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將車相見
陸遠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幾十個全息屏幕，全心指揮著外面正在發生的戰斗——身為大觸，他可以很輕松的同時向五十個戰斗單元發布命令。繞前、機動突破防空炮火、三機編隊和雙機編隊…一樣樣的試驗著他的戰術想法，然后將結果記錄下來。
整個戰斗期間，老陸對頻道中傳回來的“我的腿兒掉了”、“御坂抗議xxx”之類的話聽而不聞。機甲是個新東西，沒有人真的了解這些裝備，除了實戰。
最開始發動的打擊，都是以破壞這些戰艦的逃跑能力為主。只要讓他們無法在短時間內進入超光速，并且丟掉了主事的指揮官，那么所有人只能乖乖的留下來當陪練——他們畢竟不是真的海盜，他們是海軍！
三十分鐘之后，這支多國聯合艦隊終于熟悉了機甲的戰斗方式，戰斗的機甲開始出現傷亡。可以說，這三十分鐘，是陸遠故意指揮著機甲干各種無聊的事情，完完全全的浪費出來的。就是為了真正檢驗一下，機甲作為武器的作用。
事實證明，機甲…還真就不是一種主流裝備——至少用它來取代第四級的太空戰機，目前看起來還任重而道…不！已經可以確定，基本上就沒有可能。在天空中，戰機可以猛烈加速到一千馬赫的速度，然后將一枚裂解魚雷，丟進巡洋艦的菊花里！但是機甲膽敢用這個速度來個搖擺的話。自身的慣性就能將機體扯得米分碎…或許真的需要神馬高達尼姆合金才可以吧。
而且機甲的殺傷力也略有不足。要知道同等體積的炮艇，能把中子突擊炮的功率放大十倍…而機甲扛著一把大槍，實際上卻浪費了80的體積！你說兩挺速射炮？如果是一艘護衛艦。速射炮這種戰車用的武器，想裝多少裝多少！也就斬艦刀似乎作用更大——因為動能壁障防高速不防低速——那些把斬艦刀輪出幾馬赫的傻瓜，有效的驗證了這一點！
不過，考慮到收割者戰艦本身是一種生物，進攻手段單一，而且還喜歡用前面的那個大爪子爪人——重型機甲干這個要比收割者戰艦拿手得多。因此在模擬推演中，重型機甲雖然比起戰機來說不怎么經濟。但是對抗收割者更有奇效。
又過了二十分鐘，看到戰場上絕大部分的海盜戰艦都已經被俘獲。而機甲也損失了十幾臺之后。陸遠終于下了最終的命令，“解決掉他們吧！”
一瞬間，炮火湮空！
“不要拿走我的腿兒！”當陸遠來到登陸區的時候，恰好聽見一個御坂妹子這么凄凄切切的喊著。
…當然不是她的腿兒。掉了的那個是機甲的腿兒。她的人還坐在駕駛艙內，艙門的蓋子開著，能看見一向面無表情的御坂，此刻卻眼淚汪汪的看著外面。她的機甲掉了一根大腿，一端被搬運機器人拽著，另一端被她駕駛的機甲抱在懷里。維修機器人不會和她爭搶，于是僵持在那兒，聽她在那里大聲的爭辯，“喂。聽見沒有？！我覺得二黑還能再搶救一下！！！”
附近還有不少御坂妹子在干這種事情，她們正在和試圖奪走她們機甲的搬運機器人對抗著——比如坐在駕駛艙內不出來，捉住搬運機器人的腳等等…這些機器人的指令中有著不得不傷害人類的禁令。因此只能被迫留在原地。
陸遠拍拍額頭，直接在萬用工具上輸入了一些命令。幾秒鐘之后，那些搬運機器人丟下那根大腿兒和機體離開，換了一批機械蜘蛛過來維修。御坂妹妹們發出了小小的歡呼聲…
因為重型機甲的制造過程，實在是非常簡單——只要將成塊的標準納米材料堆在一起，然后用一種特殊的光線照射。在計算機的指揮下。大約只需要24小時的時間，納米材料會在“指揮”下。自動構成一臺全新的機甲！
因此從成本考慮，機甲沒有任何維修價值。對于破損的機甲，直接回爐后造新的比較經濟！但是看到剛才的場景，陸遠發現只考慮了成本問題，卻忽略了機器人給駕駛員那種強烈的代入感！如果他今天把這些機器人回爐了，那么明天恐怕就要多出一個御坂兵團的“仇人”…
于是隨著他的命令，還有不少機械蜘蛛飛出艙門，將那些被擊毀的機甲拖了回來，干脆掛在了船外的卡座上維修。
他看見那個死活不放開“自己大腿”的御坂，此刻帶著眼淚含笑著，蹲在自己的機甲邊上，看著那根大腿兒被重新安裝到機甲上。雖然機甲如今的樣子有些難看，除了“傷疤”之外，還有別的彈痕和煙熏火燎的痕跡。但是看御坂的樣子卻很滿足，等到維修完成之后，她直接靠在自己的機器人腳上——就那么在登陸區睡著了。
“專屬機甲也必須考慮，”陸遠在萬用工具上記下這些想到的事項。僅僅只是一場戰斗，不少駕駛員就已經和她的機甲建立了“友誼”，那么將駕駛關系確定下來也是必須的。“還有專用的涂裝…趙敏？”
“什么事。”聽到他的呼喚，趙敏走了過來。
陸遠指著窗外那些俘獲的巡洋艦和護衛艦，“又要你借用你的商業手腕了…幫我把這些賣到界神星域去。錢多少無所謂，我要至少獲得兩三個國家的友誼！需要他們必要的時候，能為我們提供一塊落腳之地…”這些戰艦可不是海盜的那種破爛貨！這些完全是各國正在服役戰艦的“做舊”版，外面涂抹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臟話而已。尤其是三大流/氓種族的戰艦——比起普通戰艦。那強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更何況戰艦值錢，里面帶的各種軍用軟件更值錢！
