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圣人不死,大盜不止
www.52bqg.info，守望黎明號！
“要想認識新銀河系，首先應該避免一個誤區，那就是經驗主義——你們最先要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新銀河系——與我們過去已知的任何銀河系都是截然不同的！”
“魔塔號”是那艘“名義上隸屬于”梅林的移民船。而在魔塔號上住了好幾年才回來的丁沐沐，在收集了無數的資料后，已經儼然成為新銀河系問題的專家…
“要想理解新銀河系的文明結構，首先要將文明分割成上下兩層。上層文明以莫那人為代表，他們不但清楚的知道‘神’的存在，還構筑了完整的宗教體系，甚至還通過科學論證了‘神創造世界，神創造人類’這一命題…”
“等等”陸遠舉手，略微蛋疼的問，“創世這種事兒這也能通過科學證明？這也太不珂雪了。”
艾珂雪同學表示不滿，并向他丟了一個喪尸。
“其實并不難，如果按照大爆炸理論，銀河系的壽命大約是140億年。”丁沐沐顯然對這些問題早有準備。“我們在地球上，就能觀測到天琴座發生在幾百萬年之前的星云變動；那么最簡單的辦法，莫那人擁有全息傳送科技和充沛的能源。只要將探測器傳送的足夠遠，總能探測到銀河系初生時的景象！
…所以莫納諸神創世紀，這一點即不是忽悠也不是宣傳，而是完完全全的真實。”
她甚至拿出一小段莫那人“還原的創世影像”播放了一下，這讓陸遠更蛋疼了——雖然在“黎明號”上，人人都知道真正創造世界的人是主神。但真正干活的恰恰是這些名為創世神、實際身份是“主神助手”的存在。人家甚至有鹿和象為證，尼瑪有一千張嘴都說不清…當然，這還不是讓他最難受的地方。
陸遠最難受的一點在于，既然莫納諸神都創造了那么大的一個宇宙，為啥還要全都縮在“銀河系”這個小地方干嘛？！要知道銀河系既不是最早被創造出來的古老河系，也不是最年輕的那個；她既不是位于全宇宙最中心的那個，同樣也不是最外圍的；她既不最大，也不最小…銀河系就是一個放在一堆蘿卜里，都普通到完全不起眼的河系。
竟然被拎出來特別重視，甚至被建設成艾羅娜的監獄，這根本不珂雪！
艾珂雪同學開始生氣，并向他丟了一個暴君。
“…上層文明完全基于神權構建社會體系。屬于基于神權信仰、多種族混雜的成熟文明；而下層文明的代表…我們可以選地球。下層文明屬于起源不詳的野生文明，自我成長到踏入銀河的階段，缺乏對創世諸神的認識和尊重，很難融入上層文明的體系之中。下層文明多數作為上層文明的文化和人力補充而存在。除非下層文明能自文明中誕生新神，否則很難獲得提升。
而梅林，就是這樣的新神。正因為地球先后誕生了五位新神，他們每個人都要帶走一批人作為自己的宗教班底，這才是地球遲遲沒有被拆毀的根源。”
“嘶，所以說，他們才是拯救地球的英雄？不管他們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確實正是因為有這些人，地球才得以保全…而我們剛剛做掉了梅林？Got_it，結論就是，我們果然是天生的反派。”某人順利吐槽。
“等等！地球上先后誕生五位新神，這個比例在全銀河系都足以自傲罷？那豈不是說地球很重要？為什么還要被拆掉？”李華梅表示不能理解。就像她作為一個大明水師將領，吳越之地是最佳的征兵地，她一向對那里怎么重視都不為過。
“這個我來解釋，”陸遠舉手，“不是地球有多重要，而是艾羅娜在選擇進入無限世界的輪回者時，就喜歡盯著地球挑選——這才是地球能誕生那么多新神的最主要原因。”
別的文明不是不想，而是沒機會想…要知道人選并不重要，機會才最重要。
如此多機會都給了小小的地球，這背后一定有骯臟的PY交易！
…所以一切都清楚了：
為什么所有的神祗和圣階都聚集在小小的銀河系？——當然是因為艾羅娜就被囚禁在這里！這些舊神和新神想要謀奪艾羅娜的力量，肯定要就近參悟；
至此銀河系因此變得不再普通，它再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河系，而是“主神之監獄”！
因此無論第一旋臂也好，第二旋臂也罷，其實都不是哪個文明的地盤——這里是神的地盤！這個銀河系按照區域，被分割給了或新或舊的神明；他們彼此間隔一段距離，即參悟主神的力量，也作為獄卒看守，防止艾羅娜脫困！
至于“寄居”在這些區域內星球上的文明，無論是莫那人還是藍海人還是地球人，全都是神明之下的螻蟻和工具…他們在神的驅使下拆毀恒星，建設恒星爐，建設主神中子監獄！仿佛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可一旦主神和這些神祗大打出手，或者這些神祗彼此爭斗，那么很可能絕大部分文明會被瞬間抹去…
別看創世諸神被冠以“莫那”之名，其實莫那人應該只是他們創造出的無數種族之一。在眾神眼中，實力冠絕銀河系的莫那人，很可能也并沒有多么“重要”。一個顯而易見的論據就是，以莫那人的實力應該足以一統銀河系。可他們卻不得不自囚在第一旋臂的A區和B區——這個被神明劃定的范圍之內，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恨這個結論！”
“我也是！”
“神這種生物壓根就不該存在！”
