到那種像翡翠般的海水,沙子更是超乎想象的潔白。”李華梅很配合的轉換了話題。“不過比基尼到底是什么東西?”
陸遠只能繼續換話題。
清晨兩人一起習武練劍,傍晚在甲板上放一盞明燈,坐而論道,說到興致高處就起身交手幾個回合。
遇到風景絕佳之處,就停留一兩天。無論是懸崖絕壑,還是深澗險灘,都難不住兩個武功高手。
遇到特別風味的當地美食,就當一回饕鬄,李華梅也可以和他般用手抓著吃肉,對著瓶子喝酒。看美人做這些事情,別有一番風情萬種。
遇到繁華的港口,就邀請一批舞女或者歌劇團上船演出,然后在下個港口分開時奉上豐厚的酬勞。這些歌劇、歌舞在當時看來,很多都是下里巴人、粗俗艷情。但是陸遠知道放在后世,無論是紅磨坊的艷舞還是劇院的世情諷刺歌劇,這些終將會進入藝術殿堂,并真正的永垂不朽。
李華梅也在這期間漸漸的改變了自己,從抗拒變成接受,從接受轉變為欣賞。
有時候李華梅也會為他彈奏一些曲子,或者唱幾首詩詞,內容以易安居士的作品居多。陸遠只知道拍手叫好,從不會拿出什么后世的詩詞歌賦、流行歌曲之類的出來獻丑。
陸遠不會這些,但他能打拳,任何武林絕學他都能信手拈來,且都能打得百花錯落,不入俗套。
一個多星期下來,兩個人漸漸成了亦師亦友的關系。
陸遠也曾笑著說起當年元末明初的往事,李華梅這才知道,真正的陸赭石是個什么樣子。
原來那怕是“帝師”彭瑩玉寫的話本,那也是道聽途說,要多不靠譜就有多不靠譜。
至于其中有些牽涉到穿越之后又穿越,因此無法說清楚的部分。反正李華梅已經下了決心要離開,這些事情到時候自然明白。
就在兩人自由自在將船駛向瑪格麗塔港的時候。
陸遠忽然站起來眺望天邊,輕輕的說了句,“看來有麻煩。”
“但憑陸兄安排。”李華梅放下茶盞,取出自己長劍。
遙遠的天際,一只鳥兒扇著翅膀向這邊飛來。
“船長!ngliangyi/"大宋良醫 救命啊!船長!”遠遠看見“藍鳥號”,鸚鵡道格全身一軟,再也沒力氣揮動翅膀。身體像石頭一樣往“藍鳥號”墜了下去,隨即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接住,護在掌心。
“道格?出了什么事?”陸遠一邊詢問著的同時,一股渾厚的真氣涌入鳥兒的體內。真氣按摩和舒緩著它僵死的肌肉筋骨,修復身體內的損傷,接駁脫臼的翅膀。
休息了一小會兒,鸚鵡道格才從幾近昏迷中蘇醒過來。
“生病…約翰…船長…”它斷斷續續的說著。
“先告訴我方向…”陸遠溫和的說道。
“西,西北。”
“我知道了!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回頭再說。”陸遠一催真氣,讓鸚鵡道格無可抑制的墜入了夢鄉。
“華梅,你來照顧它吧。”陸遠將道格交給了李華梅,看著它身上脫落的羽毛,還有濕漉漉的身體…第一次看到鸚鵡道格如此的拼命,恰恰說明了問題的嚴重——但凡有一點點偷奸耍滑的機會,道格都會抓住的。
陸遠感到怒火在心中淤積!他握住輪舵,八根觸手齊齊操縱三面船帆轉向。
“藍鳥號”在水上撕裂開一道開口,飛快的轉向西北方向,然后逐漸的開始加快速度。
“我倒想看看,是誰敢在這個時候給我添堵!?”
上百道鉤鎖拉扯住“艾羅娜號”的船舷,兩艘戰列艦一左一右的將她夾在中間!
戰列艦的甲板足足比艾羅娜號高上四英尺,兩艘船的水手們揮舞彎刀,耀武揚威的喊叫著。他們甚至沒有準備火槍隊,只是往鉤鎖上鋪著木板,搭成十幾米長的臨時繩橋。只要一聲令下,隨時可以一擁而上。
“艾羅娜號”被左右兩艘戰列艦拉扯住,就像被蛛網困住的蝴蝶,已經徹底無法移動。
約翰.沃克曼咳嗽著,臉色蒼白的拎著一把火槍和彎刀,站在最前面。在他身后,是上百名“艾羅娜號”的水手。這些人有些是新招募的,有些是老面孔。可是無論是誰,人人的臉上都帶著病容,虛弱的站在那兒。有些人還需要相互攙扶著,他們仿佛一根指頭就能戳倒,這艘船已經失去了戰斗力。
何況在“艾羅娜號”的周圍,還有接近二十條戰列艦和護衛艦巡航在周圍,可說是包圍的像鐵桶一般。
約翰.沃克曼有些茫然的看著這一切,覺得這三天以來,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
先是船上出現了大規模的流行病,有人說是尸體引發的瘟疫,于是約翰不得不草草的為亨里克舉辦了一場海葬,然后全力的趕往最近的港口。可是隨即病癥開始惡化,大批大批的人死去!剩下的人盡管沒死,卻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咳嗽、腹瀉、頭暈、尿血等等癥狀,整艘船徹底喪失了戰斗力。
這樣的船一旦被曝光,迎來的絕對不會是救治,而是各國艦隊合力的“人道主義毀滅”…一切都是為了讓瘟疫不要擴散開。約翰不得不勉強駕駛著中途調頭,試圖在南加勒比海尋找一個荒島,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很多人以為疾病是大海引起的,只要登上陸地就能逐漸痊愈…
可誰能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正在和西班牙人陳戰正酣的英國艦隊,會留下大明的艦隊擋住西班牙人,自己卻奔襲百里,出動了龐大的艦隊將“艾羅娜號”層層包圍。
他們現在圍而不攻,恐怕是因為害怕傳染病的問題。
可英國人為什么不開炮?
這時候,船頭方向的戰艦忽然齊齊的向兩邊散開,讓出一條水面的航道。英國三※級戰列艦,白銀級魔法船,第四艦隊旗艦“HMS.貝隆娜號”,緩緩的從通道中行駛出來。
戰艦從“艾羅娜號”的正前方肆無忌憚的逼近,那個號稱是亨里克侄子的青年男子,如今卻穿著一身特殊的華麗制服,帶著一群軍官站在船頭!
“詹姆斯?!是你!”這一幕讓約翰.沃克曼失聲喊道,他隱約想到了這幾天,船員們忽然大批的生病和死亡的原因!他原本以為是流行病,可是看到詹姆斯,他的手腳頓時一片冰冷。
“咳咳!”悔恨讓約翰痛苦的咳嗽著,身體抽搐成一團。
“詹姆斯.克利福德,很高興認識你,約翰.沃克曼先生。”克利福德再不是那一天那個有些靦腆的年輕人,語氣顯得高貴、得體而又充滿傲慢,這就是貴族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