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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放聲歌唱。
大風刮過山崗,
上面是無邊的天空。
——海子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么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么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歐耶!最開懷!…”小陸撒著歡兒的在大地上奔跑,縮地成寸,咫尺天涯。他嘴里吼著無人能懂的歌曲,偶爾一抬小手,只聽見“biu!”的一聲。
赤紅的劍光旋轉著劃過天空,筆直的朝著白谷逸的菊花插去。
穿云叟白谷逸駕馭著劍光在空中一個轉折,堪堪將南明離火劍的劍光讓過。那邊小陸再一招手,“嗖”頗具靈性的南明自己飛了回去。別看小陸自己身上并沒靈力,可架不住飛劍愿意配合啊!穿云叟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在飛劍中堪稱脾氣爆裂的南明離火劍,怎么在他手里溫順得像一只異常滿足、甚至有些犯賤的貓兒似的!
在蜀山世界中,駕馭飛劍雖然能夠飛行,但速度其實并不太快——按照有據可查的原文估算,大約每小時行距離在160200里左右,也就是時速100公里之內——基本上就是名車捷達飆車時的速度。
所以白谷逸雖然先走一步,卻緊趕慢趕,最后還是被在地面上跑的陸遠追上,然后一路調戲著奔西南而去。
“我說你到底想怎么樣?!”穿云叟終于受不了的停了下來,氣呼呼的說道。
“老朽只是不愿意與你佛家結怨,才不跟你生死相搏,別當老朽真怕了你!而且無論怎么說,十年之前也是老朽將你救出揚州。那時候,想必你還未恢復神通,沒有什么自保之力罷?老朽將你救出,送到嵩山少林。就算老朽心存不良,可咱么也算是有一段香火之情…何必要如此苦苦相逼!”
“你想講道理?我喜歡講道理,我們以理服人。”陸遠停下了他那殺人般的歌聲。站在一處懸崖邊上,與飛在空中的白谷逸遙遙相對。
聽見他說話。白谷逸心中暗暗一驚。明明陸遠身上并無任何靈力,而且也沒聲嘶力竭的吶喊。可兩人如今位置相隔數里,陸遠說話的聲音卻清晰的響在他的耳邊,宛若兩人正在面對面聊天一般。一想到這可能就是神通的巧妙運用,在靈空仙界,此等神妙法門不知凡幾,白谷逸頓時心中對飛升一片火熱。
心中也暗自打定主意。如陸遠這般謫仙,最好還是以和為貴。雖說傳聞中靈空仙界之大浩無邊際,仙人更是如蕓蕓眾生一般數量極多,無以計數。但是他看陸遠的作風…咳咳,顯然是囂張慣了的。想必在靈空仙界中也不是什么無名之輩,為將來計,這樣的人最好還是不要招惹。
“你知道我是講道理的…吧?”陸遠看到老白在那兒發呆,登時眼睛一瞪。白谷逸醒悟過來,連連點頭。表示不能同意更多!“既然我們都贊同這一點,那我就繼續說。你跟朱梅在嵩山約會…”白谷逸很想說不是“約會”,是論道。可看到陸遠那副鼻孔朝天的樣子…還是算了。約會就約會罷——約而會之,這個詞似乎也不錯。
“你們約會。你們是仙人嘛。雖然隨便找個山洞便能滾床單,但是俗事還是需要旁人代勞。你二人每三年一聚,所用之柴米油鹽醬醋茶,穿衣戴帽起居坐臥用具,琴棋書畫各種玩物,幾乎都是我師兄代為置辦!這份人情,你領不領?”
“可是…”
陸遠一揮斷,“你等我說完。我是天上掉下來的謫仙沒錯吧?你不敢沾手我的因果,又怕我壞了峨眉派的大計。因此將我托付給智能方丈代為照看,時間長達十年!致使師兄身上不知道被加了多少詛咒…這份人情。你認不認!”
