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在炮火中前行
“把船穩住！”水手們大喊著，向著高處跑，靠著人體的重量，總算是把船平衡回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左舷中炮！上層，上層甲板被擊穿了！”一個炮手喊了聲，他從頭頂鐵柵欄的縫隙，看到了一片天光…從這里能看見，露天甲板被打飛了一大塊，海妖號重重的挨了一炮！
奧古斯特的心臟都在抽搐，這艘在名義上可是屬于他的船！本來他還想著等陸遠找到更好的船只之后，他自己當“海妖號”的船長，這艘船的性能已經讓他十分滿意了。可是現在…“現在怎么樣了？！”他沖著站在艙門口，充當傳令兵的操帆手喊了一句。
詢問被一層層的傳遞了上去，又一層層的傳遞下來。
似乎聽到了什么。那個操帆手兩眼通紅，喘著粗氣，鼻孔擴張的轉過頭來，他扯著脖子大吼著。
“船長說，在炮火中，我們依舊在沖鋒！”
還有五十米！
這已經近到幾乎就是兩艘船加起來的長度！
陸遠抬起手，用兩指捏住一根插進面頰里的木刺，稍一用力的拔了出來。這根木刺就刺在眼睛的正下方，也正因為如此，陸遠放棄了這里，先救援更要緊的地方。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爆炸沖擊出來的大大小小的傷口。而陸遠，僅僅擋下了致命的部分。
他不想更多的消耗在這里，他的真氣，他的魔力，都在等待著爆發的時刻！
海妖號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凄慘無比。
船頭的船鼻被整個打碎，雕琢成海妖的船首像。如今只剩下一雙腳還在那里。有一枚炮彈擦著左舷飛過去，帶走了一大片露天甲板。如果那里還有火炮的話，翻滾的火炮將造成毀滅性的殺傷！最后一處傷痕是前甲板正中間的位置，命中的一發32磅炮彈！鋼鐵炮彈一路穿過三層甲板。一直到達了底倉。將儲備的餅干砸的一塌糊涂！
這簡直就是過去“海妖號”仗著船只的性能和陸遠的精確炮擊，蹂&躪其他船只的翻版！
陸遠抬頭看看。并沒有發現蒼天在哪兒啊！
盡管損失慘重，但陸遠還是成功的保住了最重要的部分——保證船只速度的船帆、保證船只操控的輪舵和尾舵，躲在下層甲板、完好無損的水手們還有陸遠他自己！所以，現在“海妖號”等于攜帶著滿員的戰力。向著近在咫尺的海狼號沖鋒過去！
輪到你做選擇了！
愛德華.洛現在神情憤怒的站在艉樓上，嘴里不停的咒罵著炮手們，他的頭發和上衣已經全部被汗水濕透，糾結在一起。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海妖號”，他神經性的抽搐了一下眼角，才下命令道，“右滿舵！上鏈彈！告訴炮手！如果再不能打中。就tmd全體給老子跳甲板！”
“船長！”大副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睛里現在含著熱淚，渾身上下同樣汗水淋漓，可他實在無法坐視下去了！“我們跳梆吧！現在減速。我們還有很大的優勢啊！”現在是海妖號的船首對著海狼號的船尾，海狼號有著一個不算高的艉樓，但是比起海妖號，那就足足高出三米！
這將是生與死的高度差！
海妖號的人員需要沿著繩索攀爬，才能爬上“海狼號”！可“海狼號”只要在艉樓上布置霰彈炮，對“海妖號”的甲板猛轟！就能穩操勝券！他們的水手會像割麥子一樣的倒下！