“頂樓上。”
銀河系的中心，是囚禁艾羅娜的監獄。
環繞中心修建的恒星爐和天墻要塞，是最初之神——如最古之王、萬王之王、靈王、畫王等人的神域。天文上大約就是銀心O區、和兩條旋臂的AB兩區。
再外圍才是各個新神被分配的“領土”。像梅林，就是目前黎明號穿越的目標星域——2C40星域，包括海藍星在內的整個遠西帝國在內的范圍。遠西帝國是一個多文明混合的國家，如奧尕那摩這樣的藍海人只占帝國很小的比例…
“怎么了？”
發現沐星竟然沒有在實驗室忙碌，而是站在舷窗的角落長時間的眺望星空，陸遠忍不住走過去問道。
“只是感覺…人類真的很渺小。”沐星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深深的迷惘。“難道文明的終點是成為神？”
是啊，從最開始地球接觸莫那人時，就感覺那是一個無法撼動的龐然大物！當時，地球上恐怕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絕望的。后來薛宇宙提出宇宙移民計劃，沐星作為參與和推動者之一，是極少數還心懷希望的人之一。
然而等黎明號歷盡千辛萬苦，終于要和莫那人站在同一臺階上直面交鋒的時候。卻發現無論莫那人還是地球人，其實都不過是神祗眼中的工具…如果說莫那人是眾神的走卒，那地球人豈不是連塵埃都算不上？那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到底意義何在？
沐星忍不住開始懷疑——她所堅持的、“推動整個文明進步”的科技力量這條道路，是否還正確。
陸遠愣了一下，因為他知道，這肯定不是沐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道路。沐星不知道，其實還有另一個更加強大、甚至已經邁入圣階，號稱“智王”的沐星存在！只是那個“她”在踏出無限世界之后，卻又否認了自我，她切割掉全部的情感和記憶封存起來，又重新成為了單純的、喜歡研究的沐星。
陸遠閱讀過那一部分記憶——那個“沐星”簡直驚才絕艷！她是唯一一個通過技術手段破解主神通道，并主動選擇跟主神締結契約，進入無限世界的輪回者！在無限世界中她如魚得水，不但獲得了來自無數世界的科技資料，還將這些技術有效的整合起來，讓自己變得無限強大！走到最后的沐星，已經強得是一個人可以壓制全世界那種強！
獨斗可以封圣，群戰可以破軍！簡直是沒有任何短板的強！
與別的輪回者不同，主神技能并沒能成為她的桎梏，反而被她組合成如萬花筒般的無限技藝——沐星不但不抗拒用技能構成力量體系，反而主動迎合；反正在那時候的沐星看來，任何技能不過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零件兒”而已。根據“主神給的說明書”來使用技能，是最愚蠢的方法！技能應該就像一堆樂高積木，能構建出什么結果，全憑個人的巧思。
而論智慧，不要說梅林，所有人跟她相比都是渣渣…那時候的沐星，真是強到陸遠看了都頭皮發麻！
要知道主神技能中，可有大量的“因果律”技能——譬如“被格擋承受一半傷害”這種不講理的技能，還有“就算是神也殺給你看”的直死魔眼。將這些技能有效組合起來之后，如果老陸不能瞬間抽絲剝繭解開因果，說不定也會被一波帶走！
但如此之強得沐星，卻最終選擇了放棄成為“智王”，反而將記憶切片深鎖在那個被遺忘的艙室內，連她自己都不再知道…原因不得而知，但她那時候肯定已經確定自己走的路并不正確，否則不會選擇重來。
陸遠想了想說道，“其實文明發展到如今的階段，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弱。神也好，圣人也罷，或許只是實力極為強大的人類。你看，梅林死于質量效應炮的齊射下；而就算是我，也不敢站在恒星爐的主炮前。我們自身蘊含的能量比起一座恒星爐來簡直差得太遠，強大更多體現在對于規則的掌握上。
圣人可以舉手投足抹掉一顆星球，那憑的是對規則的深入理解；而擁有恒星爐、戴森球的文明同樣可以做到，基于掌握的能級。
說起來其實并沒有高下之分，我們這些人強在個體，而文明強在整體。個人的道路是有盡頭的，盡頭就在隔壁，你們天天見。”陸遠指了指娜娜艙室的方向。是啊，個體力量的終點就是無限接近主神。“到了我現在的階段，每向上一步都是天塹！可文明的發展是無限的，而且是沒有瓶頸的。
只要走下去，今天只掌握一顆恒星，明天可能掌握一個銀河，而后天可能掌握一個宇宙。只要文明不斷絕，最終很可能會突破主神世界的限制，進入別的世界，甚至進入源海…這一切的可能性雖然極小，但卻真實存在。”
說到這里，陸遠已經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個人強大的終點應該是主神。只有將身份轉變成主神，才能沿著“掌握規則”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可主神并不是一個“境界”，她是一個種族…天生不是主神，永遠不是主神。
而文明的發展才是真正沒有終點的…因為文明包容一切，她可以囊括神祗、囊括圣人、囊括陸遠，也能囊括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