雖然對陸遠并沒有什么用。但是這東西運到混亂的界神星域，一定會極受歡迎。那邊的造艦水平不夠。這些戰艦都是精品。
正如前文所訴，整個銀河系大體可以分成三大片區域——神堡星域、界神星域，和將兩者分割開的阿提卡斷面。陸遠雖然身為成功的冒險船長，但是他同時還具備“宅男”和“家里蹲”兩種特性，因此幾乎都是在神堡星域，尤其是星聯的這幾個“離家近”的星系打轉兒。
對于亂成一鍋粥的界神星域，還幾乎沒怎么涉足過。偶爾有幾次打交道。也都是純屬路過。他這種忽然向那邊伸手的動作，當然引起趙敏的一些猜測。
“哦。是要準備退路嗎？”趙敏無奈的說道，她挺看不慣陸遠的糾結——在她看來，男人做事情，就該更加狠辣無情一些！——更何況這個宇宙人類的死活。關他們這種過客何事？！原本就不應該在意，更何況還要去費盡心力的拯救。他應該專注于從這個世界掠奪資源、掠奪科技！然后將重心全部放在解析零號元素上，這才是對黎明母艦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更何況你的好心，總是被別人當成驢肝肺的時候…
“嗯，”陸遠笑著點點頭，“是要準備后路了——接下來要跟催化劑正面硬杠！這次要玩兒真的…你看到天鷹座星云里的那一大片陰影了沒？接下來說不定人腦子要打出狗腦子出來！跟船員們宣布跟這邊關系結束，也是這個意思…
以后大家各打各的，互不來往，生死各安天命！而且收割者居然敢偷偷算計我…嘿嘿老子這次要狠狠的抽催化劑和邢琰那娘們兒的臉！這次不打得他/媽媽都認不出來。他不知道陸王爺長三只眼！”
“我也不知道你長三只眼！陸王爺”趙敏不屑的臭了他一句，“說那么多干嘛？不就是想把催化劑的主力引開嗎！我不信你把那些收割者艦隊放在那兒不管，他們難道敢去直接攻擊地球？！‘催化劑’主神難道想破壞劇情？！他不打算讓這個世界初始化了？”
“你不懂…”陸遠苦笑。“你覺得王牌在我們手里。只要我們有能力破壞劇情，催化劑就不得不讓著我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對方的主神其實還有一個選擇…他可以將世界重置！
要知道重來一次五千萬年也好，一億年也好，對他來說沒什么意義，因為他擁有無限的生命。但是對我們來說就不同了…不僅僅我們沒那個時間。而且重來一次的催化劑，將更加完美。也將更難以擊敗！那時候我們將毫無機會。”
“你呀…”趙敏想了想，終究沒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她將話題轉到了界神星域上，“既然要去那邊，那么歐米伽要不要…”
歐米茄是界神星域內的一座著名的空間站，建設在一座被挖空的金屬小行星上，那兒曾經是零號元素的產地之一。歐米伽是罪犯、流亡者和自由主義者的樂園，是混亂之地界神星域的代表國度，據說銀河系的三大傭兵團，都在那兒設有基地。如果想去界神星域落腳，歐米伽顯然是個很好的選擇…
“不需要。”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陸遠直接否定了這個建議。“只有歐米伽不需要，你將來會明白的。”
“俘虜你打算怎么辦？”
當穿過登陸區后，陸遠和趙敏來到了那些被俘人員的所在地。陸遠可沒那么好心給這些人治療，所有的人無論有沒有受傷，統統被扣著能量手銬，丟在一處。有幾個流血過多的，眼看著是不行了…
看到他過來，俘虜們開始蠢蠢欲動。尤其是其中有個沃勒胖子，正在用力的想向著他靠近，可惜他太胖，被人群夾住過不來。其中有幾個試圖反抗的，想抓住陸遠和趙敏做人質，卻在剛剛跳起來的時候，就被手銬發出的電流瞬間擊中，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還不錯…都很精神！”陸遠戲謔的拍了拍手。大聲的說道。“不要擔心你們的命運！我已經對你們的海盜行為全部錄像，你們只能以海盜的身份，不體面的死去！我想各位都是各國精英。應該明白當海盜的下場！
由于本地是公共空域，不適用于任何文明種族的法律，因此我可以自己決定選擇哪國的法律處置你們——我想我會用籠子裝著你們，從這里一直展示到神堡！然后當我抵達諾維利亞的時候，我將用當地的私人法律，對你們處以極刑！
還有半個月的生命…好好享受這最后的時光吧…各位！”
恐懼…以及死一般的寂靜。
沃勒胖子被嚇得驚恐摔倒，他倒下后圓滾滾的身體。居然幾個翻滾就脫出人群，比自己親自擠還要靈活一些。不過他此刻腦海一片空白。只想大聲求饒。可是當他說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被嚇壞了！因為他說的是——“stop！”