“不！”愛德華斷然的拒絕了他的建議，“右滿舵！我要用鏈彈打斷他的桅桿，然后用炮彈一點兒、一點兒肢解她！這個該死的、下地獄的混蛋！惡棍！海盜！”他不斷的詛咒著，完全忘記自己不但是英國海軍軍官，同時也是一名海盜的事實。
大副茫然，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愛德華.洛并不是像他一直以來表現的那樣，完全無視海盜們的傳統和榮譽，逃避跳梆戰這種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了。原來居然是因為，他一直遵照著的，是另一種傳統和榮譽！那就是英國海軍的傳統！
自從贏得和西班牙的海戰之后，英國人對艦炮的狂熱就達到了頂峰！戰艦上一大半都是炮組的成員！跳梆人員？不需要專門的人員，他們給炮手發一把短刀就解決了…
面對著沖鋒來的海妖號，海狼號咯吱咯吱的轉動著沉重且龐大的軀體，像一個怪獸一樣，橫亙在海妖號的前方！十一門大口徑的32磅火炮，裝填了鏈彈，炮口稍稍上抬，對準了海妖號僅存的桅桿！
三十米！這個時代，火炮左右轉動的角度很小，陸遠完全無視了左右失去射擊角度的七門火炮，緊盯著正面的那四門！
就在炮口噴射出火焰的那一剎那，陸遠向著甲板撲倒下去，同時右腳倒勾，用力的踹了輪舵一下，最后的操作了一次！一枚兩端是鐵球，中間連著鐵鏈的鏈彈，旋轉呼嘯著飛過甲板，正中輪舵！兩個鐵球旋轉著，將輪舵和臺子一起攪成碎片！
近在咫尺，主體是英國人的“海狼號”炮手終于發揮出了水準！前后四炮接連命中了“海妖號”！將她的甲板之上的一切凸起物全部削平！
陸遠聽見不詳的“咔擦”聲再度響起，主桅桿這次終于沒能躲過一劫，被兩發鏈彈連根切斷！向著前方倒了下去！
最后十米！
兩艘船甚至能清楚得看到彼此甲板上的狀況！
可是一艘上是滿載著人員，歡呼雀躍！
另一艘是殘垣斷壁、一片狼藉——失去了動力、失去了輪舵…“海妖號”在最后一刻被推進深淵！在“海狼號”上下齊聲的歡呼中，船長愛德華.洛開始履行他的諾言！他操縱著“海狼號”船體開始緩緩的轉向，準備先躲開失速撞擊過來的海妖號，然后用火炮一點點的將她敲碎！
現在，已經沒有海妖號了，只有未來的一堆海上垃圾…
“就像你看到的！”愛德華.洛拍了拍有些失神的大副肩膀。稍顯得意的說道“我們贏了！”
大副松了一口氣，若有所失，不過贏了就好！他現在切實的感覺到，一個時代要結束了…
“那是什么？”看到了一個東西。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一顆黑乎乎的圓球。從“海妖號”的甲板廢墟中升起，跨越了兩船最后十米的距離。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狠狠的撞擊在了船帆和甲板正中間的位置！
“上帝！”他就聽見愛德華驚恐的嘟囔了一聲，隨即那枚“圓球”轟的一聲，炸裂成漫天的火焰！
可是一切都像噩夢一樣。火球不僅僅點燃了無數面船帆，還籠罩了堆在主桅桿下面的火藥桶…要知道，為了提高火炮的射速，英國人習慣于把剛搬上來的火藥和炮彈堆在那里！
“轟！轟！”兩個火藥桶的接連爆炸，炸斷了主桅桿的同時，還卷起了幾枚炮彈，在甲板上犁出道道血溝！無數的鮮血和斷肢在甲板上飛舞著。如同地獄降臨。
不等大副從噩夢中驚醒，隨即再次聽見嘭的一聲巨響，船身猛的一顫，大副措不及手的滑倒在甲板上。他抬起頭來。呻&吟的說了一句，“上帝啊，救救我們吧！”
因為“海妖號”最后竟然莫名其妙的轉了小半個圓圈，和“海狼號”狠狠的撞在里一起！而且由于“海妖號”的船頭被毀，她現在高高的翹了起來，架在了來不及轉向的“海狼號”船腰上！
