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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你又胡說八道了

  朱高燧覺得和郝風樓做朋友已經很難了。

  就因為欠他幾個臭錢,卻總是三番五次討要,堂堂皇子,會稀罕賴賬么?

  可朱高燧確實是沒錢,昨個兒倒是進宮去見了母后,母后問他,銀子夠不夠,她那兒有些體己,可以支他一些,朱高燧一聽,自己這么大,怎么好要母后地銀子,自然把頭搖的撥浪鼓似地,沒這么厚的臉皮。

  結果現在他后悔了,悔不當初,否則又怎么會被郝風樓這個家伙苦苦相逼。

  想到自家妹子和郝風樓有了奸情,朱高燧便是郁悶,不應該啊,即便是朋友,可是想到這個,朱高燧心里便不舒服。

  他已是醉了,痛苦流涕的訴說自己在嶺南不堪回首的事,嶺南獅吼,痛哉,痛哉!

  郝風樓自是不免安慰他,聽他各種咒罵,唏噓不已。

  夜半三更,鴻臚寺的人接了朱高燧回去。而郝風樓亦是去小香香房里睡了不提。

  次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小香香如今已有幾分熟婦的模樣,可是俏臉依舊有些稚嫩,郝風樓頭疼欲裂,見她給自己喂水,忍不住問:“現在什么時辰。”

  “都已過了午時了,少爺,你昨夜吃的太醉了,趙王…真不是東西。”

  小香香依舊是那樣天不怕地不怕。

  “這么遲了啊…”郝風樓嘆息,卻只是苦笑。

  小香香眨眨眼:“昨夜聽府上的人說,少爺要娶…娶公主…”

  郝風樓苦笑:“你吃醋了?”

  小香香托腮,似是很認真的在考慮自己的感受,最后道:“有是有那么一點,可是我想想,少爺喜歡,就喜歡好了。少爺放心,我永遠支持你。”

  郝風樓不由笑了,在小香香腰身輕輕擰一把:“還是小香香好。”

  小香香道:“不,不,夫人也很好的,其實…其實清早夫人便教我過去,說昨個兒的事,昨個兒你的事,闔府都知道了,夫人說,凌兒公主,她也是熟識的,也曉得你和她感情敦厚,有些事,攔不住,與其如此,不如水到渠成,只要你心里高興,咱們也沒什么說的,夫人可好了…嗯…嗯…倒是老夫人,有些不喜,說好端端的,娶個公主,這可不好,一家子得伺候著她,這還是夫人說,那凌兒公主,向來賢淑,很好相處,老夫人本是想叫少爺去訓斥幾句,聽了這話,才作罷。少爺…少爺…我能和你說真心話么?夫人真是好人,什么都為你想著,你莫要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小香香的性子里,似乎永遠都只有別人,有老夫人,有夫人,有郝風樓,偏偏總是會忘記掉自己。

  郝風樓不禁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其實你也是好人。”

  說罷在小香香服侍下穿了衣,本想去見老夫人和夫人,又有幾分羞愧,索性自己在書房草草用了些糕點,便動身出去。

  此番還是入宮覲見。

  只是走到半途,郝風樓猛地想起,今日乃是陛下北狩的日子,便見四處都是緊張,禁衛如林,羽林結隊四出,郝風樓尋了個羽林問道:“陛下的鑾駕到了哪兒?”

  那羽林見郝風樓一身欽賜魚服,腰間是秀春刀,自是不敢怠慢,道:“已是出了朝陽門。”

  郝風樓一聽,便曉得遲了,不由滿是苦惱,只得趕回北鎮府司去。

  北鎮府司這兒,一切照舊,許多重要人物,都不在衛中,多是伴駕去了。

  此番北狩,內閣隨駕的有楊士奇和楊榮,其他大臣武官,除了朱能身體不好,其余之人,也紛紛隨扈圣駕左右,甚至連丘福,也都跟了去。

  想到這丘福,郝風樓便意識到了什么,這丘福乃是漢王的人,他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可以改換門庭,唯獨這丘福卻是不成,因為他是漢王的老丈人,現在漢王失勢,再無機會,可是丘福對這太子,卻照舊還是不冷不熱,按理來說,若是陛下,必定會在都督府將丘福留下來,必竟這丘福,絕不可能和太子同流合污,一旦太子監國之中,出了什么岔子,抑或在圖謀不軌,丘福想必十分樂意,為陛下效勞,將那太子拿下。