陸遠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微翹，面孔上漸漸浮現出一些笑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徹頭徹尾的嘲弄。
“催化劑？”他說道。
“是我。”沃勒胖子驚恐的聽著自己這么說道，他的四肢僵硬著，又管不住自己的嘴，簡直要被嚇死了…“我承認，你已經有了和我直接對話的資格。”
“那么，你想說什么？”陸遠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對于催化劑的忽然現身毫不意外。
“我很喜歡你的做事風格…要來跟我嗎？你比這個女人強些。”催化劑毫不客氣，上來先挖娜娜的墻角，并且踩著邢琰挖…不知道邢琰現在有木有吐血。可惜。陸遠的回答只能是，“呵呵”
“那么，停下吧！”催化劑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些人不能留著。你知道那會干擾到接下來的主線。”
一個月后，剛剛成為幽靈候選人的薛姐，將受命去偵查伊甸星殖民地被襲擊的警報——如果在那之前，剛剛發生了一起更嚴重的大事件！比如“身家百億的富豪遭遇海盜襲擊，價值30億游船慘遭損毀，海盜疑似…”
那么搞不好。薛姐的任務就要變更成偵破這一事件！不去伊甸星，薛姐就碰不到信標；碰不到信標。就沒辦法知道普洛仙留下的警告；不知道警告，就不知道收割者入侵——然后你妹的主線都木有了！
“什么價格？”陸遠很認真的問道，“邢琰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這個人很市儈？”
“…我現在知道了。”幾秒鐘之后，呆了一下的沃勒胖子，有些恨恨的說道。“我聽說你們需要零號元素？任何宇宙都能使用的那種——我給你！”
“豪爽！大氣！您比邢琰大方一百萬倍！”陸遠豎起大拇指，滿臉欽佩的表情，毫不猶豫的吹捧道！“親，是哪顆星球？”
那顆星球…他身后的趙敏正豎著耳朵聽，差點兒撞墻！她不知道，對面正聽著的邢琰已經撞墻了！那顆星球？！老娘當初把那個主級中繼器的質量效應核心，轉化成多元宇宙通用的，就耗盡了神力存貨！你居然敢要一顆星球？！
“…星球…”沃勒胖子這次沉默的時間更加長了一些，但是他的嘴唇顫抖著，顯然內心在劇烈的運動著。
“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啊…”陸遠似乎真的想要一顆星球——帶零號元素的星球！所以他一本正經的跟催化劑商量著。“像這種遠程遙控某個人，如果催化劑不是主神的話，應該是沒有這種能力的吧？”看到沃勒人點頭，陸遠繼續說道，“你看我們的主神，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后，一直在老老實實的在家吃冰激凌、當宅女，從未干擾過這個世界對吧（其實是沒辦法出手）？干擾世界的事情，都是我們這些輪回者干的。”沃勒人又不得不點點頭。
“可是你們那邊，不但兩個主神都動過手，而且催化劑也跟原來的畫風不符合，這沒錯吧？”
沃勒還是得點頭，因為陸遠說的都是事實，而主神“催化劑”不屑于跟一個小小的輪回者說謊。
“看…”陸遠攤手，意思是這不就全明白了嗎？“我要的補償過份嗎？”
“…不過份！”最后沃勒胖子只能這么說道！“矮行星布雷斯！”他丟下了一個名字，隨即便離開了沃勒人的身體。隨著一陣風從艙室吹過，所有的俘虜都喪失了生命，然后連身體都化成塵埃！
“他下定了決心要殺你！”趙敏忽然說道。
“我知道。”陸遠隨意的點點頭，大步離開。
神堡，主神“催化劑”和主神邢琰相對而坐。
看起來，剛剛被狠狠敲詐了一下的“催化劑”，似乎沒什么反應。只有邢琰知道，他的那個一直戴著的音樂播放器，被捏碎成了渣渣！
“您…真的確定陸遠會死戰到底，不會逃跑嗎？”主神邢琰有些怯怯的問道。明明都是主神，可她跟“催化劑”呆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就越感到害怕。
“當然，”“催化劑”似乎已經發泄了自己的怒氣，又變成那種不在乎的樣子。“他的牽掛，就是那些渺小生物的生命。他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就是讓那些人在初始化的過程中少死一些…盡管收割者進攻地球，屠殺的人可能是數以千萬。但是如果世界初始化失敗，我讓世界重置的話，現存的所有的生物都將滅絕！
為了救那些渺小的人生物，他那怕左右為難，也別無選擇。
我很喜歡看到這一幕…”
ps：兩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