“你,你竟然給你師兄下咒?”白谷逸幾乎不可思議,“你們不是關系很好嗎?!”
陸遠一翻白眼,“一碼事歸一碼事,那老禿驢既然敢搶灑家的狗肉,就要有被鬼壓床的覺悟!”
白谷逸忽然感覺智能老和尚甚是可憐。不過陸遠可不這么認為——每天晚上有蒼老師這樣的大美人壓床,就算是幾百歲的老和尚也該瞑目…不,是滿足了。不過白谷逸還是不敢讓陸遠繼續,他這么說下去,不知道還能算出多少帳來。他連忙說道,“圓豎大師有所不知,你師兄智能與我等前世有一些因果牽扯,此世不過了結上一世的因果而已。如今已經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陸遠又露出那種討厭的笑容,“白老頭,你很久沒用先天神術推算過自己身上的因果了吧?不如現在推算一次,我等你。”
穿云叟對陸遠的話將信將疑,但看到陸遠徑自尋了塊樹蔭坐下,于是他也心神不寧的盤膝在白云上,仔細推算起來。片刻之后,只見白谷逸從云頭一躍而起,從側面一頭栽下深谷!陸遠笑著側耳傾聽,滿山谷都在回蕩白谷逸那難以置信的慘叫聲,“我怎會欠下如此大的因果!!!”
“呵呵這就對了。”陸遠轉動大拇指上的扳指,得意的笑著。“我看以后誰敢擅自干涉我的行動!”
擁有神器“薩佛拉斯權杖”和世界之力的陸遠,雖然沒有掌握氣運的任壽那么變態,但也有連任壽都無法做到的擅長之處。簡單的形容便是,任壽操縱命運是“大而全”,而陸遠利用“薩佛拉斯權杖”干涉命運則稱得上是“小而精”。
陸遠一進入這個世界,便自動成為了命運網絡的一個節點——與別人的命運發生關聯的同時,行蹤也能被預言者所掌握——他當然可以用權杖將自己從命運中屏蔽。但那樣的話,陸遠就會像在車道逆行開車,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顯眼。
所以他的做法,一方面是讓自己的行為變得飄忽莫測(神經病),讓人無法推算;另一方面,則是增大自己的命運權重。想撿起一顆石子,只要彎腰;但如果想挪動一座大山,則需要耗費無窮無盡的物力。陸遠的辦法,便是將自己的命運權重變成一座大山!
可笑白谷逸居然想改變他的命運?!他確實做到了——將陸遠軟禁在少林十年,代價就是——他此刻還在山谷里哭呢!十輩子都償還不完的因果,他這一生飛升天界,再無指望。
敢凝視深淵者,必被深淵吞噬。
成都郊外,西嶺以西有一處生滿桃花林的山谷。山谷漫長幽暗,盤旋錯落,一路桃林掩映風光絕佳。行到深處,能看到有青色的飛檐挑出桃林。
那青磚碧瓦,是一座小小的尼姑庵堂,深藏于山谷桃林深處,不為世人所知。來到近處,可以見到年深日久的門扉之上,有深色的匾額上書“玉清觀”三個不大的黑字。字體娟秀清瘦,似乎出自女兒之手。只是字跡斑駁古舊,恐怕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
年輕的和尚沿著路慢慢行來,一路上不斷駐足欣賞風景,宛若誤入此間的游人般。
他雖然也如行腳僧人般身穿緇衣,手持竹杖,足踏芒鞋。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那身僧衣乃是上好的湖絲織就,一襲價值千金。草鞋錯落相間,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這也罷了。他手中拄著的那根紫竹中通外直,自齊眉處至地面一般粗細,表面油光流動、寶氣盎然,顯然是無價之寶!
卻被他當做普通的手杖一般,毫不猶豫的戳在石頭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似乎是行走的累了。
和尚來到庵前,將竹杖穩穩的倚門擱好,撩起袖子,持著門環輕輕的叩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