高聳的船首架在低矮的船腰上，“海狼號”失去了優勢的高度差，看著混亂的甲板，看著對方蜂擁上甲板的水手，大副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我，該怎么辦？”
你殺死了“死者小隊”的青銅級契約者，獲得青銅寶箱和1000積分。
聽見提示，陸遠微微一愣，隨即拋在腦后。要知道機會稍縱即逝！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怕“死者小隊”全體都在船上，陸遠現在也必須要沖上去分個生死！
“沖鋒！”“沖鋒！”
歷盡九死一生，終于將跳梆的概率從0.3提升到100！陸遠帶著此時已經聚集到他身后的全部水手，大吼一聲，無數的鉤鎖拋了出來，將兩條船緊緊的綁在一起！
“殺！”陸遠對著船舷邊那二十幾個火槍手，噴出了“咆哮術”，瞬間瓦解了大副最后的努力！火槍手們東倒西歪的胡亂放著槍，卻絲毫不能阻止滿腔怒火的“海妖號”船員沖上來！
這幾乎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在海戰時英勇無比的海狼號炮手們，當他們拿著一把短刀，面對拎著大彎刀，至少攜帶兩把短火槍的對手時，果斷悲劇了！幾乎被一面倒的砍殺著，即使投降，也會被毫不猶豫的干掉！
陸遠裝在沒看到，帶著最精銳的部分往前沖鋒著。他知道經過之前那漫長的三十分鐘，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恐懼之后，水手們迫切需要殺戮來發泄情緒！
“愛德華.洛！滾出來！”陸遠雙手各拎著刀劍，一刀將大副那死不瞑目的頭顱斬了下來！拔劍四顧的大喊著。在這條船上，他不打算留任何俘虜，因為兩條船的仇恨已經結的太深，他也沒有必要什么樣的人都招攬。
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片慘叫聲和奧古斯特的一聲大吼。陸遠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穿的和普通船員幾乎一樣的人，拿著兩柄細劍飛快的攻擊著奧古斯特。奧古斯特這時候笨拙的就像一頭豬，瞬間就被刺中數劍，渾身鮮血浸濕，那劍速快的簡直像某個時期的林平之！
而在愛德華的周圍，還橫七豎八的倒下了七八名陸遠的船員，顯然是被他偷襲得手。
難道是“死者小隊”的契約者？陸遠沒有立刻上前，先拍了一個鑒定術。
“海狼號”船長！劍出如風？你妹的，正在找你！老子必須砍死你丫的！否則郁悶一個世界！
陸遠矮身沖入戰團，手肘一推就把奧古斯特送了出去。愛德華.洛怪叫一聲。速度再次提升。卻是連用三個特技強化，快到幾乎看不見人影。
陸遠也是一聲吼叫。提起真氣，將身形加速到極快。
兩個人瞬間戰成一團，只聽見密如雨珠般的兵刃撞擊聲，轉眼間又迅速分開！
“咳咳！”。陸遠猛烈的咳嗽著，噴出一口鮮血。隨著身體震動，四處深可見骨的刺劍傷口也開始噴射出鮮血，最致命的一處直接貫穿了肺部！他的手指如同星丸跳躍一般在自己的身上彈動，封閉穴道，將血液瞬間止住！
當陸遠抬頭看對手的時候。
愛德華.洛身上同樣也有著四處“塔那托斯”刺出的劍傷，同樣噴射著鮮血。只是雖然他努力的想做些什么。可是最后的傷口已經要了他的性命！隨著他的掙扎，愛德華的脖子上緩緩出現一線血痕，一直延伸到后頸，隨之腦袋掉了下來！
陸遠看著愛德華.洛的尸體。冷冷的一甩“獨角鯨”，將最后幾粒血珠甩去。如果說拿坡里是近乎碾壓的神力，那么愛德華就是極端敏捷的速度流！他的劍法確實走的“唯快不破”的路子。但是陸遠對這種打法相當熟悉，速度快則力不足，只要不命中要害，殺傷力有限。