  可是現在,連丘福都已伴駕,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太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又深重了不少,這些時日,太子對陛下,可謂勤勤懇懇,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這想必,也去除了天子不少的疑心,只從這么點蛛絲馬跡,就可證明,此時此刻的天子,不但開始對太子給予了絕對的信任,甚至,已經產生了某種依賴了。

  想到這兒,郝風樓卻只能苦笑,人家父子的事,確實不是他一個郝風樓,能夠左右。

  許多人都去送駕,郝風樓本來也該去,不過現在既然去不成,想來也無人怪罪,不知道的,還以為郝風樓去幕后參與‘保衛’工作了。

  只是想到本要入宮懇請公主下嫁之事,現在陛下一走,卻有些難了,不能當著陛下的面說,有些事,確實揪扯不清。卻不知趙王那兒,給徐皇后吹枕頭風,吹的如何了。

  想到這兒,郝風樓只能搖頭,時機似乎有些不對。

  卻說在龍江這兒,無數艘大船早已靜靜的在江面上,披紅掛綠,船舷上俱都是身穿魚服、帶刀的禁衛,一個個精神抖擻,迎著江風,威武雄壯。

  諾大的儀駕隊伍更是蜿蜒數里,水泄不通。

  朱棣披著披風,已抵碼頭,兩個皇子會同幾個重臣站在這兒,與天子話別。

  太子朱高熾自是熱淚盈眶,淚水濕了衣襟,一再道:“父皇此去,兒臣心中,難以割舍,往后半載,不能時刻伴駕左右,聆聽父皇教誨,兒臣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朱棣便笑著安慰他:“朕雖不在,解卿家幾人卻在,若遇外事,盡可寫書信報之于朕,若是內事,要多垂詢解卿家等人的意見,你天資愚鈍,不過尚好性子敦厚,知曉事理,這勤能補拙,這監國之事,朕對你倒是放心,至于你的孝心,朕也是知曉的,好生侍奉你的母后,朕呢,在北平那兒,倒是不會有什么難處,快活倒是有的。”

  朱高熾連聲說是,卻又道:“父皇多多保重龍體。”

  朱棣點了頭,目光便落在了朱高燧身上,不禁笑呵呵的拍了拍朱高燧的肩:“你剛從嶺南回來,就要和朕分別了,朕原本呢,是打算帶你去北平的,北平,是咱們的家啊,做人,不能忘了本,可是想到你舟船勞頓,好不容易才閑下來,朕若是又帶你去長途跋涉,豈不是害了你。你好生在京師,和你的兄弟多親近親近,多去宮中,見見你的母后,她很掛念你,你是幼子嘛,在京師呢,好生的玩玩,嶺南那兒,很是辛苦。”

  朱高燧笑嘻嘻的道:“兒臣正有此意。”

  朱棣又囑咐一番解縉人等,和朱能說了幾句話,朱高燧一直凝眉在深思什么,這不經意的表情,卻被朱棣捕捉,朱棣不禁道:“燧兒似乎有心事是么?”

  朱高燧笑呵呵的道:“父皇,兒臣在想,咱那堂妹,額,就是智凌妹妹,如今年紀不小,還尚未婚配呢。”

  朱棣一聽,不由哈哈大笑:“你這家伙,為何總是胡思亂想,你來送朕,為何卻說婚配的事,不過…她性子剛烈,此前說要報仇,總是不肯嫁,現在年歲確實大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唔,朕確實應當思量思量。”

  朱高燧便趁機道:“父皇,你看…那郝風樓怎么樣,郝風樓這個人不錯,兒臣覺得挺好的,天作之合,呃…呃…男才女貌…”

  這一下子,真把所有人都嚇住了。

  這趙王,果然是個口沒遮攔的瘋子,郝風樓…那是斷無可能的,有婦之夫啊,這趙王,怎么就提起這一茬來。

  朱棣一聽,頓時皺眉,不過很快,他也就釋然了,趙王這個兒子,他豈會不知,一向胡說八道慣了的,什么話在他口里出來,不都如此?于是朱棣只是微微一笑,道:“好了,休要胡說八道,朕上船了,你有什么胡話,和別人說去。”

  說罷,帶著一干禁衛,徑自走了。

  朱高燧有點傻眼,自己說的,不是胡話啊。

  可是父皇既然走了,他倒也不敢去攔,只得悶悶不樂,乖乖回碼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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