當雙方都是快劍的時候，那一刻兔起鷹落，相對速度快到極點，陸遠毫不躲閃的中了四劍，卻在那一瞬間抓住了破綻，一刀剁下了“海狼號”船長的人頭！
“救命啊！船長！”看見他瞬間結束了戰斗，慘兮兮的奧古斯特躺在邊上喊著，這時候甲板上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雅克和伊麗莎白正在帶著人收拾殘局。陸遠這才注意到，不但伊麗莎白，就連米莎、海倫得甚至金，都拿著火槍和短刀，全副武裝的參與了跳梆的戰斗。
“這就是你幫老子照顧的？！全tmd沖到第一線去了！一個個的…就tm一個聽話的！”
陸遠忍不住臭罵道。
奧古斯特心虛的轉過頭去。
“你這個夯貨！老子說就一個聽話的，你轉個毛頭啊！”
陸遠一琢磨，若有所思的轉過頭去，果然看見了“聽話的”卓小雞。她果然很聽話的還留在“海妖號”上——就是你妹的頭上頂著一個小鐵鍋，手里拿著一把西班牙火槍興奮的瞄準著，背上背著三把，腳下還丟著兩把，你以為自己是犀利哥啊！
“船長！救命啊！”看見陸遠走到身邊了，居然還東張西望的扯淡，一點兒都不干“正事兒”，奧古斯特不得不再次提醒一下，這里還有個重傷員呢！陸遠笑呵呵的檢查著，不出所料，愛德華.洛的快劍，對這個皮糙肉厚的家伙，造成的傷害更是有限！
“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這次放過你！”他拿出一瓶法國紅酒遞給了奧古斯特，“省著點兒喝，我可沒多少了！”
“謝了，船長！”就看見奧古斯特眼睛一亮，他死死抓住瓶子，飛快的塞到懷里。然后一咕嚕的爬起來，一邊掏出一瓶劣質朗姆酒猛灌，一邊踉踉蹌蹌的跑掉了…該死的酒鬼！該死的加勒比傳統！
陸遠走進船艙，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發現“死者小隊”的其他成員之后，他稍稍松了一口氣。和摩根的關系變成敵對，現在真的不是再樹強敵的好時機。
他并不知道，“死者小隊”的傳統就是混進各個大勢力之中，在幕后操縱，然后等候最佳的時機才會現身，收割勝利的果實。他這次不過是順手殺了對方一個新人而已，那家伙只是被派遣到摩根的艦隊中，充當耳目。兩船交匯時，他倒霉的靠坐在主桅桿下面，結果直接被火藥桶送上了天，回歸主神的懷抱。
“那家伙一定叫道格！”陸遠吐槽了一句，推門走出了船艙。
眼前的情景，讓他驚訝的停了下來。
船只已經被大致清理干凈，僅存的幾個俘虜被丟到了“海妖號”上。
在他的眼前，無論是之前受傷的雅克，還是新近受傷的奧古斯特；無論是上戰場的女人米莎和伊麗莎白，還是同樣參加了戰斗的老人海倫得和少年金；無論是肉搏的炮手，還是一直在第一線的沖鋒隊們，此時都圍攏在甲板上，守候在這扇門的旁邊。
他掃視著無數雙激動的、甚至含著熱淚的眼睛，炙熱的看著他，等待他。
鸚鵡道格撲啦啦的飛落到了陸遠的肩膀上，“船長！我們勝利了嗎？我們贏了對么？”
“是的，我們贏了。”陸遠拔出彎刀，用力的插在了艉樓之上，大吼著，“我們勝利啦！”
“喔啊！喔啊！”上百人在一起歡呼，甲板上瞬間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一萬四五千字吧，連補昨天的，帶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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